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0906章 假皇帝 真皇帝
在樂聲響起的時候，楊堅從木盆里站了起來。任由陽光灑在他身上，任由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可是，他居然要洗澡！
「勝屠自稱皇帝，是個笑話。」
「怎麼……可能？！」
大自在見眾人驚愕，舉起雙手然後趴伏在地：「大隋皇帝陛下，萬壽無疆！」
為首的那個將領猶豫了一會兒后忽然提起勇氣大聲喊道：「我不相信你會是大隋的太祖皇帝！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這是楊堅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脫下這身鐵甲，即便是他最得力的幾個手下也沒人看到過這場面。所以眾人都有些詫異，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的舉動這樣怪。
在三百人的樂師隊伍後面，是二十八個身穿紅色僧衣的僧人，年紀看起來都已經不小了。他們的穿著和前面的僧人有些不同，紅色僧衣的款式也不一樣。這二十八個人身上穿著的紅色僧衣極合體，不似前面那些僧人的僧袍那般寬大。
然後他把托盤上的明黃色錦緞掀開，裏面是一整套簇新的衣服。這衣服有些非同尋常，明黃色，綉金龍。旁邊是一雙同樣明黃色黑底的靴子，還有一頂鑲嵌著一顆雞蛋大小寶石的皇冠。
所有的鐵甲軍將領和士兵們全都整齊劃一的跪了下來，將頭低下參拜他們的主人。見到這一幕，那些朝廷將領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先跪了下來，口呼萬歲。隨著第一個人跪下，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
那是
……
這二十八個僧人手裡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堆滿了花瓣。他們在前面行走，然後灑落花瓣，後面的路隨即被花瓣鋪滿。空
就在所有人都關注著這邊的時候，大軍後面忽然響起了一陣樂聲。那是很多人在合奏的聲音，悠揚而莊嚴。
那些還站著的人忽然覺得肩膀上出現無法抗拒的壓力，身不由己的跪了下來。
「擊鼓！」
楊堅伸出手，然後猛的往下一壓。
等到那奏樂的隊伍過來的時候，他們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楊堅在樂聲中走過僧人用自己的身軀鋪成的路，然後站在大自在面前。他本來身材就極雄壯，比大自在要高上不少。而此時站在最後一個僧人的後背上，看起來大自在也就才到他胸口處似的。
「朕只是在告訴你們一件事實，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朕都是大隋的開國皇帝楊堅。即便你們不信，在大隋皇帝面前你們也要下跪！」
在紅色的僧衣上，袖口和衣領上還有金色的線織成的符號，很奇怪，除了佛宗之人外只怕誰也看不懂。
大軍已經在平原上列陣完畢，只等著他一聲令下就要總攻柳州城。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等待著那進擊的鼓聲敲響，所有人都等待著他身穿那身鐵甲出現在隊伍最前面，伸出手指向柳州城的方向。
看起來，他似乎不是在洗澡，而是在做一種很摯誠的朝拜。他似乎是希望水洗去自己身上的泥垢，也洗去過往。大部分男人洗澡都是敷衍了事，洗澡的速度很快。可他這次洗澡卻很漫長，洗的格外仔細認真。
楊堅的眼神掃過下面的人群，見依然有少數人站著，臉色隨即一寒：「你們為何不跪？」
「怎麼可能！」
楊堅身上的氣質頓時一變。
「見過……啊！」
楊堅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整個天下。
大軍之中不少將領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因為他們逐漸聽出來那樂聲是什麼。士兵們只是覺得這樂聲很莊重很好聽，卻不知道出處。而不少朝廷將領也是愣了一下之後才聽出來的，一開始還不敢確認。
在這二十八個人後面，則是身穿白色僧衣的大自在。
楊堅站住之後，大自在端著托盤緩緩的跪了下來。
他最後一個走過來，腳步緩慢從容，每一步落下，都有蓮花綻放。白色的蓮花在粉紅色的花瓣路上綻放，看起來如花王一樣驕傲。這是一種很玄很神奇的畫面，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有一種自己到了神界的錯覺。
大自在的手裡也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蓋著一塊明黃色的錦緞，也不知道那錦緞下面蓋著的是什麼東西，顯得格外神秘。
楊堅就在萬軍之前，緩緩地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太陽照在他身上，肌肉如懸崖上的岩石一樣稜角分明。那是一種極其壯美的力量，一種讓人為之目眩的雄性風采。因為得到了萬星辰的一般修為，再加上吸了那麼多後代的血液，此時的楊堅已經是站在人間修為最高峰的幾人之一。
二十八個紅袍僧人，用自己的身體鋪了一條路。
楊堅大聲道：「進攻！」
二十八個紅袍僧人走到楊堅身前，也分成兩排，一邊十四個人。兩排人中間留下了一個大約一米寬的小路，剩下的花瓣全都鋪在這條小路上。楊堅轉身，抬腿從木盆里走了出來。這時，最
楊堅站在那，看著兩個手下親兵為他擦拭著那身鐵甲。
被提醒的人也嚇得驚呼了一聲，臉上瞬間就變了顏色：「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和太祖皇帝一模一樣？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看著那身岩石一樣顏色的鐵甲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吩咐了一聲。手下人全都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跑出去準備熱水。
赤身裸體的楊堅邁步進了那巨大的木桶，腿上的肌肉動起來如此的令人震撼。
六個壯碩的鐵甲軍士兵抬著一個巨大的木盆過來，放在楊堅面前。
宮廷樂師在新皇登基的時候所奏響的樂曲。
三百名僧人樂師分開兩側，奏響著吉祥莊嚴的曲目。
隨著樂聲由遠而近，一群身穿黃色僧衣披著紅色袈裟的僧人吹奏著各種樂器而來，他們甚至抬著沉重的編鐘，而行走的時候步伐穩的讓人不敢相信。即便是在行進的過程中，編鐘都沒有任何搖晃。而一邊走一邊敲打著的僧人，手上的動作也不會因為行走而慢上半分。
他旁邊的將領還沒反應過來。
這是一身極合體的龍袍。
這一刻
有人發出驚呼：「怎麼會這麼像！」
小勝山
一片寂靜！
……
楊堅大聲道：「朕來告訴你們，這不是神跡！如果是，那麼朕就是那個神！沒錯，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朕已經死了二百年，在你們的認知中，朕或許早就應該變成一副枯骨了！但朕告訴你們，朕還在！當大隋需要朕的時候，朕就會出現在你們面前。帶著你們，去剿滅所有膽敢
他大聲說出這個字，就如同天空中炸了一個雷。這個字，似乎連他自己說的時候都有些不自然，可是，又似乎這個字只能是由他說出來才合乎情理。這個字一出口，所有人都變得安靜下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這邊。
「朕，回來了！」
「弄水來，我要沐浴。」
楊堅接過大自在雙手捧著送上的皇冠，緩緩的戴在自己的頭上。
至少三百名這樣的僧人穿過了隊伍走到前面，這樣一支奇怪的樂師隊伍讓所有人目瞪口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佛宗的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有人下意識的想要呵斥，在話即將出口的那一瞬間卻有咽了回去。因為他們忽然醒悟，如果不是楊堅允許，這些僧人怎麼可能出現？
驚異萬分的議論聲開始在將領中蔓延出來，只是誰也不敢太大聲音。很快，這些議論就傳到了士兵們耳朵里，然後所有人都開始不由自主的往這邊擠過來，都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除了在自己鐵甲軍親信面前，楊堅領兵的時候會穿上那身厚重的鐵甲，還會將面甲拉下來只露出一雙眼睛，誰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就在之前他卸甲洗澡的時候，很多第一次看到他面容的朝廷人馬將領都覺得有些熟悉，只是誰也不知道這熟悉的感覺來自哪裡。等到楊堅將龍袍穿好，戴上皇冠的那一刻，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
他大步而行，走到高坡上俯視下面的隊伍。
赤身裸體的楊堅踩著僧人的後背往前走，僧人路的盡頭，就是捧著托盤站在那裡等著他的大自在。
那些佛宗之人也全都跪下，摯誠參拜。
楊堅指向柳州：
將所有衣服都穿好之後，大自在再次跪下來，為楊堅穿上襪子和靴子。
「你……難道沒有見過太祖皇帝的畫像？」
大自在跪在地上，先是為楊堅找出內衣，然後站起來為楊堅穿上。楊堅張開雙臂，臉色卻格外的平靜。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或許除了那支已經不會再有心跳的鐵甲軍之外，其他所有人的心都在狂跳。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如同夢幻一樣。就在楊堅穿上龍袍之後，人群中忽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朕！」
就在萬軍之前，他居然吩咐人準備水要洗澡。
穿上龍袍
「像什麼？」
「朕是誰，你們很多人應該已經看出來了，你們之中不少人都見過朕的畫像，掛在牆壁上冰冷的畫像。你們所有人都確定大隋的開國皇帝已經死去了二百年，所以不可能再活過來出現在你們身邊。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那麼就是一個神跡！」
明黃色的錦衣，一條威嚴肅穆的金龍盤在龍袍上，那一雙不怒自威的眼睛里，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勢。
「你們可能現在還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朕是大隋的開國皇帝！但，不管你們信不信，朕始終都是大隋的開國皇帝！現在朕回來了，回來就是要將那些魑魅魍魎一併掃除的！之所以以前朕沒有標明身份，正是擔心你們不敢接受。但是現在，賊子勝屠已經登基稱帝，朕就是要標明身份，讓敵人看看，哪個皇帝才是天下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