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吹毛求疵」沈明斐（八）
「不喜歡啊？」子桓說著，緊接著問了恩窈一句晚上吃飯了沒，恩窈說只喝了碗湯，他就在前面路口拐了彎。「……不喜歡看球也正常。」
「我估計你們踢不過他們。」
恩窈停下來，靠在木柵欄上，看著裸露的礁石和海面。子桓站在旁邊。
子桓默默的。
「這家店你常來？」出了門，徐徐的海風吹過來，帶著涼意。恩窈把帽子扶上去，很溫暖了。她抄著手，走在子桓旁邊。
「我當初呢，留學可以有很多選擇，可是我選了日本，你猜為什麼？」恩窈歪著頭。想起這件十多年前的事，心情好很多。
「後來就變成期待又這麼個人，可以隨便欺負的那種。」她微笑。
她抽了抽鼻子，笑著問：「這是跟誰借的車？」
「我們那些稽查的小夥子不輸給特警的。」子桓笑笑，「互有輸贏……你看球不看？」他先問的看不看。喜不喜歡，那是后話。
「嗯。」子桓應聲，「所以心情不好？」
子桓看看恩窈的小細胳膊，沒吱聲。
「林方曉和你說的吧？他怎麼嘴那
「看了還不夠生氣的呢。不看了。頂多看看直播。」子桓解釋。偶爾還是方曉叫上他去踢踢球、看看球。「我和方曉有時候會糾集一幫同事來場對抗賽。早起就去大學佔場地。可惜他們就是太忙了，也好陣子沒踢球了。」
恩窈笑，「今兒我可沒帶錢包出來。」她卻又對著侍者說，「要發票。」
恩窈想了想也是，沒反對。
子桓看著她，「還能講笑話啊。」
恩窈抱歉的一笑。眼前這份土豆沙拉品相很漂亮，味道卻是子桓面前的意麵更誘人。恩窈立即覺得餓了，她盯了眼子桓那盤意麵，「怎麼辦？我也想要一份。」
「這裏面有一個故事，你願不願意聽？」
「東西也不錯。」子桓帶路，替她推開了門。門裡鈴聲叮噹，輕微美妙，十分悅耳。
「為了世界盃。」恩窈笑，「有出息吧？」
付賬的時候子桓開了個玩笑，先對恩窈說：「別跟我搶賬單。」
「嗯？」
「就提了一句？」恩窈笑，看著侍者拿過票據來
恩窈透過窗子看外面。看海浪拍打著礁石，卻聽不到那聲音……她有些出神，不說話，子桓也不說話。一直到恩窈回神，他們倆點的東西也都上來了。
「嗯。」子桓停了車，「下去吃點兒東西。我晚上也沒吃飯。」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人不多。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子桓跟恩窈說這家店的東西相當地道，從主廚的技藝到食材的選用，在「本市」都稱得上一流。恩窈聽到子桓咬著「本市」二字，低頭淺笑，看了看menu，只要了一份意式土豆沙拉；子桓隨後點份燉牛舌寬意麵。
子桓笑著把自己這份遞過去，「幸虧我剛剛又點了一份。」
子桓開車，回頭看了一眼唐家的大門。竟然立刻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圓形的監
「現在不去了？」
「嗯。」
子桓吃著面，含笑不語。
「好找吧？」恩窈問。迎面有輛車子拐了彎，恩窈認出那是酷愛lady－gaga的鄰居。錯車之後，那車幾乎是「飄著」開過去，恩窈吸了口氣，「這要不是在玩兒漂移，一準兒是報銷了不少XO啊。」
「嗯。」子桓慢慢的走著，看了恩窈一眼。又說，「有陣子沒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借的啊。」
「難不成是偷的？那好了，現在你有個現成的顧問了。」恩窈繫上安全帶。安全帶上有一個黑色的絨布小兔子，笑眯眯的模樣，煞是可愛。
「我今天去拜祭一個朋友了。」恩窈說。
「你神遊太虛的時候。」
兩個人吃著飯，輕鬆的聊著天。子桓話少，語速也慢，恩窈不知不覺的也慢下來。她的思維跳躍，一會兒便想出一個話題來，子桓多數時間都是只有一兩句話。
「壞情緒是會傳染的，不想讓你看到我，也變的不開心。」恩窈老老實實的說，
「到時候一起看球。」恩窈頓了頓，說。
吃好了的時候，恩窈想要一杯咖啡，子桓阻止了。
「一會兒我們出去走走，早點兒回家休息。晚上喝咖啡不利睡眠。」子桓說。
「就提了一句。」子桓沒說，方曉那天和恩窈在小店裡吃飯，結賬的時候恩窈手快的先付了帳，把方曉給雷的外焦里嫩——直跟子桓說你要和這丫頭吃飯你千萬反應快一些，沒見著這樣的女的，真太不給人留面子了。
「料事如神啊。」恩窈拿起叉子，旋了一下，嘗一口。面有嚼勁，湯汁入味，「好。」
「嗯，應該，不缺吧？」子桓喝了口水。
「唉，好像，我如果不想把你嚇跑，是不應該這麼說話的啊。」恩窈呵呵笑著。
恩窈笑。
子桓接了。笑著起身。沒解釋方曉是怎麼說的。
「夠有出息的。」子桓笑了，「今年又是世界盃年。」
「那是廖紅波吧？」子桓問。
恩窈眨眨眼，「什麼時候？」
子桓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這麼說話，好像就不是她了吧。
子桓付
兩個人慢慢的走著。順著木棧道一直走。晚上散步的人很多。餐廳在岸邊一處相對僻靜處，背山面海。木結構的小巧建築，看上去十分穩妥。恩窈贊了一句「真是漂亮」。
「也可以保護你。」恩窈看著侍者聽了這句話差點兒把盤子放到地上去，大大的眼睛笑彎了，子桓臉上還是繃著，但即便是這樣有些朦朧的光線下，也看得出他忍笑忍的很辛苦。恩窈知道自己又鬼扯了……「好吧你笑吧，但是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不缺？不多！可以隨便打架的哥們兒倒是不少。」恩窈擼了一下袖子，手裡的叉子亮晶晶的在面前劃過，流星似的，「我身手不錯的，可以保護自己。」
恩窈笑了，「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就常常盼著有個哥哥。」
「你認識啊？」
子桓點頭，「慢慢吃。」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子桓微笑，「Q市頭號球星嘛。我以前常去看球的。」
「嗯。了解。」恩窈笑笑。這麼有情調的地方，一個人來是很犯傻的。她看看子桓——這麼溫和的男人。她們，怎麼就說丟了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