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吹毛求疵」沈明斐（七）
……
「你怎麼老『啊啊啊』的，跟老年痴獃似的。」唐太沒好氣的說。
鄭母的紅色小QQ就停在單元門口。他上車開走了。
恩窈擺擺手，「您小聲兒點兒不成啊？我不是出去喝酒。走啦走啦……」她出了門。
「等會兒，不就傷風，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先說說這個，你最近沒發現她有什麼異常？」唐太說著，忽然又皺了一下眉頭，「不過。」
「問題不是這個，不是車不車的事兒。以恩窈對身高的要求，我們都知道，坦克兵和空軍飛行員都是過不了關的，開QQ的怎麼能行？」
「你不要開車了，我過來接你。」子桓忙說。
「你就說你有沒有錢吧……嗯？」鄭母追問。
「好。我這就去……」唐太往樓上走，又不放心的回頭問，「真的能塞下去？」
唐錦生說了一句「小心些」，然後補了句「拿好電話，需要爸爸接你就打電話」。
沒想到這個獃獃的傢伙，竟然約她兜風去。
「啊。」唐錦生應了一聲。
話問出去了，他才覺得這自己這話說的太光棍兒了——「出
「想吧。不攔著你。」鄭父把台換到了戲曲頻道，「不過我可是提醒你，不管怎樣，孩子們是自己過日子，不是跟我們過日子……」
「啊？」
「知道了。你這麼說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的問題了？又不是我……哎你幹嘛把台換了！我要看那個電視劇……」
「啊？」唐錦生抬頭，掏出手帕擦著鼻尖。
兩個人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你這叫典型的沒孩子起小名兒——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從買車扯到婚房了……你看不看這個台，不看我換了啊。」鄭父拿過遙控器。
「你剛沒聽到他說出去見唐律師？那就有門兒啊！他多久沒出去約會啦，這一步走出去多不容易。」鄭母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得，就這麼定了，明兒把家裡存摺划
唐錦生聽到樓上兩隻狗叫了幾聲，便沒聲音了。大概是恩窈呵斥了一下。他走到廳里，推開玻璃窗走到陽台上去，看著恩窈從小側門出去，門一開，就看見外面一個紅色的影子一晃——恩窈動作極快，他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是什麼。
外面恩窈開門看到這輛可愛的紅色小車子，蹦蹦跳跳的跑到另一側，開車門上車。
「拿去。」鄭母很利索的把車鑰匙塞到子桓手裡，跟著便下了床，推著子桓，一起來到門邊，趁著子桓換鞋子，還替他整理著衣領，「穿這麼隨意合適嗎？你要不要換換衣服……其實你穿制服最好看……唉，就這麼著吧，趕緊走，別遲到……」說著還一把拉住眼看著子桓要出門就興奮起來的Rocky。Rocky勁兒很大，她拉著有點兒吃力。子桓忙拍拍Rocky，安撫它。
「啊……啊？」唐錦生覺得鼻子稍堵。
「老唐老唐老唐……」唐太一疊聲的叫著唐錦生。
子桓換衣服出來，敲開父母卧室的門，跟媽媽說自己出去見個朋友，要用一下她的車子。
唐錦生笑，「你這是想哪兒去了？我聽說QQ能塞下身高180的胖後生——別瞎琢磨了，快給我找葯，不然我感冒了你又要給我隔離。」
「咦？」他轉了身剛回來。外面風冷颼颼的，他打了個噴嚏，就聽到樓梯上一陣腳步聲匆促。
唐錦生一陣悶笑，「你說這丫頭也是，她才一米六齣頭，身高卡那麼瓷實做什麼？」
唐錦生看看她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問：「開車出去？」
「老唐，我剛看到有輛車來接窈窈……」
「你就是愛打擊人。我想想不行啊？」
「什麼車？」
鄭父眼睛眨都沒眨，「你要幹嘛？我沒錢給你去補倉啊……」
鄭父無奈的把遙控器給妻子，「這個依你。我剛說的你可別不往心裏去。」
「不是
「沒有啊……也許是我瞎起勁……開一那樣的車。」唐太忽然擺了擺手，「咦！」
鄭母在窗口看著子桓開走了她的小車子，回頭對著鄭父道：「老頭兒，你還有錢吧？」
鄭母正在房間里，躺在床上看電視劇正看的直打盹兒，被子桓這麼一說，頓時來了精神頭兒，一把從床頭柜上抓了自己的拎包過來，取了鑰匙給子桓，子桓剛要接，鄭母奪手拿遠一些，說：「你先說說，去見誰。」
恩窈原本是窩在沙發里翻資料的，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動過一下，手腕子都僵硬了。她就是故意什麼都不想，集中精神只干這一樣事情。當眼前的字開始扭曲，她知道不行了，她需要一點兒放鬆。以前這個時侯，最好的傾訴對象就是西溪，但今天她不能找西溪……她猶豫了又猶豫，「騷擾」了一下鄭子桓。
子桓在這陣短暫的沉默中等著，腳尖點著木地板，直到聽到她說了一聲「好吧」。
「你『啊』一
「有什麼不方便，人家坐公交車、騎自行車的，都不談戀愛啦？什麼想法兒。」
鄭母不說話了，只是盯著電視熒屏。
子桓看著媽媽眼睛都亮起來了，微笑道：「是去見唐律師。」
鄭父咂了咂嘴，「他也得有戀愛可談啊。」
她換了衣服下去，正好遇到父親從工作室出來，問她是不是要出門。她說是。
「小QQ……」
「啊？」唐錦生搓著鼻子。酸酸麻麻的，還想打噴嚏。
「不開。」恩窈手插在連帽衫的口袋裡，晃著身子晃到了大門口，蹬上她的靴子。
「你快算了吧，別說了，也不知道怎麼就來這麼個標準。完全沒道理，講也講不通。我拿她沒轍。」
唐錦生笑著揮揮手，仍回工作室了。
鄭父起身出了卧室，看著趴在門口地墊上的Rocky，笑了笑，又搖頭……
鄭母還囑咐著子桓要留神這個留神那個，子桓就在媽媽嘮嘮叨叨中出了門。
「那車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