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個人的戰鬥
第四百五十六章 兌現諾言
「我不會殺你。」猴子瞧著瑟瑟發抖的哪吒，吐出一口淡淡的霧，輕聲道：「不過，其他人可就難說了。」
「不知道……」
高聳的金箍棒立在正中，所有的道徒、天軍的將士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注視著，驚恐地後退。
彌羅宮外，二清默默地對視，掐指去算，卻怎麼都算不透。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夜空落在金箍棒上。轟鳴聲中，四周的地面如同漣漪般皺起，揚起漫天沙塵。
九頭蟲凌空飛行著，回首齊天宮的方向。在那宮門前，萬聖公主翹首以盼。
……
獼猴王如同一道閃電般來回躍動。
那殿上的仙家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
太上老君趴在地板上，掩著嘴，咳出了血，可他還在笑：「一個個都反對老夫掌控天道石，看看如今這結果……可笑，可笑……這是不是你們要的？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都以為我死定了嗎？」
看著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的哪吒，眾將都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不就是我嗎？」一個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了。
「鎮元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都已經戰敗……還有誰？還有誰能制服妖猴？」玉帝捂著腦袋咆哮道。
……
那雙目都已經恢復了往昔正常的狀態。
「快——！不能讓他恢復過來！」
鵬魔王尖嘯著揮舞長戟，那眼中布滿了血絲。
獅駝王狂吼著將一個僧侶撕成碎片。
李靖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局面已經完全失控。
……
……
清風子掃了自己的眾師弟一眼，緊蹙著眉道：「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吧。」
……
「諾——！」這一刻，彷彿整個天地都在應和。
這隻是一群無助的可憐蟲，他們不算好人，甚至算不上是人，他們各懷鬼胎，可當天地將他們逼到絕路之時，他們也可以緊緊地擰成一團，迸發的力量，令天地都為之色變。
「真的……真的還活著……」玉帝獃獃地眨巴著眼睛，癱坐在龍椅上。
太乙真人死死拽著李靖的手臂不讓他上前。
四周的道徒還在奔逃，尖叫，天兵天將們握著兵刃一步步後退。
只見他凌空一個閃躲，準確地扼住了哪吒的咽喉。
驚天的戰鼓與號角聲中，所有的戰艦，無論大小都在緩緩地推進。
南天門外，一陣清風吹過，揚起沙塵。
「陛下……恐怕，只有老君了。」
……
「你猜，是你們關門快，還是我的速度快？」猴子笑眯眯地瞧著李靖，一手拽著哪吒的火尖槍，一手扼住他的咽喉，將哪吒一把拽到跟前，一個膝撞，一個手刀砸在哪吒的肩部。
「我們九個應該是第一次一起打架吧？」
無數的道徒擁擠在南天門的過道之中，幾個天兵掙扎著想要關門，卻無論如何也推不動。
一片混亂之中，李靖與那黑點隔空對望著，乾咽了一口唾沫，鬆開攙扶太乙真人的手摸了摸懷中的玲瓏寶塔就要向前，卻被太乙真人拉住了。
遠遠地，他們看到一枚黑色的
……
事到如今，他們也已經無能為力。只能說，他們從一開始就選錯了博弈的對象。
那二指稍稍用力。哪吒微微顫抖著，不敢動彈。
哪吒猛地瞪圓了眼，微微張大的口中唾沫滴落。
隨著正法明如來一聲令下，無數的僧侶騰空而起，應戰。
就在言語之間，猴子的軀幹也已編織完成。
「藥效都已經過了……修成天道修為了？」
一時間，眾道徒嘩然，尖叫聲此起彼伏。
「好。」
許久，他緩緩笑了出來，笑得喘不過氣，以掌摑地。
整個戰場就好像一台絞肉機在瘋狂滾動，將一切都撕得粉碎，漸漸地，黑色的鎧甲壓過了金色的肌膚。
太乙真人整個怔住了。
二清對視了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轉身走入兜率宮。
「不知道。」太乙真人死死地盯著那黑點道：「似乎……跟天劫的缺口有點像。」
……
沙塵散去，他們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黑點在金箍棒前方懸浮著，「噼啪」地放射著微弱的閃電。
此情此景，就連遠處的楊戩也倒吸了口涼氣：「這究竟是什麼？不死之身？」
鎮元子整個怔住了。
「老君？」玉帝哼地笑了出來，笑得一眾仙家不明所以：「除了老君之外……還有誰？難道去找須菩提祖師？他行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了，不寒而慄。
花果山的邊境上，無數的妖怪嘶吼著沖向
此時此刻，南天門外早已是一片混亂，早已經沒有人關心那黑點究竟是何物了。
李靖咬著牙，那臉猛抽，猛抽。
大雷音寺中的金色巨佛睜開了眼，又緩緩眯成了一條縫。
這一戰是否能贏，誰也不知道。但他們都很清楚，花果山，已經退無可退。此時此刻懷著的，也許是憤怒，也許是絕望……又也許，對於他們來說，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所需要做的，想做的，僅僅是像一隻妖怪一樣去戰鬥。
那恐怖的笑聲還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持續，四周卻寂靜如初。
鮮血，殘肢，朝著地面揮灑而去，如同一陣傾盆大雨。
「等一等，看清楚再說。」
只一眼，他已經雙目通紅，咬緊了牙，又一次化成了巨獸，肆無忌憚地噴洒著火焰。
無數的道徒與他們擦肩而過。
……
「諾，諾！」
掙脫猴子，他艱難地走了兩步，緊接著，兩眼一翻，火尖槍掉落在地，整個身軀緩緩墜地，沒了聲息。
靈霄寶殿之中，仙家們一個個縮著腦袋，臉色隱隱有些發紫。
「快跑——！妖猴還活著！」
……
大角舉著戰斧在血肉之中左衝右突，瘋狂地咆哮。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道徒們互相踐踏著朝南天門擠去，那地面甚至都淌開了血。
沙塵之中，無數的道徒爭相奔逃，朝著南天門蜂擁而去，擁擠著，踐踏著。
黑子揮舞著雙刀來回穿梭。
原本隊列相對整齊
「應該是吧，第一次，肯定能贏。」丹彤子哈哈地笑了起來。
乾淨利落地舞了個棍花，他環視眾將，緩緩地咧開嘴露出獠牙，輕聲笑道：「現在，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我說過，你們開門，我不殺。不開，一旦讓我進去了，都得死。」猴子緩緩地扭了扭脖子發出噼啪的聲響。伸出一手，頓時，那金箍棒如同有了靈性般騰空而起，凌空一陣飛舞，準確地落入掌中。
就在眾將的目光中，赤裸的雙足踏上了龜裂的地面，右手伸展，那尾巴緩緩翹起，一根根的絨毛迎風挺立，猶如實質般的強大靈力在他四周繚繞不散。
……
兜率宮中，老君哼哼地笑著：「好樣的，幹得不錯……兩個靈魂……哈哈哈哈，好好地讓他們知道，沒有老夫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哈哈哈哈！」
雙方猛烈地撞在一起，一時間，血肉橫飛。
無數的肉觸手在黑色珠子表面迅速形成，如同藤草般編製了起來，一張猴臉迅速成型，對著他們猙獰地笑著。
「住手——！別過去！」李靖伸長了手要制止，可惜早已來不及了。
「那是……那是……」指著那黑色珠子，太乙真人張大了嘴巴，半響都沒能把話說全。
一旁的鎮元子低聲問道：「怎麼啦？」
直到此時，其他的天將都還沒反應過來。
「陛下，還有西方釋迦摩尼尊者。」一位仙家低聲道。
九人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法器，下一刻
牛魔王拽著混鐵棍，化出兩個巨角朝著敵陣沖襲而去。
……
那卿家嚇得連滾帶爬地奔出了靈霄寶殿。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我們都被逐出師門，老頭子再也管不著了。」
洶湧的人流之中，李靖依舊攙著太乙真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獃獃地望著金箍棒的方向。
「什麼東西？」
望著眼前這瘋狂的場景，正法明如來都不由得怔住了，那合十的手緊了又緊。
四根觸手迅速纏繞在一起，猴子的左手也已成型。
「殺了這幫禿驢，死守花果山等候大聖爺歸來——！」短嘴手持長弓飛在高處呼喊著。
兜率宮中，太上老君仰著頭，一臉的錯愕。
天庭有數的戰將，在這妖猴的面前，竟如同凡人一般不堪一擊？
「這樣都死不掉……一定……一定是哪裡弄錯了！」玉帝一把將龍案掀翻了去，指著卿家叱喝道：「傳朕旨意，讓李靖立即查清情況！立即！立即！」
「佛祖？」眾仙一驚，面面相覷。
「那是什麼東西？」李靖連忙問道。
……
那景象看得靈台九子當中未親歷戰場的幾個都猛地一怔。
「他有兩個心，兩個靈魂……哈哈哈哈……要融合，卻沒有完全融合，是共生的兩個靈魂！咳咳……哈哈哈哈……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天劫只收一個……哈哈哈哈！」
「打完這一戰，我要立即和雲妮成親！」
哪吒拄著火尖槍獃獃地看著，下一刻，他已經挺起火尖槍駕著風火輪朝著猴子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