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霽月光風的輝映（十一）
腳下那團黑斑在慢慢的擴大，她閉上眼睛，說：「葉……崇磬，我……」
屹湘抿了唇。
「葉……」
屹湘被葉崇磬拉住的手動不了，她低頭看著。
葉崇磬背後像長了眼睛，拉住了她的手。牢牢的，叫她：「屹湘。」
他沒有跟任何人談起關於這場變動的想法。在家裡不可能，他們是不插手的，當然也就不會公開議論，哪怕只是在家裡。看到崇碧，他就更不想說。就這樣暗潮洶湧中，屹湘竟然找到了他……
葉崇磬繞過辦公桌，坐下來說了聲「進來」。
「他和你，有些地方太像。」葉崇磬說著，靠近了屹湘一些。
有些事固然是一報還一報，但這樣的布局，顯然並不只是為了那一報，而是更深更遠的意義。
「Sophie！」Sophie急忙出去，就見老闆穿上外衣，說著「下午開會我會準時回來」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
她僵住了。
屹
他身上有種灼熱的微微發苦的氣息。那是剛剛被燃燒的煙草熏染出來的溫度和味道，非常霸道的侵佔著他和屹湘之間的空間。於是屹湘覺得自己周圍滿滿的，全是葉崇磬。
「別叫我葉崇磬，也別叫我葉大哥。」葉崇磬說，「別跟我說謝謝，用不著。也不想聽。」
她保持著剛剛坐下去的姿勢，定定的望著葉崇磬平靜的面孔。
她萬萬沒有想到葉崇磬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出這些話來。
門被敲響，葉崇磬說：「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有人問起，我只當不知道。」
「……哎。」屹湘答應著。一股酸酸的暖流緩緩的流進心裏來，她眨著眼。
Sophie端了托盤出去，在把這兩杯咖啡倒掉之前，
葉崇磬轉了下臉，屹湘看到他下頜骨移動而生出的肌肉線條。
董亞寧這麼做他一點都意外。他有時候會說亞寧工作狂，亞寧就說該拼的時候必須拼，公司垮了會有很多人跟著遭殃的。早幾年董亞寧瘋狂拿地、瘋狂擴張的時候，仍然保持了相當清醒的頭腦，他現在甚至覺得董亞寧也許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因此海外的布局也做的極縝密。按道理說就算他被捲入董其昌和董其勇的事件，小心運作，也應該可以全身而退，至多付出些代價，沒想到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前景不明。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亞寧也應該沒有想到董其勇竟然滑的那麼遠……他幫助董亞寧處理過幾次董其勇的事情
「不用。」屹湘說，她對Sophie勉強微笑，「我自己下去就可以。謝謝你，Sophie。」
屹湘看著他的背影，眼睛澀澀的，一言未發的往後退去。
屹湘走出恆泰大廈，外面的高溫便有將她撲倒之勢。
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頭腦中嗡嗡作響，她不知所措。
葉崇磬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屹湘心猛跳。跳的那酸酸的暖流形成驚濤駭浪一般。
Sophie看著她走遠，折回來，想起什麼來，去敲老闆的辦公室門。好一會兒才聽到回應，她進去，看到老闆座椅背向門口。辦公室里有淡淡的青霧。煙灰缸里很多煙頭，Sophie皺了下眉，悄悄的將煙灰缸收到托盤中。印象里老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這麼凶的抽煙了……桌上的兩杯咖啡沒有動過的痕迹，早已涼透了。她也收了。當她端著托盤跟老闆說，下一個約臨時取消了的時候，老闆只是抬了抬手表示知道了——那手放在辦公桌邊的石頭上。石頭放在那已經有些日子了，看起來冷冰冰的醜陋的石頭，老闆有時候抽著煙看的出神，也許只是想事情，但是那眼神，深沉中總讓她覺得有那麼一絲東西，該用「溫柔」來形容。
「應該的。」Sophie
「我說了不用說謝謝。」
……
她握緊了座椅扶手。
屹湘接住，聽到葉崇磬說：「Sophie，送郗小姐下去。」
強烈的光線刺激著她的視覺，讓她有些眩暈。
「你的心思我明白。別怕，這些話以後我都不會再說了。去吧。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葉崇磬鬆了手，仍然沒有轉過身來看屹湘。
「謝謝。」
有些過於用力，下巴在顫，下巴上的那顆痣也在顫，粉色牡丹花瓣上的晨露一般，動人心魄。
「我想再次看到那個精明活潑會算計也很迷糊的小女子，那是我印象中最初的你。那時候我知道我是喜歡你的。」葉崇磬停頓了一下。握著屹湘的那隻手，更緊些，「而現在，我愛你。」
「我不能不說。」屹湘站起來。葉崇磬的側影，硬朗。硬朗中有些說不出的讓人心酸。她輕聲的說：「那我先走……」
Sophie進來后便說：「都辦好了。」她將屹湘的紙袋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