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個人的戰鬥
第四百三十七章 真正的誅仙劍陣
一記劍氣打在他的額頭上，削開了頭皮，血水緩緩滴落。
或者說，它根本就沒有軌跡，更不存在所謂的方向，而是在半空中猶如瞬移般來回躍動，快得連猴子都眼花繚亂。
遠遠地望著北方的點點星辰，通天教主一臉的無奈。
……
東海龍王緊蹙著眉沉默不語。
……
四把劍發射劍氣的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於到最後竟是一道接一道。
而無論他如何加速，始終無法逼近那四把劍中的任何一把。
更糟糕的是，這個法陣將一切都隔離了，內里原本僅有的一點點靈氣早已被猴子吸了個乾淨，外面的靈氣則都進不來。
只聽猴子一聲暴喝，這幅早已血肉模糊的殘軀舉起金箍棒就是一砸。
懸在四個陣眼上的其中一把誅仙劍閃爍著紅光，道道白色閃電在劍刃上緩緩流動著，「吱吱」作響。
……
「這是……」
這是一個誰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好在，那妖猴此時看上去確實岌岌可危，雖說還有疑慮，但玉帝一顆心也總算安定了不少。
聞言，通天教主也一下笑了出來。
此時此刻，劍氣重複不斷地打在他的身上，血肉飛濺。他卻緊咬著牙握著被分成無數份的金箍棒一動不動地獃著，就好像真的無視了那些劍氣一般。
遠處的天空中，一位天將小心翼翼地拿著銅鏡照耀著，一臉的忐忑。
其餘的三把劍也緩緩亮起了紅光，下一刻，三道劍氣同時揮灑而出。
龍椅之上，玉帝
緊接著，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那金箍棒憑空斷成了無數截！
一瞬間，伸長的金箍棒貫通了無數個空間，如同之前一般斷成一截一截，與那劍氣一樣布滿了四周每一個角落。
劍氣已經在他的背上、胸前留下了無數道劍傷。小腿上一道傷痕里甚至可以見到森森白骨。
此時此刻，北海上空的法陣之中，猴子已然陷入了絕境。
……
不，不是斷成了無數截，而是隨著它的伸長，同時打通了無數的空間！
「這是……什麼鬼東西？」劇痛之中，猴子舉著金箍棒朝著其中一把劍沖了過去。
「啟稟陛下，這是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呀。」福星緩緩躬身道：「此陣依託誅仙、陷仙、絕仙、戮仙四把誅仙劍，再配合誅仙劍陣圖而成，以劍氣傷人。要出此陣，必須破四劍。粗略一看，不過爾爾，但若細看，卻是妙不可言啊。」
……
「無礙。」通天教主擺了擺手嘆道：「可惜了我那四把劍，連帶著陣圖都賠給妖猴啦。」
靈霄寶殿中，玉帝以及眾仙都看著銅鏡呆住了。
那目光不斷地在四周來迴轉動著。
……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老君
元始天尊淡淡笑了笑道：「保住老命要緊。」
早已守候的元始天尊匆忙迎了上去，輕聲問道：「沒事吧？」
猴子徹底傻眼了。
那四周的仙家聞言，也一個個對著玉帝拱手道：「臣等恭喜陛下！」
這法陣就好像能壓制一切一般，就連空氣都是靜止的。與此同時，卻又是天旋地轉。
「規律變了……？」
「哦？」
「感知無用……」聞言，眾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空間變換……加上感知無用……」
又是毫無邏輯可循的軌跡，在半空中來回瞬移，最終齊齊打在猴子身上。
斜月三星洞中，須菩提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你們說，這妖猴會就這樣死嗎？」北海龍王低聲問道。
也許，所有的軌跡終將匯向同一個點吧。
玉帝淡淡嘆了口氣，輕聲道：「看來，福星還知道得挺清楚的嘛。」
下方是海水凝聚而成的一個個漩渦，上方是雲層匯聚而成的一個個漩渦，它們都在翻滾著，移動著，卻寂靜無聲。
那頂部悄然出現在了其中一把劍的旁邊。
他猛地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它是怎麼射中我的？」猴子猛地翻轉身姿。
在這天地間活了數萬年，即使是封神之戰，他也未如此狼狽過啊。如何能想到如今竟被一隻妖猴逼到如此境地呢？
如此一來，雖說猴子不用再擔心戾氣過
不是猴子在動，而是眼前的天地在動。
是的，無論他如何轉動，卻只能朝向一個方向，因為天地都在翻轉！
面對這一道道詭異的劍氣，猴子根本無從閃躲——他根本無法辨別那些個憑空消失的劍氣下一刻會出現在哪個方位。
「誅仙劍陣，說是劍陣，都以為重點在那四把劍上，其實不然。那四把劍雖是采天地靈韻所造，乃至寶，卻也還達不到能將整個闡教擋住的地步。誅仙劍陣，真正厲害的是那陣圖。」
「到底是通天教主，應該……有可能吧。」南海龍王猶豫著說道。
那身形如同一下失了重心般一顫，幾片碎肉被劍氣從他身上颳了下來。
只是，在那背後，天地真正的力量卻在醞釀。那是即使修為高如老君也無法擺脫的力量，真正的，無形的，「天道」。
他分明在以極快的速度前進，可整個天地萬物，卻好像都在隨著他移動一般，無論他如何加速，哪怕是一瞬萬里的筋斗雲，就是靠近不了那把劍一分一毫。
那北海之上，猴子依舊被困在莫名其妙的「誅仙劍陣」之中。
靈霄寶殿中，玉帝已經整個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
猴子緊蹙著眉注視著那劍，試探性地往前挪了挪。
還沒等他緩過神
那劍氣根本不是朝著猴子直射過來，甚至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瞄準猴子，也沒有沿著直線軌跡掠行。
整個大殿中一片死寂，一顆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劍氣已經準確地，無遮無攔地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淋漓。
那身上又多了三道劍傷，鮮血淋漓。
可就在此時，那原本該準確砸中劍身的金箍棒，卻莫名其妙地轉了個彎，落空了。
如果不是因為眾大能互相算計以至於深陷其中，但凡其中任何一位都不可能給那猴頭機會。可就因為他們互相算計各有各的打算，到頭來竟成就了這樣一隻毀天滅地的妖猴。
通天教主捂著肩，衣冠不整地出現，驚得一眾天兵修士都合不攏嘴。
仰著頭，福星略帶得意地說道：「若是換了尋常人等，這一擊的劍氣便可讓他斃命。說來這妖猴也真是了得，如此強橫的劍氣，竟只是傷。可惜，只要他逃脫不了，便遲早斃命於此，而且，死狀要多慘，有多慘！」
說罷，福星對著玉帝朗聲道：「臣恭喜陛下，妖猴之患已除！」
伸手指著銅鏡，福星道：「陛下看那下方的海水，那天上的雲層。從表面看，陣內一概如常，其實卻已經被分割成了無數份的空間，並不斷移動變換。在這陣中，包括肉眼在內的一切感知皆已無用。任那妖猴如何都掙脫不了！」
就在這一剎，那把放射紅光的誅仙劍凌空一舞，一道劍氣揮灑了
南天門內，四海龍王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
天篷已經被貶下凡，兜率宮中，天道石碎片上的石粉卻依舊在微微顫落，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被玉帝這麼一問，眾仙皆愣住了，一時間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在場的仙家一個個都朝著福星望了過去。
伸出手，猴子發現連自己手背上的絨毛都沒有任何的顫動。
「臣有幸，在封神之戰時見識過此陣。」指著那銅鏡，福星道：「當年誅仙劍陣，闡教傾一教之力加上老君，也才僥倖破除，此乃天下共知之事。只是都知道誅仙劍陣厲害，卻少有人知道這內里乾坤。」
可就在這一剎，他猛然發現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問題，整個世界都在隨著他翻轉。
……
玉帝猛地怔住了。
天道石已經碎去，老君的「無為」形同虛設，三界失去了一道屏障。
猴子微微怔住了。
南天門。
說到底，都是犯險了。
……
「這是怎麼回事？」
「冷靜，冷靜，這法陣在操縱空間，只要我能找到規律……找規律……沒錯……要找到規律……一定有辦法的。」
渾身上下早已鮮血淋漓，可他還沒找到規律。
無奈之下，他將金箍棒握在手中，對準了其中一把劍，大喝一聲：「長——！」
過程總在改變，結尾卻又驚人地相似，只不過，不同的人在這幻世的景觀當中看到了不同的悲歡，有了不同的喜怒哀樂。
……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是此時此刻天地間唯一的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