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玄奘西行
第六百六十五章 道果
下一刻，又是一計猛烈的衝擊爆發了出來，激起的颶風幾乎橫掃了一切，砂石漫天，就連玄奘身上的袈裟也被這狂風吹走了。
與此同時，猴子已經壓低身姿，咬緊了牙朝他們呼嘯而去，那速度快到幾乎如同瞬移一般。
「見過一次，在封神之戰的時候。」天蓬捂著傷口道：「此陣主生，若找不對陣眼，即使力量是它的雙倍，也難有成效。」
騙一個將死之人，那是什麼樣一種感覺？
一時間，黑熊精整個愣住了，獃獃地望著玄奘。
此話一出，頓時將大殿之中的爭論推向了巔峰。
一個翻轉，猴子又是奮力一擊！
「娘的，不懂說出來有個屁用啊！」恨恨地唾了一口，猴子望向太乙真人，呲著牙冷笑道：「看來，這就是你們的底牌了。沒關係，力氣我有的是，咱就慢慢耗吧！」
只見靈寶大法師一個抬手，那衣袖之中，水火鐸迅速衝出，騰空而起，變大。
微微揚起的臉龐之中，已經浮現了一絲絲的猙獰。
「不懂。」
玄奘躬下身去，將耳朵貼到他的唇邊。
「想死，老子成全你們。來，一起上！」伸出手，他咬著牙朝著太乙金仙勾了勾。
「你們……是大老遠，專門來打我的臉的，對嗎？」
無奈之下，猴子只得微微側身閃躲。
重重一擊之下，猴子竟感覺虎口彷彿被撕裂了一般劇痛。那護盾也在瘋狂的顫動著。
躺倒在地的天蓬恍然注意到了躲藏在遠處的四大天王，無奈一笑。
一道道閃光照亮了天地，瘋狂的氣流肆虐而出。那陣中的
整個大殿頓時寂靜無比。
「說啊——！」
鮮血濺灑得滿地，幾乎每一個角落裡都有人在痛苦地哀嚎著，一雙雙的眼睛在怔怔地望著他。那目光之中交雜著種種的情緒，一時間，猴子竟沒有勇氣去讀。
然而，那氣息卻只是一點一點地在減弱，直至徹底消失。什麼也沒發生。
手中的金箍棒猛地一揮，一道巨大的衝擊橫掃而出，幾乎波及了整個求法國。天空中的雲層微微顫了顫，猛烈的破空聲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膜。許多毫無心理準備的百姓一個個不禁掩住了耳朵，痛得叫出聲來。
繼續往前走出一丈距離，玄奘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微微顫抖著，從碎石堆中托起了一個人。
頓時，所有的羅漢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朝著普賢望了過來。
他微微點了點頭，那眼淚卻奪眶而出。
地面上，七位金仙已經頓住身形，重新擺開了迎戰的架勢。一個個仰頭怒視著懸浮在天空中的猴子。
話音未落，猴子已經整個沖了出去。
那提伽葉羅漢雙手合十，行禮道：「普賢尊者可有高見？」
這求法國的道果，就在他最接近理想的一刻，碎成了一地的粉末……
「結陣——！」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一片碎瓦打在玄奘的臉上，刮破了臉頰，滲出了鮮血。他卻渾然不覺。
「那你懂得找陣眼？」
目光緩緩抽離了掌心，猴子望見
許久，那蓮台上的如來輕嘆道：「求法國一役幾經逆轉，到頭來，玄奘還是敗了。不過，若要以此認定普渡失敗，怕還差了些。地藏尊者，本座說的，你，可贊同？」
「謝謝您……玄奘法師。」微笑著，國王緩緩地閉起雙目。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他一直期盼的，大道的降臨。
直到此時，黑熊精才驚恐地發現玄奘的雙眼就如同失明了一般空洞，只是怔怔地望著前方。
就在這瘋狂的戰鬥之中，玄奘屏住了呼吸，邁開了腳步，頂著肆虐的狂風，一步步地往前走。
人群中，有人答道：「貧僧覺得，那妖猴會贏。闡門十二金仙實力雖然強悍，但比之三清，還是有不小的距離。當初鎮元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人輪流上陣都沒能攔住妖猴，今時今日，即便七位金仙聯手，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眨巴著眼睛，他無力地望著玄奘，微微顫抖著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熙熙攘攘之中，有人朗聲道：「如此說法，貧僧不贊同。」
緊接著，是連續不斷的轟擊。每一擊，都幾乎是拼盡全力，那虎口都已經崩裂了。
「他的靈力還剩下多少？剛剛燒了有七成嗎？」
……
是求法國國王。
「就怕連五成都沒有。」清虛道德真君乾咽了口唾沫道：「看來，我們的估計還是略有不足啊。九龍神火罩沒了，如果只燒了兩三成的話，我們會很被動。」
一時之間，應和者眾。
「此言差矣。」有人駁斥道：「諸位是否
猴子連忙頓住身形，朝著天蓬望了過去：「你認得？」
……
就在靈寶大法師的身前，半空中，廣成子硬生生用雌雄寶劍架住了猴子的金箍棒。一口鮮血已從廣成子口中噴洒而出！
一道道的青筋在那額頭上微微跳動。
聞言，那居中的太乙真人緩緩地笑了出來。
見狀，如來淡淡笑了笑，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本座倒有一計，可將這普渡的可行與否，試得更加徹底。」
「恐怕沒有，最多……最多也就燒了五成。」
他微微振了振衣袖，環視著四周，道：「妖猴與三位大能對陣之時，尚未達到大羅混元大仙巔峰境。再說了，不久前鎮元子與人蔘果樹聯手，都無法從妖猴手上討到半點便宜，反而落了下風，爾等又怎會認為妖猴必敗呢？雖說六百多年前妖猴擊敗三位大能仰仗了七巧彌雲丹，但今時今日，比之與通天教主對陣之時，單就實力而言，這妖猴怕是只強不弱啊。」
「那……我，能成大道嗎？」
一個翻轉，正當猴子準備照著廣成子的天靈蓋再來一棍的時候，忽然間，兩柄寶劍破空而來，朝著猴子的後腦直刺了過去。
幾乎每一位羅漢都有著自己的看法，爭得面紅耳赤。
地府，秦廣王緩緩地捋開捲軸，狐疑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僧人道：「這是地藏尊者的意思？
玄奘微笑著答道：「能。」
畫面就這麼定格住了，猴子瞪大了雙眼，怒視著地面上的已經做好迎戰準備的七位金仙，緩緩地喘息著。
「就不信……老子還拿你們沒轍了！」
下一刻，七人已經聚到了遠處。
此時，求法國的激戰已經開始了。
「對對對，封神之戰，闡門可是破了誅仙劍陣的。若以此而論，沒了七巧彌雲丹，闡門壓妖猴一頭，當屬正常。莫說誅仙劍陣了，鎮元子、元始天尊，這兩人，當初不也是耗光了靈力才敗下陣的嗎？與其說三個大能敗於妖猴之手，不如說，他們是敗於七巧彌雲丹之手。」
那一刻，猴子整個呆住了。雙目瞪得猶如銅鈴那麼大，怔怔地盯著自己掌心遺留的灰燼。
只見普賢搖了搖頭，輕聲嘆道：「誰勝誰負，於我佛門何干？貧僧看到的是，玄奘求法國的普渡，一敗塗地啊。」
玄奘如同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沾著血的雙手在微微地顫抖。
頓時，所有人都朝那發聲者望了過去。
「那倒是。」
……
聞言，那在場的羅漢們才幡然醒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此時，太乙真人臉上那剛剛才綻露的笑意已經再也找不到了，他有些錯愕的望著猴子。至於他那一眾師兄弟，也是如此。
玄奘沒有回答。
這一刻，猴子忽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揚。
那僧人笑眯眯地答道：「這是釋迦牟尼佛尊者的意思。」
秦廣王不由得一怔，一陣錯愕。
太乙真人微微一驚，倒吸了口涼氣。
「這是……七星曜日大陣！」
黑熊精快步跟了上去，用那龐大的身軀給玄奘擋風，低聲道：「玄奘法師，這裏太危險了，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試得更加徹底？」聞言，殿內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不知所云。
趁著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太乙真人已經伸手一拉，將負傷的廣成子從猴子身旁抽離開去。
然而，正當紛紛擾擾之際，卻見普賢莞爾一笑。
玄奘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國王那安詳的面容，眼淚一滴滴滑落，無聲無息地淌在塵埃中。
這一刻，彷彿四周所有的喧囂都不存在了一般。玄奘的心在微微顫抖著。
此時此刻，他已經奄奄一息了。那件剛剛換上的袍子，染滿了鮮血。
只見太乙真人居中，其餘六人分散六方陣眼。那身後，墨綠色的繁雜咒文迅速浮現，凌空匯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
有人問道：「你們覺得誰會贏？」
說話的，是不動尊者。
這一刻，那一眾氣勢洶洶的金仙原本囂張的氣焰已然消散殆盡。踩著碎石的靴子幾乎是同時，不自覺地往後挪了半寸。
此時，七星曜日大陣的外圍已經凝聚起了厚厚的護盾。
地藏王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沒有說話。
此時，靈山，大雷音寺。
「玄奘法師……智者悟道，愚者信……通道……是不是，真的？」
一時間，面對這猴子，七位金仙頭皮都略略有些發麻了。
「此言不虛。」
下一刻，一聲巨響，一陣猛烈的衝擊如同漣漪般瘋狂地擴散了開來，滿地的碎石之上揚起漫天沙塵，吹得四周的人都睜不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