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很久了,MR right》目錄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傅岩笑,上前自然地圈住她,「不蹦躂,你哪會理我。」
她這種被他趕鴨子上架的心情,他到底懂不懂?
「對,我逼你,我欺負你,我是混蛋。」他用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哄孩子一樣哄著她,然後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吐出灼熱的字眼。
宋曦知道,儘管現在的她還在作勢掙扎,但也許,她只是拉不下臉承認自己已經被他虜獲。
宋曦看在眼裡急在心裏,眼睜睜看他全身濕透淋成落湯雞,還在費力地搬動路邊廢棄的一塊扁平木板,她漸漸就有些坐不住了。
傅岩。
「我不走,我給你搭把手,我不能讓你亂來!」
似乎能感知到桑桑微妙的心情,宋曦的心微酸,和傅岩對視一眼,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些微的鼓勵。
總覺得一場大雨過後,他眼裡的宋曦有些不同了,看著他的眼神沒了往日的拘泥彆扭,雙眸清亮,不再躲他,脫胎換骨的宋曦讓他欣喜。
宋曦氣得乾瞪眼。
宋曦也怔住了,竟然慌了神沒了反應。
黑夜屏蔽了所有的色彩,她眼中,滿滿的,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笑什麼呢?」宋曦回頭瞪他。
冷心冷臉了那麼多年,她第一次卸下剛強偽裝,在傅岩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而宋曦此刻就站在路中央,眼看就要撞上來了。
「你逼我!你為什麼要逼我!你看我好欺負對不對!你壞到骨子裡去了混蛋!混蛋!」
「可是……混蛋愛你。」
「我去吧。」宋曦也下了床,走過他身邊時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有人為我煮湯的感覺真好。」傅岩說出了心底話。
上一次到這個景區來時,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彷徨無措,一心把另一個陌生人當救命稻草。
身後的男人馬上又咳嗽了好幾聲,只是聽著有些假,宋曦的臉滾燙滾燙,猶豫會才說,「這兒有病號,我今晚不回來了。」
讓桑桑好好獃在座位上,宋曦也淋著雨下了車,傅岩見她出來淋雨受罪,在雨中朝她吼,「回去,你下來做什麼!回車子里去。」
桑桑練了兩個小時,到底是有些吃不消了,應桑桑小朋友的要求,三個人去了披薩店大塊朵碩,而後傅岩見時間還早,這裏離景區也近,提議道,「先不急著回家了,咱們去附近兜兜風怎麼樣?」
是個年輕女聲,只是背景有些嘈雜,隱約有男人聲大聲喝止,只是聽不大清楚。
「昨晚睡得不太好。」傅岩泰然自若地半撐著身體坐起來,看了一眼小豬桑桑,再促狹地看著宋曦,眼裡盤旋著星點笑意,「昨晚你打呼了。」
「我去做早餐。」某人下床準備溜走。
桑桑在車裡都看到了外面的情形,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打開門吃力要爬出來,雨水一下子就把他的小捲毛給打濕了。
「噓,河東獅吼會把小孩嚇醒。」
「老師,我會好好練的,我再也不哭了,我要像其他小朋友一樣,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走在路上。」
傅岩馬上回來了,打了電話找救援,卻聽說景區的主路有重大事故堵塞道路,車隊排了好幾公里,救援車子不能第一時間趕到,他於是下了車,淋著雨呆在車外好一會,他也是學過緊急事故處理的,這會就想試著自己把車弄出來。
有爸爸媽媽陪著,桑桑表現很好,全程的表情是痛苦卻交雜著快樂,小孩子由內而外的開心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上午悄然過去,桑桑幾乎是不費什麼力氣就適應了新家的生活,小傢伙一上午就跟小麻雀一樣「爸爸媽媽」叫,大多數時候很聽話,不乖的時候就在地毯上亂打滾,能賴掉的康復鍛煉,他還是想方設法賴掉。
宋曦卻在雨中不動,她緊緊抱住傅岩,固執地靠在他懷裡,只想著,安全了,有這個人在,她終於可以不怕了。
電話隨即被掛掉了,混亂就此停歇。
這天晚上回到家已經非常晚,淋了場雨三人都有些狼狽,傅岩本以為宋曦會回去,沒想到到家以後宋曦先是去給桑桑洗澡,她身上也已經幾乎干透,顧不得收拾自己,就去廚房給他熬薑湯了。
而她身後,惡魔正緊貼著她,與她四肢交纏。
傅岩點頭答應,宋曦這才放心走回到車邊,突然「嘟嘟」一聲刺耳喇叭聲,一束燈光躍進眼中,傅岩的眼危險一眯,模糊的視線外,一輛貨車正往這邊疾馳而來,伴隨著刺耳的喇叭聲,呼嘯著朝這邊瘋了似的衝過來。
「喂,是宋小姐嗎?」
她跟宋念一個房間睡了那麼多年,都沒聽妹妹提起過自己會打呼,登時覺得非常冤枉。
夏天變臉太快,很快天空就烏雲密布,雷聲轟鳴,一會功夫,就狂風大作下起了大暴雨,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傅岩洗完澡下樓,看著廚房裡安靜忙碌的背影,只覺得薑湯還沒喝到,就已心裏暖透。
宋曦不安地望向傅岩,「要不停一停吧,別開了,咱們等雨停了再走。」
深夜的這個吻,試探中帶著反抗,反抗最後無效,變成生澀地回應,然後這個炙熱的吻變得燙人,也點燃了身體里最原始的慾望。
男人含著怒氣的吼聲,混雜著女人凌亂的哭聲,傳進了宋曦的耳里,她皺了皺眉,她認識的人里,是老師的,而且姓秦,只有秦富川,何況聲音也極像。
宋曦回頭嬌嗔地瞪了傅岩一眼,剛想張口,兜里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宋曦咬著唇一動也不動,睫毛不安地微顫,只可惜她微妙的身體變化又怎麼逃得過惡魔的眼睛。
「醒了?」
宋曦自然不想壞了小傢伙的興緻,雖然滿心滿眼都是彆扭,不過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好像再彆扭也沒什麼意義,只好跟著大魔頭小魔頭走。
「好好,我什麼也不幹,我跟你回車裡。」
宋曦回頭瞥了他一眼,這一瞥多少有些柔情蜜意的滋味,傅岩心猿意馬,忍不住走上前她身後環住她。
「好像是,洗澡的時候就有些咳,老了。」傅岩臉上滿是無奈,「你會不會嫌棄我老?」
宋曦不吭聲,手機又響了,這回是宋念電話打來的,「姐,你今天回家嗎?」
桑桑乖巧地附和,「爸爸小心。」
「這裏交給我吧,你趕緊去沖個澡。」
因為桑桑想去看小溪,傅岩冒險開到了一條小道上,這會功夫,大雨把泥土路沖得泥濘不堪,車頓時就走得十分艱難,這雨太大,雨刮器都有些使不上力,剛颳走了雨水,車窗又很快模糊。
「……你別說了,把電話掛了!」
她聲嘶力竭地控訴,眼淚橫飛,在廚房裡越喊越激動,甚至開始捶打他,卻是以卵擊石,她仍然無處可逃,牢牢地被困在他的世界里。
這陣勢有點嚇人。
「爸爸,媽媽!」
宋曦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她特地跟方妙調班,今天休息,就是想陪著他做康復。
她那時以為塵埃落定,卻不想到底是他更執著,逼得她只能妥協。
這一回宋曦竟沒有反抗,乖順地任他圈著,只是瞧著耳根子又紅了,故作冷靜的樣子讓傅岩心痒痒。
宋曦不知是是什麼時候她的身體被傅岩扳過來,總之等她有意識時,她的臉已經貼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身體溫暖,在這個夜裡透著極盡的誘惑,她的臉滾燙,身體的溫度也在上升,但她無處可逃,她被牢牢圈在他的世界里,感到暈眩、迷茫、慌亂,還有微妙的幸福。
所以當隔天清晨,她在他那張大床上悠悠醒轉,眼前是桑桑熟睡的小臉,小豬一樣乖乖伏在她的旁邊,安靜如天使。
他一個人一定也做不了什麼,這麼一想,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傅岩怕再出意外,拉著宋曦趕緊坐進車裡去。
小鳥依人地躲在這個人的懷裡,感覺真好,真安心。
宋曦頗不認同地白了他一眼,「出院以後就看你到處蹦躂,身體不弱才怪。」
「啊?嗯。」宋曦回頭,正對上傅岩含笑的眼,臉又一熱,假裝去看桑桑。
宋曦一愣,瞬間瞪大眼睛,「我哪有?」
傅岩見她神色不對,投來關心的目光,「是誰?」
傅岩卻沒聽清,「小曦,你說什麼?」
然後手就被握住,在桑桑和康復老師說話之際,他附耳過來,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小曦,你看,我們有一個多麼勇敢的兒子。」
他剛準備下車,手腕就被抓住,回頭,宋曦緊張地盯著他,黑黝黝的眼睛里滿是擔憂,「你小心點。」
「喂!」宋曦氣悶大聲抗議。
大暴雨的天在荒郊野外遇到這樣的倒霉事,真是流年不利。
他的腿才剛好,不能傷第二次了。
頭頂上方是極盡溫柔的低沉嗓音,在這個夜裡讓她心悸害怕。
「哦,沒什麼,垃圾電話。」
傅岩看了眼疾風驟雨的窗外,沉吟了一下,「好,等會再走。」
「那你跟我回車裡去,我們等車來。」
宋曦顧不得電話的事,言語里滿是擔心,「怎麼了?是不是著涼了?」
這時突然從草堆里衝出來一隻小動物,傅岩為了躲閃,方向盤打彎,車子衝出了路邊,一個猛衝,隨即陷入了旁邊的泥潭,任憑傅岩怎麼踩油門,車子還是紋絲不動。
他彷彿聽到了她來自靈魂深處的盼望,帶著不容人拒絕的氣息,他們之間再無間隙,當唇與唇相觸的一剎那,像是寒冰遇到了烈火,天與地終於碰到了一起,一切都是狂風暴雨般的猛烈。
想到雨中宋曦竟主動抱他,靠在廚房門框上的傅岩揚著嘴角笑。
宋曦的靈魂在戰慄,身體也在發抖,那個理智的宋曦已經潰敗,而那個感性的宋曦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跟隨她的,只有一個女人最真實的本能。
又一次來到上一次野餐的湖邊,宋曦不免想到了秦富川,最近他只是禮貌地發來幾個越洋問候簡訊,這幾天更是沒了消息,想來,在執著這件事上,他還是輸人一截。
「我真自豪。」
宋曦還未來得及鬆口氣,他已經大手伸了過來再度挾持了她,在她額上蜻蜓點水一下,「今晚睡我房裡,我把桑桑也抱過來。」
她接起來「喂」了一聲。
她心裏到底還是忌諱他的身份的。
夏天的風輕輕暖暖,輕風拂面,就像母親睡前的晚安吻,一種幸福的滋味油然而生。
「好啊好啊。」桑桑頭一個贊成。
「算了,沒有換洗衣服,一會回家洗。」
他昂著脖子鄭重地對康復老師說:「老師,我叫傅桑,我姓傅因為我爸爸也姓傅。」
彼此的氣息越來越急,越來越發迫切時,宋曦的理智回到身體里,她微喘著用手擋在他的胸膛前,眼睛灼亮,「不行。」
「嚇死我了。」宋曦被雨水沖刷的臉,驚魂過後是一片慘白,她這才有些劫後餘生的知覺,臉上的精明早就消失不見,失神地盯著傅岩看,頭一次,破天荒地伸手緊緊環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懷裡喘氣。
宋曦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男人,如果那個秦富川也如他這般強勢,她也就不會那麼糾結痛苦了。
他致命的氣息越來越近,她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渴望,都在叫囂,都在呼喚同一個名字。
外面還在下著滂沱大雨,烏雲遮天好似世界末日,傅岩見娘倆不安地望著他,安慰道,「沒事,不要緊張,我下去看看。」
傅岩見她沒反應,這輩子從未這麼緊張大吼過,車子橫衝直撞地過來,看起來一點剎車的跡象也沒有,他想也沒想地撲了過去,緊抱著宋曦一個快速旋轉,兩人擦著車子退了好幾步,這才安全無虞。
她氣呼呼的模樣取悅了傅岩,抬手親昵地抹了抹她的腦袋瓜,又是標準哄孩子的口氣,「乖,逗你玩呢。」
他嘴邊揮之不去的笑,比窗外的清風,還要柔。
「小曦!」
「先穿我的。」
岩望著走出房門的身影,心道,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個性啊。
傅岩剛想說什麼,突然咳了一下,手捂著嘴,又劇烈地咳了好幾下。
傅岩黑曜石般的迷人眼眸攫住她,她美麗的眸子也不服輸地回視,兩個人喘息對峙了幾秒,他啞著嗓子道:「好。」
一切都不在宋曦能控制的範圍內了。
下午桑桑再也賴不掉,傅岩打了幾個電話,交代了下屬一下,乾脆也不去事務所,下午三個人驅車去康復中心。
宋曦的腦子也燒糊了,她掙扎過,下意識搖頭,到最後安安靜靜地伏在那溫熱的胸膛上,惶惶然地哭了。
一場大雨似乎沖走了心中所有的負累,宋曦突然抬頭,水一般瑩潤的眼睛凝望著傅岩,在雨中動情地張了張嘴巴,在雨中對他說了什麼。
「咸豬手放開,我身上臟呢。」
兩人一個推,一個拚命不走,在路中央爭執推搡。
他心裏一暖,「放心,我去看一眼就回來。」
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這麼清晰一對比,就讓人分出了高低。
說完,那邊的女聲突然歇斯底里起來,帶著洶湧而來的哭腔,「宋小姐,你把秦老師還給我吧!我不能沒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了!沒有他我活不下去!」
她曾經那麼勇敢地要扛下一切,卻在這個時刻認輸,她扛不了,她其實很脆弱,她需要有個人在她頭頂為她遮天蔽日。
「是我,您哪位?」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車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