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抗金篇：三軍統帥
第0821章 松山血戰
石劍坐在城頭。
「妹子，這不是小孩子玩泥巴、過家家，也不是與武林中人單打獨鬥。你與袁將軍守城多一個時辰，羅中寶等人奪錦州，便多一分勝算。切記，如不能開城門放我入城，便不能開城門。個人事小，江山事大。」石劍輕輕分開他，附頭在她臉頰上一吻，轉身而去。
第一天還算平靜。
「啊呀……啊呀……」攀牆而上的金兵紛紛中石、中磚、中兵器而墮，慘叫聲撕人裂肺。
「大哥，妹子隨你一起去。」戚娟卻拉住了他的衣袖。
「好……」城頭明軍兵士邊放箭邊歡呼。
碧雲天，黃葉地。
戚娟靠牆，甜甜而睡。
「不怕！你領兵守好城池，愚兄單人出去衝殺。」石劍起身，提盾抓戟，鎮定自若。
「放箭……嗖嗖嗖……啊啊啊啊……」
「這，就是戰爭！不是由你我可以決定將士們的命運。不過，六哥在，城堡就在。小妹，你領鄉親們監視金兵，大哥與袁將軍歇會。」石劍推開袁長河，甚是悲壯，眼中泛淚。
石劍手下已沒有兵了，城頭上就只剩下戚娟與袁長河，還有幾十婦孺相伴，如何能守住松山堡，牽制金軍重兵，助羅中寶等人奪回錦州？
城下忽然響起號角聲與軍鼓聲。
「只是那白衣小子太厲害，咱們傷亡太重了。」努力剋星心有餘悸，委婉相勸。
一群鄉民與士兵圍過來，紛紛舉拳宣誓。
功臣彪一隻飛抓被金盾碰飛，另
石劍直殺得人困馬乏，銀戟上的月牙刀早卷，渾身血水，金盾血紅，連白兔馬也成紅色。
「吁……」石劍勒馬立在北門城下，臨風而立，渾身血紅。
「殺了明將……」功臣彪揮舞雙抓，一爪抓頭，另爪抓馬頭。
「攻城，進北門……」愛新觀謝看北門城頭上已沒有人，便長馬刀一舉，一隊隊金兵用雲梯搭橋，奔護城河而過。
「袁將軍……咱來了……」一群婦孺，抬著牆磚，朝城下狠扔狠砸，連兵器也一起往下扔。
「妹子，袁長河在此，何懼金兵？」袁長河累得搖搖晃晃過來，卻擂緊拳頭，鼓舞士氣。
「六哥，守城將士，僅乘小弟一人了……嗚……」袁長河撲入石劍懷中，失聲而哭。
石劍躺在城牆上，進入了夢鄉。
「哈哈哈……」眾將士及鄉民仰天大笑。
碰上他的金盾的，是頭顱粉碎。
金兵是擋者立死。
「當……錚……啊呀……」
「一……二……三……只剩八十士兵了，鄉民也戰死好幾百人。」戚娟舞刀護身，來回奔走於四門城頭，清點人數，復回北門，向袁長河稟報。
星星在銀灰色的天幕下，為大地一幕幕血腥慘劇，而撒下晶瑩的淚光。
他便將令旗指向那裡。
「殺……啊呀……」袁長河巡城而來，與戚娟二人來回跳躍，舞槍揮劍，砍殺攀
天幕上飄蕩著虛無縹緲的雲彩，大地鋪滿了金黃色的樹葉。
「一起上……」愛新觀謝手舞長矛，大喝一聲，當胸直扎。
「駕……」石劍金盾護身，雙腿夾緊馬肚，在冉冉升起的弔橋上，提戟躍馬而出。
秋風瑟瑟，霜露重重。
「大哥，你如戰死，小妹為你自盡！」戚娟哭出聲來，揮手高喊。
石劍沖向哪裡。
夜深而火把高舉。
「他再厲害，也是一人。城頭上只剩老弱，再不攻下城堡，本將將成千古笑話。」愛新觀謝不以為然，性格甚是堅毅。
「袁將軍，沒箭了。」鄉民來報，手足無措。
石劍來回奔殺，傷敵無數，卻不能進城。
「啊呀……嘶啞……」功臣彪拉著一隻飛爪纏著銀戟，反被石劍拉下馬，慘叫墮地，戰馬嘶鳴。
「啊呀……」功臣彪脖折顱飛，雙手一攤，從此長眠地下。
「袁將軍，眾將士已全部陣亡，四處城門上，僅乘鄉親百來人了……嗚……」戚娟再次清點人數時，嚎啕大哭。
「六哥，你放心，袁長河守城，會戰至一人。」袁長河含淚高喊，銀槍高舉。
「不讓他進城！」愛新觀謝雖退入陣中，卻仍與援軍將領努力剋星指揮兵馬，重重圍困石劍。
進入遼東以來，戚娟多番與石劍生死生依，不僅對他的怨氣全消，且對他多了幾分柔情。
秋日傍晚，蒼涼凄美。
愛新觀謝的長矛被石劍一盾震飛
石劍縱身離馬，凌空旋身，金盾環掃，銀戟下划。
石劍急中生智，再也不來回奔殺，策馬揮盾舞戟，緊追愛新觀謝而去。
他是殷商之子，自己也是殷商，本來就是為了利益跟著石劍的，因為跟著石劍，提拔得快，還有工程做。
石劍雙足落地，再次金盾環掃護身，銀戟橫划。
石劍雙足一點，金盾同時反掃護身，銀戟隨手而划。
「殺……」
石劍一戟下划，擋開了格得拉斯的鋼戟，震得他雙臂發麻，虎口發疼，幾欲墮馬。
「讓明將血債血償……」格得拉斯鋼戟斜划石劍馬肚。
她改變稱呼，親切地稱石劍為「大哥」。
幾番征戰，戚娟親眼睹石劍沙場英風，浴血奮戰，忠心為國，對他的那肚怨氣也消了。
「六哥，金兵開始攻城，想來金兵援軍已到。」袁長河喘著粗氣，奔來相告，語氣急促。
愛新觀謝急掉轉馬頭，奔向西門。
「收橋……」袁長河急喊一聲。
戚娟邊舞刀擋箭，邊落淚，口中不停高喊：「大哥，小心哪……大哥，小心哪……」
「小美人都不怕，咱們怕啥？」
一炷香功夫，她已聲音嘶啞，再也喊不出聲。
夜幕降臨。
「啊呀啊呀……」白兔馬後蹄落地，前蹄揚起，踐踏兩名金兵而倒。
「好了，輪到袁將軍歇會了，大夥輪流守城，輪下來的，一定要歇會，金兵一時不敢攻城，他們在等援兵，但咱們也不
「收兵，退後十里！」努力剋星無奈，不想再有金兵傷殘，也怕愛新觀謝戰死，舉旗鳴金，下令收兵。
第二天依然平靜。
袁長河牢記石劍的話，也不敢開城門，放弔橋。
戚娟坐在箭牌樓后。
煙霧籠罩，芳草萋萋。
「石將軍，吃塊餅，這可是用你發的米做的。」一位老農過來，用髒兮兮的手遞上餅乾。
「眾將士，父老鄉親們，聚攏一起放箭，開城門、放弔橋，送石將軍出城……」袁長河高呼數聲，聚攏一群士兵與鄉民，集中在北門城頭放箭。
「殺……」他高喊一聲，金盾左砸，銀戟右掃，縱馬而踏。
他現在後悔，那是因為疆場上已沒有他營生的資本，唯一要做的，就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全是辛苦事，不僅沒銀子賺，還要把命給搭上。
「明軍將士僅剩兩人，小歇一會，再次攻城。」愛新觀謝率部稍退，休整一會，聚攏部將。
他們潮湧至城下，又用雲梯靠牆，攀沿而上。
她飛身躍上石劍的寶馬，坐在他身後，與他合乘一騎進城。
「困死他！」
撞上他的銀戟的，是脖子而折。
石劍金盾護身，銀戟橫掃，數名金兵人頭橫掃。
「拆門板，拆牆磚，所有能扔的全往城下扔。」袁長河堅持死守，謹記石劍之言。
城頭城下，屍積層疊。
因為愛新觀謝是金兵主將，被石劍追著不放，金兵登時亂套
石劍剛好又奔回北門，見狀疾沖金陣，疾撲愛新觀謝。
「大哥……」戚娟喜極而泣，策馬出城相迎，飛身而來。
戰馬慘鳴撕心，將士慘亡寒心。
金兵不時有人倒地身亡，明軍也不時有士兵鄉民中箭墮城。
「大哥，這塊餅給你，快吃。」戚娟忽從皮鹿袋裡掏出一塊餅乾，遞與石劍。
石劍這才明白戚娟剛才急搶鄉民餅乾，是怕有人給自己落毒，不由激動得又是一陣淚下。
他話音剛落，雙方已有箭雨往來。
秋晨涼爽清明，只是大地一片血紅。
石劍躍馬未出弔橋，金兵冒箭雨而來，已沖至弔橋前。
「咚咚咚……」
他道罷，抹拭淚水，蹲在地上，背靠城牆，呼呼大睡。
「奶奶的，早知不跟著石劍來遼東了。此戰，還真不知是生是死？唉……」卓越忽然間有些後悔。
「小妹餓，小妹先吃……」戚娟搶過，放入了嘴裏。
秋風陣陣，蕭瑟悲涼。
腥風撲面，令人不寒而顫。
愛新觀謝逃往哪個方向，他便追向那個方向。
「只要石將軍在，袁某便在，放箭……」袁長河銀槍護身，拔劍高舉發令。
鑼鼓喧天，殺聲震天。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石將軍已來回衝殺了一輪，咱們怕啥？」袁長河聞言慘笑，但仍豪情滿懷。
「啊呀啊呀……」石劍左盾狠砸，右戟疾掃，逼散周圍金兵，飛身凌空，又躍上了寶馬，縱馬而奔，由北而南，殺向南門。
「怕也是個死！怕有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