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目錄

第十二章 「凌波橫塘」孟豆豆(六)

第十二章 「凌波橫塘」孟豆豆(六)

西溪敲著恩窈的腦門兒,「你是活膩了,敢這麼說她。」
「你們幸虧沒用『橫刀奪愛』,不然我無地自容。」恩窈擺手,「不去想這些。我喜歡過皇甫峻。我知道對著那樣一個男人,少有人會有抵抗力。就像是對著香蕉船,一個3歲的小孩根本想不到肥胖的惡果;就像是對著巨大的利潤,一個商人想不到還要什麼道德的血液。沒用的。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別提了,她到現在想起你那句話來還傷心。」
還有下午茶時間,這規矩定的好。
「你不覺得疙疙瘩瘩?」西溪問。
恩窈靜靜的吃著酸奶,好久才說:「還是應該買帶果粒的,寧可牙縫裡塞進草莓種子,不可吃完了感覺像吞了一堆香料。」
西溪搖了下頭。
她抽空抬手對著跟在曉琪身後進來、站在門邊看著她們兩個別後重逢的女孩子擁抱的皇甫峻,搖了搖頭,微笑,轉身離開了。
恩窈鞋跟點地。
曉年在電話里罵她神經病下這麼大的雨,快回家睡覺吧,睡醒了雨停了再集合。
威逼利誘的。
恩窈鞋跟點地的動作停止。
「你都知道我不想說這個事情了,幹嘛還為難我?」恩窈擦下嘴角,「曉琪已經不在了,這些事,提它幹什麼?再說,感情的事,有什麼是非曲直、青紅皂白、先來後到?」
「皇甫峻害曉琪的?」西溪問。
外面雨下的大了。
西溪猛覺胸悶。
她笑著抱住曉琪,聞到曉琪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miracle,miracle,miracle……美的好像一個奇迹的曉琪啊。
不會疙疙瘩瘩?
恩窈想到這裏,笑著問:「喂,駱駝,還記得亞翠那個傢伙,那天拿著那把團扇比劃著,我說她,上大學上的,日子過的太滋潤了,臉比團扇還團扇……」
「可不是。」恩窈掰著手指頭,「翠兒那個大寶貝兒,很快上大班了。」
恩窈又伸個懶腰,「真應該有個時光機器,倒流一些年,我演示給你看。可惜我總是晚一步。」
「覺得啊,怎麼不覺得。好一陣子呢。」恩窈直了眼睛看大理石地面,灰色、白色、黑色的顆粒拼湊攪拌在一處,看久了,人也會心亂如麻。
西溪沉默片刻,才說:「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我同意亞翠的一點是,曉琪不該明知故犯。」
「不信。」
現在想想,曉琪那手,柔若無骨,從手掌到指尖,沒有一絲兒的粗糙感。那是一雙從來沒有勞作過的手……
「你就是多愁善感。」恩窈笑。
「駱駝,人,不是物件兒。就算是物件兒,我看上了,還沒買下來,也只能說我喜歡,不能說那鐵定就是我的了。」恩窈淡淡的語氣,有暗暗的落寞。鑊
西溪很少聽到恩窈這樣說話。
「你剛剛說地話,讓我忽然有點兒感觸。」西溪出神。
「嗯。」
她去隔壁張律師辦公室外面的位子上等曉琪。還沒來得及坐下,門一開,她回頭,蔣曉琪進來了,見到她開心的幾乎跳起來,撲過來抱住她,連聲問怎麼不早說,我以為你得在家大睡三天才出來見人呢……
「不信我啊?」
外面一道閃電。少頃,雷鳴。轟隆隆直響。
她照例穿著三寸的高跟鞋。今天這對,跟還格外的纖細些。從側面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出了錦德行,下著大雨,她站在樓下的垃圾桶邊,從包里拿出那個包裝的簡單而精緻的小盒子,猶豫了又猶豫……雨滴順著頭髮絲滲進脖頸,徹骨的冷;其實八月天,冷什麼冷呢……她收起了那個小盒子,掏出手機找西溪找亞翠找曉年,大聲喊我回來了,姑娘們快快集合!
「唐恩窈,你不想說什麼的時候,最會轉移話題。」西溪說。
「是嘛?亞翠有一次和我說,她說她對曉琪有點兒看法,就是從她知道曉琪明知道你喜歡皇甫峻,可還是跟皇甫峻在一起了。她覺得曉琪做的不地道。」西溪眯著眼睛。肋
「恩窈,你說,飛飛會不會是皇甫峻的兒子?」西溪終於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
她跟父親說,曉琪需要實習單位,讓曉琪順利的進了錦德行實習。之後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乎她的意料。一直到現在。
曉琪笑著說你還是體育成績不好……
就像那一天,她回國的第二天,興沖沖的跑到錦德行,帶著那份準備了很久的禮物上去。她問Sandy阿姨,皇甫不在辦公室哎……Sandy淡淡的說,看看隔壁張律師辦公室那裡,蔣曉琪在不在位子上。她笑著說也不在,張律師也不在,這會兒大家都忙么?Sandy說下午茶時間了,你知道咱們這兒的規矩,這會兒有半小時休息時間嘛。
「飛飛活著,也該上大班了。這倆孩子是一年兒的,飛飛還大點兒。眼看著都該上小學了。」恩窈說。亞翠知道消息的時候,電話和人都跌地上了,剛出了月子呢,哭的一塌糊塗的。
OK。她知道,她得把那件禮物扔進海里了;就算不扔,送出去,也什麼都不能說了。
兩個人說笑了一會兒,她說不耽誤曉琪工作要先走。
「她沒錯。她只是遵從了她的心意。皇甫峻也是。曉琪才是他會喜歡上的女孩子。」
她不依,硬要她們一起出來,不出來見,禮物不給了。
曉琪送她到電梯處。從見面一直握著她的手。曉琪的手很柔軟。
她說我好得很哩,要不要看我的成績單?我一個人打兩份工,功課除了體育門門都是甲等。
曉琪問你還好嗎,一年多沒見了,你瘦了。
「她現在更團了好不好,呵呵……」恩窈輕笑。一晃十來年過去了,多麼的快。就像她現在看著行里的小實習生門,總覺得無話可說;若是她回頭對那時的自己說點兒什麼,也應該是,無話可說了吧——十年的距離,隔若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