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玄奘西行
第七百九十六章 遠去
山腰處，諸佛一個個雙手合十，又一次開始默念起了經文。
金箍棒重重砸落，平地上瞬間被砸出一個深坑，兩邊隆起個高山。
「咣——」
沒人看得清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黑熊精所在的位置炸開了。如同噴泉一般的狂沙湧向了天空，大地在頃刻間龜裂，巨大的溝壑瞬間遍布了每一個角落。
攻其必守。這一刻，女媧已經徹底落了下風。
翻滾的沙石之中，六耳獼猴夾帶著陣陣煙塵如同一道急速生長的枝芽般衝天而起，進而拐了個彎，突向翡翠。
金箍棒又一次伸長了，重重砸在一座高山上，頓時，高山崩塌了。
一滴滴的眼淚墜落，與已經吸飽了鮮血的土壤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種悲涼的顏色。
閃電的照耀下，金箍棒瘋狂地旋轉著，如同切豆腐一樣在大地上橫掃而過，將所有接觸到的一切都悉數摧毀，甩上天空。
所有人都只是獃獃地看著，看著他發狂，無從制止。
山
「你能護住地嗎？」
六耳獼猴的動作定住了。他望著守護翡翠的女媧，又回頭看了一眼，護住玄奘的女媧，笑了。
擋在玄奘身前的女媧，守住翡翠的女媧，那兩個身影都漸漸暗淡，直至消失無蹤了。
早已經到了極限的身軀就這麼在這翻滾的沙塵間苦苦掙扎著，如同風中的燭火一般，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一如紅塵中迷失的遊魂，一如他西行的一路。
下一刻，女媧已經擋在了玄奘身前，撐起了巨大的護盾。
……
然而，翡翠的那邊，也有一個女媧。
狂風之中，不僅僅是西牛賀洲，整個世界的草木都在顫抖。天空中的天劫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黑洞，再不見烏雲。
……
石壁洞穿了。
然而，緊箍咒早已經阻止不了六耳獼猴了。
「還剩下，三刻。」
蓮台上，如來的神情早已經淡漠
被遠遠拋出去的玄奘重重摔落在地，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伸出手去，卻連呼喊都沒能發出。
六百多年前，猴子的那場毀天滅地的復讎大戰，正是從擊穿金烏開始的……
那四周的諸佛一個個沉默不語。
「無及」對「無極」，正面的角力之下，女媧已經沒有餘力再去分身了。
……
「哈哈哈哈——！你能護住太陽嗎！」
……
如今的太陽，是老君與須菩提聯手煉製的，一個沒有生命的火球。任何人都無法移動。
……
「嘻嘻嘻，看來，終於找到又一件你在乎的東西了。」六耳獼猴猙獰地笑著，一點一點地推升自己的力量。
頓時，黑熊精的身後毫無徵兆地炸開了，沙石翻滾。一面如同山嶽一般的巨大石壁憑空豎起。
女媧略略呆了一下。
「我知道，我贏不了，但，你們誰也別想贏。」六耳獼猴微微張口，一股熱氣從那口中吐出，在空中瞬間被周
六耳獼猴不閃不避，徑直撞了上去。
慌亂之中，她只得一掌重重拍在地面上。
通天教主壓低聲音道：「他已經對天地造化動手了，不能再等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黑熊精一把將玄奘重重甩了開去，伸手去接六耳獼猴的金箍棒……
轟鳴聲中，那石牆摧枯拉朽地崩壞。僅僅是延緩了六耳獼猴的攻勢罷了。
金箍棒橫掃而過，女媧的身軀微微一側，將那翡翠也一併抬升了一個高度，輕鬆閃過。
一瞬間，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了六百多年前的那一幕。
……
長空中，三清已經離開南天門，朝著西牛賀洲而去。
女媧微微睜大了眼睛。
如果是六百多年前的話，可能守得住吧。那時候的太陽，是金烏所化，只要女媧能有一刻的抵擋，大可以好像守護玄奘，守護翡翠那樣守住太陽。可惜，金烏所化的太陽早已經在六百多年前被猴子殺死了。
只見
「你能護住山嗎？」
女媧的雙眼緩緩眯成了一條縫，死死地盯著六耳獼猴：「你不會贏的，時間，不夠你耗盡本宮所有的靈力。」
「天劫還剩下多久？」
「挺住……你要挺住，為師來救你了……你不能死。不能死啊。你千萬不能死啊。為師，為師還沒到靈山呢……你怎麼可以死！」他不斷地喃喃自語著，如同機械一般不斷重複。
女媧使出了全部力量，可依舊節節敗退。
蓮台之上，如來依舊靜靜地端坐著。那注意力，由始至終，都不在六耳獼猴與女媧的身上。
正當女媧也想朝著玄奘衝去的時候，只見他又是一個翻轉，金箍棒朝著太陽橫掃而去。無奈之下，女媧只得再次折返，強行扛住金箍棒的攻擊。
靈山腳下，翻滾的沙石之中，玄奘趴在碎石堆上，用他那雙早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刨開堆積如山的碎石。
「你能護住河嗎？」
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閃電交錯而過。
「你不會成功的。」
「不試過，怎麼知道呢？啊哈哈哈哈！」六耳獼猴狂笑著一個翻轉，朝著玄奘沖了過去。
兩顆流星衝破了天劫凝聚的雲層，六重天，太陽的前方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頓時，狂暴的氣流炸開了，從六重天橫掃而下。整個世界都被波及了。
……
迷夢中的憧憬、信仰，被現實狠狠地擊了個粉碎。
……
只見老君還在獃獃地眨巴著眼睛，猶豫著。
女媧略略遲疑了一下。下一刻，她已經看到六耳獼猴轉身朝著玄奘衝去。
……
回過頭，他朝著老君望了過去。
金箍棒沿著雙方靈力交匯的地方一點一點地刺過去。
「不錯，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很好！老子就看看你能護住多少東西！」
女媧再也坐不住了。只見她身形一晃，化出一個分身沖了出去。
……
遠處，三清懸在空中靜靜地注視著女媧與六耳獼猴之間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