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靈精探」林方曉（五）

「我手上……」恩窈待要說她最近忙的要命、而且父親還說了想讓她休息，但看到父親的臉色，「什麼案子？」

她的辦公室位置極好，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碧藍的海、潔白的燈塔、漂亮的廻瀾閣，盡收眼底。此時窗台上擺著一束玫瑰花，更添了一點兒韻致。只是她沒那個心情欣賞。

唐恩窈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以前，小琪就特別喜歡玫瑰花。尤其愛紅玫瑰。皇甫峻第一次給她送花，就是問的恩窈，99朵紅玫瑰，長長久久的一份愛，小琪的期待……

恩窈坐下來。

唐錦生看著恩窈，說：「有個案子，你接一下。」

就看見顧斯年從他辦公室里探出頭來，笑著說：「老唐，不是曖昧的香檳玫瑰哦，是紅玫瑰哦！」

父女倆對視，恩窈立即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嗯？」恩窈看著小段。

「嫌犯是我一個同學的兒子。」唐錦生說。

「去吧。」唐錦生知道恩窈趕著去法院，「好運氣！」

她點點頭。

恩窈心裏又是一動。

「我去主任辦公室一下。」恩窈站起來，指著這些文件，說：「都帶上。十分鐘之後出發。」她瞥了一眼這花——漂亮是挺漂亮。

恩窈心裏一動，問道：「您的同學啊？我見過沒？」

她得會會這位「淑賢」阿姨。淑賢阿姨——青樹家紡董事總經理李淑賢。低調的名女人。看她開的車就知道。

她上去父親的辦公室的時候，皇甫峻竟然在。恩窈客氣的打了招呼。皇甫峻還趕著回公司，在恩窈進去之後，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就走了。

恩窈坐直了。

「想必是見過的。」唐錦生倒是笑了。

不這麼大聲嚷嚷好不好？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唐恩窈收花新鮮啊？

小段說：「準備好了……那個，唐律，您都不關心誰送的啊？」

「好運氣！」恩窈臉上還是繃著。「好運氣」，是他們父女倆多年的習慣，父親開始做律師的時候，她還很小，並不理解「輸」和「贏」對一個律師、對一個案件來說會有什麼樣的巨大差異。但是她母親交給她，在父親出門的時候，說一句「好運氣」。

顧斯年哈哈笑著縮了回去。

想必，父親是知道，昨晚她是躲在陰影里的。

「刑事案是你的專長。」唐錦生說，「是件傷人案。普通的。」

恩窈聽到這裏，反而安下心來了。

這些年，父親的運氣一直不錯啊。

「段翠翠！」唐恩窈咬牙切齒的叫道。

小段笑嘻嘻的，說：「哇，108朵哦！我找來找去都沒有合適的花瓶，只好找了個木桶……唐律啊，您這是？嗯？」

「我接的時候也說了，這個案子會交給我女兒去做。你淑賢阿姨說全拜託你了。下午她會來，你跟秘書交代一下，到時候你們談。」唐錦生微笑。

「恩窈？」唐錦生點了一支煙，見女兒出神，叫道。

「嗯。」恩窈心想，既是普通的，父親必不至於鄭重的找自己來。

誰送的？鄭子桓不會有這份兒心思，海龜德博她還沒去相看……剩下的，愛誰誰吧！

唐恩窈瞪了顧斯年一眼。

唐恩窈推開辦公室門，果然看到窗台上那原木色的木桶里，墨綠的再生紙包著密密匝匝的玫瑰花。清香四溢。她把包放下來，脫了外套，就問小段：「今天上庭的材料準備好了？」她坐下來，背對著窗子。

小段見恩窈臉上不佳，也不再開玩笑，只把卷宗都從文件柜子里取出來放到她桌子上，但還忍不住添了一句話：「不過也確實不知道是誰送的，花店小哥只是說，有顧客電話交代他們送上來給您的……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