第十六卷 謀略篇：決勝千里
第0762章 珠聯璧合
烏雲蓋頂，天昏地暗。
「去你的！誰當你是心上人呀？啪……」魏秋婷又被他道破心思，又羞又惱，甩手就是一鞭，打他在的「白兔」馬上。
石劍萬餘人馬，全是衣衫濕透，水汗蒙眼。
「得得得……哈哈哈……」白兔馬挨打，駝著石劍狂奔起來。
「石將軍真是高瞻遠矚啊！」
他雖然現在開始對魏秋婷改變偏見，但也不希望她與石劍走在一起。他可不想他曾經的妹夫與魏閹之女結合。
「未將贊同石將軍之策。」吳襄見石劍將進佔漢中這樣的頭功讓給自己，哪還管計策行不行？
眾將望著她，忽而笑容僵住了。
石劍任寶馬馳騁，一路上笑哈哈的。
「嗯，公主言之有理。但還石將軍道出全部策略再定吧。」風武老成持重，還是有所保留。
風武朝魏秋婷拱拱手，當即將戰況、義軍聯合的情況、城池得失的情況，一一道來。
艷陽高懸，陽光火辣辣的。
難得吹來一絲風，雖然這風帶著熱浪，卻仍讓人興奮。
「諸位莫急，恆紫城的兵馬難得久旱逢甘雨，正是需要好好歇會的時候。他們又見石將軍押糧而來，至今未出戰，疑他傷勢未好，也會麻痹大意。傳令眾將士，加快行軍速度，到恆紫城附近，各抱一塊石頭上路，趕至城下之時，正是凌晨寅時，最是好睡之時。到時眾將士將石頭全扔進護城河中，大夥踏石而過，揮甩鉤繩，攀牆而上，恆紫城必破。」魏秋
狂風怒號，雷鳴電閃。
「那就這樣定了，眾將快去準備。」殷有招也無異議，喝令眾將依計行事。
「石將軍高明！」
「這……」
「兵貴神速，未將告辭！」石劍見眾將已去，便也向風武、殷有招二人拱手告退。
羅中寶趁機強拉著趙敏娜回到座位上。
「按石將軍之策行事。」風武聞言，便朝眾將擺了擺手。
「哎呀，你懂什麼？公主自有分寸，你可是種田出身的。」羅中寶急忙起身，走過來拉開趙敏娜。
「哈哈哈……」眾將大笑起來，連風武與殷有招正直得古板的人，也笑起來。
「若先攻漢中，高闖所部必定南躥，而劍閣關的魏閹將領不堪一擊，到時蜀川危矣。」風武搖了搖頭，並不贊同。
眾將既感石劍料事如神，又感事發突然，石劍之策等於無效，因為漢中距離蜀川近，而仇揚由安康出發至寧強較遠。
石劍被風武一言，觸及心事，本有些鬱鬱寡歡，側目而視之時，見魏秋婷笑盈盈地望著自己，不由心頭一樂，心頭的陰霾登時散去。
她潑辣之中又帶有丁點渾渾噩噩的可愛。
趙敏娜一杯落肚，拿魏秋婷開涮，讓她給石劍敬酒。
尷尬氣氛終於打破。
他的本意是愛護石劍的。
她追上石劍，與他並馬而驅，心中蕩漾著柔情。
田路風到
「傳令，安營紮寨，今夜好好洗個澡。娘的，臭死了。」張子欽見大雨傾盆，急傳令安營紮寨。
「報……李自成已派兵南下，欲圖襲擊劍閣關。」眾將剛走出中軍帳，便有探子來報。
「哈哈哈……」眾將登時轟然而笑。
「風大人，本公主也隨石將軍奔襲漢中，以振奮士氣。告辭。」魏秋婷朝風武點點頭，隨即轉身而去。
「風大人，您先來陝甘，請介紹戰況。」魏秋婷為避免尷尬，便把話題扯到正題上。
她與眾將一飲而盡。
「這什麼？你老得的雙眼暈花了？看不出來嗎？」殷有招是古板，不過沒風武古板，拉住了他。
「好！」
「好！」眾將起身，端起酒杯。
風武、殷有招及眾將聞言，紛紛拍掌叫好。
他們忽然感覺趙敏娜話中有話，而事實上也是：那麼多平叛，那麼多抗金之戰，魏秋婷可沒向戶部要過銀子贈予哪路大軍啊？她偏偏就送給了石劍二十萬兩軍餉。
魏秋婷不再吭聲，望向石劍，眼神期盼，妙目含情。
「誰不知呀？武林中人都知道這件事。」趙敏娜一笑，大大咧咧地道。
是友誼？是犒勞三軍？是私情？還是……
「咣咣咣……」魏秋婷探臂一伸，與他們一一碰杯。
眾將一怔，皆獃獃地望著魏秋婷的俏臉。
「賢弟，
眾將想起風武多年鎮守山海關、鑄關寧一線之功，均想還是風武之言有理，便默不作聲。
羅中寶登時氣噎，無言以對，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按常規，先打弱敵，后殲強敵。然我方會有此想，敵方也有會此想法。孫子兵法有雲，擒賊先擒王。未將以為，先平定高闖所部，進佔漢中，才對其他叛軍有威脅力。」石劍在讚揚聲中，又向風武獻策。
魏秋婷之策是否行之有效？
他是朝廷的正直大員，在重要事情上，可不會當眾顧及魏秋婷的公主身份。在平叛大軍中，他才是三軍統帥。
「大人可派慕容勝、寇振海率兵五萬北上，高舉『風』、『慕容』、『寇』三人旗號，宣稱大軍十萬、北攻柞水、進取長安。至旬陽一帶時，寇振海率精騎兩萬，忽折向西，奔襲漢陰。慕容勝率部也折而向西，拿下寧陝要堡。我部攻打西紫一帶城堡，漢中叛軍必然出兵馳援，吳襄、袁長河所部則沿川陝密林馳騁，趁機進佔漢中。陝南一帶就為我方收復，且連成一線。陝北原駐軍則揮師南下，與風大人兵馬形成夾擊陝中叛軍之勢。」石劍指著地圖，比手划腳，道出整個方略。
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如上天洒水一般。
魏秋婷聞言大樂，笑靨如花，紅撲撲的俏臉，艷麗醉人。
魏秋婷聽了
「老夫是看出了些端倪，但是，潘魏兩家的親事，那是皇上欽定的。石劍與魏秋婷真要有什麼私情，那可就是死罪。咱們都老了，要愛護有前途、有潛力、忠於朝廷的後起之秀。你懂嗎？」風武給他拉著，沒攔住魏秋婷，氣得直跺腳，狠狠地訓斥殷有招一通。
「種田出身又怎麼樣？你不也愛上姑奶奶？你還讓我跟你私奔呢！」趙敏娜當眾被羅中寶一說，可不樂意，甩開他的手。
「這什麼？等下次合兵的時候，咱們都要攔著他們，都要分開他們。」風武拉著他，回後堂去。
她盼望石劍能道出不讓風武、殷有招及眾將士失望的策略。
「叛軍十三路人馬，分別在洛川、延川、長安、咸陽、漢中等地稱王或建朝，雖有小聯合，實各自為戰。應予各個擊破之戰術破敵。」石劍聽了風武的戰況介紹，碗也吃完了，便扔碗筷，吩咐親兵拿來地圖，提出戰略總策。
「賢侄，收復漢中之日，老夫為你請功晉品。」風武尚有疑慮，但也只能依計行事。
他拱手而退，走出中軍堂，隨即率兵西進。
岳森聞言，臉色一沉。
「公主……這……」風武一驚，急快步去攔。
「你笑得真美！唉，跟心上人在一起，就是快樂！我好羡慕你。」石劍佯裝嘆了口氣，贊了魏秋婷一句，實際上在贊自己。
似乎都不對啊？潘魏兩家聯姻，可是皇上下旨的。
他身上臭臭烘烘的，忽
「魏秋婷的眼神不對勁。」劉馨看出來了，附耳趙敏娜，低聲道。
「有理！」風武這才拈鬚而笑。
「這……哎呀……」殷有招倒沒想到這一點，聞言之下，嚇出一身冷汗，也跺腳起來。
「嘩，要下雨，真好！」張子欽率三將及兩萬之眾南下，剛出南鄭，便見狂風大作，立時歡呼。
「本來打恆紫還有勝算，可大雨一下，恆紫的護城河便有水了，到時水深丈余，將士如何能過護城河？」田路風感覺一場大雨，沖刷了銳氣。
魏秋婷忽而心頭掠過一個念頭：將來確實不行，我也可與石劍私奔呀？
「久旱逢甘雨，爽！」韓留這陣子連水也沒多喝過，更別提沖澡了。
「此次平叛，朝中大員沒定我作總兵，便是疑我與龐美玲之事，又豈會再次晉我品級？開朝以來，又有幾人位列三公？唉……」石劍想想自己官至正二品，再升幾無可能。
「風大人，石將軍言之有理。仇揚、劉健曾是劍閣關守將，可先派二將率精兵三萬沿西南下，駐于川陝交界的寧強附近，率先等候漢中叛軍南逃攻擊劍閣關。」魏秋婷當即出言，支持石劍。
「眾將莫怕，縱然劍閣關的將領再無能，但也能憑藉劍閣天險，暫守一陣子。叛軍就算能趕到劍閣關，聞得仇揚率三萬之眾朝寧強而來，也必心驚。」魏秋婷當即再支持石劍的策略，連忙給他們吃一顆安心丸。
眾將頗為忐忑不安地接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