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發制人」連璧城（十五）
「行。」恩窈拉了一下椅子，坐下。
潘曉輝臉是越來越紅，顧斯年的臉是越來越白。
「林隊長！」
「怎麼回事啊？」葉珉站在林方曉身後，還有幾個同事，眼睜睜的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
林方曉一歪頭——這潘曉輝，平時不哼不哈的，都沒聽她說過幾句話，還挺厲害啊……幸虧沒有惹到她。
「顧律師，」林方曉臉上浮起一點兒笑容來，「已經去叫醫生了。你先冷靜一下。」
「唐恩窈，你還記得你說過那話不？顧斯年我咒你娶個惡婆娘，把你當沙袋扔……」
顧斯年和潘曉輝很合拍的同時回頭瞪她。
潘曉輝抿了下唇，一甩手便站了起來。
林方曉見狀，也不多說，請顧斯年移步，到了自己辦公室。早等在裏面的潘曉輝見到顧斯年，兩人跟鬥雞似的。林方曉讓兩人分坐兩邊，請同事去監控中心調了錄像來……唐恩窈到的時候，他正給潘顧二人分析畫面，一格一格的推進。
「去！」林方曉厲聲喝道。
「我喜歡她。可她心裏有人。」顧斯年嘆了口氣，推開了會議室門，對著坐在那裡等候的廖紅波說，「廖先生，不好意思……」
顧斯年那個氣啊。
林方曉極其有耐心。
「你故意的！一會兒要水一會兒要咖
「潘曉輝！」林方曉叫道，「怎麼回事？」
顧斯年喘著氣，指了指胳膊，「林隊長，膀子，先給我裝上。」
心裏那個惱啊。
林方曉和唐恩窈都還沒有做出合適的反應，就聽潘曉輝悄沒聲的兩步跨到眼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顧斯年做了一個更漂亮的過肩摔……
唐恩窈雙手一抬，見林方曉將畫面定格在大家衝進房間，微笑道：「依我看，這就是一場誤會；倒不如，互相讓一步，握手言和。怎樣？」
潘曉輝沒鬆手，也沒說話。
林方曉和唐恩窈默默的看著這兩個人，好像在進行著眼神的較量。
林方曉進去，說：「曉輝你可以鬆開他了，沒事兒，跑不了他。」
澡潘曉輝顯然還在生氣，圓圓的臉上鼓鼓的，「林隊長……」
林方曉也不說話，他這會兒臉上表情很嚴肅。
林方曉看她一眼。
「我那是瞎說的！」
「我居心不良！我有那閑工夫居心不良嘛我……林隊長，我要投訴她，我要驗傷！」顧斯年對準了林方曉，一對大眼睛，這會兒瞪的老大。
顧斯年忍了忍，才說：「林隊長，我看這個架勢，我今天也
眶顧斯年整個人已經被摔蒙了，潘曉輝的膝蓋抵住他的胸口，讓他一時之間不但動不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唐恩窈蹲下來，拍了拍顧斯年，說：「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來撈你啊，活生生的看這一出鬧劇，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從顧斯年進了房門開始，一直到被潘曉輝一個過肩摔像丟麻袋一樣被丟在地板上……唐恩窈很不厚道、卻很適時的發出了低聲一笑。
林方曉沒吭聲，顧斯年在他們行里，也號稱「滾刀肉」，很難纏的個人物。按說小潘和這位平時也有接觸，今天怎麼了，小潘這個素來冷靜的姑娘，居然會下這等「毒手」？
唐恩窈放手。
唐恩窈儘管微笑著，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她看著顧斯年，往前走了一步，「斯年，咱們先吧？」她使了個眼色，說，「廖先生先走一步，在所里等你回去開會呢。時間寶貴。」
「我沒法兒冷靜，誰平白無故的給揍一頓，能冷靜啊？」
。
會議室里，廖紅波正在等著他們倆。
顧斯年回頭對著她微笑著招手，
顧斯年脖子都紅了，「我的天，這位大姐，你這是公安局，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至於說敢怎麼樣啊……我不伸手，我不伸手，你倒是得理我啊！讓我等那麼長時間，一杯水都沒有，我要了兩回你都不理我，我以為你睡著了……」
恩窈隔著玻璃門，抱著一疊子文件，愣愣的。
「沒這個罪名！」
林方曉在旁邊一坐，讓潘曉輝也坐，說：「小潘，你上去我辦公室等著。」
潘曉輝雙唇一抿，「是！」說罷轉身走了，臨出門狠狠的瞪了顧斯年一眼。
「還行？」恩窈問了顧斯年一句，看他眉頭緊皺，沒了平日里的顧盼神飛的神氣，「你今兒發什麼神經啊這是？」
林方曉第一個衝進聲音來源的辦公室，只見潘曉輝姿勢標準的將顧斯年卡在地上，制住了。
「潘曉輝，你等著！」顧斯年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轉身便走。
潘顧二人不吱聲。
「你先別管他，我有事要和你說。」林方曉指著自己對面的椅子，讓恩窈坐下來，「就你上回給我的資料，有幾個地方你給我解釋下。花不了多久，幾分鐘，然後你給我把這個活寶趕緊弄走。」
林方曉笑著，猛拍一下顧斯年的肩膀，顧斯年又叫，林方曉笑道：「放心，我們小
從警局出來，恩窈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顧斯年更不消說。
兩人靜靜的對峙著。
顧斯年停了一會兒，轉頭對著潘曉輝；潘曉輝也不出聲。
林方曉抱著手臂，眼見著顧斯年那斯斯文文的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來，心裏一個念頭還沒轉過來，就聽顧斯年大聲說：「潘曉輝，你是我見過的穿警服最漂亮的姑娘，我喜歡你。從今天開始，我要追……」
半個鐘頭之後，唐恩窈開車和顧斯年一起回到了事務所。
「是，沒這個罪名……我們也不會冤枉你，你也別冤枉我們——這室內有CCTV，到時候我們調資料就好了。」
「顧律師，」林方曉笑了笑，「這麼著吧，你先起來，先起來先起來……」林方曉回頭，對葉珉他們說，「你們先散了吧，沒事兒沒事兒啊！小李，請醫生來一下，嗯對……顧律師，來，請坐。」他手臂用力，顧斯年原本是坐在地上的，這會兒被他一架，整個人騰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就被「請」到了沙發上，肩膀處又疼又麻，他抬手揉著，看見林方曉在對著他微笑，垂下手去。
顧斯年半晌動都動不了。
剛剛那聲慘叫，分明是個男人的
「顧斯年，收回你剛才的話；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管是在警局，還是在大街上。」潘曉輝說完，揚長而去。
林方曉低頭，蹲下來，「顧大狀，怎麼回事兒啊？」
唐恩窈一把拉住他，用低的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顧斯年，你爺們兒一點兒啊。」
「怎麼就叫『揍一頓』了，你要這麼說，那問題可就嚴重了，顧律師，你是專業人士，我們是人民警察，這嘴上一出一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不能那麼說，是不是？」林方曉輕輕的說，「你說平白無故的給揍一頓，那我們小潘要說你襲警呢？」
顧斯年沒好氣的說：「嗯？！」他瞪著潘曉輝，「我就是想要杯咖啡!你至於把我擋色狼啊！」
「調就調！看看你們人民警察怎麼欺壓我一等良民的。」顧斯年「哎喲」一聲，「我這胳膊不會殘了吧。」
唐恩窈站在顧斯年和潘曉輝身後，一言不發的跟著看。
恩窈推門。
顧斯年低了下頭，又抬起頭來，「我哪兒是今天開始發神經的。」
顧斯年「嗯」了一聲，說：「好。」
「你從背後伸手，我知道你要幹嘛啊？！」潘曉輝立時便吼了回去。聲音清脆而尖利。
「啊？」
顧斯年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