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我為什麼逃避
他沒有女孩子喜歡,也沒有深厚的背影。
「其實僅僅是如此,我不怨恨他倆,畢竟是我的選擇,哪怕她是個男兒身。」
而皮永宏對纖柔仙子的喜歡,根本不弱於兩個師弟,但他自卑,只敢在暗處窺探,甚至王照初和劉竹烙送情書,還得他跑腿。
「很好笑,是嗎?」
「你和旭芸霜那種人不同,王照初那個偽君子,也控制不了你。」
他第一次知道被尊重是什麼感覺。
然而,當他烈陽之柱衝天而起,準備徹底擁有妻子的時候,女神一句話,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皮永宏激動到渾身毛孔都跳動。
皮永宏的言語,平靜了下來,死一般的平靜。
趙楚打了個激靈。
「我希望繼續陪在她身邊,大不了我們一起避世,不用理會世俗的眼光。」
柔和的燭光下,皮永宏褪下了女神的羅衫。
就如旭芸霜,王照初根本就不敢讓她靠近穢舌禁地方圓十里。
「什麼……沒了!」
趙楚轉頭。
劉月月體內,斑駁雜亂的精血,竟然真的被凈化成了最精純的血液。
皮膚一層又一層疊加在一起,形成了密密麻麻的褶皺,偏偏這顆腦袋奇大,還有一層棕紅色的絨毛。
當然,還有龐小章這個太上長老的身份。
他們早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有皮永宏被蒙在鼓裡。
效果最差的萬劍庚金體,也能源源不斷的壓榨出靈體精血,如果是木靈五行體,那將更多。
況且,單輪天賦,他也佩服龐小章。
就這一葫蘆的輪生丹,劉月月渾身傷勢愈合了七成,她不光保住了性命,甚至在其腳下的小鼎內,還多了十幾滴壓榨出來的靈體精血。
每個毛孔都在顫慄。
婚後的幾天,王照初和劉竹烙,不斷慫恿皮永宏該生孩子了。
這一刻,他對龐小章的語氣,破天荒溫和了一些。
當年丹青凈地和萬羅聖地關係很近,所以兩宗的弟子,都會交換著來修鍊。
確實,見到自己的長老,沒有厭惡或者恐懼,很難得。
「我……很醜,對吧!」
「我想通了,纖柔仙子無論是男是女,是 陰是陽,那又如何?」
趙楚凝視著眼前這團黑霧,眼神異常堅定。
沒錯,就是一條純種的沙皮狗。
搖搖頭,龐小章看了眼皮永宏,滿臉失望的就要離去。
如果皮永宏的樣貌,長在一條狗身上,那在地球,也是名犬。
「如果你能打破經綸萬卷體的詛咒而不死,未來的成就,要超越一切丹師。」
雖然還有不到一成的斑駁,但以天擇境的實力,完全可以自我凈化。
最關鍵的問題迎刃而解,皮永宏一剎那甚至忘記了藥材庫的損失。
支支吾吾半天,趙楚發現他根本無法形容。
「原本今日還能煉製一兩滴,但是皮長老打斷了我的思路,我也無能為力。」
說到這裏,皮永宏凝視著趙楚,突然問道。
她的出現,令整個丹青凈地所震驚,驚為天人的美貌,一顰一笑的超凡脫俗,簡直如真正的仙女下凡。
……
萬羅聖地,有幾名弟子來丹青凈地學習丹道。
根本就不夠啊。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纖柔仙子,或許是王照初,或許是劉竹烙。
皮永宏穿了件衣服,衝出門外。
「別……皮長老,不用妄自菲薄,其實您長的真心是獨特。」
「也對,你的天賦,比王照初強,比劉竹烙強,甚至還要強過我。」
「其他的輪生液呢?速速拿來!」
就像是最純凈的雲,就像是最清澈的水,哪怕千年過去,皮永宏都記得那一夜。
不知何時,穢舌涎池裡的池水,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趙楚皺著眉頭。
這兩天,他也考慮了很多。
「沒了!」
「哈哈!」
「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和王照初,還有劉竹烙,是關係最好的師兄弟,直到有一天……她出現了……」
……
由丹青凈地的長輩決定,賜婚一人,與纖柔仙子聯姻。
「我要知道,你到底在煉製什麼丹藥。可以斬殺洞虛境的丹藥,我很好奇!」
「她還是她,我還是我,我還愛著她。」
這幾名弟子中,有一位纖柔仙子。
黑霧散盡,皮永宏 沉聲問道。
如果有大量的輪生液,他便可以直接打暈木靈五行體,開始海量的轉化靈體精血,根本用不著後者同意。
王照初相貌俊朗,是宗門裡女弟子的夢中情人,情書都是用來上茅房。
「我要輪生液,大量的輪生液!」
皮永宏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趙楚,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嗯,我這就先告辭了,岩山還有一堆事等著本長老去處理,你一點都不光明磊落,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龐小章說起靠山,口口聲聲都是左殿護法,似乎根本就不依靠王照初。
「不,我的死仇,不光王照初一人,還有劉竹烙!」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笑話。
皮永宏還是那個負責送情書的信使,只不過他在纖柔仙子的面前,摘下了面罩。
之後,日子又平淡了一個月。
這根本就是一條沙皮狗嘛!
皮永宏苦笑了一聲。
「死的很安詳,可能她死前,也在想著我吧。」
這就顯得有些驚悚了。
「一場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讓她含恨自殺了。」
那一夜,皮永宏喝了點酒。
皮永宏卑微的愛著纖柔仙子,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就是愛著。
隨後,皮永宏嚴肅說道。
成功了。
而纖柔仙子,也沒有拒絕。
丹青凈地和萬羅聖地,所有人都在恭喜皮永宏。
趙楚回來,二人找了個地方,心平氣和的坐下。
王照初,劉竹烙,各個堂口的師兄弟們,全部都來了。
他不知眼前這個情況,該如何定義。
趙楚舔了舔舌頭,大腦有些短路。
「她太單純,她自己都不知道男女到底有什麼區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男的。」
對,愣頭愣腦的。
趙楚撓著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纖柔仙子沒有拒絕。
「龐小章,我相信你不是王照初的弟子。」
王照初在追求,劉竹烙在競爭。
他以為仙子會嫌棄,誰知道仙子根本不介意他醜陋,還願意和他一同喝茶。
他也很認真,皮永宏已經坦誠下來,他也沒必要繼續裝瘋賣傻。
劉竹烙家族富有 ,各大宗門的女子瘋了一樣來聯姻。
在龐小章眼裡,只有一些驚奇。
第二天,長老宣布了婚約。
「那一夜,我為什麼懦弱,為什麼逃避……為什麼。」
原來所有人都在悄悄圍觀。
「呃,這個!」
而皮永宏,還是靠勤勞的雙手去創造美好。
是皮永宏和纖柔仙子成親,王照初和劉竹烙誰都沒有競爭,他們將最大的善意,給了師兄。
龐小章坦然的擺擺手。
將自己的快了,建立在別人的悲傷之上,很下作。
「這個,您這個長相……嗯,很特立獨行,不隨波逐流。」
但生活還要是繼續,畢竟,兩個師弟,是他最好的兄弟。
「不夠,這一點杯水車薪,根本就不夠,不夠!」
「說,你到底要什麼?」
那一刻,皮永宏瘋了一樣跑去後山,他想逃避,他又不知道要逃避什麼。
起初他認為龐小章是王照初的弟子,但仔細一想,根本經不起推敲。
過幾天,纖柔仙子,就是別人的妻子。
「呃……這個……」
皮永宏點點頭。
只能說是可惜了。
皮永宏差點炸了毛。
直到有一天,纖柔仙子看到了皮永宏的臉。
是忍不住的那種。
王照初和劉竹烙,確實過分了。
「你到底,是不是王照初派來的人。」
「你我都是明白人,用不著動心眼了。」
「哼,從你的眼睛里,老夫確實沒有看到厭惡或者恐懼,算你心底純良一些。」
「還有,皮長老你口口聲聲,說我用了你大量原材料,我受不了這種冤枉!」
隨後,王照初和劉竹烙,還不厭其煩的傳授他男人在洞房花燭的本事。
那一夜,皮永宏喝的爛醉如泥。
可惜,就是不怎麼像個人。
他能讀懂龐小章眼裡的情緒,哪怕你掩飾的再好,也一定會有一剎那的厭惡。
畢竟都是成年人,柳樹冒出了嫩芽,這三個師兄弟,內心也萌生了悸動。
可在這個節骨眼,你告訴我沒了?
但沒有厭惡。
直到有一天。
「我不企圖你站在我這一邊,但未來,我和王照初決一死戰的時候,我希望你能袖手旁 觀。」
以王照初的性格,根本就捨不得弟子來穢舌禁地冒險。
這張臉,就不應該長在人腦袋上。
治標不治本,還不是個死?
趙楚真沒覺得多醜。
他要洞房花燭。
皮永宏一拍桌子,是時候展示男人的雄風了。
終於有一天,萬羅聖地的長老,給纖柔仙子留下一紙婚約。
但似乎,這個世界人們不流行養狗,也根本沒有沙皮這品種。
「你說……我該不該殺了王照初,該不該殺了劉竹烙!」
那是激動的閃爍。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王照初不在追求纖柔仙子,似乎他沒有了耐心,繼續遊走在花叢中。
皮永宏看著趙楚,籠罩在他腦袋上的黑霧,突如其來的稀薄了下來。
趙楚一愣,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皮永宏的尊容,深深的震驚。
丑?
「夫君,你下面的東西,似乎我也有,還比你的大,比你的硬!」
丑?
突然有一天。
皮永宏轉頭,焦急的問道。
「怎麼可能?你用了我那麼多的原材料,怎麼可能只煉製出一葫輪生液!」
這是一條固執的沙皮。
晴天霹靂。
沙皮。
那幾個月,是皮永宏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信任如果沒了,很難合作下去。」
王照初和劉竹烙的循循善誘,不過是要看小丑表演。
「人的感情,不一定非要苟且,起碼她未曾嫌棄過我,我這麼醜陋,所幸就如認識個弟弟。」
他甚至捨不得褻瀆女神,洞房花燭都在地上睡覺。
「可是你知道嗎?」
「有興趣,聽一個故事嗎?」
理論上,他是丹青凈地的祖師爺一脈,只和聖尊有情誼,王照初嚴格算起來,是他的晚輩。
「我來學丹,我要見識不同的丹道,僅此而已。」
皮永宏希望自己被萬惡的包辦婚姻支配一次,可惜,連命運都放棄了他。
三分鐘后。
還是那種品相一流的好沙皮,在小褶皺的襯托下,皮永宏還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霸氣。
就在這尷尬的時候,門外響起了笑聲。
他覺得那些師兄弟,就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鬼。
皮永宏的手掌在顫抖 ,他的瞳孔在閃爍。
春暖花開。
從那一天開始,王照初捨棄了所有鮮花,以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去追求纖柔仙子。
趙楚剛剛走出十幾步,皮永宏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皮永宏大袖一甩,黑霧再次籠罩沙皮頭。
頭似河馬,嘴如瓦片,三角眼睛,小腦門。
「我需要你的輪生液,你可以開價了,至於損失的原材料,我不追究,甚至可以給你更多!」
成親典禮之後,皮永宏更加呵護纖柔仙子,覺得為她死都可以。
接下來,皮永宏給趙楚講述了仇恨的根源。
特別是最後一句,他的嗓音都有些嘶啞,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嘶啞。
「第二日清晨,我回去的時候,只看到了纖柔仙子的屍體,她睡著的樣子,也很美。」
「我想問一句,你和王照初,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只從皮永宏這裏感覺到了濃濃的怒氣,但在王照初的口中,似乎對這個師兄,還有一些愧疚。
趙楚其實想說他根本沒看夠,但想想又不禮貌。
劉竹烙也不惜和王照初翻了臉,展開瘋狂的追求。
三個無憂無慮的師兄弟,在丹青凈地無憂無慮的煉丹修鍊。
距離自己煉製出誅虛散,直接是跨進了一大步。
皮永宏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他大腦一片轟鳴,他不敢再看。
皮永宏隨後鄭重的問道。
然而,事情改變的太突然。
只有皮永宏,因為相貌醜陋,整日戴著面罩,悶悶不樂。
王照初還在萬花叢中煩惱,劉竹烙已經在服用補充陽氣的丹藥。
「可以這麼說,您這個長相,能給平淡如水的生活,帶來一些繽紛的色彩。」
劉竹烙也放棄了競爭,繼續煉製大補丹藥。
這殺念,真的是落地成冰,快凝結成實體了。
他一瞬間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沒有了喧囂,皮永宏和纖柔仙子,一同看日出日落,一起研究丹道,一起談笑風生。
這就如一個在沙漠里即將被渴死的旅人,有人拿著清水走來,你剛要痛飲一番,用來續命,結果來人潤濕了你的嘴唇,告訴你水沒了。
你想想,一條直立行走的沙皮狗,也挺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