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雨欲來」黑玉虎（三）
……
「嘟嘟」。又兩聲。
唐錦生半晌沒說話，唐太給他夾菜，問：「是不是又想恩窈了？」
吃早飯的時候她只顧了喝那一碗用料十足的紫菜蛋花湯，跟媽媽開玩笑說這湯內里乾坤不容小覷。唐太笑著說那可是，清早去買的活海參，你要是不趕緊好了病都對不起你爸爸和我起這麼大早。
「哦對了，錦一說，小樹跟雷波決定結婚了。」唐太給唐錦生把米盛好。「婚期沒定，不過許家的意思是能快就儘快。我覺得也是得儘快，別給小樹反悔的機會。」
一眼看見Aqua的標誌，倒要笑出來。心想表面上最看得開的庹西溪其實是最看不開的。
恩窈忽然想起來，問道：「您不是說找到一把保險柜鑰匙？」
半瓶子水落肚，幾分鐘后就覺得餓。恩窈坐下來開了電腦，顧斯年給的那個U盤還在，她一邊插到usb介面里，一邊打電話到媽媽那兒去，開口就是「媽媽給我口飯吃」——沒有丈夫沒有兒女呢，還好有老媽在—
顧斯年的頭像在他說完了「晚安」之後直接黑了。
恩窈失笑，「媽！」
恩窈啞著喉嚨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等媽媽出去了，還在笑；接到電話的時候，也還在笑，笑著跟對方說：「喂，您好，我是唐恩窈……喂，喂喂？」沒有聲音。恩窈移開電話，才發現電話已經斷了。
「哦，這可真是，大約是十年一遇地大案了。」唐錦生含糊的說了一句。
「湯湯水水的就好了。」恩窈盯住電腦屏幕。
她默默的坐了一會兒，沒有去查看號碼。拉開抽屜，在文件袋的最上方，果然有一把金色的鑰匙。她對著光看：這鑰匙精緻極了，上面那銀行的徽標熠熠生輝……她想從鑰匙上尋到什麼蛛絲馬跡，看來看去，沒有什麼線索。
恩窈次
「啊，你知道？」唐錦生放下飯碗，笑問。
唐太當然捨不得女兒挨餓，十分鐘不到就帶了晚飯上來給恩窈吃。看著恩窈胃口大開吃的不亦樂乎，心裏舒坦多了。
唐太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得了，媽，您也別說我，我也沒那麼快——萬一您老遇上個好說話的女婿，那工資卡都要交到您手上，我還不趕現在自在呢。」恩窈重新坐到書桌前，笑嘻嘻的說，「謝謝媽。」
「太小瞧我們身為家屬的政治敏感度了。你這個奸詐的老頭子。」唐太笑眯眯的，「我就知道你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比養個外宅還鬼鬼祟祟，一準兒就是有大事——再來一碗？」肋
她笑：這個時間也該靜下來了。你忘了咱們是有名的沒有夜生活的城市。
她反應過來，剛剛那些響聲都來自遙遠的皮包。懶的動一下。這一陣子，恐怕都不會有那種手機一響，立時三刻要抓在手心裏看一眼的衝動了。她自己摸摸額頭，除
「這倆孩子真是一家人的心頭大石，先放下一塊是一塊。」
顧斯年說：打個賭，明早的頭條一定是咱們有興趣的。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這種細密的響聲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幾下。中間還有人在唱歌似的，聲音很含糊。
顧斯年說：黑虎堂被橫掃，本來就不精彩的夜生活就更要沉寂了。
恩窈合上電腦也倒頭就睡——什麼頭條不頭條，她才不管，她現在只要明早睜眼不發燒、不鼻塞、不咳嗽而且能有力氣去上班就一切OK……睡前沒有忘了
她把鑰匙重新放回抽屜里，合上，繼續看文檔。她在線開著MSN，顧斯年也在，兩人偶爾交流一下進度，到了關鍵處便通話。不知不覺已過午夜，恩窈彷彿記得媽媽進來過兩次，看看時間已經又到了「不要臉」的時間，鼻子塞的厲害，她拿了薄荷膏通氣。顧斯年說咱們休息吧，明兒辦公室見。她就說好。關MSN之前，顧斯年冒出一句來：今晚外面靜的有點兒不尋常。
……
莫名其妙嘛。
唐錦生聽到，抽了最底下那張報紙給恩窈。
「在你書桌抽屜里。」唐太收拾好了碗筷，臨走前戳著恩窈的額角，說，「果真不是你藏的私錢就好了。」
「再來一碗。」唐錦生笑道，「管他什麼地兒的飯菜，都比不上在家裡的這口味。」
「倒是好打發。你不要太晚，等下我看完了劇過來催你睡覺。」唐太笑道，「我聽說呢，2點不睡，是不要臉的；4點不睡，是不要命的——你和你爸，經常是既不要臉、又不要命。」
「少來。」唐
「我知道你和你爸爸就對我掐你們倆花錢有意見。」唐太說著，端了盤子出去，「有意見也白搭，我就是掐——有本事你快點兒嫁出去。」
恩窈笑著對低頭看報紙的父親說等會兒要蹭車，好幾天不開車，都不想開了。忽然想起來車子的事，果然唐太說，昨晚車子已經送回來了。恩窈沒問車子怎麼送回來的。唐太主動的補充，說豆豆替你加滿了油送回來。恩窈悶了半晌說，他怎麼那麼閑啊……被媽媽眼睛一瞪，下半句忍了回去。怕被罵沒良心。
唐恩窈想想，說：那也好。
恩窈翻身起床，開了燈從冰箱里拿礦泉水喝。
恩窈說：我覺得沒有這麼快。晚安。
「今早頭條是什麼？」恩窈整隻海參一口嚼，這東西吃起來沒什麼味道，完全像橡皮筋兒。
恩窈接過來，忽的一口將沒嚼爛的海參給吞了下去，直噎的脖子都直了，「還真讓顧斯年給說中了。」
唐恩窈睜開眼睛，屋子裡一片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