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裡不一」庹西溪（十一）

「……」

「說。」

「喂。」她沒好氣的。

「分期付款。」

「西溪呀……」

「親愛的，你感覺好點兒了沒？」連璧城那能酸倒牙的聲音，西溪聽了寒毛直豎，她抬起手臂來，擼起袖子一看，汗毛真的根根直豎。

「讓你可以，現金交易。」

庹太一看亞翠的兒子小稚頓時兩眼放光，抱在懷裡就不撒手了。

先是西溪老爸得知女兒受傷以後，下了班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家裡，還拎回了一堆東西。放下東西就到女兒房間噓寒問暖，心疼的不得了的樣子——讓西溪頓時覺得這世上老爸最好、自己崴腳真是不孝——然後就進廚房甩開膀子準備燉菜，要給女兒大補一番。西溪一瘸一拐的挪到客廳沙發上躺下來，正好能看著廚房裡父母二人忙碌的身影。一個洗菜切菜，一個燉湯望火。偶爾兩個人同時去拿一個筐，去拿一把刀，都是很快的閃開對方，毫無眼神交流。

西溪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就說：「我沒事兒，不用過來了。再說挺晚的了。」

「都在盒子里啦，你把盒子的鎖扣關好，拎過來就行。」西溪彷彿聽見恩窈在那邊吸涼氣的聲音，央求道，「啊？去吧？我告訴你密碼……」她幾天不回去，丟它們在家，她不放心。

結果，一直到她畢業回來工作，這婚還是沒離。但是爸爸的東西有很多都搬到了另一處房子里去了。西溪也沒有再說過什麼。既然這是她的父母，既然這是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

「鳳爪吧……我估計家裡不會少給你買。」恩窈笑著，「回頭我讓我媽做泡椒鳳爪給你……」

「晚什麼呀，我才剛從辦公室出來呢。」恩窈笑著，「想吃什麼？我買給你。」

西溪笑了，說：「什麼都不想吃。」

「你去趟我那邊兒吧？」

西溪枕著手臂，和爸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心裏感嘆：中秋除夕都不在一處過，自己這一崴腳倒是能湊成一桌「團圓飯」。掐指算算，父母分居已經多少年了？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要出國的前一晚，跟父母鄭重的說：你們乾脆離婚吧。

「咦？你不是傷在了腳上？怎麼像傷在了腦上？」恩窈奇怪。

「連璧城。」

恩窈在那邊大笑，道：「我會親自拿給你的。放心，我是不會讓阿姨和我媽往一處去的。」

「把你那隻花百姿的手鐲讓給我。」

「別提了。」

「那給你拿兩隻烤鴨好吧？」

偶爾能一起吃頓飯，欣賞一下爸爸超凡的廚藝，她覺得挺滿足的。

「隨你啦。」西溪不耐煩，「你快去帶Ronnie和Bonnie過來。」

「別麻煩……」

「你耍我是不是？」

吃過飯，李亞翠和齊曉年都來了。亞翠拖著老公抱著兒子，齊曉年挽著老公挺著肚子。

實在受不了他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好多天不說一句話。

「了解我。」西溪笑著，想了想，說：「恩窈啊。」

「沒問題。」然後恩窈說了句「你等著啊，我就來。」就收線了。

正想著，又有電話進來，西溪一看，眉頭皺起來。

「把Ronnie和Bonnie給我帶過來。」

「你有什麼條件就開吧。」西溪躺在床上。唐恩窈，她一撅屁股，西溪就知道她要塑造什麼型號的粑粑。

西溪聽著恩窈答應的這麼痛快，不禁琢磨著這丫頭剛才一定是裝著膽怯呢吧？好跟她磨嘰著要那隻鐲子。一時不慎啊一時不慎。

「怎樣？」

「哎！」

西溪儘管看不下去老媽那垂涎三尺的樣子，但她很能認得清形勢。這個時侯她是眾矢之的，還是少開口、多賠笑臉為宜。因為眼前這三個女人，隨時都可能用語言把她扯成碎片，並且確實也是這麼執行的……唉，這是什麼命啊！

「我過來看看你。」恩窈說。

「唐恩窈你丟人不丟人啊？」

「不覺得。」恩窈在那邊咂咂嘴，「半年付清。」

等到家裡終於只剩下西溪和媽媽，西溪連和媽媽鬥嘴的力氣都快沒了。所以恩窈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只剩下「哼哼」了。

因為西溪的「工傷」，庹家變得異常熱鬧。

「你不是該提一打豬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