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0905章 你永遠不會懂
他一拳將那親兵校尉擊飛了出去，那人在半空中爆開，碎成了一片肉泥。血雨紛紛落下，很快就被大地吸收。
他本身也是個有七品修行的武者，這一刀威力自然不可小覷。可惜的是，他面對的是立教千年的佛宗之中修為僅次於大輪明王的人，他七品的修為在這個人眼裡看來不過是個嬰兒揮舞的拳頭罷了。
金世雄低頭看著腰上的血洞，臉色白的嚇人。
金世雄噗的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那股妖邪的內勁顯然讓他很難受。
大自在眼神里閃過一縷失望。
金世雄臉色極難看，傷口裡，大自在那股陰柔詭異的內勁左衝右突，似乎想要鑽進他的氣海里。他調用了大量的內勁壓制，這才勉強將大自在的內勁圍住。可是這種情況下，如果大自在攻過來的話，他哪裡還能抵擋？
大自在溫和地問道：「剛才我說什麼來著？你我合作？」
「那我就要你做一條狗！」
片刻之後，他猛然驚醒過來，想要鬆手後退可哪裡還來得及。大自在的右手抬起來，食指輕緩溫柔的在親兵校尉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大隋的制式連弩極其犀利，雖然射程短，但射速極快，幾乎是片刻之間，上千支弩箭暴雨一樣砸向大自在。
「今天。」
大自在一拂手，四五個親兵的腦殼隨即爆開，血霧升騰起來，在陽光下居然反射出幾條詭異的彩虹。
眼看著硬弓強弩都攔不住那個僧人，金世雄的親兵校尉回頭看了金世雄一眼，見金世雄沒有任何表示，他咬著嘴唇低吼了一聲，抽出橫刀迎著大自在沖了過去。他往前一衝，那些親兵也抽刀
一股血從金世雄的腰畔飛濺起來，金世雄的臉色頓時一白。
金世雄嘴角流著血，表情顯然極痛苦。可是這個時候，仿似他才是勝利的那個人，眼神里都是得意：「因為你不懂也永遠不會懂，什麼叫民族不屈。我奸詐陰狠這沒錯，但你永遠也理解不了什麼是漢人！有一些漢人或許會成為外敵的走狗，但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狗……有些人，就算你打斷了他的腿，他也是站著的！」
他的手指捏在橫刀上，那橫刀隨即不能再動分毫。
金世雄眼神一變，臉上露出一股厭惡的神情：「佛宗的手段果然還是這樣噁心。」
可沒有想到的是，大自在雖然還沒有對他出手，但攻勢已經到了。
親兵校尉猛衝到大自在身前，一刀朝著大自在兜頭砍了過去。
此時金世雄在大軍之外，他的人馬大部分在前線列陣廝殺。而他則選了一個高坡觀戰，身邊只帶著幾百個親兵和手下將領。
金世雄道：「總要比你們用這種手段的人要乾淨。」
「我只是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修為，瞧著是有些不太光明，而你們隋人呢？一個個道貌岸然，卻心腸比蛇蝎還要歹毒，最是虛偽。不說別人，只說你金世雄……」
金世雄本以為大自在是用了什麼佛宗的妖邪之術，控制了親兵校尉的心神，失去了自我的親兵校尉這才回來，對昔日的同袍揚起刀子且連殺數十人。因為這親兵校尉是金世雄的得力親信，金世雄對他再了解不過，所以沒人為親兵校尉對他是什麼威脅。
「只不過人算不如
噗！
他一直覺著，大自在要找的機會，是他攔住那親兵校尉的一瞬間尋找他的破綻，同時襲擊。
他頓了一下：「不過現在不行了，機會已經過去了。你現在要是願意做我的僕從，我可以保證你不死。」
……
「後來，楊開和你在狼乳山上收攏殘兵作戰，你明知道李孝宗有傻旭郡王楊開的心思，卻根本不管，而且也沒有提醒過楊開。為什麼？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不需要楊開了。隋國的西北已經亂的一塌糊塗，你看準了天下即將大亂，所以你需要把那支人馬從楊開手裡搶回來，只要楊開死了，你豈不是名正言順的接管？」
「現在，你是否願意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大自在看似極緩慢的伸出左手，卻剛好將那柄半空中的橫刀用兩根手指夾住。親兵校尉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抽刀回來，連續發力好幾次都沒有任何作用。那刀好像嵌進了石頭裡一樣紋絲不動，即便他咬了牙也毫無辦法。
大自在一邊走一邊笑道：「就好像你們隋人的心思有多乾淨似的，總是說這個噁心那個噁心，難道你自己不噁心？」
金世雄和所有人都以為那親兵校尉是被大自在控制了心神，其實，那親兵校尉在被大自在點在額頭上那一下之後就已經死了，是大自在以內勁控制著他的身體罷了。金世雄不查，所以中了算計
大自在隨手一揮，不少弩箭倒飛回來，刺死了至少幾十個親兵。
「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隋人，明明有機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卻因為白痴和愚昧而放棄。人要想做點什麼，手下不應該是活著嗎？就算你恨我，難道不應該假意投靠然後伺機殺我？可你們這樣的人，明明都不是什麼好人，明明都不幹凈，為什麼？為什麼在臨死的時候突然變了？！」
大自在笑道：「你不敢用修為之力將這個親兵震飛，而是讓他近身過來，是因為你擔心你一出手，我就趁機攻你。你想讓這親兵離你近一些，我再出手的話你也有時間反應。臨敵而戰，你這樣思前想後怎麼能行？」
大自在笑著搖頭：「是你自己蠢。」
一瞬間，那親兵校尉的眼睛瞳孔驟然收縮，然後黑眼球迅速的變大，眼睛里幾乎都看不到白眼球了。
就在這時候，大自在雙手合什，身前隨即出現一朵璀璨晶瑩的七瓣蓮花。
大自在根本就不是控制了那親兵校尉的心神，佛宗雖然有讓人產生幻想的法子，可這法子其實對大修行者沒有任何作用。大自在在那親兵校尉額頭上點了一下，不是什麼怪異陰險的功法，而是直接往那親兵校尉體內注入了一股內勁。
……
大自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就要死了，我還離間你和你的部下做什麼？我只是想讓他們看清楚些，他們敬畏的大將軍也不過是個陰險小人罷了。所以，金世雄……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噁心？」
金世雄隨手一推要把親兵校尉推開，全神貫注的盯著那白蓮花。可誰知道，就在
足有數百支羽箭朝著自高坡上走下來的大自在射了過去，金世雄身邊的親衛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士兵，雖然明知道對付的是一個大修行者，明知道靠羽箭想要傷了那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在這種時候，親兵需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的保護主將。
大自在面目猙獰起來，猛的一躍，手掌心出現一團黑光，朝著金世雄籠罩了過去。
大自在的平靜終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暴戾：「你們裝什麼！你們明明都和我一樣，明明心裏都不幹凈！你們的齷齪手段一點也不少，你們也是一腦子的陰謀詭計！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在要死的時候，就變成這樣！」
金世雄笑著罵道：「老子要是願意，在西北的時候就做了蒙元的大將軍了！老子雖然心裏不幹凈，但還知道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我流著漢人的血，吃著漢人的糧，穿著漢人的衣，要是給你們這些蠻夷之人做狗……老子怕的是下輩子依然還是狗！」
金世雄的臉色變幻不停，冷冷哼了一聲：「你編造出來這些事，無非是惡毒的離間之計罷了。」
他撕下來衣服勒住傷口，看向大自在：「你果然卑鄙。」
親兵校尉棄刀，一拳砸向金世雄的心口。金世雄探出手攥著親兵校尉的拳頭，手掌一扭，咔嚓一聲，那親兵校尉的胳膊隨即斷裂。
這一下，金世雄傷的極重。
大自在並沒有趁機
大自在依然緩步行走，那些羽箭在距離他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紛紛彈開，就好像大自在身體周圍有一圈看不見的罩子，堅不可摧。等到大自在距離更近的時候，金世雄的上百個親衛把連弩端了起來，弩箭立刻如飛蝗一樣撲了過去。
那個親兵校尉接連斬了十幾個親兵，眼看著衝到金世雄面前，然後一刀通向金世雄小腹。金世雄抬手去抓那橫刀，眼睛卻始終看著大自在。他知道自己這個部下的修為如何，所以根本沒有在意。他在意的，是大自在會趁機偷襲。
「你說我白痴，你才是白痴！」
「好可惜……」
大自在語氣有些鄙夷地說道：「當初在隋國西北的時候，李遠山勾結闊克台蒙家族的人坑了幾十萬隋軍，你仗著修為不俗從戰場里逃出來，那一戰中，你救了旭郡王楊開……說起來，之所以救他，你不過是想找個比你地位高的人頂罪吧？只要旭郡王楊開活著，你們隋國的皇帝怪罪下來的話，也輪不到你第一個死。」
下一秒，大自在鬆開手對那親兵校尉微笑著指了指金世雄，那親兵校尉隨即怒吼了一聲，擎著橫刀轉身往金世雄那邊殺了過去。他手下的親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上前來阻擋，被他一刀斬成了兩截。
「原來……是這樣……」
「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