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0806章 格外爽
「等等。」
他們哀求著，哭訴著，卻沒有換來任何同情。其他人都知道，如果自己同情這兩個人，那麼沒準死的就是自己。這是根本就不需要考慮的事，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可言，自然不會願意為別人去死。
城門洞很長，大概足有二十米。
方解第一個走進來，後面的項青牛有些不高興的把牌收好放進鹿皮囊里，他不高興，是因為他剛才輸的最多，本來有四分之一個大理城是他的，但是被方解剛才贏回去一大半，現在，只有差不多十分之一個大理城還是他的了。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門開了，他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門開的這一刻，他放佛看到了二十年前。
黑上國師搖頭：「不……因為我比他強。」
「殺了我吧！」
「不！」
很模糊，但刻骨銘心。
「是！」
「和尚果然都靠不住，不打誑語這句話本身就是謊話。」
裹在袍子里的人搖了搖頭：「誰也不能違背主人的意願，誰也不能。」
漆黑的夜裡，一片巨大院落里還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火，在這個院子的一處偏僻所在，一群眼睛都熬紅了的人們整齊的發出一聲悲呼，每個人臉色都那麼難看。這是一個隔離出來的小院，他們這些人有的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年有的才來。
這裏的風景比任何地方都要秀美，有人曾經說過，在大理城住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遠遊天下的夢想，因為這裏的風景足夠迷住任何一顆飄蕩成性的心。不僅僅是這樣，在這裏他還品嘗到了上位者的那種美妙。
對於他來說，一個五品的兵部員外郎，就好像一隻螞蟻一
黑上國師緩緩的把手從袖子里伸出來：「請你相信我，會很快。」
裹在袍子里的人陰測測的笑了笑，回頭看著那兩個年輕人道：「你們還真是走運呢，若不是主人來了，你們今天就會死，現在好了，你們最起碼可以多活幾天，如果僥倖成功的話，你們甚至可以寫進史書里，多大的榮耀？」
方解將朝露刀從後背取下來插在身側的地上，活動了一下雙臂：「我最喜歡你這樣愛吹牛逼的，因為揍起來會格外的爽。」
院子里的人紛紛俯身拜倒，臉上都是難以壓制的恐懼。就是他們面前這個男人，這幾年來已經殺了他們太多太多的同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逃避這個主人，寧願躲進深山老林中與野獸作伴，可惜的是，不管他們藏的多深，只要這個男人想找到他們，誰也躲不開。
門似乎開的那麼緩慢，就好像通往地獄的通道一樣。
方解回頭看了看，然後很認真地對黑上國師說道：「你的時間不太多，騎兵從出發到衝進城門需要半個時辰，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把我們三個擊敗，然後關門。」
「求求你！殺了我！」
裹在袍子里的人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疲憊的舒展了一下身體，看著檯子上奄奄一息的兩個年輕人失望的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不行啊……他們已經沒有用了，抬出去處理掉吧。他們兩個太大了，留下也沒用。」
門打開
謝扶搖一連平靜，雖然他已經把四分之一個大理城輸光了。
們打開之後，那些守門的南燕
每天，他們都過著幾乎一樣的日子，提心弔膽。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個男人緩步走進來，他的個子不是很高，相貌也沒有什麼特別出彩之處，但整個人的氣質就如同一桿槍一樣，如此霸氣。以至於遠比他要高大的人在他面前，都會覺得自己是個侏儒。
就在昨夜，他把兵部員外郎的女兒睡了。
……
方解點了點頭：「因為他比你聰明。」
整個大理，除了極有限的一些女人之外，城中幾十萬百姓中的女子，他可以隨便點一個拉進自己寢室里。就算是他把大理城皇宮裡的宮女玷污，慕容恥也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要他不去碰慕容恥的皇后妃子，其他宮女在慕容恥眼裡都是留住黑上國師的籌碼而已。
白獅子不滿的從鼻子里噴出來一股氣，索性扭開頭不去看方解，就好像一個負氣的孩子似的。
他們被請來這裏做事，但過著囚徒一樣的日子，他們吃的好喝的好，但沒有自由，整日生活在恐懼之中。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新來的人第一天就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樣可怕的事，他們能進來，只是因為有一批人死去。
一個全身包裹在袍子里的人看了看檯子上的幾具屍體，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和擔憂，然後他看了看圍在檯子四周的人群，指了指其中最年輕的兩個：「這次又失敗了，總得有人為失敗負責
……
兩個年輕人被曾經的同伴們按住，扒光衣服綁在石台上，他們的四肢劇烈的扭動著卻掙脫不開命運的束縛。他們的同伴舉起雪亮的小刀，開始在他們身上切割。有人捧著一個透明的罐子，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進門之後，謝扶搖就留在門口，站在那，身子拔的筆直。他就好像一棵參天的勁松，需要人仰望。
男人問。
女人？
方解揉了揉白獅子的腦袋笑著說道，白獅子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解。方解笑道：「你若把他們都嚇死了，我還怎麼玩？」
「不需要那麼久。」
黑上國師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從記憶中掙脫出來。記憶中的門打開已經是過去的事，就算是再恐怖的回憶也終究過去了。現在，他要面對的是面前這打開了的門。
自從他開始修行以來，他似乎比一般修行者的進境要快很多很多。有時候他也會忍不住的想笑，如果不是那年的意外，他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實力。這二十年來，他感受著自己一天比一天強大，感受著那種力量在自己體內澎湃，勢不可擋。
……
停下。
黑上國師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從思緒中掙脫出來。這一幕，他如此的熟悉，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是啊……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夢，哪怕，每一個白天他都會看到這個夢。
慕容恥給了他地位，他可以得到幾乎一切慾望的滿足。
幾天後
如果繼續失敗下去的話，他們很快就會被另一批人取代。這
成功
那兩個年輕人恐懼的嚎叫著，瘋了似地掙扎著，他們比誰都清楚，這樣多活幾天絕不是什麼幸運，而是世上最恐怖的煎熬。
裹在長袍里的人深深的俯首：「一個都沒了，最後一個剛才沒熬過第三步就死了，一共二十四個，今天是最後一個……這些試驗品似乎都不太好，上次臨近成功的那個遠比這一批要強的多。」
黑上國師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紅色長袍，看著上面那些反射著光華的金線怔怔出神，城門吱呀一聲開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抬頭往前看去，隨著門逐漸打開，他似乎看到了有一股血浪撲面而來，這一下恍惚讓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
他們要想繼續活下去，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
黑上國師看了看城門，有些悵然道：「門開了，再關上就是。」
「不！」
方解笑了，很明媚：「誤己大和尚也從來沒有想過與我決戰。」
這院子里一直有大概十幾個人住，除了其中最幸運的人戰戰兢兢的活了幾年之外，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已經死去。一批人死了，一批人被請進來。門口站著的那些精壯武士不時回頭用森寒的視線看他們一眼，其中沒有任何表情。
「不要嚇著他們，進城之後老實些。」
走到門洞中間位置的時候，項青牛也停了下來，他在青磚鋪成的露面上盤膝坐下來，從鹿皮囊里再次把那副牌取出來，像是有些無聊的開始洗牌，然後一張一張的把牌有規律的放在地上，牌面
「這次的試驗品還剩下幾個？」
……
迷茫中，小院的門打開。
「主人。」
「是。」
如果在其他地方，他的修為很高但不會被如此重視，獲得如此高的地位。在大理城，他是南燕的國師，論地位與宰相朱持檢平起平坐，甚至，朱持檢對他也要客客氣氣的說話，因為朱持檢的地位靠的是他家族的實力，而黑上國師，靠的是他自己的實力。
黑上國師雖然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恢復過來：「我倒是忘了，誤己大和尚更是一個靠不住的人。」
城門開了
他選擇留在大理，是因為這裏很安靜。
裹在長袍里的人擺了擺手，幾個如狼似虎的鐵甲武士闖進來，不由分說的將那兩個年輕人按住，然後將刀子放在他們的咽喉前，下一秒，刀子就能切開他們的喉管和動脈，他們的生命也將被終結。
男人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兩個已經嚇尿了褲子的年輕人身上：「下一批還有過幾天才能送來，但實驗不能停……他們兩個都不算太老，就拿他們兩個實驗吧。如果能從他們身上找出成功的步驟，我會厚葬他們。」
他要了已經沒有意義。
幾個武士進來，抬著將死的兩個人走出院子。
那兩個年輕人悲呼了一聲，下意識的往後躲。
他站在那，就是一座高山。
黑上國師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方解，然後又看了看在外面大門處的謝扶搖，門洞中間的項青牛。他沉默了一會兒后搖了搖頭：「原來你根本就沒打算要進皇宮和誤己大和尚決戰。」
金錢？
方解走的最遠，他走到城門洞裏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