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是無為」伍有為（四）
伍有為笑了。
「多氧化一會兒。」不為說，「這個是個小小的技巧……」
西溪點頭。
恩窈笑著問：「您自己也開店不是？」
伍有為直看著沈明斐，問道：「難道你就是不為說的那位女客人？」
子桓搖頭，方曉清了一下喉嚨，說：「沒有。」
「嗯，我讓他加巧克力的時候，晚加進去3分鐘。」伍有為微笑。
有為道了謝，接過來茶杯，他選了一張圈椅坐下。這一坐，圈椅帶著木地板，發出「咯吱」的響聲，他呵呵笑著，笑容妥帖大方。
恩窈「哦」了一聲，她還沒開口問，就聽沈明斐說了句：「難怪聞到一點葯香。」
沈明斐卻說：「可是……你們不覺得，那兒的點心總有點兒怪怪的味道，楓糖蛋糕調教的太膩、提拉米蘇總帶過分的焦苦味……」
「沒覺得帥。個子是不低。」沈明斐說。
「我去看的是中醫院的沈啟華教授。」伍有為笑。
方曉、子桓和恩窈同時往後一閃。
此時西溪正和子桓方曉說話，方曉在介紹他們家這「神葯」的奇效，逗的西溪
兩個人互相看一眼，唐恩窈搶先說：「難怪上回你推薦那兒的提拉米蘇。」
西溪笑起來，說：「哎，我舉報，你們參考——觀奇的西點師傅是伍哥的師弟。」
有為忙說：「自己開店，就這點兒方便。別的不敢說，我做的蛋糕，不信你們嘗一下！」
伍有為笑著謝絕了，恩窈看著有為，有為轉頭對她說：「最近在吃中藥，醫生叮囑。」
沈明斐開玩笑說：「不是，他們總說我的鼻子比別人能多辨出三種味道來。難道因為我屬狗？」
恩窈就怔了一下。她是沒有想到身為客人的伍有為會動手幹活……而伍有為胖胖的手，在翻動海參的時候，靈巧……廚師的手。
明斐回頭笑笑，對伍有為說：「正是我父親。」
大家都笑起來。
沈明斐愣了一下，那邊西溪就說：「這可鬧到一家子去了。」
「唐恩窈你斯文一會兒會死啊。」西溪說。她一擼袖子。
沈明斐笑道：「我倒是喜歡聞中藥的味道。比起西醫，我更常看中
「哦？」沈明斐好奇，「為什麼？」
「誰知道你啊，反正我不。」子桓慢條斯理的說。
伍有為笑道：「我每日自己熬藥，現在家裡家外都是藥味。抱歉。」
「西點師傅是不是高高的、帥帥的？」有為差點兒形容出「六塊巧克力腹肌」來，還好剎住了車。
恩窈倒是沒察覺庹太有什麼異樣。她忽然想起來什麼，先給子桓和方曉倒了茶，站起來走到門邊。
「嗯。威海路上的老樹樁，是我開的。另外還有一家分店在遠洋大廈後面。以後你們誰要是有需要或者想吃什麼樣的糕點了，只管給我電話。」有為笑呵呵的，一臉憨厚樣子。
沈明斐自然是不知道恩窈這會兒心裏動什麼鬼念頭，將茶壺端起來，挨個兒給在座的續茶水。
恩窈也看他們倆一眼，笑。
「說，客人麻煩您仔細給我形容一下，什麼叫做『細微的焦苦』。」沈明斐笑。
林方曉聽到這裏，笑道：「那我們可就不客
坐在客廳里的伍有為，正在集中精神擺弄一個小瓷盆里的水發海參，安安靜靜的。
沈律師拿著自己的杯子，緩緩的走過來——恩窈看著——沈律師人美，走著竟也是這麼的婀娜多姿。
伍有為笑道：「我師父說，我的舌頭比別人能多辨出三種味道來——啊，各位，我是做蛋糕的……」
西溪又笑：「明斐最討厭，有陣子每天都去找人家師傅的麻煩，有一天連著點了十幾個提拉米蘇，每個只吃一口，害人家師傅最後親自端著蛋糕上來了，直接拍到桌子上……」
恩窈微笑點頭。其實她並不懂。她常被媽媽笑是「吃貨」。只懂吃，不懂得怎麼做。
西溪也怔了一下——她忘了，她的寶貝Bonnie纏在她手腕子上呢。金黃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火紅色的、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晶亮透明。粉紅色的芯子，隔幾秒一吐……
恩窈悄悄的坐到西溪身邊，他們幾個人看著有為和明斐興緻勃勃的聊起來，恩窈低聲說：「這是怎麼樣大的一坨猿……」她話還沒說完
有為抬手摸了摸眉毛。他確實記得師弟呂不為和他講過，有這麼一個「變態」的女客人，難為他，非說他做的蛋糕有焦苦味，還讓他親自試吃。他提了點兒意見之後，也沒再聽不為抱怨過，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後了。這會兒看著沈明斐，他問：「那後來怎樣了？」
她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人家沈明斐沈大美人，難怪呢，顧斯年那滿嘴跑火車的主兒，都會把沈明斐列在他欲追求的Q市法界美女TOP5里。她從來沒見沈大美人庭上有過驕人的表現，可是美名一直在外，今日近距離接觸，果然啊果然——她周一上班一定記得跟顧斯年八卦幾句，羡慕死這小子！哼哼……
林方曉和唐恩窈忽然同時叫起來「難怪」！
伍有為點點頭，他指了指手裡的瓷盆。站起來往廚房去。恩窈看著他進去叫「阿姨」，然後對庹太說著什麼——恩窈覺得西溪雖然是「毒舌」了一些，但是她之前對她形容過，說伍有為是「胖子裏面漂亮的」那句話，還真是不假。伍有為雖然胖了……胖
恩窈莞爾。
恩窈瞪他，說：「林方曉你小心，你是公職人員。佔便宜可有很多名頭安給你的！」
方曉哈哈一笑，指著子桓說：「他也是公職……伍哥，別聽唐恩窈的，我們倆都是遵紀守法的。是吧子桓？咱倆一般不搜刮民脂民膏，是吧？」
伍有為發覺有人在看他，轉過頭來，對著恩窈說：「本地海參，難得的好貨色……就是發的不得當，口感會受影響。」說的很自然。
一會兒，伍有為進來，恩窈遞給他茶杯。
西溪的屋子裡頓時熱鬧起來。
「啊？」沈明斐反問。
「難怪您對中藥味道這麼敏感。」有為笑。
恩窈回身。
「進來一起喝杯茶？」恩窈邀請伍有為。
「不知道他怎麼改進的，我再去吃，覺得好很多。不過我又開始嘗試別的款式。」沈明斐微笑。
「嗯，好……那我去準備。馬上就好啊。恩窈，幫西溪招呼客人啊。」庹太笑著離開，又特別的看了子桓一眼。子桓和方曉都是稍稍的欠了一下身。子桓被看的有點兒窘，方曉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