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身世篇：謎底揭曉
第0928章 起死回生
她期盼能以子動情，打動石劍的心，留住石劍的心。
「相公，隨玲兒回盛京，好嗎？你可以不統兵，不打仗，不為官。」龐美玲抹抹淚水，拭拭嘴角的鮮血，哀求石劍。
石劍抹拭淚水，緩緩道起了自己起死回生的經過……
眾人上路。
「玲兒……嗚……」石劍捧著她的臉一陣親吻。
「玲兒，相公乃是石飛揚之子，我若死了，你拿這柄天下第一劍作留念，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將我遺體送往雁盪山，交與姑母石飛紅。」石劍並不求生，反而立下遺囑，矢志不渝，決不反明，決不叛國。
他將龐美玲平放于船艙上，透過火光，為她抹血拭淚，拿她脈搏一探，又附耳去聽她心肺。
「相公，跟你在一起就是快樂。你如廁，賤妾也相伴，為你拿廁紙。」沈雪芬是老江湖，也不害臊，反而樂滋滋的，把頭靠在來伙添的胸前。
「相公……」龐美玲又摟起石劍，淚珠滴落在他臉上。
「玲兒……玲兒……」石劍輕聲呼喚，他忽有一種不祥之感。
「哈哈哈……」
群雄的心不由自主也沉重起來。
「嗚……」
雖然戀情無果，但他心裏愛她。
怒海驚濤，狂奔的巨流洶湧澎湃，猛烈地衝擊著岩石。
「我生為大明人，又得先皇與太后恩寵，豈能背主求榮？你聽說過岳飛嗎？聽說過楊家將嗎？」石劍艱難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淚水橫流，泣聲反問。
她重病已久，又連日勞累，此時傷感無限。
「呼……」龐美玲聞得石劍寧願受死，心頭氣苦，一口噴了出來，仰天而倒，鮮血染紅了石劍的胸襟。
他知龐美玲已重病在身，不由再度失聲而泣。
「不！昔日遼東八大金剛結義，立下誓言，如若叛明，不得好死，遺臭萬年。我不能背棄誓言，而且家父生死不明，姑母至今未婚，雄櫻會眾弟兄還在苦等我回家。」石劍堅定地搖了搖頭，淚水又紛飛而下。
然而，沒有結果的愛情，最傷心，最傷身。
「為了我……你不惜與鐵掌幫拚命……」龐美玲神情恍惚，又憶起在川中生活的一段往事。
這回連來伙添也是一陣苦笑。
「嗚……」石劍失聲而泣，淚如雨下。
儘管她心頭無底，但是，她還是把這一抹幻想，化作言語，表述出來。
公孫文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一言不慎，導致賴得出一命嗚呼。
她是金國公主，是三軍統帥，也無可能為情而叛國。
多吉等將士急退出船艙。
龐美玲與石劍在船板上被掀起又摔下，但是，她始終緊緊地摟著反胃難受的石劍。
「相公……狗皇帝如此待你，你又何苦向著他？」龐美玲臉色慘白，滿臉淚水，嘴角滲血，摟起石劍。
「形影不離？人有三急，老來如廁呢？」來伙添喝了碗補湯，精神了些，起身笑問。
石劍、羅中寶陪未痊癒的賴得出坐
傷感猶如怒海驚濤，陣陣撞擊著他的心頭。
一陣海風吹來，瞬間激起數十米高的波浪，把「至尊號」巨船掀起又拋落。
「相公……想起昔日我伴你入京讀書，好幸福！」龐美玲又緩緩醒來，述說往事，滿臉甜笑。
當「海王號」船身四散，石劍本能地抓住一根木板。
他們的馬車，由天花教徒來駕。
為保賴得出之性命，石劍悲憤草書，人格作證。
她想起兩個幼子，從此無父無母，又將飽受皇族中人的歧視與欺凌，不由心酸無限，凄楚可憐，悲淚難止，嗚嗚輟泣。
「玲兒……歇會，別再說了……」石劍心頭一陣疼痛，捂住了她的嘴，串串淚水，滴落在她蒼白如雪的臉上。
「玲兒……跟相公回中原，好嗎？我已為明皇所棄，從此不再戎馬，待回到姑母身邊，尋得生父下落，便與你歸隱山林，怡養天年。」石劍坦承心思，艱難地坐起來，將龐美玲摟於懷中。
「好，石將軍準備馬車，本教與來相公形影不離。」沈雪芬點了點頭，但又提條件。
「相公……玲兒為你生了兩子，一子是玲兒負氣離京后所生，取名龐龍；一子是玲兒于蜀川採礦時所生，取名龐虎。二子合稱龍虎，玲兒自知時日無多，故託付與龍潭虎領養。因為他們兄弟倆，身上都流著你的血，玲兒眾多兄弟姐妹並不認可。唉……」龐美玲心疼如絞，含淚相告。
「夫人，可否一起上京救人？」石劍反手將解藥遞與羅中寶，又拱手請求沈雪芬陪來伙添一起上京。
他還能怎麼樣？
她其實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悲情結局，只是不甘心多問而已。
陰霾的天空，飄著淡淡的雨絲。
疼痛如一把割肉的利刀，從她心頭劃過，劃得她的心，鮮血淋淋，支離破碎。
陣陣寒風迎面撲來，縷縷清爽之餘，是一陣寒冷。
「玲兒……」石劍艱難地爬向龐美玲。
「哼！」多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不知龐美玲如何處置石劍，故一時不敢為難他。
寒風中，落花如泣如訴，愁腸百轉。
石劍只得點頭答應沈雪芬的要求，揮手讓公孫文抓緊準備。
眾金將連忙撒網救人，將石劍拖回「至尊號」船艙中。
她心靈破碎，徹底失望了。
他素來重情重義，何況他與她夫妻一場？
「可惜……玲兒生在金國……嗚……」龐美玲嘴裏的血順著腮邊流下，淚水噴薄而出。
「唉……」石劍一聲沉重的嘆息。
羅中寶道：「大哥，聽說是龐美玲狠心撞你入海的？為何你又活過來？你失蹤大半年的，弄得東南武林中人
習習秋風，吹拂蕭蕭疏柳。
「相公……」龐美玲幽幽醒來，朝石劍招招手。
她在淚雨中，唉聲嘆氣，痛徹心肺，血腥上涌，又噴出一口血來。血雨落在她的腹部，順著腹部，漫流至褲腿，全身殷紅。
她現在也不敢要求石劍為金國統兵打仗了，只盼能和他永遠在一起。她忽而又想，倘若石劍能與她在一起，她也不再統兵打仗了，從此做一名賢妻良母，相夫教子，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哈哈哈……好！有石將軍清譽擔保，本教也放心。這是解藥，紅的內服，白的外塗，三日後即痊癒。」沈雪芬接過石劍的保證書，吹乾墨汁，疊好放入懷中，又掏出一瓶解藥遞與石劍。
「格格……」眾金將拖開石劍，扶起龐美玲，運功為她療傷。
「玲兒，對不起，我一直沒給你穩定的生活……嗚……」石劍忽而對她滿是歉意，淚如雨下。
「什麼？」石劍驚世駭俗地反問一句，看她又咯血了，不由又是心頭一疼，憂傷與哀愁蓋住了得子之喜悅。
「爾等……退下……」龐美玲又朝多吉等揮揮手。
他明白：龐美玲貴為金國公主，身為統帥，斷無可能隨自己而走，而自己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歸降金國、落得萬世罵名、遺臭萬年的下場。
如夢客棧，凄清氣氛，客情冷落，離愁綿邈。
「快撒網救石劍……」龐美玲雖然喋
他不知沈雪芬的話是真是假，還是忍辱負重。
沈雪芬攬著來伙添，兩人鑽進了馬車裡。
沈雪芬把話挑明了，一定會看緊他。
「昔日漢中城下一戰，你殺叛軍猛將數十員，卻放我一馬，玲兒一直銘記於心。玲兒知道，你還愛著我。你是重情之人，無論玲兒如何，你不會加害於玲兒。」龐美玲嘴角滲血，腦海掠過一段段往事，呢喃地述說往事，櫻唇露出一絲甜笑。
「玲兒……如有來生，我一定伴你終老……」石劍感覺到她氣息甚弱，好言相慰，將她抱起，摟緊於懷。
石劍眼眶一紅，道：「不錯！可是，她也撒網救了我。」
風平浪靜之時，她「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血雨灑落在石劍的胸前，將她濕漉漉的衣衫染紅了。
「什麼？」賴得出顫聲道。
「哇……」龐美玲見石劍如此堅定，又是一陣氣激，再噴一口血出來，暈厥在石劍懷中。
「唉……異國戀情，本是無果……你剛才說你不會反明，不會叛國，玲兒難道就會反金，就會叛國嗎？唉！結局是一樣的，嗚……」龐美玲嘆了口氣，轉過身來，埋頭石劍懷中，失聲痛哭。
公孫文在前駕車。
「玲兒……」石劍因暈船且又嗆了不少海水，此時有氣無力，伏在船板上，泣聲大喊。
「哈哈哈……」公孫文、石劍、羅中寶又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