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天庭為官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下馬威
「謝陛下。」猴子也跟著說道。
想想自己不久前才是逼得天庭傾巢而出的妖王，如今卻出現在這凌霄寶殿上，也難免這些個仙家警惕了。
……
算了，戰打成那樣，任命自己為弼馬溫，本就是太上老兒強加給玉帝的。愛咋咋地吧，反正上天就是來拖時間的，過一天是一天。
雖說蛟在凡間也屬極為稀有之物，可這畢竟是天庭，天將之中，以蛟皮為甲的大有人在，算不得稀奇。剛剛押下去的天蓬頭盔上那兩道狐裘，便是取自一隻修鍊了兩千多年的九尾靈狐，相比之下，蛟皮又算得了什麼呢？
無視眾仙各異的神情，猴子鬆開抱拳的手，緩緩回過頭去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拉長了聲音，指著地面冷冷道：「剛剛那句話是誰說的？站出來。」
「剛剛那句話誰說的，站出來。」又是重複了一遍，猴子低頭揉了揉護腕，冷笑道：「天庭必須行跪禮的只有軍序，當真老子在下界就什麼都不知道嗎？剛剛是誰說話的！有種給老子站出來！」
居然還沒下凡？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以後還有鬧得更嚴重的罪？
這一說，那笑出來的仙家一個個收了收神情。群仙之中不見人走出。
猴子想了想，道：「一知半解。」
凌亂的長發下，猴子隱約看見天蓬獃滯的雙目，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這一想，猴子的心倒是寬了不少。
待猴子離去后，方才叱責猴子的小吏與身旁的福星淡淡對視。
「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連忙加快腳步趕到猴子面前，道：「你可以進去，但陛下並未宣她。」
猴子側過臉去瞧了風鈴一眼：「什麼意思？只准我進不准她進？」
畢竟在場的有許多當時都被臨時抽調參与了花
可，這蛟皮也是有檔次之分的。
那小吏無奈地賠著笑，心中卻一陣不爽。
至於那身黑色鎧甲。眼尖的一眼就看出那是一身不知出自哪位悟者道大能之手的蛟皮戰甲，其上更是嵌入了許多珍惜的材料。論及防禦，該是一等一的。
太白金星伸手止住了猴子的腳步，自己先行入殿。
散了朝會，玉帝一步步走入內室，捲簾寸步不離地跟著。
一眾天神，乃至玉帝也都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隻緩緩而來的猴妖。
「這是自然。」太白金星雙手交握，挺了挺身子道：「也不怕直說，無論是仙娥，還是弼馬溫，本都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職位。若不是你美猴王的身份，連你都不需要上殿，只著個卿家宣讀便是了。」
就在不久前，閻羅才剛剛依生死簿所示上奏——天庭通緝令上首級價值百萬金精的蛟魔王已死於美猴王之手……
不多時，一位卿家踏著碎步走出門外，躬身道：「美猴王，請吧。」
點了點頭，玉帝捋著長須道：「你可知曉御馬監轄下，有何要務啊？」
猴子乾咳兩聲，抬頭挺胸，大步邁入大殿。
這一喝，眾仙緩緩側目，一個個回頭，那目光最終都指向了一個身穿青袍的文吏。
太白金星淡淡看了猴子一眼，拱手道：「臣遵旨。」
「就這樣？」猴子一下有點懵了。
頓時，一眾仙家，甚至是玉帝都楞了一下。有等著看這妖猴笑話的更是不小心笑了出來。
見玉帝不語，眾仙暗暗譏諷，猴子無趣地搖搖頭轉身走出了大殿，那身後傳來眾仙淡淡的笑聲，聽著十
從惡龍潭開始，天蓬的命運軌跡就已經因猴子發生了劇變，太上肯費盡心思把猴子提早拉上天庭，難道還會放任天蓬不貶下凡去不成？
沒想到，如此妖王，最終卻成為了美猴王的一身皮甲。這不由得讓眾仙嘖嘖長嘆。
這一路走過，猴子細細地打量著周圍的景緻。
「還有，著人留意下那猴頭的一舉一動。」
當猴子出現的時候，不知道是早有準備還是自然反應，他忽然望見殿上原本凌亂站著的上百名仙家迅速分成了兩撥。
跟意料的一般，這猴子果然不是善茬。
那小吏憋著一口氣漲紅了臉，不敢說話了。
走到烏木玉石圓桌邊，玉帝抖了抖衣袖緩緩坐下，接過仙娥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才深深吸了口氣，嘆道：「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剛上天，就有人想給他下馬威。仙與妖本勢同水火。他軟弱，則會有人得寸進尺，他強硬，則容易行差踏錯。這猴子上天，無論其本性如何，往後怕都是要惹出事來。可老君既要他上天為官，必有用意。若是朕派你引領，到時出了事，免不了要幫他擦屁股。屆時怕你成為別人攻擊的目標。讓太白金星去，出於對上對下的交代，他多少會約束自己那一派的人。縱然真出了事，他也有本事斡旋其中。如此一來，可省去不少麻煩。」
在門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就為了說這麼兩句？
風鈴默默地點頭。
「好了，你下去吧。」
「是你？」猴子歪著腦袋注視著那小吏，嘴角微微上揚，道：「哪個單位的？報個名字吧。冤有頭債有主，說個名字，本王也好記住。」
正當此時，龍椅上的玉帝乾咳了兩聲。
又跨過了第二道大門，猴
「臣在。」
玉帝側過臉淡淡看了捲簾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都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職位？」猴子不由得失笑了。
接過紅色方盤，猴子端著又是朝著玉帝簡略地施禮：「謝陛下隆恩。」
玉帝輕輕捋著長須，正想伸手讓其免禮，卻聽殿上群仙之中一個聲音呼喊了出來：「大胆妖猴！見了陛下竟敢不跪！」
在這一眾仙家或毒辣，或淡如止水的目光中，猴子一步步穿行在正中的過道上，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
「陛下，若是如此上心，為何又要太白金星引領呢？」
身為妖怪，猴子這身扳算是矮小的了。不說犀牛妖大象精那類身材魁梧的大妖，便是比之人類之中身材魁梧者，好似天衡、巨靈神、李靖這一類的，都要矮上許多。其身高，說到底也就與尋常人相差無幾。但那凌霄寶殿上挺直的腰桿，那炯炯有神的雙眼，不卑不亢的神情，搭配上先前幾乎將天河水軍逼上絕境，逼得天庭傾巢而出的戰績，卻讓一眾天神都不敢小覷。
「這，從今往後，你便是朕御馬監的弼馬溫了。」
「末將遵旨。」
「天蓬元帥莫非被貶下凡了？」猴子低聲問道。
想那弼馬溫是何官職？難不成還要凌霄寶殿特地為他開個會不成？
這說得可真夠直白的，莫非蠻橫一點，反倒有人哄？
「陛下英明。」捲簾連忙躬身拱手道。
隨著太白金星，猴子一步步攀上台階。
究竟哪方悟者道大能出手幫著猴子制了戰甲，沒有具體的消息，大家暫時也不好如何揣測。可這蛟皮……
猴子帶著風鈴踏上了白玉石階，卻被一位天兵橫戟攔了下來。
「恩？」猴子不由得回
這人哪，有時候就是這樣。躲在人堆里的時候什麼話都敢說，都敢吼，一旦被孤零零地晾出來，便是明知這裡是凌霄寶殿，那猴子不能肆意而為，雙腳還是忍不住亂顫。
一步步走到台階下，猴子高高仰起頭拱了拱手道：「臣，花果山美猴王孫悟空，參見陛下。」
台階下的卿家迅速將早已準備的好的方盤雙手遞與猴子。其上是一件折得整齊的紅色袍子，有烏紗帽，還有刻有「御馬監總領」五個字的金色令牌以及官印等林林總總。
福星壓低聲音道：「放心吧，他不敢怎樣的。不過一猴妖爾。」
一眾仙家乃至玉帝眼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也罷，你便在這裏等我吧。」猴子淡淡道。
對於這種敵意，猴子只當做看不見。
方才若不是福星授意，他哪裡會強當這個出頭鳥？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人當場揭穿。這心情如何能好得了？
那天兵驚得往後一縮，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在那台階的正中，猴子與押解離去的天蓬交錯而過。
眾仙都掩著嘴竊笑。
這靈霄寶殿，由前後三座建築物構成，中間間隔兩個大型廣場。那正殿位於最後方，猴子剛剛所在，不過是最前方的門外。
其中，身穿鎧甲武官往前踏了一步，一手按在自己的法器上。那身穿文袍的仙家則往後退了一步，同樣一手按在自己的法器上。這兩者望向猴子的目光中皆是濃濃的敵意。
聞聲，猴子才最後瞪了那小吏一眼，轉向玉帝簡略地拱了拱手。
「宣，花果山美猴王孫悟空上殿——！」卿家扯著嗓子吼，連續三聲，那聲音在空曠的地域里久久回蕩。
他們並不知道這蛟魔王與美猴王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可這美猴王能隨意
想著，猴子抬腿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入了內庭。
玉石鋪成的石面上飄蕩著雲霧，整個廣場安靜得只剩下呼呼的風聲，那廣場整齊分列兩旁的兩隊天兵拄著高達三丈的長槍，其上紅纓在風中微微蕩漾，如同搖曳的火。廣場的左右是高高的樓閣，其上錦旗招展。論其裝潢，可謂是雕龍玉砌，鑲金披銀，華貴至極，卻又不俗氣，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往前的靈力澎湃，大多為行者道，往後的靈力皆靜如止水，想來必定是悟者道無疑。
太白金星擺了擺手道：「非也。罪將天蓬，已被陛下革去職務，依律法，永世囚于天牢。」
一身暗金色的絨毛，精緻的黑蛟皮甲上布滿了與雕文混雜在一起的符篆，一看便不是凡物。
微微側著臉，玉帝交代道：「有空啊，抽個時間去天牢看看天蓬。朕不好親自去，你去看看吧。」
這才一轉眼的功夫，美猴王就穿著一身黑色蛟皮甲出現在凌霄寶殿上，而且同樣是黑蛟。這如何能讓眾仙不為之一震呢？
蛟魔王是誰？那是叱吒風雲上千年，天庭屢次圍剿而不得的大妖王。如今又與牛魔王等一眾妖王結義，乃是群妖當中的佼佼者。
「幹什麼？」猴子怒目瞪了過去。
「莫非，老君留這猴頭一命，是想讓陛下借這猴頭的手牽制眾妖？可為何又給了一個文職的弼馬溫呢？」這著實令一眾仙家想不通。
「這弼馬溫既是你領上天的，就有勞你幫著安頓下了。也，順便教授些天庭的常識、職務要訣予他。還望能儘快接手御馬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