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身世篇：謎底揭曉
第0925章 找到家了
石劍在山腰白雲泉中捧水喝了一口，但覺泉水醇厚甘洌，索性脫衣，跳入泉中，清洗身上的汗水，清除外露的假皮。
金六福、羅中寶、謝佳、陸海庭領三十餘人留下殿後。
秋月高懸，風寒露冷。
他今天終於找到家了，躺在親姑姑懷裡，有一種找到娘親的感覺。他盼這一天太久了，他為這一天到來付出太多心酸的血淚。
程紅蓮、林靜也圍上前來，均是關心愛郎下落。
「唉……由他們去吧……」石飛紅中了「軟骨散」的毒，自思無力相助，長嘆一聲，揮手叫弟子策馬上路。
群雄見狀，大驚失色，急急圍上來，焦急呼喚。
羊腸小道兩邊的樹葉不時地隨風飄落。
「丁婆婆，溫老前輩，趙姑娘、程姑娘，別回去……」便在此時，身後馬車傳來了林靜的緊張呼喚。
二人跪倒在地，向逝者磕頭致敬，然後挖一大坑，抬屍掩埋。
「石將軍，這是小弟的衣服，你將就著穿吧。」卻見鍾雄義捧著一疊衣服走來，遞與石劍。
秋霜布滿山谷，輕微的茴香氣息瀰漫在天空中。
雄櫻會弟子急急勒停馬車。
石劍一驚，急抄劍而起。
悲涼寒意，絲絲襲來。
羅鳳華、止水、石飛紅、石劍同乘一輛馬車。
「諸位當家，吃晚飯了……」此時有弟子送上飯菜來。
她當時跟著石飛紅走，是以大局為重，此時見趙敏娜跑了，芳心也飛回了金六福身邊。
他說罷，
「金兄，我家相公呢？」林潔不見賴得出，緊張地問金六福。
碧天雲，蠻荒山，枯黃野草儼然一位飾著金色麗紗的黃臉婆，在蕭瑟的秋風中婆娑搖晃，楚楚可憐。
山清水秀，林郁竹翠，峰險洞幽，瀑美潭碧。
一陣馬蹄聲馳騁而來，卻是謝佳領著一隊人馬。
「諸位，你們放心，賴兄弟、來兄弟二人引開追兵去了，你們快隨總舵主走，凡事以後再商議。」金六福強作鎮定，不敢告知她們關於賴得出與來伙添為沈雪芬所擒之事。
他從水中起來，忽然想起自己沒帶新衣服來，不由苦笑一聲，待欲重穿舊衣。
「丁婆婆……溫老前輩……」鍾雄義無意中發現了丁善意、溫老大的遺體，不由凄然下跪，失聲大哭。
諸女揮淚告別夫婿，急急策馬上路。
「公子……雨兒……石將軍……少主……」
「嗚呼……」洞中傳來一陣哭哭啼啼之聲。
她這才相信石飛紅所言屬實，此前石劍確實是戴著面具，連身上也套著一層假皮的。
風輕影動，樹影婆娑。
石劍想起洪門弟子不祥，洪志君尚患瘋癲之疾，洪啟其今又不幸戰死，不由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石劍來不及詳告什麼，情況危急，反勸諸人儘快逃走。
「石女俠，你和石兄快走，晚輩殿後。」羅中寶扶起石劍，托他上馬，又對石飛紅道。
忽然樹梢上傳來幾聲刺耳的冷笑。
她心酸的是兄長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家道敗落，雄風不再。她傷感的是自己為尋石家之後，耽擱了二十多年的青春，至今與寇振海情事渺茫，自己入獄也差點命在旦夕。
世事變幻莫測，矛盾總在她的心頭交織。
他話剛說完，便體力不支，搖搖晃晃，側倒在一棵樹榦上。
「公子之前臉上很多傷痕的，怎麼不見了？」止水止住淚水，忽見石劍俊臉又現，大為驚異。
零星的雨絲吹拂在臉上，涼意更濃。
當天戌時，石飛紅一行來到了天平山腰分舵，暫時安頓下來，並派弟子喬裝下山探聽情況。
樹影晃動，躍下數人，又讓他不由一呆。
斷後之人在海珊、天平上人、風霜大師等人的功力下，哪有完屍？
羅鳳華、止水探身而出，卻是趙敏娜心系羅中寶、程紅蓮放收不下謝佳，途中躍出馬車，推開騎馬的弟子，搶馬復回密林。
止水羞得俏臉通紅，心頭既激動又傷感。
石劍無力地倒在率先上前來的止水懷中。
霧氣翻騰，陰霾的天空，飄灑下一陣雨絲。
「少主……別……」楊櫻花慌了，急扶住石劍。
林靜等人稍稍放心，急扶石飛紅姑侄鑽進馬車。
群雄見石劍禮重，甚為感動。
灰雲遮月，山林里彷彿籠起一片輕煙。
「嘿嘿……」
「姑母，你先回總舵，我領鍾兄復回吳縣密林一趟
失聲而哭的是楊櫻花。
「公子……你又回復帥樣了……」止水走過來，為石劍梳理頭髮，故意移開話題，不想他與楊櫻花傷感下來去。
他一身素裝，天庭飽滿，皓目厚唇，長身玉立，俊雅飄逸。
她往昔在谷香在涪城，也常與石劍摟摟抱抱，可今非昔比，她已出家為尼，跳出凡塵。
她激動的是自己二十多年的艱辛，終於尋回親侄，且親侄象自己的兄長那樣名滿天下，早成一代抗金名將。
他又笑道：「石將軍，大家都是男人，不必怕羞，穿上吧。」
二人又傷感又勞累，坐倒在一棵大樹下，默默垂淚。
「得得得……」
慢慢地，她為石劍待自己那份兄妹之情蓋過了自己對唐關之死的傷感。她用衣袖抹拭石劍臉上的汗水，抹拭石劍手臂上的污垢，沒想到這一抹，卻真掉出許多假皮。
丁善意放心不下外孫女趙敏娜，溫老大捨不得離開外孫女程紅蓮，也只得急急緊跟。
止水腦海掠過快活林之戰中石劍對自己的關切，不由又是一陣感動一陣傷心。
洞里雄櫻會弟子不多，圍著石飛紅問長問短，為她姑侄重逢歡呼，關問她姑侄是如何相認、石劍又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倒沒有人注意到石劍獨自離去。
發冷笑之聲的人是誰呢？為何讓石劍呆若木雞呢？羅中寶等
「好吧，凡事以後再議。」石飛紅看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許多，保住實力要緊。
石飛紅輕撫石劍那張疲憊的臉，既傷感又心酸還激動，珠淚串串滴落在石劍的臉上。
「石姑娘，屬下聯繫上太湖分舵人馬，你們快走，屬下殿後。」謝佳提著鐵漿飛身下馬，即向石飛紅拱手相告，主動請櫻。
他道罷，朝她躬身一輯。
石劍削木立碑，刻寫上丁善意、溫老大的名字。
羅中寶等人不知去向。
水一樣的清光，沖洗著柔和的秋夜。
黃昏的天平山，楓葉若紅霞繚繞，層層片片，蔚為壯觀。
她激動的是石劍不僅活著，且還是名震天下的一代英俠石飛揚之子。她傷感的是，石劍終是殺死自己心愛之人唐關。
山上奇石嶙峋，危聳峭峻。
天明時分，密林里高高聳起了一座大墳和數座小墳。
他泣不成聲地道：「大娘，洪興鏢局為雄櫻會分舵，一門為會中作出很大犧牲，志君兄病沒痊癒，洪老前輩又不幸戰死。你就當石某是親兒吧，我定侍奉大娘終老，並報洪門血仇。」
秋風送爽，層林盡染，落葉紛紛。
他清洗一番，神清氣爽，所有疲勞煙消雲散。
吳縣郊外密林，滿地血漬，死屍遍地，腥味嗆鼻。
石劍沉睡一天，一覺醒來，體力回復，伸伸懶腰，起身出洞。
「惡戰一夜，他面
石劍來不及向鍾雄義道謝，急穿好衣服，提劍回洞。
「哈哈哈……」
石劍向諸人拱拱手，領鍾雄義策馬下山，復奔吳縣密林。
「石大俠一生真是憂國憂民！上天是公平的，難怪在官兵重重圍困中，圓痴大師能及時趕來，救走石大俠。鳳華只盼能早日見到石大俠，也盼石大俠父子早日團聚。」羅鳳華聞言，好不感動，雙掌合什，為石劍祈福。
一路上，她強忍著悲痛，不敢相告洪啟其戰死的消息，此時靜下來，才哭著將洪啟其為引官兵離開、不幸中箭身亡的消息說出來，嚎啕大哭。
「公子，你義如雲天，不必如此掩飾生存的。」止水激動地伏在石劍身上，抽泣起來。
「我也回去……」羅鳳華見狀，也搶馬而跑。
「丁婆婆……溫老前輩……」石劍聞聲而至，淋然淚下。
「去吧……小心點……」石飛紅剛與愛侄相認，本想多聚一會，但想想這次武林營救大行動，死傷不少武林中人，也只能再讓石劍冒險一次了。
「那當然，想想新秀大賽上選出的美女天後，有幾個不為石將軍帥氣所迷？」鍾雄義也翹指稱讚石劍神挺俊雅。
石劍沉沉地睡在石飛紅的懷裡，安詳似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