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的死生
第1158章 我去給他備份大禮
「這個字……還真是別具一格。」
他問。
沐清林的臉色一變：「國公爺，現在怎麼辦？」
「他擺出來一副過江龍的模樣，那就讓他強橫去吧。」
「好。」
「國公，你出行帶多少人馬？」
沐廣陵擺了擺手：「我已經秘調魏安的人馬在馬欄山等著，我到了之後再看局勢而動。你要做的，就是把方解給我穩在城裡，只要他十天不出城，我就能給他準備一份厚厚的大禮！」
沐廣陵其實是怕了。
沐廣陵咳嗽了一聲后說道：「不過，看來國公真的是心疼東疆百姓，我沐廣陵在此替百姓們道謝了。前陣子洋人的那個叫修倫斯的公爵帶兵圍困了建康城，建康城中十萬百姓只怕已經斷了糧草，若是再不救援的話，只怕就危險了。我本欲調兵馳援，奈何手裡人馬實在捉襟見肘，難以為繼。」
方解點了點頭，回頭吩咐廖生：「派人告訴陳定南，立刻開赴建康城。」
沐廣陵冷笑著說道：「明日我便悄然出城，去馬欄山。那地方屬實重要，你以為我會真的讓給方解？若馬欄山被方解佔了，我便被他掐住了喉嚨。待十日之後，我會讓人給你提一批糧草出來，只夠五萬人用……先交付方解，告訴他馬欄山最為要緊，請他先發兵去那裡，不足的糧草後續會補上。」
他將本子遞給沐廣陵：「國公看看，我可是算錯了？」
「還有你！」
沐廣陵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方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你以為他是來開戰的？」
「我要離開。」
沐清林到了這會總算把沐廣陵的意思都聽明白了。
沐
一隻花瓶被摔碎在地上，隨便飛濺的到處都是。這聲音格外的清脆響亮，以至於在屋子裡伺候著的下人們全都被嚇了一跳。所有人都臉上變色，垂著頭縮著身子不敢說話。在他們看來，此時暴怒的沐廣陵就好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凶獸，隨時都能把他們這些小人物撕成碎片。
「還有嘉定。」
「還有嗎？」
「知道了又能如何？方解自以為帶來不少江湖高手，所以可以給我施加壓力。我離開之後，自然會想辦法對付他們。」
……
「咱們，先打哪兒？國公只管說就是了，我黑旗軍雖然原來勞頓，但眼見著東疆百姓受苦哪裡還有心思休整。只要今日國公指出一個地方，明日我大軍就會開拔。」
這聖旨是真的嗎？顯然也不是，因為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方解現寫的。
沐廣陵看來一眼地圖，這三個地方相隔最少千余里，最遠不下兩千六七百里，如此一來，黑旗軍的兵力就被分開了。
「國公何必如此心急？」
他又問。
他指著那地方說道：「此處是東疆南北交通之樞紐，若是洋人佔據了馬欄山，我軍南北的聯繫就會被掐斷，到時候立刻就會陷入被動。現在看來，洋人的第三支實力強大的
「是。」
方解嗯了一聲，從袖口裡摸出來一個本子，以炭筆認真的計算了一會兒后抬起頭說道：「我的人馬即刻就能出兵，按照三處各派兵十萬來計算，大概需要這麼多糧草，請國公撥付。只要糧草到了，我的人當天就能上路。」
「好。」
沐清林垂首應了一聲，然後有些忐忑地問：「可是，國公爺這樣離開，萬一方解知道了怎麼辦？」
啪！
「好。」
「暫時沒有。」
沐清林想了想說道：「不如夾些石頭？」
方解又點了點頭：「派人告訴陸封侯，進兵嘉定。」
沐清林道：「咱們城中至少有帶甲士兵十萬，方解不過帶來四五千人馬而已。」
「國公爺……話不能這麼說，方解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就是來逼著您把東疆大軍指揮調度之權交出去的。那些帶來的鄉紳未必敢針對您，但他們同樣怕死。他們如何懼怕您，也如何懼怕方解……若是容得這些人在外面胡言亂語，國公爺您就被動了。」
沐廣陵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幾下，他看著方解遞過來的那份聖旨，再看看方解一本正經的表情，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收下或者拒絕。這聖旨是假的嗎？顯然不是，因為那放玉璽是實打實的真貨。
沐廣陵被方解的話逼的沒有退路，所以只能搖頭：「王爺初來，還是先熟悉一下戰局的好……另外，這指揮之權，自然是王爺的。」
如果真的促成了這件事，那麼對於沐府來說自然是大好事。
沐廣陵道：「馬欄山
沐廣陵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一腳將立在角落處的大花瓶踹翻。
「既然國公也說了，你我都是為了保一方平安，黑旗軍和沐府兵也都是歸朝廷節制，那麼是不是到了明確一下誰聽誰的時候？我雖然兵馬比國公多些，爵位比國公高些，但是這畢竟是東疆，國公在東疆的地位在百姓們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是我能比的。所以，若是國公不嫌棄的話，我黑旗軍的百萬人馬倒是願意聽你的調遣。」
沐清林連忙垂首：「國公爺，現在的局面如果攔住方解，方解當場就會發難。那麼多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又是自稱欽差……我是擔心他藉機和沐府開戰，所以才將方解的隨從都放進城的。而且……國公爺，現在他的人都在城裡，比在城外好監視。」
沐清林問。
這次見到的方解，和上次見到的方解簡直判若兩人。上次沐廣陵見方解的時候，總覺得這個少年雖然地位還沒有明確，但形勢沉穩冷酷。此時所見的方解，雖然地位已經穩固，但更像是一個無賴。
「怎麼，國公不接旨？」
沐廣陵冷哼一聲：「他是過江龍，洋人也是過江龍，我就把地盤讓給他們。讓這兩條龍在東疆這片地方盡情的翻騰，到底是他強橫還是洋人強橫，我只管坐視不理。」
方解倒也沒有繼續逼他，笑著將聖旨放在茶几上：「其實國公爺最明白不過，你想要這個，我就能給這個。聖旨神聖嗎？自然神聖，可是放在當下來說，他毫無意義。國公想要多少，我給你寫多少就是了。」
方解還是答應的那麼乾脆：「派人去告訴陳
沐廣陵心裏冷笑，心想你既然要裝出這個假仁假義的模樣，那我就成全了你。趁此機會將你黑旗軍的兵力分隔開，對我來說難道還是壞事？
「為了逼我，竟然還帶來不少從沿途擄來的鄉紳，難道這些人會幫著他說話？！想去打洋人，自管去打就是了，想要糧草，毛都沒有一根！」
方解卻顯然沒有心思理會沐廣陵那不好笑的笑話。
「然後呢？」
……
沐廣陵訕訕笑了笑，意思是這份聖旨自己是肯定不會接的。
「讓他在城裡住著。」
沐廣陵冷哼了一聲：「可惜了你這麼多年的閱歷，我本以為派你去，你不會被他唬住。可現在倒好，所有的先機都被他佔去了。你以為他敢對我沐府宣戰？就好像之前，納蘭定東那般的跋扈，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打出來黑旗軍的旗號對我沐府宣戰。現在東疆，誰先對誰宣戰，就是罪人！」
「還有嗎？」
方解噢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既然如此，那就是我想打哪兒就打哪兒？」
「不過是跟我要糧而已！」
「不帶。」
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沐廣陵終於還是打了個哈哈將這件事想推過去。方解顯然不是帶著善意來的，雖然他笑得很和善。
「噢。」
沐廣陵怒道：「我讓你把方解的人馬攔在城外，你為什麼把人都放進來了！」
沐清林勸道。
「五萬人的糧草，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方解往前湊了湊身子問。
他第一怕的是方解帶來的高手，如果方解真的打算撕開臉，沐廣陵有自知之明打不過那些人。第二怕的是方解強勢逼
沐廣陵起身走到牆壁上懸挂著的巨大地圖前面，指了指一個位置說道：「洋人的隊伍，最強大的有三支。實力最強的當然是修倫斯的隊伍，不過可能是萊曼覺得他辦事不利，所以又調遣了兩支人馬來。其中一支，正在圍攻嘉定。嘉定後面就是蘇騰山，蘇騰山上有糧倉……要想搶糧食，必須拿下嘉定。洋人攻的猛，我先後調了兩批人馬過去，卻不過杯水車薪。」
他回過頭來問沐廣陵：「還有嗎？」
「這個……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都是為了將賊寇驅逐出去，都是為了保護一方平安。黑旗軍和沐府的人馬也都是歸朝廷節制，且你我之間又是舊識……所以王爺，我看還是不需要這樣的手續了吧，以後黑旗軍若是用多少軍糧，派人來知會一聲就是了。」
沐廣陵沉思了一會兒后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也要當著那些鄉紳的面去做，不能作假。讓方解看清楚那實打實的糧食，給了他，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發兵？若他要見我，你只說我生了重病，不能見客。他若真的發兵，那十萬人的大禮我在馬欄山就手下了。若他不發兵，你就當著那些鄉紳的面質問他。」
沐清林聽到這句話這才明白，原來沐廣陵不止擔心之前說的那些，還擔心方解帶來的那些高手。沐清林觀察過，方解身邊跟著的幾個人，修為著實都不弱，最起碼單打獨鬥的話，他只怕連其中一個都未見得能勝的了。雖然沐廣陵的修為比他要強，可面對這麼多高手也沒有一點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