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有雲彩的天空（一）

Michael搖頭，說：「莎娜還是不要輕易換掉。她的表現力是首屈一指的。」

當真是伸手做事才知道不易。以前只管做聽差，事後見到T台上的富麗堂皇便視為理所當然，哪裡知道背後這些瑣碎。真真兒的能磨碎了人的好耐性。

「是，是住一家酒店。人家總統套間24小時安保，貼身管家、私人保姆從睜眼伺候到閉眼……咱們呢？」Joanna笑著說。

在後台跟Michael他們議事，有男模特借故來搭訕她。灰色的X恤衫下是糾結整齊的肌肉，鮮活漂亮到不可思議。

Vincent甫一抵達酒店就說自己感冒了，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讓助理把工作計劃都交代給屹湘，要她全權處理。

聽到Joanna調侃屹湘，Michael也笑，說：「Vanessa對男人沒興趣的嘛……他們的消息也靈通，知道誰是明日之星。」

屹湘對著凌亂而嘈雜的發布會現場，禁想起苗得雨那個大塊頭，在T台上指揮若定的時候，那股大將之風；輪到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去應付。還好有Michael和Joanna。儘管Michael嚷嚷著，自己這麼狗腿的鞍前馬後，全為了屹湘能忽然大發善心，果真帶他去見BB……屹湘還是覺得慶幸。

屹湘笑。Bing？想象不出那幾個人，現在會過這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

郗屹湘在酒店短暫休息便立即投入工作。

屹湘深吸一口氣，「以備萬一。」

屹湘想想那款即將登場的飄著蝴蝶結的全蕾絲禮服……是的，莎娜上次展示桂冠給她留下深刻印象。所以她看到出場名單的時候沒有異議。可她竟如此不守時。端的令人不快。

屹湘抿唇，「若她無法按時到達，或到達后狀態不好，立即換人。」

屹湘無奈。

當她也站在T台中央，高倍的燈光重複的打在後背上，熱的她滿頭大汗，還得不停的督促模特們走好、走好，上百名的名模高挑而美麗，纖薄俊俏的邁著貓步從她身旁走過。晚間她們帶妝綵排，會是多麼的壯觀……

Michael倒還是那副天塌下來一肩扛的架勢，一邊忙著，一邊還不忘了讓屹湘記得BB的事情……「咱們住同一家酒店呢！」Michael低聲說。

一把令箭拿在手，屹湘頓時像穿了龍袍的小太子。

屹湘視若無睹。

見她冷著臉，Joanna替她解圍，轉而笑著說：「你還真是的——如此秀色可餐，你倒是多看一眼。」

「主秀模特還沒有到？」屹湘問到了重點。整場模特都已經集結到位，只剩那一位。

「在我眼裡，不過是會動的衣架子。」屹湘低頭只管看剛剛拍攝的錄像，交代Michael記下來，記得正式綵排的時候微調。

「沒有。不過，」Joanna稍皺眉頭，「她的經紀人保證她馬上會到——晚上帶妝綵排是約定的最後期限。」Joanna下巴示意。不遠處正在對著幾位超模授意的金髮男子，是位有名的經紀。

這一行的糜爛之處，她再清楚不過。

Joanna拍拍屹湘的肩膀，安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