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靈精探」林方曉（四）
「我說我的，你甭理我。」唐太沒好氣的說。
「最好的結果是判死緩。」恩窈說，「這也是我能接受的底線。」
唐太皺皺眉，回身繼續忙活，低聲嘟噥道：「你們爺兒倆，有一個算一個，人家別的律師家裡是不是都這麼得看著你們臉色過日子啊？過堂比得過上閻王殿？真是……」
這個城市的春天，總是比別的地方晚來很久。
恩窈看下表，說：「我趕著……」
恩窈進了房間便坐到了地毯上。她聽到父親上樓的腳步聲。這幾年，她也能聽的出來，父親的腳步漸漸的沉重了。她偶爾去聽父親的庭辯，仍舊是機敏而迅捷，她會想，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也不過如此。但是工作之
「等下爸爸就下來了。今天早上有重要會議，他不會晚起的。」恩窈拖了把椅子坐下來，拿起水杯來喝水。眼睛卻瞅著母親給父親準備的早點，自己面前也有一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烤的稍微有點兒焦的吐司，那是因為父親愛那焦苦味；香噴噴的咖啡，父親最愛的藍山；煎蛋只煎一面，蛋黃是稀稀軟軟的；起司片放在盤子邊上，全Q市只有一家點供應這種在歐洲也算刁鑽的起司……全按照她父親的口味來。
今天的風有些大。
唐錦生看著女兒，說：「恩窈，我車子送去保養了，這幾天我
恩窈站起來。
看著她的反應，唐錦生沒再說話，唐太卻看了女兒一眼，說：「恩窈啊，今兒可是你自個兒起來的，這起床氣久了點兒啊。」她已然看出女兒情緒不佳。
恩窈是不由自主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恩窈點點頭。想起昨天晚上那輛白色的CRV。堵。
「嗯。不怎麼累，手上事兒多著呢。」恩窈把最後一口咖啡喝掉，站起來拿了外套。她說先出去取車。
「如果這樣，檢方抗訴是必然的。」唐錦生說，「這場硬仗打下來，休息一陣子吧。」
「恩窈今天上庭。」唐錦生低頭。沒看
「幾分鐘。」唐錦生不待恩窈再說什麼，先下了車。
「法援那邊派過來的案子，儘力打就好了。結果是預料的到的。」唐錦生喝著咖啡，「汪檢出了名的狠辣，特別難對付。」
「恩窈。」車子停下來，唐錦生才開口，「等下上來我辦公室，我有事情跟你說。」
事務所里已經一派繁忙。恩窈還沒有進辦公室，就聽到助理小段那興奮的叫道：「唐律唐律！有人給你送花來了！好大一束玫瑰花……」
第二天早上，恩窈難得的不是在唐太的「獅吼功」里醒過來的，而是早早的便下樓來。唐太正在做早餐，見到恩窈，難免詫異。但隨後便指著操作台上的小炕桌說：
恩窈鎖了車子，跟著父親進了電梯。
她甩了下頭髮，起身往浴室去。她需要洗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她水還沒有喝完，唐太回過頭來，「哎，唐恩窈，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麼懶怎麼行……」
恩窈只管喝咖啡。
她打開她的Ipad那精緻的皮套，隨手翻了翻網頁，等到父親從屋子裡出來，她收了起來。看見母親趿拉著拖鞋站在廊下，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她習慣性手搭涼棚——恩窈微笑了一下。待父親上來車，她鳴笛出行。
她每逢大案過堂，是會緊張。她如今也算有經驗的律師了，但是這個問題一直存在。不嚴重，只持續到她上庭的前一秒。
唐太開始嘮叨，恩
恩窈就知道，昨晚父親一定是熬夜工作了。母親為了讓父親多睡一會兒，總是這樣。她清了一下喉嚨。
父女倆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好像都在聽著交通台的路況信息。哪兒又堵了車，哪兒又出了刮蹭事故，東西快速路現在又成了停車場……恩窈緊抿著唇。往常她總是要跟著評論幾句的，但是今天她不想說話。
恩窈告饒：「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