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光溢彩的明月（五）
一大一小的尖叫聲，嗡嗡作響，沉默片刻，又是一陣大笑傳出來……
Allen抿著嘴唇，仰頭看邱亞非，邱亞非搖搖頭，他又看回瀟瀟，拉著瀟瀟的手，說：「我們去衛生間！」
瀟瀟不搭理他，也不搭理邱亞拉喊著讓他放下Allen來，勒著Allen就往後走，又回頭叫：「媳婦兒，麻煩給我們準備換洗的衣服！」
「她剛跟我承認。多年姑嫂，這點了解總該有。」郗廣舒攏了下頭髮，說：「眼下如果她能回來最好，方便我們照顧她。」
瀟瀟抬了抬下巴，伸拳頭過來，Allen鼓著小腮幫子，一拳砸在瀟瀟拳上，回身噔噔噔的蹬著小腿離開了，穿了一雙不合適的大拖鞋，走的急了小腳丫探出來大半，唐老鴨似的……這邊瀟瀟早就笑歪了。
「不可能！不信，不信。」瀟瀟搖頭。
屹湘掂著電話。這個毛毛躁躁的馮程程啊……
屹湘正在給Allen整理衣領，就覺得Allen小身子忽然爆出一陣熱力似的，果然連小拳頭都攥起來了，嘴唇緊緊的抿著，她回頭問：「怎麼洗個澡還贏啊輸的？」
「請進。」她回頭。見是母親進來給她送甜品，便笑著接過來，說：「中午吃了那麼多，都沒消化。」
風風火火的掛了電話。
「多大人了，欺負小孩。」崇碧說他，「你羞不羞啊。」
浴室里傳來吵鬧聲。是瀟瀟和Allen在鬥
邱亞非站著看，笑。
「我是男孩。」Allen說。
「出來了？」崇碧迷迷糊糊的問。
「好……就是中間還跟著瀟瀟回了趟烏、魯木、齊……乾脆我們就去了中哈邊境，又把新、疆境內沒玩兒過的地方去轉了轉，原先預訂的路線，全都泡了湯……」崇碧笑著說。
「這明明就是個小姑娘嘛。」瀟瀟故意說。說著，還歪著頭看Allen。
「我可以！」Allen說。
程程先問候了她，又問她：「周一是不是回來上班？我們都很惦記你。」
Allen被呵癢，忍不住叫起來。
瀟瀟坐在沙發上拂著頭髮梢的水珠，笑著問：「Allen，輸了就是輸了哦，輸了要怎麼辦？」
「出去玩的還好？」郗廣舒問。眼瞅著，崇碧黑了也瘦了，精神倒是極好的樣子。
邱瀟瀟蹲下身，把手裡的袋子交給崇碧，看著這個漂亮的男孩子。
程程在那邊笑了，就說：「周一還有活動，算你一個哦，我跟Jose說你肯定會來，太好了。對了你記得不要穿的太正式，不然活動不便……不打擾你，再見。」
「你別管，這我跟Allen之間的事。是不是，Allen？我們男
她幫著崇碧收拾著東西，崇碧又把帶回來的一些紀念品拿出來，都放在茶几上。零零碎碎的，什麼都有，屹湘看了也覺得喜歡，別的都算了，有一條手工織的色彩艷麗的披肩她很喜歡，拿著在手裡捏了一會兒才擱下。她上樓去找了Allen隨身帶的換洗衣服送進去，就見崇碧坐在浴室外面的沙發上，昏然欲睡——她推了崇碧一下。
瀟瀟一愣，突然爆出一陣大笑。Allen被他笑的臉上益發的紅，窘了，要抽手，瀟瀟拉著他的手不松，笑道：「去衛生間？好，去！」他說著，空閑的那隻手伸過來，咯吱著Allen。
瀟瀟壞笑著，說：「剪刀石頭布。」
「這是你一心愛的工作。」郗廣舒坐下來。她並不意外屹湘的選擇。
屹湘看著Allen，跟瀟瀟說：「別逗了，剪刀石頭布，你幾歲啊？」
屹湘笑著。
屹湘拿著電話上樓，聽到這裏的時候，心便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對著話筒便說：「周一我會準時到公司的。」
屹湘問：「您知道姑姑生病了？」她對母親的平靜也不意外。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的出乎母親意料之外。她從前總羡慕母親的淡定從容，時至今日，才知道這份修養，代價何其大。
毛巾溫熱潮濕的，她展開，雪白的毛巾上，沾了兩根小傢伙落下來
邱亞拉先笑了，說：「Allen的衣服我去拿，你顧瀟瀟就好了。不過我說碧兒，你角色轉換可不慢。」
她看著信紙上自己有些蹩腳的字跡，就像這會兒她這有些蹩腳的心情……
「是啊，這下都不能穿了。」崇碧配合的說，瞅著Allen。
郗廣舒看了一眼屹湘正在寫的東西。屹湘見母親已經看到，便又笑了笑，說：「我打算辭職。」
外面邱亞拉在叫她，說有她的電話。
瀟瀟繼續說：「你肯定是小女孩兒。我沒見過小男孩兒這麼乾淨漂亮的——你怎麼證明啊？」他看著Allen鼓了腮，忍著笑繼續說著。
「嗯，肯定是小姑娘，男孩子哪有長這麼好看的。」瀟瀟咳了一下，「糟糕，我們買的衣服都是給男孩兒的……」
瀟瀟跟崇碧拎著大包小包的進來，看看這邊，崇碧先叫了聲「爸」。
崇碧先看到茶几上的百合蓮子湯，先讓了下邱亞非，便拿起來吃，說著：「好渴。」回頭見出來的郗廣舒跟邱亞拉，忙打招呼，說：「我們本來要晚點兒才能到，瀟瀟改簽了機票，就提早回來了。」
屹湘忙說：「Allen的衣服我去拿。」
瀟瀟便把他拎起來，轉了兩圈，甩到肩膀上扛著，說：「鬼小子，走嘍……」他笑著，扛著Allen往裡走，經過屹湘身邊的時候，說：「哇，好渴，等下給來點兒喝
「小孩兒嘛，還是要逗逗，才好玩兒，不然跟小老頭兒似的。」瀟瀟微說。
屹湘走出去。
「你在告我的狀嘛？」瀟瀟勒著Allen出來，笑嘻嘻的，脅下的Allen小臉兒通紅，臉上淌著汗，被瀟瀟這樣勒著，像個調皮的小猴子——屹湘看著，心想Allen原來就是屬猴的呢——小腿蹬了兩下，叫著「瀟瀟放我下來」，很洪亮。被瀟瀟照著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但不放，還勒的更緊了，說：「我要去泡澡，帶著這小子去。我看他下飛機都沒洗澡吧？真埋汰——早知道聞一聞就行了，哪個小女孩兒還會這麼臭。」
邱亞非跟Allen站在那裡，瀟瀟和崇碧過來，邱亞非便給Allen介紹他們。
崇碧拉了瀟瀟一下，發現Allen小臉兒都紅了。
崇碧打了個哈欠，說：「不想動。」她說著，倚在沙發里，又打了個哈欠，「Allen好漂亮，怎麼生的這麼好，冰激凌似的，真想啃一口……」她笑著。
Allen也看著他，瀟瀟眨眼，他不動，似乎在研究瀟瀟的樣子，幾乎透明的小嘴緊緊的抿著，可愛的小模樣，惹的在一邊的崇碧喜歡的不得了，忙扔了手裡的東西，過來跟Allen說：「Allen
只隔了一會兒，浴室門嘭的一下被撞開了，只穿了小褲衩的Allen氣急敗壞的從裏面出來，小臉兒紅紅的，濕淋淋的頭髮梢還在滴水呢，屹湘急忙過去，抽了毛巾給他擦頭髮，抬眼見瀟瀟也出來了，卻是笑吟吟的，瞪了他一眼。Allen氣鼓鼓的，在屹湘手底下，卻乖乖的，讓她給擦乾了頭髮，又穿上乾淨的T恤和短褲。
「你才臭！不要跟你一起！」Allen急了。
她回到自己房間去。坐下來便拿出紙筆來。想了好一會兒，只寫下了兩個字，便停在那裡。
瀟瀟和崇碧回房休息了，她仍坐在那裡。
「他還沒倒過時差來。」屹湘說。
「是小姑娘嘛？」崇碧也詫異的問，「喲，原來真是小姑娘啊。」
「爸知道了？」屹湘問。
屹湘坐回沙發上。
崇碧紅了臉。
屹湘笑笑，說：「還沒呢。我在這，你也上去洗洗，休息下。看你樣子好累。」
「來了來了。」崇碧放下碗，急著起來去拎了他們的包，就在當場打開來，挑出一包乾淨衣服來，又翻找了一下，看著邱亞拉問：「姑姑，Allen的新衣服，您看這些好不好？我們倆這是在烏市閑逛的時候看上的，還沒洗過，不能直接給他換吧？」她說著，才發現屋子裡的人都很詫異的看著她，「怎麼了？」
屹湘出來，見是馮程程打來的，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