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抗金篇：三軍統帥
第0806章 泣血上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秋婷心思倏轉，雖見情況不妙，但也豁出去了。
「哇……」房內傳來魏秋婷噴血的聲音。
竟有金國奸人潛藏中土，不僅自己起義鬧事，且一直支持各路叛軍，明顯就是策動明廷內亂。
有愛才有恨。
她驀然淚流，心憂如焚，心疼如絞，心急火燎。
他龍椅之下的朝廷官員，除了魏忠賢之外，便是石劍晉陞最快，年約弱冠，已官至從一品，再稍往上晉封，就是正一品、封王封侯了。
豈料魏忠賢、客氏在偏殿苦等朱由校玩木匠活沒來，便又尋回皇極殿。
事態如此嚴重，而石劍與龐美玲曾是戀人，舉世皆知。
朱由校迫於壓力，只好對首輔大臣魏廣微道一聲：「魏愛卿，速速擬旨，調集京師三大高手南下緝捕石劍歸案。」
她的消息來源，只能靠侍衛與心腹親信來傳遞。
所以，朱由校便一人孤坐在龍椅上垂淚。
他自西宛落水之後，時常咯血，很少上早朝。
朱由校無力坐倒在龍椅上，感覺有理，可聖旨已下，京師三大高手俱已快馬南下，已回無天之力了。
他沒走多遠，又折了回來。
他沒想到一上早朝，滿朝文武如沸騰的粥，頂著鍋蓋。
她聰明絕頂，腦子反應極快，本來就終日牽挂著石劍，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聯想到石劍的安危。
他是睿智之人，心知朝中正、邪、中間三派都已狠參了石劍一頓，已
金鑾殿里，除了周邊環立的侍衛，便只剩朱由校一人孤坐在龍椅上，連魏忠賢都不見了。
他身體弱，此時心力交瘁，精神萎靡，彷彿蒼老了許多。
朱由校仍是呆若木雞，視若無睹，沒有說「愛卿平身」或是「公主傷勢好了嗎？今日為何入宮呀？」之類的話。
更為少見的是，他臉有淚痕。
連剛阿正直、素來關愛石劍的兩位兵馬大員殷有招、風武也都來信，狠參石劍。
天空陰暗，朔風掠過，塵土飛揚，殘葉飛舞。
「你……」朱由校驚世駭俗反問，卻又欲言又止，既感覺魏秋婷言之有理，又尚有疑慮，舉起龍手，卻又無力垂下。
信王下跪，答曰：「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此時此刻，他看起來宛如一個糟老頭，頭髮白了很多，神情孤寂，滿臉落寞。
魏秋婷確實不知石劍在江南那邊與陳圓圓的那些事情，因為她此時在佯病，終日不敢出門。
她豈有不頭暈？不害怕？不傷感？不憂心忡忡？
長香府邸前庭。
「唉……」何仙姑豈敢有違？
朱由校失望之極，卻又無語，真成孤家寡人一個。
而今出現這種事，石劍豈有不受牽連？
保石劍的命要緊。
他忽然後悔，自己乃是一國君，豈會拗不過朝中大臣？他們說下聖旨，自己就下聖旨？
她在聽到此言之時，腦際間驀然掠過幾行字：「滿朝文武接報
「仙姑，快去備馬，我要入宮面聖。」魏秋婷幽幽醒來，第一句話便是要去見皇帝。
魏秋婷一下子就猜到了惡果，這不僅是毀滅的美好的愛情夢想，甚至是有可能永遠也見不到石劍了。
魏秋婷見狀，已知自己所料的一切事情都已發生。
「唉……啪……」他懊悔地長嘆一聲，伸手重重拍在龍案上。
她長嘆一聲，轉身而去。
「那她怎麼會忽然暈倒？」何仙姑一時也是反應不過來，兀是不解，頗為懊惱。
石劍曾經與龐美玲轟轟烈烈的戀情，加上錦衣衛奉上鐵證，滿朝文武的憤怒。
旭日初升，露珠晶瑩。
他一直身體差，基本上不過問瑣瑣碎碎的小事。
魏廣微、崔呈秀、田爾耕等人還領來錦衣衛潛入軍中的密探上朝，稱是親眼所見：在漢中解圍之戰中，石劍誅殺叛軍悍將五十多員，但盾下留人、放龐美玲一條生路。
朱由校本來身體虛弱，此時更是頭疼，淚水簌簌而下。
他很迷茫，無法想像石劍裡通外國之事是真的。
「公主，抹抹臉！」菊蘋拿來濕毛巾，遞與魏秋婷。
為何一向無憂無慮的朱由校忽然間會變成這樣？
此罪之大，不僅是人頭落地，抄家滅族，且是遺臭萬年。
他本來有一個多月沒上早
魏秋婷之所以忽然頭暈，是因為她聽到龐美玲的身份揭曉。
「仙姑，你不懂，快去！」魏秋婷語氣急促，強撐起身，一把推開何仙姑。
「公主……」何仙姑、菊蘋二人大驚失色，急搶步上前，扶好魏秋婷，為她抹血，捏她「人中」穴。
其餘諸事，均交各大臣處理。
因為他與張皇后素來恩寵石劍。
誠如魏秋婷所料，早朝之時，滿朝文武狠參了石劍一頓。
「什麼？」朱由校的神經如被扎了一針，驚跳起來。
他道罷，便匆匆離開龍椅而去。
早朝已過，滿朝文武已經離宮，各回官邸，處理日常事務。
罵聲一片。
「皇上是指石龐相戀之事吧？不錯！臣也知此事，然而，這未必就能證明石劍與龐美玲勾結，他可能一直不知龐美玲是金國姦細。請皇上細想一下，錦衣衛遍布大江南北，潛入各級官府及各路兵馬之中，叛軍之中也有錦衣衛在，為何錦衣衛時至今日才報與朝廷？那是因為錦衣衛也在此時方知龐美玲真實身份。那麼多的錦衣衛，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此時才知龐美玲真實身份，又何況一個石劍？」魏秋婷見朱由校頗為心動，抹抹淚水，感覺時機尚在，便斗膽直陣，詳加分析。
但是，就算陳大海、何仙姑、菊蘋知道了石劍與陳圓圓的事情，也不敢告訴她，怕刺激她。
她算算時辰，估計海珊等人離京不遠，而寇振海、慕容勝尚在潼關一帶，自己有追風寶馬，只要日夜兼程，肯定能趕上，肯定能收回上一道聖旨。
她咬咬銀牙，伏地不起，泣不成聲地道：「臣請求皇上，再下一道聖旨，收回之前緝拿石劍的聖旨。」
他睜著眼睛，卻如睡著了一般，腦子暈乎乎的。
她雖然地位甚尊，也怕犯欺君之罪，更怕一旦事情敗露，又被魏忠賢逼著與潘有為成親。
他忽然間竟不敢回寢宮，因為無顏面對張皇后。
魏秋婷進殿，他彷彿也沒有感覺。
朱由校彷彿蒼老了許多，有氣無力，無精打采。
龍案之下，只有一人沒有吭聲，便是信王。
魏秋婷能否勸說朱由校收回下一道聖旨，保石劍一命？
「沒有人告訴她啊！大夥都瞞著此事。」菊蘋不知所措，搖了搖頭，甚是迷茫。
幸好滿朝文武看到石劍之事塵埃落定，便已散去。
「皇上……」魏秋婷再跨步上前，拱手欲請旨南下，追趕海珊等人，追回上一道聖旨。
「走，入宮去！」魏秋婷接過毛巾抹抹臉，便將毛巾一扔，嬌軀搖搖晃晃，一手搭在菊蘋肩膀上，強撐著嬌軀不倒，走出府門，鑽進馬車，直奔皇宮。
「公主，你都傷成這樣，何必為那小淫魔著想？」何仙姑只是以為魏秋婷知道了石劍與陳圓圓的事，當即怒罵石劍。
「快……來人哪，傳御醫……」何仙姑聞聲而
他十六歲登基，在位七年，時年二十三歲，向來高枕無憂，舉重若輕，每日早朝之後，只是看看遼東戰報，或是關內平叛情況內參，遇上重大軍機要情，才在戰況奏摺上硃批幾行字。
朱由校面對滿朝文武的憤怒，也曾招手讓信王過來，問：「皇弟如何看待此事？」
她跪在龍案下，高呼萬歲，只是聲音顫顫的。
晨風夾寒，殘葉飄飛。
這兩位執掌兵馬大權的大員，憂國憂民，極其憤怒，字裡行間酥血，言稱務必處死石劍，以絕後患。
他說此話，等於沒說。
當魏秋婷心憂如焚地闖入金鑾殿上，卻傻眼了，怔怔地望向龍案后的朱由校。
這行字彷彿已經是塵埃落定、石劍血肉橫濺于京師三大高手刀劍之下。
「皇上，臣以為石劍不可能裡通外國。且看他多年為朝廷籌措銀餉，達數百萬兩之多。他若是裡通外國，勾結金狗姦細，大可在當年蜀川叛亂之時，擁兵自重，或是聯合叛軍，揮軍北指，占我京都。又何必還在潛伏？還在為皇上籌銀？還需孤身冒險，誘敵出城，助我軍收復咸陽、長安？」魏秋婷梨花帶雨，不顧君臣禮節，驀然起身，泣聲質問。
縱然時過境遷，但是，朝廷錦衣衛的密探遍布各地，眼線眾多，滲入各路兵馬，石劍解漢中之圍時放過龐美玲一馬的事情，豈有不傳入信王及朝中大員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