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謀略篇：決勝千里
第0794章 悲情悲壯
令狐安大喊一聲：「大夥扯呼！」
他呼呼兩掌拍出。
掌風盪到搶在最前面的汪洪面前，竟是一股熱浪蕩來。
郭嘯天、李天笑想上前來救，海珊反掌一拍。
他雙拳一掏梁洪志，又稍一矮身，右腿「橫掃千軍」，拳風呼呼，不亞疾掃而來的秋風。
他提刀的手在抖。
「砰……」汪洪如一隻斷線的風箏，被摔出七八丈遠，跌落在地，噴出來的血化作蒸汽而冒，全身殷紅，如被沸水燙過一樣，烏黑的頭髮如豬毛脫落，紛飛而散。
海珊、寇振海、慕容勝京師三大高手齊呼驚嘆：「好身手！」
他「呼呼」兩拳打翻幾名丐幫弟子，連忙凝神運氣護身。
他舉起銅壺，就要飛身撲去。
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寇振海一掌已按在他的胸前。
唐朝元聞得背後風聲，反手一劍。
他定眼側看時，但見身邊已站立著四條大漢。
他「啊」地一聲慘叫，一條臂膀被炸得跌落下來。
雲劍清危急中一個轉身。
慕容勝被鍾萬強護體神功一撞，心口也有些不舒服。
宮長樂不顧受傷，「不」地一聲，放了一個響屁，奮勇地衝到魏秋婷跟前，大罵道：「妖女，宮某如不殺你，誓不為人。」
寇振海這一掌擊中他的背部，擊得雲劍清撲倒在地上，又在地上直甩出去，直擦出三丈多遠，擦得腹腔、口鼻都是血，十指已擦得沒了皮，只露出指骨，鼻子也差點擦平。
「蓬蓬」兩聲
慕容勝忽地變拳為指，雙指一挾，挾住了梁洪志的劍，右腿仍然掃出。
海珊一直沒有出手，一直顧著自己是京師第一高手的顏面，一直盯著馬車，只要魏秋婷沒有危險，自己就不出手。
掌風如烈日，熱辣辣地甚是難受。
高手比拼，哪容分神？
江湖兩大幫會首領受傷，使剛才還拚死奮戰的武林中人大吃一驚，紛紛聚攏。
魏秋婷瞬息之間，連襲當世三大劍客。
「哇」地一聲，令狐安被梁洪志的無頭屍身撞得眼前發黑，噴了一大口出來，差點撲倒在地。
慕容勝「哼」了一聲，一腳將梁洪志的無頭屍身掃出五六丈遠，撞在奔逃的令狐安后心。
剛好與郝寶椿的「火焰彈」碰了個正著。
他一腳踢在一把插在地上的刀的刀柄上。
他們每個人的眼睛似火山爆發，每個人的架勢都似虎狼對陣，每個人的勁力都運到了手中的兵刃上。
唐朝元身為江湖六大劍客之一，武劍自然不弱，可是比起在京師三大高手排第二的寇振海來，卻尚有差距。
他的眼睛一下子便濕潤了。
「嗖……」那刀被踢得疾飛如箭。
盪起一股勁風，如驚濤駭浪般地撲向郭嘯天、李天笑二人。
「咔嚓……」幾聲。
他此時見魏秋婷出來了，不敢再袖手旁觀，怒喝一聲，
雄櫻會四虎將虎視著寇振海。
他朝思暮想的「女神」石飛紅又一次在不尋常的場面，出現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心湖裡掀起了波瀾。
郝寶椿跌落下來，頭下腳下，摔得腦漿迸射，面目全非。
來伙添等人緩緩扶住了唐朝元和令狐安。
一名錦衣衛疾奔上前，橫刀一揮，將梁洪志的頭顱活生生地割了下來。
「哎呀……」汪洪的臉登時如被蒸汽灼傷，滿臉通紅，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們中間還有一個中年美女，紅衣飄飄。
「得得得……幫主！」劉榮融策馬而來，縱馬掠過，抓起鍾萬強就跑。
「蓬」地一聲，鍾萬強被擊得雙眼發暈，跌出一丈多遠。
連一向在大風大浪面前鎮定自若的魏秋婷看了，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心道：「海珊身為京師三大高手之首，武功之高，果然深不可測！其驚濤熱浪掌果然名不虛傳！」
這一刻，石飛紅的心海里也是巨浪滔天，心思如潮。
可是，寇振海這一掌卻沒有按下去，因為他身旁的一棵大樹下，飄落下了一隻紅影。
二人急就地打滾而退。
他的身子在顫動。
寇振海剛猛的勁力，震得唐朝元幾乎拿捏不住長劍，連忙放開令狐安，轉身迎敵。
她逼得無精子急施一招「夜戰八方」守護全身。
他們要為石飛揚和雄櫻會死難者報仇雪恨
這一掌已快又猛，須知寇振海的大力金剛掌天下獨步。
「砰砰……」把提著令狐安的唐朝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徐椿林幸好閃避及時，但一團火焰擊在他背心上，連忙就地直打滾。
梁洪志越過慕容勝時。
群雄紛紛退卻，各搶馬而逃。
魏秋婷已扇、劍齊襲無精子了。
他與唐朝元、無精子三人聯劍殿後。
寇振海這一聲大喝如虎嘯，似龍吟，吼得雲劍清劍法散亂，又被寇振海一招「三羊開泰」破了劍勢，跟著一掌推去。
就這麼一稍分神，鍾萬強被慕容勝一拳擊中左肩。
眾將士、侍衛圍了上來。
在場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卻是雄櫻會的總舵主、「紅衣女俠」石飛紅率賴得出、來伙添、公孫文、謝佳到了。
梁洪志的頭被那錦衣衛提在手中，但他痛苦的雙眼仍在惶恐地望著，慢慢閉上。
他情知不敵，驚慌之下，閉著眼睛連忙後退。
她話音剛落，身形一晃，越眾而出，身法奇快，一招「白虹貫日」剌向令狐安的咽喉，逼得令狐安急橫劍上揚。
她看到了自己又愛又恨的寇振海。
魏秋婷嬌叱一聲：「別讓賊子逃了。」
何仙姑見魏秋婷出來，便也放心了。
唐朝元不要說是抵擋，便是這一股凌厲的掌風已迫得他幾乎滯息。
魏秋婷卻又身形一晃，招數未老，已拋開令狐安，摺扇一招「斜劈華山」劈向唐朝元的脖子。
「咔嚓」一聲
郝寶椿的弟弟郝寶樹，大喊一聲：「大哥……！」
唐朝元連忙抓住令狐安，一劍刺死一名上前攔擋的錦衣衛，搶馬狂奔。
宮長樂急急收招，舞劍護身。
唐朝元一呆，提劍扶起令狐安，心想：寇振海為何會放過我？
他們在等石飛紅的一聲令下，便要撲上去與寇振海搏命。
雲劍清武功本就在寇振海之下，此時見鍾萬強受傷，心中驚駭，被寇振海一聲大喝。
「賴兄弟……」賴得出的身後卻飄來了清麗的一聲，顫顫的，有些抖，又有些激動，還很傷感，「咱們……扶唐掌門走。」話語之中卻包含毋庸置疑的命令。
六合幫各香堂主和丁華江等丐幫長老，急躍前來救。
魏秋婷冷笑一聲，道：「宮長樂，看來你沒有做人的機會。」她金扇一攏，瞬間連點宮長樂三處大穴。
「當」地一聲，刀劍相碰，火星四濺。
梁洪志只覺下身一痛，雙腿被慕容勝掃斷。
他撲上去抱起郝寶椿，他哭著喊著，卻是回天無力了。
賴得出大喝一聲：「住口！寇振海，你這奸人，居然還臉稱呼石姑娘，還我揚哥的命來罷！」
豈知，他退得快，海珊進得更快。
他還是這般年輕，還是這般帥氣，還是這般威風凜凜，眼中還是那麼柔情，就像二十年前和她依偎一起泛舟太湖一樣。
汪洪四肢自動散開，沒來得及吭一聲，如被五馬分屍般地，身體四散一地，沸騰的血水，和著飄落的雨絲，「嘶嘶」
唐朝元心頭驚駭：妖女身法好快！待欲抵擋時。
寇振海大喝一聲：「賊子哪裡逃？」
「紅……紅妹……」寇振海顫聲喊道，聲音里充滿了驚喜、激動、恐懼、傷感、無奈。
海珊身形一晃，疾搶在汪洪跟前，又是呼呼兩掌拍出，掌風比前兩掌還更熱，汪洪如被火烤，全身熱得血液都沸騰起來。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凝住了。
慕容勝大喝一聲：「臭小子，在老夫面前還想逃？」
他對石飛紅與寇振海恩怨情仇是知道的。
梁洪志身子急急後仰，一劍由上向下划向慕容勝。
令狐安、無精子、唐朝元三人登時顏面無存，面熱心跳，三劍急施辣招，逼退三名侍衛，飛躍而去。
魏秋婷抽出軟劍，拇指往劍柄上一按，劍尖竟然噴出兩團火焰，激射出去。
雨絲和著血水，天地間騰起了一陣血霧。
賴得出舉著銅壺的手緩緩放下。
唐朝元一下子明白了：寇振海放過我，便是因為石飛紅到了。
寇振海瞬間收掌，倒躍一丈多遠，呆立不動。
「嘶啞……」只聽得唐朝元跨下坐騎一聲慘嘶，一隻馬腿被寇振海踢飛的刀砍斷，那馬翻倒在地。
海珊露出一手，連鍾萬強也大吃一驚。
海珊搶上抓住汪洪的手腕一擰，一腳踢在他的左腎上，跟著又一掌拍在汪洪的胸上，然後放開他的手又用力一送。
寇振海大喝一聲，提刀飛上，朝唐朝元砍去。
他的嘴角在抽動。
汪洪幾名小將終於闖了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