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堂妹
阮喬補充道：「回來路上，我已經把你之前畫過的東西傳給她看了，她覺得很好。」
話剛問出口，她就聽到電話那頭槌桿與球碰撞發出的聲音，又在打撞球。
見阮喬回來, 她問：「喬喬，你沒事吧？」
她開口的聲音也細細軟軟：「你好，請問這是林湛的家嗎。」
阮喬離開寢室，和林湛一起去了他的新家。
這絕對是有預謀的……
今天到他家暫住，阮喬才覺出一絲絲不對勁。
看著林軟下電梯，阮喬回頭問林湛：「你妹妹怎麼知道我姓阮？」
林湛回來，林軟頭都沒抬，林湛也沒理她，只顧著跟阮喬講話，阮喬只得小聲提醒：「你堂妹來了。」
阮喬也認識不少商業畫手，但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湛。
適時周鹿起身，出門接水。
只是畫手……
一進屋，她邊換拖鞋邊喊：「林湛，林湛？」
糯米在微信上跟阮喬說這件事時，阮喬以為又要自己過去擺攤，於是還未等糯米開口就直言自己去不了。
可林湛下一秒就開口甩鍋：「我堂妹今年上高一，就在一中，一中離這裏不遠，這間房是給我堂妹裝修的，平時周末不方便回家就可以住我這裏。」
「？？？」
林軟這才瞥他一眼，開口簡潔：「生活費。」
林軟聲音軟軟綿綿，臉上卻很認真：「他智商不行，念高中的時候物理化三科加起來都湊不到一百分，物理最低的一次只有三分，我多跟他說一句話，都覺得物理考試會不及格的。」
阮喬露出了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但是她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嗯……她好像，沒有
奇怪。
阮喬被個小姑娘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完全不知道要怎樣介紹自己，只能用倒水做借口，跑去廚房給林湛打電話，可林湛關鍵時刻相當不靠譜——
她給林湛打電話，「你人呢。」
阮喬進林湛房間，被子亂糟糟的堆成一團，不見人影。
宋彎彎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可能沒聽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吧。
這間一直被關著的房間，明顯就是女生房間的裝修啊，紗幔窗帘，粉嫩嫩的床單，上面還有小海豚抱枕。
當初陳陽陽攛掇宋彎彎告白，宋彎彎不肯，她還要幫著告白，導致林湛當場拒絕，這種行為宋彎彎還能理解為陳陽陽在幫她，可不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么。
和糯米聊完，阮喬思忖片刻，很快就蓋上筆帽，收拾書包，離開了自習室。
阮喬不動聲色擰了他一下。
說起來，林湛就對錶妹無限嫌棄。
宋彎彎趴在床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林湛對賺不賺錢都興緻缺缺，可見阮喬眼裡的隱隱期待，他安靜了兩秒，便答應：「好。」
之前她來補覺時睡的主卧，因為另一間房的房門一直都鎖著。
林湛在門口換鞋，腳步懶散拖沓，聲音也很無所謂：「你催命呢，我微信都要炸了。」
林湛「嘁」了聲，懶洋洋開口：「林軟，你要能考六十分，下個月生活費我自己掏腰包給你翻一倍，一個數學只考三十分的人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阮喬只停頓片刻，便不假思索點頭，「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你喜
阮喬感嘆一番后想起正事，「對了，我有個朋友想約稿出一款膠帶，我覺得你可以畫，你有沒有興趣？」
宋彎彎又說：「我看論壇上罵陽姐罵得好難聽啊，好像還有她的高中同學在爆料, 說她家裡條件很差，爸爸喜歡賭博，還欠了好多債，其實這樣子的話, 陽姐還挺可憐的。」
阮喬給林軟削了一個蘋果，林軟接過，又道謝，順便對阮喬說：「阮姐姐，麻煩你幫我跟我哥要下生活費。」
阮喬端水到她面前時，她又軟軟的說了聲謝謝。
「怎麼，堂妹還不允許有了啊。」林湛輕輕挑眉，繼而又一臉認真，「說起來，我覺得她名字取得特別好，對了柿子妹妹，你說現在還能不能改名啊，她能改個名就最好了。」
阮喬搖頭, 「沒事, 還好。」
陳陽陽的事情鬧得有點大, 依照先例來看，恐怕會被勸退, 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學校。
繼第一次南城手帳集市順利舉行之後，糯米他們品牌又要舉行第二次南城手帳集市了。
「我是他的妹妹，林軟。」小姑娘說完，又認真補了句，「堂的。」
阮喬有些意外，周鹿看似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實際上卻看得分明。
阮喬也就坐在一旁陪著，不停給林湛發微信。
小姑娘坐在沙發上，也不看電視，目光就在書架上來回掃。
周鹿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戴上耳機，閉眼靠在月亮椅里，無意參与關於陳陽陽的話題。
宋彎彎輕嘆，「怎麼會這樣呢，我
林湛一臉淡定：「我跟她講過啊。我倆還算兄弟姐妹當中關係還不錯的了。」
林湛說等下就回。
喊了兩聲，都沒人應答。
林軟眼睛突然變得亮晶晶的，聲音好像也大了點，「謝謝你，阮姐姐。」
糯米：【現在紅的畫手就那幾個嘛，排隊都要排好久，而且畫風也沒什麼長進，價格又高。】
正是之前的坑爹福袋裡頭那本《霸道校草愛上我》，這書放在寢室實在是太丟人了。林湛反正不是個愛念書的，書架上空空如也，阮喬就把這幾本書放到了他家。
糖的，難道還有鹽的？
要死了簡直……
阮喬轉頭，林湛正靠在房門前，臉上是她熟悉的漫不經心的笑。
阮喬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堂妹。
糯米：【想是想做特殊工藝，但你也知道，台廠和日廠工期那麼長，肯定趕不上手帳集市的，所以只要畫稿能體現南城特色就行，做國產的。】
林軟合上書，又踮起腳從書架上把另外兩本言情小說拿下來，放進書包。
看她一副為陳陽陽發愁的樣子，阮喬也分不清，人是天真一點好，還是老成一點好。
嗯……這種關係不錯還真是很迷。
通話結束后，阮喬將飯糰放入冰箱，又開始給小綠植澆水，給金魚寶寶餵食，順便打掃衛生。
林湛直嚷嚷：「你擰我幹嘛？」
哥哥計劃著讓妹妹改名，把名字騰給未來女兒用，妹妹嫌哥哥成績差，怕被傳染不及格。
「她叫林軟，這名字多適合我們以後的女兒，而且她一點都不軟，你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天天板著
突然，林軟小妹妹抬頭看她，輕聲細語問道：「姐姐，這書是你的吧，我可以借回去看一看嗎。」她又伸手，指向書架，「還有那兩本。」
阮喬覺得沒法跟他繼續聊天了，只默默鋪床，鋪床的時候還順便為他堂妹默哀了一下，攤上林湛這種堂哥，簡直三生不幸。
沒想到小姑娘看得還很認真，一頁一頁翻得挺快。
「不想跟你講話，給錢，我要回學校了。」
「……」
阮喬下意識點頭，「啊……是，你是？」
林湛提過這個表妹的，她後知後覺往旁邊讓，忙道：「你快進來吧。」
宋彎彎默：「……」
可門打開那一瞬間，她和門外的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一愣。
貞子不忘挖井人：【那行，我幫你找找，給些例圖給你看，你再做決定。】
學校已經介入陳陽陽事件, 處理結果還未出來, 陳陽陽仍然呆在寢室。
門口站著一個穿短袖校服的小姑娘，是阮喬喜歡的清純款，齊劉海學生頭，臉小小的，皮膚嫩白，像是水豆腐，最好看的還是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好像會講話。
林湛的聲音漫不經心：「畫什麼？」
路過宋彎彎床邊時，她淡聲說了句，「我看你腦子有點不夠用，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林軟來得快，去得也快，臨走前還跟阮喬告別。
看到糯米發來的微信消息，阮喬放下筆。
林湛理所當然道：「這名字要留給我們女兒啊。」
阮喬的手微微一頓，仍然沒有開口。
沒接。
林湛家裡有兩個房間。
阮喬瞥了眼她手裡的書……
感情是兩個學渣。
回寢收拾東西的
現在很多手帳集市都會做集市限定款膠帶，倒不稀奇。
林軟不太講話，也不笑，偏生長得又很軟妹，聲音也軟，整個人看上去冷萌冷萌的。
「就是能突出南城特色的東西，大概是兩厘米寬，三十五厘米長就可以了。價格的話不會太高，你如果想畫的話，我可以讓她把具體規格之類的發過來。」
小妹妹好這一口？
糯米：【不是讓你去擺攤啦，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新畫手，我想做一款南城手帳集市的限定膠帶，只在集市現場量販。】
最近太忙，她真沒時間。
林湛無語，「林軟，你對你哥什麼態度啊，拿生活費就要有對衣食父母的態度知不知道？」
門鈴響的時候，阮喬下意識以為是林湛回來了。
貞子不忘挖井人：【那對款式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門鎖擰動的聲響，阮喬起身，果然是林湛回來了。
林軟剛上高一，父母又都常年出差，生活費打到卡里，怕她弄丟了，於是直接給了林湛，讓林軟每個月自己來拿。
林湛應該在家睡大覺，這會兒快十二點了，她順路在便利店買了飯糰上樓。
糯米：【好！】
阮喬沒應聲。
阮喬聽得一頭霧水，「名字取得好為什麼要改。」
阮喬沒有勇氣再繼續跟她呆在同一間屋子，幾經猶豫, 阮喬決定最近幾天先暫住在林湛那裡。
「你還有堂妹？」
林湛往沙發上一靠，撩起二郎腿，「這小面癱，來了就來了唄。」
阮喬稍稍嘆氣，也不知該如何跟宋彎彎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