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晚安
曾嘉樹給她講題時轉動的筆尖，崇安高中落地金黃的銀杏葉，還有他和小羊姑娘的情侶照。
陳陽陽往前，扯過她手中的小蛋糕就往地上摔。
她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晚上十二點，宋彎彎徵求阮喬意見，關燈。
宋彎彎見林湛來了，有點急。
朝天椒：【聽說你喜歡我，還要和宋彎彎公平競爭？】
宋彎彎：【對不起啊喬喬，今天的事都怪我。】
一場鬧劇以陳陽陽的道歉和離開宣布告終。
林湛問：「喂，你們幹嘛啊？」
緊接著林湛又發消息過來了。
陳陽陽一時頓住，轉而又用厭惡的眼神去看阮喬，「那她明明知道彎彎喜歡林湛，還跑去勾搭林湛，這不是不要臉是什麼？」
她只好回了句，「知道了，你身體不舒服，先好好休息吧。」
她不是遲鈍，不是感受不到林湛的心意。
陳陽陽眉頭微挑，手上一拂，一疊書就「啪嗒」掉到了地上，語氣囂張。
而自己送的蛋糕被砸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
阮喬沒回消息了，林湛還在繼續發。
阮喬手捏成拳，捏得有些發白。
阮喬有些茫然。
手機又傳來震動，阮喬以為是宋彎彎，可一打開，卻發現是林湛發來的微信。
宋彎彎：【今天晚上聚餐的時候，陽姐一直鼓勵我去告白，我說我已經不喜歡林湛了，她可能是以為我害羞，不好意思，就趁著玩遊戲的時候，直接幫我告白了。】
周鹿倚著桌子，也難得的幫腔，「陳陽陽，今天的事，是你不對，道個歉吧。」
他喊：「阮喬，你出來下。」
阮喬靠牆睡著，明明很安靜，耳邊卻好像能聽到和自己頻率相同的心跳聲，咚、咚、咚……
他似是想到什麼，剛進寢室又出去了。
阮喬慢慢理清了思路。
剛剛周鹿去接水時
「陽姐，你真的誤會喬喬了，我真的已經不喜歡林湛了。」
宋彎彎很想解釋清楚，可是實在是不舒服，胃裡翻江倒海，這一起身，又往洗手間跑了。
「這女的搶彎彎男朋友，你幹嘛攔我？」
「你們這是幹什麼？」
林湛可不會給女生什麼面子，如果他是喜歡阮喬，那對陳陽陽必然不會客氣。
站在門口的林湛無辜被冠以藍顏禍水的名號，至今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朝天椒：【喂，你今天沒吃虧吧？】
讓人莫名感到安定。
她直視著陳陽陽，說話也是少見的強硬。
阮喬側著身看手機，腦子裡有點亂，也有點累。
朝天椒：【你管我】
「今天你必須給我道歉。」
可那隻揚起的手卻停在半空中，被人控住了。
沒過幾秒，手機就進來了新的微信消息。
接水回來的周鹿將陳陽陽的手輕輕甩回。
夜色朦朧。
她準確捕捉到了那句「趁著玩遊戲的時候，直接幫我告白了。」
過了一會兒，阮喬還不回信。
他會不會是下一個曾嘉樹？
說著，她揚起了手，作勢就要扇巴掌。
阮喬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往門口走，卻不是跟他講話，而是把門給重重關上了。
陳陽陽自己喜歡林湛。
朝天椒：【你又沒打開】
林湛一怔。
阮喬也沒睡著，手機嗚嗚嗚地震動，她打開來看，是宋彎彎的簡訊。
也太單純了吧。
朝天椒：【你真不打算打開啊？】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彎彎喜歡林湛，那跟你有什麼關係？林湛沒有女朋友，就算我也喜歡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和彎彎一起公平競爭，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輪不到你
宋彎彎：【林湛根本沒當回事兒，開玩笑似的拒絕了我，我也沒當回事。其實今天還挺開心的，就多喝了點酒，不知道怎麼了，喝了酒今晚就特別特別不舒服。】
明明意識到林湛的許願球里寫的是什麼, 可她那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退縮了。
宋彎彎休息了會兒，總算是好了點。
回到寢室時, 阮喬有點魂不守舍。
「彎彎告白被拒絕你是不是很開心，所以蛋糕也要特意帶回來炫耀？」
宋彎彎也不知道怎麼了，趴在洗漱台前不停地嘔。
陳陽陽甩開她，根本不聽，只顧著對阮喬惡語相向。
冷冽空氣湧入鼻腔, 湧入喉嚨, 有種被卡住的刺痛，更多的, 還是那無由來的緊張。
三個大男人都趴在江城床上貼著牆壁，不仔細看，還以為他們在搞3P。
「喂，林湛，女生之間的事，你別摻和。」
阮喬一怔。
「就憑你搶我朋友男人，我就罵你了，怎麼著？」
隔壁417寢室，林湛拿著阮喬的許願球剛剛回寢。
寢室里陳陽陽和宋彎彎都在。
周鹿早就上床繼續睡覺了，阮喬也在床上看書。
阮喬終於回話了。
阮喬默不作聲，給她備下胃藥和熱水。
「大家都是室友，也只是室友，我不是你媽，處處要讓著你，任你羞辱，麻煩你道歉。」
朝天椒：【圖片】
竟然以為陳陽陽是為她好？
宋彎彎她……
她喝了口水，聲音淡淡：「別太過分了。」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往外走，阮喬還想說什麼，宋彎彎也擋住了，「喬喬，算了吧……」
她扶著牆慢慢走過去，把林湛往外面趕。
又或者……比曾嘉樹更糟
宋彎彎只想儘快息事寧人，也小聲催著陳陽陽。
裡頭有她們，外頭還有林湛站在那裡，陳陽陽氣急，白了阮喬一眼，趾高氣昂毫無歉意地說了句，「對不起，行了吧？」
她沒給阮喬好臉色，也不知嘴裏低聲罵了句什麼。
「我不欠你的，你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跟我講話。」
宋彎彎：【陽姐是護著我，誤會你了。】
沒料到阮喬拉住她，眼神不躲不閃，態度強硬，「你還沒有道歉。」
陳陽陽給人的印象素來是火辣直爽，阮喬被她這麼一罵，簡直是被罵懵了。
宋彎彎不舒服，又去了兩趟廁所。
回想起那次在日料店與陳陽陽的偶遇，以及此後陳陽陽對待自己略顯微妙的態度，她更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陳陽陽輕嗤，眼裡滿是不屑, 她面向宋彎彎，指著地上的蛋糕說道：「彎彎，我之前沒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傷心，也是沒想到這女的這麼不要臉。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林湛拿了一晚不讓人碰的蛋糕。」
她揉了把頭髮，在床上靜坐了幾秒，睡意被驚擾，再睡不著，於是翻身下床。
她能感覺到心臟咚咚跳動的速度似乎快過腳步。
貞子不忘挖井人：【你打哪兒聽說的謠言？】
「其實……其實我現在有戀愛的對象，只是還沒確定關係，所以想著……過段時間再告訴你們……」
宋彎彎：【陽姐是個直性子，她估計是以為我心裏不好受，然後故意喝酒，搞成現在這副樣子，所以就遷怒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啊。】
阮喬又沒動靜了。
阮喬還未回神。
宋彎彎今晚跟林湛告白了，然後被拒絕了？
陳陽陽嗤笑一聲，斜眼睨她，「道歉？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貞子不忘挖井人：【你不是也想算計我么】
陳陽陽看著周鹿，似是想要
阮喬沿著回寢的林蔭道一路小跑。
朝天椒：【喂，你今天和陳陽陽吵架了啊？不錯啊，都吵贏了。】
「阮喬, 你回來得正好，你這人會不會太過分了？」
大家都不出聲，倒是周鹿打了個呵欠，懶懶瞧他一眼，吐出四個字，「藍顏禍水。」
「……」
下一秒, 畫面跳轉。
周鹿回看她，隨口反問，「誰說林湛是彎彎男朋友了，林湛承認了嗎？」
林湛漫不經心的笑，雨夜耳邊的機車轟隆, 背她走過崎嶇小路時加速的心跳。
簡直不可思議……
宋彎彎嘔完了，靠在牆邊休息了會兒，在這安靜的間歇連忙開口解釋。
自陳陽陽離開，寢室就很安靜。
當然是聽牆角的室友啊。
「喂，你們能不能小點聲。」
陳陽陽則在一旁幫她拍背。
阮喬被她這一口一個不要臉惹毛了，開口打斷她。
陳陽陽踩著高跟，往前走了兩步，「我罵你你就給我受著，因為我不僅要罵，還要打你，你想怎樣？」
只是那層窗戶紙戳破之後的結果, 她無法預料。
那是她寫的許願球內容：打開的人整個冬天都不準帶圍巾：）
他拍了一張照片發過來。
躺在床上，她怎麼也睡不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只好給阮喬發簡訊。
她只隨口應了幾句，便掛斷電話，提著包包作勢就要往外走。
宋彎彎還在發簡訊，不停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阮喬無語。
不可能啊。
「陳陽陽，麻煩你搞清楚一件事，我沒有勾搭林湛，你不要開口閉口就用這麼難聽的字眼好嗎？」
她轉而又面向阮喬：「你拿回來不就是想顯擺嗎？明明知道彎彎喜歡林湛，你還跑去勾搭他，也太不要臉了吧？」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很輕很輕的敲牆聲。
她的指尖屏幕上輕輕摩挲，
看到宋彎彎發來的一條條簡訊，阮喬一時無言以對。
搞什麼？
而宋彎彎掙扎著站起來，拉住陳陽陽，想要解釋，「陽姐你誤會了，我……」
——晚安。
阮喬頓了頓，也屈起手指輕輕敲了兩下。
「他！」
見到阮喬，又瞥到她手裡的抹茶蛋糕, 陳陽陽一張臉突然就冷了。
阮喬再好的脾氣也沒法兒再忍。
誰為你好會幫你告白的？
他一眼就看到阮喬站在那裡與陳陽陽對峙著，她手在身側捏得很緊，抿著唇，一副很倔強的樣子。
朝天椒：【柿子妹妹，你竟然算計我】
待扶著臉色蒼白的宋彎彎坐下之後，陳陽陽環抱著胸，冷眼對著阮喬，口氣裡帶著質問。
朝天椒：【晚安了，柿子妹妹。】
阮喬腦子裡亂鬨哄的，依稀算是理清了思路。
宋彎彎：【我跟她講我已經不喜歡林湛了，但她不信，早知道我就應該告訴她，我已經有要交往的對象了，都是我不好。】
江城回頭，見到林湛，忙招手，「喂喂喂，隔壁寢的妹子因為你在撕逼呢，你柿子妹妹還挺厲害，完全不怵陳陽陽啊。」
阮喬點開圖片載入。
這些東西不停在腦海中交織出現, 讓阮喬覺得很亂很亂。
下床后，周鹿又拿著水杯去接水，經過她們時也沒說話，好像是無意摻和女生間的矛盾吵鬧。
「你聽到了，你的自作主張強行出頭是不是有點可笑？」
這時床上被子里突然坐起個人，阮喬和陳陽陽望過去，周鹿正一臉睏倦的坐起。
418寢室劍拔弩張。
剛剛在外面不是還好好的么。
而此時陳陽陽的手機響了，她接起。
「陳陽陽，拜託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行么？」
陳陽陽開口又是幾句羞辱，聽到綠茶婊，不要臉這種字眼。
宋彎彎不過是她打的一個幌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