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江湖篇：撥雲見日
第0981章 壓力奇重
更何況石劍與魏秋婷的事情，已經轟動朝野。
群雄目光「唰」地望向魏秋婷，皆是心頭感嘆她的氣度，她的胸懷，她的過人之處。
沐王府四周，皆是燈火通明，侍衛林立，屋頂屋下皆是兵馬，刀光耀眼。
「唉……我幹嘛不用乾柴扔下去？不用別的東西？為何要用石頭？格老子的，倒真是驚動了何府中人。唉，來叔父的毒傷如何是好？」石劍心頭一陣悲哀，一陣後悔，又一陣傷感，沒想到昆明官匪皆對自己早有戒備了。
「你……羅少俠？」何芳霞嚇了一跳，急忙轉身，拔劍出鞘，毒霧針欲甩手而出，卻聽聲辯人，不由一怔。
他沒想到自己一番浴血奮戰，艱險重重，到頭來還是救不了來伙添的命。即便是現在回去，也無顏面對會中弟兄，無顏面對姑母，無顏面對那些日漸向著雄櫻會的武林英豪。
他心頭甚是難過，眼眶泛紅，起身背手，走到窗口。
「石頭？沒見人影？」何浩林接過石頭，左看右看，遞還弟子，頗有些迷惑。
他沒想到自己千里迢迢，來到雲南，換來的全是失望。
「試試吧，或許你去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別說我在城中，就說我們在滇池過夜，只有你一人進城。」石劍也無把握，但料想何芳霞也不至於害羅中寶與史堅。
春暖乍寒，街上冷冷清清的。
此時的崇禎被關內外的狼煙折騰得夠嗆，已沒有納妃的慾
「唉……我吃什麼醋呀？龍飄飄與石劍的兒子都四五歲了，他們交往好多年了，自己……唉……他們啥時候交往的？怎沒聽說？石劍不是與魏秋婷嗎？唉……他那麼多情，想他幹嘛？武林罵他是魔，他確實是名副其實。」何芳霞一會為自己吃醋而好笑，一會又罵石劍不專一，一會又想他與自己何關？
「唉……」何浩林嘆了口氣，背手踱步，甚是煩躁。
「為何？」石劍偷聽到何芳霞拒絕為來伙添療傷，心頭大震，想不透何芳霞忽然間為何要與自己絕交。
「稟教主，東邊廂房裡落下一塊石頭。」一陣雜亂腳步聲響起，一名弟子向何浩林遞上一塊石頭。
「少主，沒什麼的。人生就象一場夢，老來活了四十多年，也死得過了。沒關係，咱們走吧，離開這個魔窟。」來伙添天生樂觀，不想以自己一人之傷，系眾人之危。
他瞬間也好感動，可他明白自己是有婦之夫，不能那樣做，不能傷害魏秋婷，也不能去傷害何芳霞。
石劍腦子奇快反應，趁天花教弟子不備，從樹梢飛出，飛上屋頂，雙手齊抓，將屋頂上兩名天花教弟子扔入庭院中的水池裡。
魏秋婷聞得何芳霞不見石劍，喜憂參半。
「石劍欲來滇中找自己為來伙添療傷，千里迢迢，兇險重重，自己竟與
群雄心頭一震，皆是嘆服魏秋婷智計無雙，心思靈敏。
何芳霞沐浴后，將自己裹在柔軟而溫暖的睡衣里，立在窗口前，聽風看雨，心情晦澀。
他至今不知，何芳霞是因為心裏吃醋，是因為她看到了龍飄飄抱著石心兒在京郊與石劍相見。
「城中不戒嚴，是故意放咱們進來，好將咱們一網打盡。好在咱們是喬裝進城的，要不然還真是自投羅網。」魏秋婷心思機靈，馬上想到其中緣由了，立時提醒群雄小心。
「寶弟，我畫張何府地圖給你，你與史師侄去找何姑娘，約她明天到滇池與我相見。明日城門一開，咱們就喬裝出城。」石劍抓起妝台上的毛筆，簡單畫了一幅圖遞與羅中寶。
喜的是石劍與何芳霞再無可能。憂的是，來伙添的毒傷沒有何芳霞相助，是不可能治好的。
「不能用同樣的手法進入沐王府，那裡高手如雲，若驚動鍾萬強等人，就難以脫身。得想其他法子救來叔叔了。」石劍望著沐王府金光閃閃的寶塔，若有所思，連忙趁夜色飛離，復回客棧。
石劍飛至王府附近，便已過不去了。
石劍趁機飛走，循馬蹄聲方向，尾隨何浩林奔向王府。
她不是一般人
石心兒稱石劍為「爹」的那一幕，已讓她傷感欲絕。
羅中寶笑了，翹指稱讚，對魏秋婷道：「嫂子，你好大度。」
「少主，你昔日不是跟沐王爺有交情嗎？他不僅捐助你銀子抗金，還曾出動過兵馬幫你押銀餉去遼東。」賴得出聯想起往事，提醒石劍可與沐氏套交情。
她一路攜子相隨，本來是監視石劍與何芳霞的，防止他們會有什麼情緣發生的。可眼下，來伙添的毒傷，又越來越嚴重，迫在眉睫。
羅中寶飄然而入，拱手道：「姑娘別來無恙？石兄甚是惦記你，他已到滇池，盼你明日清早一見。」
霧蒙蒙一片。
如果自己連來伙添也救不了，還稱什麼抗金英雄？
春雨絲絲縷縷，纏綿憂鬱。
石劍驀然回身，眼眶紅紅的，卻搖了搖頭，道：「不！還是另想法子吧。唉……」
「好，霞兒，坐會。你考慮一下與沐毅恩的親事。既然皇上有旨，意讓咱們何家幫忙鎮滇，倒也是好事。沐毅恩長相不俗，文武雙全，將來世襲王位，霞兒也就是王妃了，子孫皆能榮華富貴，遠勝在江湖浪蕩。而且，與皇宮不同三宮六院不同，沐氏納妃不多，你進沐府，行走也自由。」何浩林拉愛女坐下，綠杏趕緊倒茶。
石劍無語，好生為難，怎麼忍心來伙添
「蓬……」兩名弟子跌入水中，濺起陣陣浪花。
「傳令下去，加派弟子防範，本教去一趟王府。」何浩林震驚之餘，立即拿著石頭，領數名弟子，策馬出府。
「那是往昔。當時我是龍庭大將軍，從二品銜的高官，沐王爺尊重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官位。況且沐家幾代是朝廷駙馬，他也是抗金有責。時過境遷，他仍是王爺，我已是通緝犯，世人皆可誅之。」石劍感慨萬千，背手踱步，頗為傷感。
何府再度大亂，眾弟子四處湧向水池。
自己與他，昔日京城交好，無非是一時交叉而已，之後兩人便開始走岔道了。
他便趁鍾萬強離京緝捕魏秋婷之際，臨機交代，以促成何沐聯姻，讓何浩林助沐激流鎮滇，以保風雨飄搖的大明江山。
「何姑娘為何變得這麼絕情？她在京城可是舍己救咱們呀？還惹得何浩林丟官罷職。唉……女人真是迷。」羅中寶又想起石劍與何芳霞的交情，怎麼也想不透其中緣由。
如果父親還活著，將來見到他，又如何向他交代？
「何姑娘……」忽然窗外人影一晃，羅中寶一個「金鉤倒掛」，笑臉出現在她的閨房窗口。
「石劍？有人暗示敝府？」何浩林倒真是神經過敏，聞言又翻轉這塊
「大哥，你辦不到的事情，小弟能辦到嗎？」羅中寶接過地圖，迷惑不解地道。
因為何浩林及其他天花教弟子，更無可能給來伙添治毒傷。
毛毛雨在灰濛濛的天空下隱隱若現。
石劍的心忽然好沉，不僅聽到何府不肯救來伙添的消息，而且鍾萬強等人還提前到昆明，崇禎為加強滇貴的控制，還下旨讓何芳霞與小公爺沐毅恩結親。
何府浩大，前庭後院，金碧輝煌，燈火通明，綠樹掩映，淡菊飄香，繁花似錦。
「爹……夜了，早點睡吧。」何芳霞既沒答應，也沒拒絕，模稜兩可，起身就走。
她現今是雄櫻會的一員，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來伙添掉命？
魏秋婷望著他的背影，似乎看出了他的苦惱，他的迷茫，他的悲哀。她銀牙一咬，道：「小石頭，你再去找何姑娘吧？作為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思，她不可能與你絕交。」
「什麼？鍾賊等人早到了？為何不見城中戒嚴？」史堅聽石劍講述情況，又驚又不解。
自己與他，是兩條道上的人。
她與羅中寶昔日在京城也曾拼肩作戰過，對他的聲音甚是熟悉。
「教主，這塊石頭是不是暗示石磨已到滇中？石魔的外號便是小石頭。」那弟子很精明，若有所思地道。
現在，他不僅要顧及來伙添的毒傷，還得顧及魏秋婷母子的安危，更要顧及魏秋婷的心理感受，壓力奇重，難！
羅中寶點了點頭，與史堅飛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