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師父
我就看著他，他指了指遠處的雪山：「你自己過去吧，看緣分了，我師父不喜歡我，他說這裡有神靈的，而我不受神靈歡迎，我看看你受不受神靈歡迎。」
我眨了一下眼睛，並沒有死啊。王叔叔一巴掌蓋來，很是不滿我眨眼睛。那個老太婆倒是笑了一聲：「這小傢伙很像你啊，難怪小羅收她為徒。」
「啊，雨停了，我要上山了，你要麼？」
而這種日子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練功。因為內心很燥，無論是藍色惡魔殘留的慾望還是老太婆給我弄的藥物，都讓我很燥。
我想了好一陣子才明白他的話，然後嘶啞道：「我受歡迎的。」
難道真的是皮影戲？我揉了揉眼睛，那個修長清瘦的青年是真實的，他全身都濕透了，但嘴角掛著淡笑，過來了便詢問：「我可以在這裏避雨嗎？」
我已經沒有感受到皮影戲了，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我掌控不了。
這個老太婆我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很久之前見過。她仔細查看我的身體，連連搖頭：「怎麼成這樣了？你們軍方有人體改造計劃？」
這個清瘦青年竟然也只穿著薄衫，如同一位古人一樣。
但雨很大了，天上烏雲密布，
王叔叔二話不說，扛起我就走。老太婆驚道：「你要帶他去哪裡？」
他們兩個開始聊天了，完全不管我。後來老太婆去熬藥了，王叔叔就在我旁邊抽煙，還罵罵咧咧的：「小子，那位阿婆是我們中原碩果僅存的一位醫林聖手了，她要是治不好你，叔叔也沒辦法了，你別怪叔叔啊。」
天地都被吞噬在這場雨中，空氣十分寒冷。但我感覺不到，我手臂還露在外面，就是感覺不到。
而這時候老太婆也無奈宣布：「一切辦法都嘗試過了，還是沒用，他身體已經很好了，但心理我實在改變不了。」
王叔叔頭也不回：「沒辦法了，都醫好了一半，如果不醫了豈不是虧出翔？我還是去趟新疆吧，找我師父。」
後來到了一條公路上，又起了狂風，像是要下雨了。
後來王叔叔又回來了，我正好將一顆大樹給劈斷了。
老太婆熬著湯嘆氣：「若是成功了，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我能看到太陽，看到月亮，並且覺得是真實的。但我沒有感覺，無法感受冷和熱。
「還不確定，我弄弄
他就挺驚訝的：「這小子還真成了人形自走兵器啊，那個瘋子差點就成功了。」
他長笑一聲，恰好雷鳴閃電，烏雲飄散，暴雨竟小了，天地剎那光明起來。
針灸加上藥物，我整個人都好像泡在葯罈子里了，心臟很多時候都跳得很快，像是在強行供血一樣。
雨還是很大，似乎永不停歇一樣。我就蹲在這裏看著，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但那並不是皮影戲，大自然不會唱皮影戲的。
我就往雪山跑，找個地方躲著。
他笑著搖頭，開了個玩笑：「你是漢人都不怕冷，我是維爾族人，更加不怕冷。」
我撓了一下頭：「不太清楚，大概是來看病吧。」
我蹲在感受著大自然的威勢，甚至能感受到大地的顫抖，會不會是遠方的雪山發生崩塌了呢？
老太婆擦著汗水，輕輕點頭：「好，莫要冒犯他，若不願就算了……」
他邀請我一起上山，我說上那座山？他指了指頭頂：「就這座，難得積滿雪了，我們可以假裝上了雪山，就不必去那邊了。」
我每天就去練功，劈柴劈石頭。這裏山好水好，沒有人煙，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
我忍不住打量他，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就是皮影戲中的人物。
我就朝著雪山出發，雪山看著很近，但越走反而越遠，等差不多到了才確定的確挺近的。
數日後，火車抵達了高原地區。我也不知道是哪裡，王叔叔又扛著我下車了。
王叔叔鄭重地點頭，扛著我躍入了林間。
他們又聊天了，我就聽他們說話，消化其中的意思。
老太婆熬了葯，不知道是什麼，讓我喝了一個星期。
他指了指遠方，那邊是重重疊疊的山影，無數座千年雪山沉重地積壓在大地上。
他還去了某個小山上，但找不到人，只得扛著我離開。
我說那你怎麼在新疆？他看向一道劃過的閃電，很是淡然：「這裡有神靈，世人想要洗滌靈魂都要來這裏，我來洗滌靈魂，你呢？」
王叔叔呸了一聲：「這傢伙自己傻帽，別人給他下藥他都不知道呢，你看看能不能救？」
時間一天天過去，儘管我不相信，但從我每日消化老太婆的話中得出了結論，我起碼在這裏一年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於是我就被插滿了身體，偶爾我能痛
我就打量這裏的景象，白雲如同玉一般，天際盡頭是巍巍雪山，近處是發黃的草地，一些遊客正在附近拍照。
我怔了怔，結巴地說你更像是漢人。他就樂了：「是么？其實我是苗人，白苗，你信不信？」
一個月之後，老太婆開始給我針灸療法了。王叔叔似乎去辦了事，然後又跑回來了，詢問我的情況如何。
有一次我將手伸進了火中，差點烤焦了都沒感覺。
於是點頭了，他靠了過來，輕輕地擰著袖子，十分自然優雅。
但是暴雨蒙蒙中，閃電映照之下，竟然有人從雨簾中走了出來。
一天24小時，有20個小時都在放皮影戲，我就是個觀眾，或者我自己也在演皮影戲。
這一個星期我還是覺得每天都在看皮影戲，四周的一切都不真實，但放映的時間正在縮短，到最後一天中起碼有半天是清醒的。
等我停下來的時候，我被王叔叔綁起來了，眼前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老太婆。
這裡有個小洞，其實不是洞，而是一個凹陷，頂上就是山石，像個大棚一樣擋住人頭頂。
王叔叔背負雙手凝視遠處的雪山，若有所思的樣子。接著他踢了我屁股一腳
我啊了一聲，這兩年我幾乎只接觸過王叔叔和那個老太婆，依然不怎麼會說話，我只會點頭。
那老太婆坐下來翻閱書籍，整個房間里都陰沉沉的。
我不知道這個王叔叔要把我帶去哪裡，事實上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有點搞不清了。
我扭頭看他走遠，狂風越來越大，雨絲落下來了，他很快消失在茫茫天地之中。
我甚至看到有閃電襲來了，一條一條這麼劈下來，帶著大自然無法比擬的震撼，讓人不得不敬畏。
等過了兩年，我頭髮都披到後背了，整個人如同乞丐一樣。
半響之後她才嘆了口氣：「先療養看看吧，身體可以治好，主要是心靈，你看他的眼神都死了。」
王叔叔並沒有墨跡，他扛著我飛馳而去。他走了不少地方，基本都是村莊，後來感覺都要到雪山腳下了，而且看不到公路了。
我不知道他要找誰，但我不想被扛著了，我就自己走。兩人走了足足半個多月，乾糧都吃完了，只好抓野味了。
他又給了我一腳，然後三步一叩首，朝著雪山祭拜了幾下，最後轉身離去了。
我忍不住開口了：「你……不冷么？」
兩人都沒說話，雨越來越大了，閃電像是要把雪山劈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