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0976章 我會是其中一個嗎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和你是一樣的。」
他聽到了一種嗡嗡的聲音，很奇怪。
「考慮好了？」
老僧打開了一扇門，帶著他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當初你為什麼選擇我？」
老僧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起身往外面走去：「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坐在這裏好好的想一想。所有的決定最終還是自己決定的，你剛才不是對他說了嗎，匹夫不可奪志，如果你不願意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可以選擇……死在這裏也不是不可以，我會幫你收拾乾淨的。」
老僧指了指那些散發著強烈白色光芒的寶石說道：「他告訴我，這光來自太陽。是借了太陽的力量，讓這些寶石變得如此光華奪目。這也是他為什麼想出大輪明王這四個字的緣故，大輪明王的名字是他取的。」
「人？」
蒙哥心想。
蒙哥問。
「他的存在，其實在大輪寺里也一直是個秘密。除了大輪明王之外，知道這秘密的人不超過五個。當然，也可以說很多很多。因為大自在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
「也許不會，就算會，也許也不是什麼好名聲。」
他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他……是一個人嗎？」
「哈哈。」
老僧搖了搖頭：「那不是你我的下場，但肯定是你子孫後代的下場。當然，這樣的事已經不會發生了。因為他正在努力的改變這個世界，讓世界的發展不再往那個方向去。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神。」
「你也……嚇尿了？」
老僧回答：「這是他告訴我的
黑暗消失無蹤。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副軀殼，所有的意識和思維都已經被之前看到的那畫面帶走了。哪一幕一幕，已經深深的烙印進了他的腦海里。他想站起來逃走，卻根本就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在哪兒。他想大聲呼喊證明自己活著，卻發現找不到了嘴巴。他想轉頭看向那個老僧詢問答案，脖子就好像石化了一樣連動都不能動。
蒙哥點了點頭：「如果他能改變這一切，阻止這一切，他就是神。」
「他看到了這些，就是下一個大輪明王？」
……
「他說……」
「不是，他說是人留下的。」
「他不是。」
蒙哥深深的吸了口氣，卻不能讓心情平復下來：「那就是……我們的下場？」
現在，他飛起來了。
真的死了。
所以蒙哥無比的驚訝。
一線天
屋子裡的黑暗褪去，重新變得光明起來。但他卻已經僵硬在座椅上，渾身上下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就好像有一個叫做恐懼的魔鬼從他的眼睛里鑽進了他的身體，抽走了他幾乎所有的生氣。
「我怎麼會記不住？」
蒙哥再問。
「看來我比大輪明王強。」
「怪不得，你
「力量從何處來？」
老僧說完這句話起身往外走，不再理會蒙哥。
也不知道，當年的人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老僧搖了搖頭：「就好像我一樣，不會有個好名聲。」
「不是。」
蒙哥沒有懷疑老僧的話，他說那是一種力量那就是一種力量。走到這裏的蒙哥沒有察覺到自己心態上的變化，他已經變得逐漸能接受任何事情。就算走到最下面的時候他發現山裡困著一頭巨龍，只怕他也不會驚訝地張大嘴巴。
蒙哥回頭看了老僧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后回答：「如果我是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其中一個，會不會被歷史銘記？」
「從太陽上得來。」
他以為黑暗已經濃郁到無法被光明徵服，這山的內部也不可能有陽光照射進來。但是出乎他的預料，這裏光明一片。石壁上，還有這個巨大山洞的頂部，都鑲嵌著很多特別明亮的寶石一樣的東西，散發出一種強烈的白色光芒，將這個山洞照亮到黑暗無所遁形的地步。那些寶石很特別，蒙哥從來沒有見過。
「那是什麼？」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階，說起來要走到下面也不需要多久，一萬步而已。可是這一萬步不是平行而是下沉，且在黑暗中，所以耗費的時間很久，久到在進入密道差不多一半之後蒙哥就已經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老僧長長的嘆了口氣：「那天，我獨自一個人順著那石階走下來，在他的引領下走進這裏，也是在這個位置上坐下來，然後看到了你
……
「是的。」
他問：「又或者說，是最初的我？哦……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這個，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是第多少個？已經這麼久了，如果你記不住我的名字，應該也記不得我是低多少個。算了，問了也是白問。」
「力量。」
存在於蒙哥以往認知中的那個巨大世界中的一個小世界，截然不同的小世界。是的，相對於龐大的世界來說這座山太渺小了，更何況這個小世界還只是這山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可是，這個如此小的世界讓蒙哥有一種無法言表的震撼，他覺得自己走出了曾經認為的永遠也走不出的桎梏。
不過，大輪明王殿，有幾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穿過？
蒙哥的臉色很難看，老僧的話把他從那種詭異的氣氛中拉出來。
蒙哥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聲音笑了笑，很生硬的笑：「不管過多久，我都會記得任何事。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你是最合適的，這樣簡單的道理你肯定明白。我要跟你說的合適，是因為你的體質。只有你，分身出來的一個一個你，才能從出現就具備一定的修為之力。」
「這是神留下的文字？」
「我帶你去看。」
老僧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門開，屋子裡隨即變得明亮起來。這間屋子很大，即便是擺放了很多椅子依然顯得很空曠。處於謹慎小心的習慣，蒙哥下意識的計算了一下，這裏最少可以容納五百人以上。
「等著，他會讓你看
他想的飛天，不是大修行者那樣在高空掠過的飛天。他想的飛天，是離開這個世界去往另一個世界的飛天。
老僧選了一個角落坐下來，那是一張很破舊的板凳。
聲音在這個山洞中想起來，似乎無處不在：「他不能修行，雖然有一顆強者的心，但沒有一個強者的身軀。但是，他終究是站在世俗權力的最高點。我逼迫他的去做一些事，遠不如他自願做事更好。」
老僧說，那是一種力量。
老僧忍不住笑了起來：「是的，確實是嚇尿了。不只是你我，我相信每一個第一次看到這東西的人都會嚇尿了吧？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就好像很多出色的軍人當初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也會被屍體嚇尿一樣把。你可以這樣想，這隻是一種你我都無法理解無法預見的事，被嚇壞也是正常的。」
這是山體的內部，應該是天然形成又經過人為的改造。順著密道下來，走到底部的時候竟是豁然開朗起來。也就是說這座大雪山，可以形容成一個葫蘆。只不過這葫蘆裏面的膛有些小，當然，這小隻是比例小而已。一座如此恢弘壯闊的大山，內部中空，範圍差不多能有十余畝地，這已經是一個讓人嘆為觀止的奇迹。
「我忽然有個問題。」
蒙哥抬起頭看到了光亮，這光亮和山洞里的那種光亮完全不同。太陽的光芒不僅僅是白色的，更有生機。
可是到了終點的時候，蒙哥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個山洞被認為改造過，蒙哥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手段
那就是飛天的感覺吧？
蒙哥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我想一想。」
老僧也笑了笑，不再問什麼。
光線
蒙哥指著地面上的那些古怪文字問。
……
他指著那些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寶石問。
就好像從地獄中撕開一條縫隙，看到了人間。
大雪山上一個皇帝一個老僧順著也許永世都不會見到天日的密道走進了大山裡面，這個裡面是真正的裏面，山的內部。其實這條所謂的密道並沒有什麼遮擋，只要能穿過大輪明王殿走到山後，就能看到。
然後，他看到老僧指了指前面。
老僧回答：「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種力量，一種我無法跟你解釋清楚但近乎萬能的力量。這種力量千變萬化，不管是多麼強大的修行者在這種力量面前似乎都有些渺小。因為修行者可以斷開一條大河，卻不能讓石頭髮光。哪怕我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很久，我還是不能理解這種力量是如何形成又是如何轉變的。」
老僧問。
……
蒙哥愣了一下：「什麼人？哪裡的人？」
蒙哥打量著這裏，眼睛似乎已經不夠用了。
當老僧推開門光從裏面噴薄而出的那一刻，蒙哥忍不住激動的歡呼出來。對於一個以心性沉穩著稱的有著雄才大略的君主來說，這樣孩子般的歡呼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