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勇氣與力量之城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們都是神經病吧？
季冷對他笑了笑，跟在朱總和李主編的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這個時候的常勝才剛剛起床沒多久，正在家中吃著早餐。
很快朱總就推開了辦公室門走了進來。當門被推開的時候，季冷看到了外面圍著一群自己的同事，他們都在向里張望著。
看來那個常勝對自己的同事，比自己都還了解……
這位不愧是體育部的主編，對常勝的性格分析的還挺到位的……
在現實面前，再多的不舍不願最終也只能化為一聲嘆息，然後向生活低頭。
朱總拿起來，掃了一眼，然後遞給了一邊的體育部主編，體育部主編接到了稿子，就低下頭很認真地看了起來。
他對季冷說：「明天，不……還是後天吧，放你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然後後天我們一起去瓦倫西亞，找常勝商談合作的事情。」
「哈，老季。你怎麼突然又給我打電話了，關於合作的事情你想通了？」北京時間的下午四點，是西班牙馬德里時間上午九點，夏令時的情況下，兩地之間有七個小時的時差。
經濟壓力很大。
死死盯著他打電話的另外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了變化。
常勝不是號稱根本不接受中國記者採訪的嗎？
妻子有工作，但收入不是很高，家裡有個兩歲的小孩子，還有一個母親。一家人的開銷每個月都不是小數目。
「……你這樣為了完成任務就隨意捏造採訪稿，是很危險的行為。老季啊，你也是老記者了，你在這一行做了七年了……你怎麼能夠犯這樣的錯誤呢……」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體育部主編卻突然大叫一聲：「不對！」
常勝
朱總則扭頭問季冷：「王主編反應的情況，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顯然這房間中的爭吵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李主編笑了起來：「以常勝的脾氣，當你質疑他的時候，他一定就是這個反應。他才不會耐心地向你解釋，他為什麼是他，他也不會配合你的調查回答你的問題。他只會對你的這種質疑感到憤怒，然後……掛你電話。」
「我直接給朱總。」季冷平靜地說。
季冷把頭埋在妻子的後頸窩中，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朱總看著季冷，體育部主編看著季冷，王主編也看著季冷。而季冷則看著朱總。
可這怎麼可能呢？
朱總想到常勝在電話里說的話，於是點了點頭。
「小事兒一樁，這沒問題。你把電話給你們領導，我證明給他看。」常勝笑著說。
※※※※
「是不是胡鬧，給了就知道。」
朱總是整個報社的總編輯，副社長。是王主編這樣的頭兒。
朱總只是看著季冷。
※※※※
略顯漫長的等待之後，季冷突然開口道：「喂？喂？常勝嗎？」
季冷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常勝接受他的採訪？
季冷搖頭：「他在撒謊。我這篇專訪毫無問題。」
辦公室的門很快被關上，隔絕了外面那些複雜的眼神。
敢情季冷的稿子不是編出來的……他是真的遇到了常勝？
回到家中的季冷將他的決定告訴了自己的老婆和從老家到上海來照顧兩歲兒子的母親。
他很清楚季冷拋出的這枚重磅炸彈威力有多大……
他一時間有些不能理解。
大家都看著他：「什麼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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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冷的妻子則一言不發地開始給他收拾東西。
「那這麼說就是真的了？」朱總問李主編。
見朱總放下了手機，他連忙問：「怎麼樣？」
只和記者的職業操守無關，和人性有關。
他的妻子有些不情願，因為丈夫去西班牙，就意味著長久的分離，沒有哪個女人喜歡和自己的丈夫長期分離的，除非她已經有外遇了……
也許低調也是一種罪吧。因為在高調的人看來，低調的人會顯得他們太輕浮，他們甚至會腦補低調的人在冷眼看著他們表演，心中鄙夷他們。
旁邊的王主編則徹底看傻眼了——這短短几分鐘里，就風雲突變。
接著他聽到了常勝的聲音：「我覺得你們就是神經病！要核實的我的身份就來瓦倫西亞俱樂部找我，是不是我自己，一目了然，在這裏打越洋電話浪費話費玩嗎？好了，我時間很緊，沒時間陪你們玩這種『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再見！」
王主編突然高聲叫了起來，打斷了季冷的話。
「呃，是這樣的，常勝……我把你的提議告訴了我們社裡的領導。但是他們現在又一個意味，他們想證明你身份的真實性……」電話那頭季冷的聲音不是很清楚，不過常勝還是聽出了季冷的意思。
兩歲的孩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里的動畫片出神，嘴巴里不時發出嗚嗚啦啦的聲音。
為什麼要堅持讓自己來做聯絡員，而不相信他的同事？
看著後者的那些眼神，季冷就想到了常勝對自己的話。
這是一個典型的雙職工家庭。
「喂，是朱總嗎？誒誒，我是小王……」在季冷麵前趾高氣揚的王主編這個，在面對朱總的時候，卻顯得非常謙卑。連自稱都變成了「小王」。
季冷在旁邊撇了撇嘴。
「他說只要我們合作，他可以給我們在瓦倫西亞的有限採訪權，我們的報紙也許還能夠獲得進進球隊內部拍攝、採訪的權力……還可以商量其他的合作模式。他的要求就是在別人試圖抹黑他的時候，我們要為他說話，並且不能做損害他聲譽的事情……」
啥？
現在辦公室里只有季冷、王主編、朱總，以及隨朱總一起來的體育部主編。
我沒聽錯吧？
在和季冷通話的時候，他嘴巴里還包著一團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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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不是這篇稿子的事情，他也要去找朱總。因為他肩負著另外一個任務呢。
被從背後抱住的妻子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才說：「國際長途太貴的話，半個月打一次吧。」
可如果不去的話，就憑季冷現在的那麼點死工資，在上海這座城市，要想活得好，真的很難……
王主編將事情在電話里簡單說了說，當然也沒少添油加醋說季冷的壞話。
「你別胡鬧了，你要把這麼一個假東西給朱總？」
季冷坐在沙發上，左邊是看電視看得入迷的兒子，右邊是絮絮叨叨的母親，他的妻子在卧室和客廳之間來回穿梭，將手裡的東西疊好放進皮箱中。
在朱總來了之後，有些人甚至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還有人則是幸災樂禍的眼神。
旁邊的王主編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那就是
遞之前還對常勝說：「我讓你和我們的朱總通電話，他是我們報社的副總編、副社長……」
看著他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機撥號，辦公室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這種沉寂的空氣讓人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證據，拿出證據來。我先給你說啊，拿張和常勝的合影出來可不算證據！」王主編在旁邊叫道。
朱總拿過電話，放在了耳邊，然後用沉穩的聲音說道：「你好。」
季冷就知道王主編會這麼喊，於是他掏出了手機，然後又看看手腕上的表，在心裏默算了一下現在的時差，確定這個時候常勝那邊的時間合適，於是他撥通了常勝的電話。
朱總完全傻了——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對方就連珠炮一樣說了那麼多，然後把電話掛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王主編哼了一聲：「你也別去了，我打電話給朱總！」說完，他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機，然後撥通了總編辦公室的電話。
季冷說道：「我帶回來了另外一個消息，朱總。常勝有意和我們媒體進行合作，他希望我們可以成為他在中國國內的媒體代表。」
母親絮絮叨叨地說著去了西班牙要注意的事情，注意保暖，注意按時吃飯，有胃病尤其是要注意。注意規律作息，注意鍛煉身體，注意不要太累了，注意這個，注意那個的……
王主編沒料到季冷會突然來這麼一下。
王主編的眼神里透著一股「你死定了」的意思。
季冷倒也不阻攔，他有恃無恐。
然後她看著鼓囊
其實季冷都不知道自己如此低調，為什麼還會有人討厭自己。
「證據！拿出證據來！」
旁邊的王主編是最關心這個「常勝」真假的。
「你、你這是做什麼？」
男人，為了生計，為了家庭，有些時候就得跋山涉水，遠赴重洋。
季冷把電話遞給了朱總。
聽到季冷這話，毫無表情的朱總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而冷笑的王主編臉上的笑容則凝固了。就連體育部主編也從稿件中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季冷。
李主編點頭：「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和老季一起去一趟瓦倫西亞，見到了真人，不就沒有問題了嗎？」
季冷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朱總：「這是我從瓦倫西亞帶回來的，對常勝的專訪，請朱總您過目。」
他被嚇了一跳。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季冷。
總之，如果有人要討厭你，不管你做了什麼，他都是會討厭你的。
進入報社三年了，他的感覺從未像現在這麼愉快過。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是的，罵我們是神經病後就掛了……」朱總腦子還是懵懵的。
他不能不這麼做，因為他看到朱總都為季冷的話動容了，體育部的李主編也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這……
季冷起身，走進了卧室，然後將雙手叉腰的妻子從背後環住。
王主編還在「痛心疾首」的教育，或者說教訓著季冷。
於是他上前兩步，將自己辛辛苦苦寫的專訪稿子，從主編的桌上拿了起來。
「掛了？」王主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哈，那一定是假的！不敢接受對質！」王主編撫掌大笑，這下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