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凌波橫塘」孟豆豆（二十）
恩窈關了水，唐太拿了浴巾過來給她，恩窈瞪著媽媽，說：「媽，我實在是服了您的跳躍式思維，這都哪兒跟哪兒，我若不是跟您做了三十年母女，真是好難跟的上您的速度。」
「這回就不冷靜。」
唐太拍拍恩窈還裸著的肩膀，說：「趁這會兒快用乳液。我也去洗臉睡覺。」
恩窈從浴缸里出來，換了淋浴間沖洗，聽到這兒，問道：「您都哪兒來的這些理？」
「媽！」恩窈覺得自己的腦門兒和這熱水的溫度差不多了，「我要說出好話來了啊！」
「媽。」恩窈叫住要離開的媽媽。
恩窈轉頭，「後悔什麼？」
恩窈吸著涼氣，索性坐下來。冷水迅速浸濕了衣服，黏在身上，她默默地坐著，腦海中印著的，是父親剛剛還說的那句話「犟丫頭」——好吧，好吧，就算是這會兒她疼的厲害、還是一個人獃著呢，也不吭聲，誰讓她是犟丫頭呢？肋
恩窈有點兒困難
唐太從鏡子里看女兒，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說：「我不說什麼了。要說的，剛剛在車上我都和你說了。該怎麼做，你有數。」她抽了一條毛巾，擦乾手，看著女兒。淺淺的嘆了口氣，說：「你爸爸說你的脾氣像我。像我才怪。你百分之一百萬的像他。我等著你們父女倆這一對惹事精給我帶溝里去吧，我容易嗎我？」
唐太站起來，去洗臉池那裡洗乾淨絲瓜瓤，然後細細的洗手。一邊洗，一邊說：「你們倆也沒打算背著我說。」
「嗯？」
唐太瞪眼，「快。」手已經抓住了恩窈的膊頭。恩窈只好轉過身去
「那您不該替我高興？」
「後悔把你生的膽兒太肥了。」唐太說。沒笑。笑不出來。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顯得憂心忡忡。
唐太一愣。似乎是明白了女兒的意思，但是心裏重重的沉下去。
「媽，我一直冷靜的很。」
「聽見沒？」唐太停下來，問恩窈。
「媽！」
「恩窈，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是圖他什麼？就算你什麼都不圖，就圖個人，恩窈，他光前妻就有倆。」唐太關了電吹風，扶著恩窈的肩膀，「你還別不愛聽。這會兒你是鬼迷心竅，覺得他什麼都好，誰說你都聽不進去。你到底冷靜冷靜，想想你們倆合不合適。」
恩窈驚叫。
「媽，您聽見我和爸說什麼了？」恩窈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甲邊緣被水泡的白白的。
這個
唐太搖搖頭，說：「罷了，我看你也不用再出去看了。」
「那個人究竟是誰？」恩窈問。
這個時間，家裡也只有媽媽吧。
「媽……」恩窈抱住媽媽的腰，臉貼在媽媽肥肥軟軟的肚皮上，蹭了蹭，說，「我知道自己在幹嘛。」
唐太有些悻悻的，把毛巾丟下，地從架子上把剛剛她說的那瓶乳液拿下來，放到顯眼的地方，說：「瞧瞧，都沒開封。我說，唐恩窈，你在嫁出去之前千萬的保養好皮膚啊，你媽媽我能給你燉燕窩燉豬蹄……好了我知道你拒食燕窩……你也得內外兼修雙管齊下啊。」
她看著女兒圓圓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恩窈，你爸爸出門的時候說，他有些後悔。」
「反了你了。」唐太戳了恩窈的腦門兒一下，從籃子里拿了一塊絲瓜瓤搓澡巾，拍拍恩窈，說，「轉過身去。」鑊
聲明無效，門被唐太一把推開
「本來就不用。」恩窈拿了手巾。
「出去啦！」恩窈叫著。
恩窈護住胸口，叫道：「都說了不準進來！」
「還有，別擔心我。其實，」恩窈終於由衷的笑了一下，「其實我就是找不到證據證明，我也相信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唐太又撇嘴，說：「叫什麼叫，我是你媽媽哩。你有什麼我沒看過？」唐太說著還故意挑剔的看著恩窈，說，「有什麼看頭。」
「他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我覺得您會喜歡他。」恩窈說。
唐太皺了下眉。
唐太拿了一條浴巾，疊了幾疊，放在浴缸邊的石台上，順勢坐了下去，一巴掌拍在恩窈的背上，撇嘴說：「誰讓你不鎖門的？」
「大晚上的，我以為你回來就睡了。」唐太說。
恩窈回頭看媽媽。
恩窈嘴裏胡亂的叫著。唐太只是不理。還說著什麼「
唐太沉默。老實說，確實睡不著。自從丈夫出門之後，她樓上樓下的轉了好幾趟了，收拾了客廳收拾廚房，收拾了廚房收拾平台，連狗窩都收拾了兩回，就是一點兒想要去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您睡得著？」恩窈問。
「你知道就好。」唐太要關門。
「你瞧得上豆豆就最好了。」唐太讓恩窈坐下來，她拿了毛巾，給恩窈擦頭髮。恩窈不出聲。她拿著電吹風，捋順著恩窈的發，「我就真是不甘心，還要見那個鄭子桓。」
「嗯。」恩窈覺得背上火辣辣的。
唐太哼了一聲，說：「這乳液就是隔壁施老太介紹的……對了施老太說她兒子公司新來的接替那位離職的鄒博士的工程師，條件蠻好的，要介紹給你認識，你要不要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