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1113章 萬眾矚目
在西北的水師再加上一部分貨通天下行的貨船，將載著陳定南，陳搬山，陸封侯所部走水路，直下長江，然後再順流東去。估摸著，這支隊伍反倒是最快到達東疆的，畢竟走長江水路要近的多也快的多。
田野里，百姓們忙著收穫。
「不用去找了。」
方解想了想后問道：「你這樣的人，其實我早就應該放出去獨當一面。可因為需要你，所以硬是把你留了下來，倒是耽擱了你的前程……這樣吧，和劉燕雀一戰之後，你不必隨軍去東疆……你去樊固城。」
「剛才得到消息，劉燕雀又出現在咱們北邊二百多里的一個叫周庄的鎮子里，依然是顯身之後殺了一些修行者，依然是殺了二百多個無辜百姓……之後就失蹤了，驍騎校的人也沒能找到。」
方解嗯了一聲。
「快看，那個穿皮袍的人來了！」
這是在鎮子往北大約十五里的一片空地，這裡是一片低洼之處，前年的時候水才消退。二十幾年前沂水作亂，淹沒了不少糧田，隨著時間推移，大部分地方都已經恢復了生產，但這低洼處卻就此荒廢。
當方解知道這個世界曾經存在過一個極為先進的文明，後來因為那場滅世之戰而被摧毀。但是戰後，輻射影響了環境。
「你閉嘴！」
廖生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好看，他猶豫了一下后如實說道：「又發現那個劉燕雀的蹤跡了，他故意在章州西南幾百里的一個小村子現身，殺了不少追蹤他的江湖客，然後還屠殺了至少二百多個無辜百姓……」
「你跟在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了。」
之前說話的年輕人一副老成模
方解猛的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縷殺氣。
「若是將主公以前提過的那種龜息之術改一改，應該就能完全隱匿氣息且不必假死。」
白鳥想了想說道：「主公，此人來自十萬大山極苦寒之地，在那樣的地方，最開始他去的時候自然也不適應。在那樣寒冷的地方，人就會變得倦怠緩慢，血液流動的速度也必然要慢的多。如果能夠適應那種寒冷，就能在血液流動緩慢的情況下讓身體恢復靈便，當然，這種遲緩帶來的必然是氣息微弱……所以，如果不出預料的話，劉燕雀正是因為從那樣寒冷的地方生活了很久，所以才悟到了一種隱匿氣息的法子。」
所以方解也就想明白了，比如黑澤和白鳥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擁有特別的技能。他們的祖輩，應該就是受到環境影響的人，然後體質被改變。但這種改變和修行者的體質改變又不一樣，修行者是純粹的體質被擴展可以使用天地元氣。而白鳥他們這樣的人，是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
為了防止在長江水域上遭遇奧普魯帝國的水師，方解特意將兩支水師同時調往東疆。雖然段爭所部水師和鄭秋所部水師加起來，配備了火炮的戰船數量也不是特別多，但兩軍合併之後
白鳥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屬下謹記！」
方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但卻有人回答：「主公，或許此人藏匿的本事並不如何神秘，記得主公以前提到過龜息之法，若是想躲過修行者的追尋，這龜息法只需改良一下倒是也好用。」
已經到了深秋，沂水兩岸的野草開始從綠色變成黃色。西岸和東岸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色，一邊讓人看了心焦，一面讓人看了心裏覺得舒服。西岸那邊被蒙元人破壞的極為嚴重，基本上糧田都被毀了。而東岸這邊，已經到了秋糧入庫的時節，一眼望去，那中沉甸甸的收穫感覺令人幸福。
方解壓低聲音交待了幾句：「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需要你仔仔細細地去查。」
「主公，這樣做會不會激怒他？」
「連廖生都找不到他……這個人藏身的本事倒是很強。」
廖生知道方解是擔心驍騎校的人被殺，點頭應了一聲。
方解懂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十六七歲年紀的少女呵斥了一聲：「你再敢胡亂說一句，我就和你拼了！」
那少女余怒未消，柳眉倒豎。
「那可不一定啊……」
百姓們想看到的，是那個傳聞中窮凶極惡的劉燕雀，會怎麼樣被方解殺死。而修行者關注的則會更多，他們第一想知道擊敗了那麼多門主的劉燕雀到底修為如何，第二想知道，方解的修為如何。
當然，還有他變態的天賦。
即便是水退了，也要再過幾年才能耕種。
除了在沂水這邊的黑旗軍隊伍之外，在靈門關的許孝恭
方解心裏始終裝著一個樊固城，以前是以為那裡有他生活三年留下的點點滴滴，有那麼多曾經善良的鄉親，還有最早和方解一同經歷生死的同袍。現在，又多了一個九先生所說的地宮，而方解，總是隱隱間覺得，那地宮裡藏著的東西對自己很有幫助。
這樣的人，比修行者還要稀少無數倍。
「我武惟揚！」
廖生連忙點了點頭：「屬下這就把所有人手都散出去。」
劉燕雀回頭去看，於是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男人，緩步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可就在他覺得享受著萬眾矚目的時候，忽然聽到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眾人隨即朝著低洼處看去，因為離著太遠，雖然站在高處視線比較好，可被黑旗軍士兵攔在距離足有三四里之外的地方，只是隱隱約約看到。
之所以對劉燕雀的好奇排在前面，是因為方解的修為已經被傳播了很久。江湖上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位武王殿下非但在戰場上成功，在修行上更成功。
四周都是高坡，低洼處有大概方圓十幾里左右。本來有百姓想要下到低洼處去等著，卻都被驍騎校和方解的親兵勸住。這樣一場決戰，必然影響甚大，到時候一不小心，就會禍及圍觀的百姓。
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來這句口號，一瞬間響徹天際。
這個人是驍騎校十三個千戶中，頗為神秘的一個。在驍騎校中，雖然大家都知道有十三個千戶，但是卻又被人將這十三個千戶區別開來。一部分千戶被稱之為明千戶，因為他們做的都是明面上的事，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段日子以來，從四面八方趕來這裏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十五這天，這片地方至少聚集了數萬百姓，其中還包括很多修行者。因為前陣子方解讓人放出去消息，要在這裏和那個來歷神秘的劉燕雀決戰，所以引來大批的百姓和修行者前來。
廖生快步走進方解的房間，低低叫了一聲。大隊人馬已經開拔，此時留在方解身邊的也不過是一些驍騎校和方解的親兵，除此之外全部人馬已經朝著東邊進發，然後在秦河附近跟散金候吳一道帶著的大隊人馬匯合后，再開赴東疆。
方解緩緩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十之八九心裏極為陰暗且有些自卑，所以才會那般的想要表現自己，自卑，所以自尊心也變得比別人更強。我說施捨，他必然暴怒，然後會迫不及待的趕來殺我。若是由著他這般慢悠悠的走過來，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百姓遭殃。」
這年輕漢子被看起來嬌弱的少女嚇了一跳，然後才發現身邊滿是憤怒的目光。他這才醒悟，自己之前的話得罪了多少人。他臉一紅，連忙道歉，然後拋開身邊的同伴，哪裡還敢停留，鑽進人群跑了。
方解正在看著各地送上來的軍報，聽到廖生叫自己隨即頭也不抬的問了問：「什麼事？」
在西北的陳定南，陳搬山，陸封侯所部，也要即刻開拔返回。在西北沂水東岸的崔中振所部，則要返回長安城戍守。
一個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年輕漢子壓低聲音問自己的同伴，立刻換來
另外一部分，被人稱之為暗千戶。這些人即便是在驍騎校里也極神秘，知道他們身份樣貌的人並不多，知道他們特殊天賦的更是少之又少。比如之前一直護在方解女眷身邊的黑澤，比如跟在方解身邊的白鳥。
「喂，你猜誰會贏？」
十三千戶中，體質最為特殊的便是黑澤和白鳥。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這樣的人體質會變得更強。
劉燕雀似乎很享受這種目光所集的環境，哪怕那些百姓們看他的時候用的都是憤怒的眼神。當然，他也看不清那眼神。他只是很享受，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
廖生轉身要往外走，方解想了想又吩咐道：「若是驍騎校的人與劉燕雀正面相遇，立刻撤走就是了，不要有所衝突。」
……
這個男人，享受的才是真真正正的萬眾矚目。
但是人更多的地方，是一片空地。
這兩個人，如果能將自己的特殊體質全面開發出來，其威力之大，只怕不遜於大修行者。不過，他們這樣的人想要再進一步，比修行者進境還要艱難的多。比如卓布衣，他能夠窺探控制人的思想，達到一定地步就能施展畫地為牢那樣變態的手段。但，想要更加完美，需要的不是如修行那樣刻苦就行了，而是需要運氣。
「主公。」
跟方解說話的，正是驍騎校十三千戶之一的白鳥。
白鳥的修為雖然不是很強，但有一顆很冷靜靈活的頭腦。
……
方解臉色陰沉的說了一句：「現在就放出消息去，就說我施捨給他一個機會。他那樣的人，本來沒有資格與我一戰，這機會是我賞賜的，讓他趕緊來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