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江湖篇：撥雲見日
第0961章 可愛心兒
「寇兄，出來就好。你若當時自殺成功，石姑娘會有多傷心啊！」來伙添坐近寇振海身邊，握緊他的手。
情緣之事，命中天定。
小焦子、鍾雄義也鑽出馬車來。
「什麼？慕容勝自殺？」群雄驚世駭俗地問。
十年被騙，群雄對鍾萬強除了怒目而視，便是噴火血紅，只想殺了這個武林的姦細，害得武林七零八落的惡魔。
眾御林軍及海珊所屬兵馬，高聲吶喊，圍向其餘群雄。
天平上人左施「絕殺幻陰掌」，右甩流星錘，撲向來伙添。
路邊的積雪還沒有化，寒冷潮濕。
群雄圍上前去，卻又一時不知如稱呼寇振海好。
丁華江鐵拐掄向無真子。
「咱們這回人多，不怕……」何必多倏然拔劍，鬥志昂揚。
他話音剛落。
「狗皇帝真不是人！」
他的心頭又升騰起一種溫暖，一種有家的感覺油然而生。終於得到群雄的諒解了，意味著，接下來，他可以與石飛紅舊夢重圓了，可以永遠在一起，長相廝守了，再也不飄泊無定，心靈沒有歸宿。
「不好……是海珊……」來伙添身子長，透著火光認出了由南往北而來的是海珊、風霜大師、陸青山。
「嘩……狗皇帝真狠，怎麼能這樣對待抗金英雄呢？」武櫻走近前來，驚叫一聲。
因為他生命中，只有他娘親。
「大哥，你與嫂子先走，小弟斷後。」羅中寶推開石劍，勇甘斷後，把生的希望留給石
「去你的……」司徒燕又羞又嗔，揚手打來。
「二位叔父，你們怎麼又回來？」石劍連忙轉移話題，問來伙添與賴得出。
「別忘了，只有我對他們才最有吸引力。爾等快走！」石劍朝他們擺了擺手，簡單言明道理。
「狗皇帝真狠！」
「譚少俠與司徒姑娘久別重逢，咱們是不是支頂帳篷？讓他們暖和暖和？」來伙添不想再看石劍心酸落淚，忽地高叫一聲，站起身來。
鍾萬強左肩還沒傷好，哪敢硬接？
「天花教主何浩林領教中人相助石兄救人。龍姑娘，來，抱好心兒，小弟扶寇將軍下來。」羅中寶急為石劍掩飾，將石心兒遞還龍飄飄，轉身去扶寇振海下馬車。
「諸位英雄，感謝你們上京接應。」石劍這才團團一輯，與群雄相見，然後一起圍向寇振海。
刀劍碰擊之聲，剪碎了美麗的雪夜。
「得得得……」
「爹也不許碰娘親……哼……」石心兒哪懂得成人道理？緊握雙拳，兀是怒氣沖沖，翹起了小嘴。
「寇大……寇將……寇……」
「心兒……他是你爹……」龍飄飄俏臉通紅，連忙抱開心兒。
一股熱浪襲向龍飄飄母子，仿如鍋中開水散發的蒸汽，甚是燙人，熱辣辣的。
此時聞得慕容勝自殺盡忠，頗為驚愕，又頗為之不值，均是噓唏長嘆。
他再也不是少年人，而是一個男人，一個
「哈哈哈……小雜種，今夜爺們會合一起，你還能逃嗎？自獻頭顱罷了。省得爺們動手費力。」吳寒真沒想到海珊也來了，感覺多了幾分勝算，不由得意地仰天大笑。
「海珊打不過義軍，兵敗而歸，不怕狗皇帝責怪嗎？」石劍冷嘲熱諷地道，揚劍一舉，驀然攬起龍飄飄母子，一劍劈向人群中的鍾萬強。
他心頭洋溢著激動，哽咽得斷斷續續，結結巴巴。
武櫻看著他們幸福的一家三口，想起自己未入洞房、先成寡婦，不由黯然神傷，淋然淚下。
群雄甚是開心，捕來冬眠的蛇，生火烤肉，香味四溢。
龍飄飄聞言，原來石劍與何芳霞沒什麼，這才發現自己多心了，醋間頓消。
「相公，咱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幾年來，我日子過得多難，當心兒與鄰居孩童玩耍，別人有父親相伴，他卻哭著向我要父親的時候，我心裏多難受啊。」龍飄飄抱著心兒，伏在石劍懷中，泣不成聲地道。
「謝謝來兄弟……寇某對不起飛紅妹子，對不起石家，對不起雄櫻會的好漢……」寇振海感動落淚，再次向群雄拱手道謝。
天色漸暗，群雄生火，圍著火堆，圈坐一起。
今天，他不僅為人夫，也已為人父。
「哈哈哈……」
他忙閃身躲到風霜大師身後。
然而，時過遷境，群雄不會再上他的當
「寇振海，你能逃到哪裡？通擄叛金之徒，皇上有旨，拿你歸案。」鍾萬強趕緊挑撥離間，以激群雄內訌。
忽然南邊傳來一陣馬蹄聲。
「呼……」風霜龍象功一發，雙掌齊劈石劍而來。
群雄呵氣成霜，小山崗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以前，他只知為官，只知行軍打仗，只知為三軍籌銀籌糧，從未想過自己有家，有妻兒老小。
賢達舞弄一雙鐵虎爪，直撲武堅。
「哈哈哈……」
重劍掠過一道金光，如閃電劈下，更如半空驚雷，奇快兇狠，辛辣無比。
他為官數十年，心裏還是關心大明江山的。
因為寇振海曾經比石劍悲苦，承擔江湖罵名二十多年。
「得得得……」忽然北邊也傳來一陣馬蹄聲。
「嗯……」石劍沒想到自己會無心插柳柳成蔭，竟與龍飄飄有了小孩。
賴得出扶著公孫文也走了過來，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是十分激動。
在他幼小的心裏，龍飄飄只屬於他的，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能碰他娘親。
海珊被石劍一言擊中，心窩如被扎了一劍，氣得呱呱叫，施展「驚濤熱浪掌」，飛身離馬，從旁夾攻石劍。
天邊、天度舞弄鐵鏟，分襲武堅、林老鏢師。
石劍心頭一酸，任由心兒拍打。
來伙添閃身晃開。
他們也曾經恨過慕容勝，認為慕容勝是朝廷鷹犬，是屠夫。時過境遷，他們隨著諒解寇振海，也不知不覺諒解了
「不許碰我娘……打死你……」石心兒見石劍抱他娘兒倆，不由大怒，一雙小手拍打石劍臉龐。
「咱們護送令堂南下，途中有弟子來報，稱鍾賊等已上京，海珊受命平叛，想想南下途中不會再有什麼險情，便回來助你，沒想到好事全讓你與羅中寶做成了。」來伙添簡單講述了經過。
「好人有好報，譚某與燕妹重逢，從此相依江湖，再也不會孤單了。」譚經天隨後自嘲一番，攬過司徒燕入懷。
「哈哈哈……」群雄見狀大笑起來，卻是笑中含淚，均想單親小孩真是活得不容易。
他雖不愛龍飄飄，也幾乎沒想起過她，但與她也成一家了。
一種內疚之情，油然而生。
石劍扶著寇振海坐下，含淚講述了劫獄經過。
嚴振東鋼刀夾著毒鏢，撲向陳列。
陸青山揮舞雙板斧，劈向賴得出。
「謝謝……慕容將軍更慘，不願逃獄，撞牆自盡。」寇振海難得看到武林中人關愛自己的目光，含淚拱手道謝。
海珊由南至北、天平上人由北至南趕到，團團圍住了石劍等人。
「哈哈哈……」
「寇將軍的琵琶骨被狗皇帝穿了。」為爭取群雄的諒解與支持，羅中寶機靈地撕開寇振海的衣衫，露出他雙肩。
「不好，是天平上人……糟了，這回他們是前後夾攻……」曾幾何躍上樹梢，驚叫一聲。
「石將軍，哪能每次都是你斷後？」何必多、無真子、陳列等人為石劍多番俠義所感，紛
真是滄海桑田，世事難料。
「吳縣郊林里，來大俠勸說武某護送櫻妹、龍姑娘先走，回到西北，那裡已是義軍天下。因武某昔日曾捐助將軍征遼，所以為義軍不容，又聽將軍上京救人，便也趕來相助了。」武堅不待石劍相問，便自動講述上京經過。
「唉……袁大人真是愚忠……」
他想起還有一子留在呂家，不由凄然淚下，卻又有苦不能明言，含淚點了點頭，將她母子緊緊摟入懷中。
「不行，無論如何，這回咱們一家三口也不分開。」龍飄飄卻不樂意了，與石劍久別重逢，豈肯輕易分開？
他掌風如怒海驚濤，掀起巨浪，撞向石劍一家三口，激得四周光枝搖尾乞憐，盪得積雪飛濺。
「老樣子，我與寶弟殿後，諸位英雄護寇叔父南下，相機而逃。」石劍提劍而出，鎮定分拔人馬。
「諸位同道，快走啊，以後再聯絡……」石劍大喊一聲，抱著龍飄飄母子，在當世兩大高手夾攻下，當然不敢硬拼。
罵了二十多年啊！豈能一朝改口？
群雄紛紛淚下，均是破口大罵崇禎，也為袁崇煥遭遇為痛心。
吳寒真一雙銅鑼，合向何必多。
「海珊肯定打敗仗了……」寇振海聞言，黯然失色。
黃海天與游年花施展「龍鳳劍」，雙劍合璧，剪向羅中寶。
群雄往昔，都習慣稱呼寇振海為寇賊、死狗官、奸人，此時寇振海的罵名被洗涮乾淨，他們一時間不知如何稱呼他，或多或少，有點適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