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目錄

番外之樹波篇 我如此愛你(一)

番外之樹波篇 我如此愛你(一)

孟豆豆撇了下嘴。
「知道啊,」恩窈不在意的說,「不就是電梯里跟我姐說——我保證讓你飽飽的睡一個婚假!」
整個海訓期間他都沒能離開基地,不止是醫療支援,還真的參加訓練。以至於他從集訓中心解散出來見唐恩窈,她愣是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六月里許雷波和楊小樹結婚,之後就是夏季海訓。
在一張床上睡覺本來對於兩個獨自睡了很多年的人來說,是很難適應的一件事。
豆豆笑起來。
楊小樹從此是他老婆了。
往山區去的路總是顛簸的厲害,孟豆豆開著車格外小心。
她說著嘆了口氣,伸手拉著他的手。
晚上很多散步的人,有的帶著自己的狗。
「我們出去旅行一趟好不好?」第三天下午她在睡醒后睜著眼睛看了安穩的翻著書的他半天,忽然問。
覺么,還真沒讓她少睡……舉行過婚禮之後兩人飽飽的睡了三天。其實他睡了一天之後就完全恢復體力了。小樹還是除了中間起來吃頓他做的飯,洗洗澡,就繼續倒頭大睡。
「那你知道下文嗎?」豆豆笑。
「可樂什麼?」恩窈問。
保存體力……度蜜月還保存體力的,也就只有他們倆這對怪咖新婚夫婦了。
雙方家長都很默契的不打擾他們。楊小樹榦脆都關機了。所有找她的電話統統都打到他這裏來。他倒是樂此不疲。因為這些人都會問「你老婆呢」或者「你老婆怎麼關機了」?
許雷波瞪了他一眼,他忙抬手表示告饒。
「那我玩兒一會兒遊戲。」她眨著大眼睛把平板電腦拿過去,在手裡晃了晃,「我就想喝碗清粥。」
「你可以再睡個囫圇覺。」他說著,要關機,「我去做晚飯。」
她手涼。
恩窈笑著,也不說話了。
孟豆豆想到這裏看了唐恩窈一眼。
他笑了下。
十月初的山裡,樹葉才剛剛泛黃。枝繁葉茂的大樹,遮天蔽日的。山路還是那麼窄,比起多年前他第一次來,沒有特別明顯的變化。
他從後視鏡里看著偎在一起睡著了的許雷波和楊小樹。嬌小的楊小樹半躺在後座上,被許雷波護的很好,睡的太沉了,路上怎麼晃都不帶醒的。他忽然想起那個笑話來,不由自主的就笑了。恩窈見他笑的奇怪,皺眉問他:「你又笑什麼啊?」
他想了下,問:「去杭州怎麼樣?」
「嗯,就這。婚禮那天吃的膩著了。」她說著,擺了擺手,說:「快點兒啊,好餓。」
「幹嘛?」恩窈發現豆豆看她,把薯干整條咬進嘴裏,「好好兒開你的車吧,沒事兒別瞎看。」
他拍拍小樹的肩膀,讓她繼續睡。她也就繼續睡了。
他以為這比擇席的毛病還難克服。沒想到楊小樹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這個困擾,看她連續的大睡特睡了三天的架勢就知道。她和他在一張床上,也太有安全感了……太有安全感了,在一張床上?這好像不是個好現象。
在樓下他站在車前問她要不要回家去看看爺爺和爸媽,她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回家?
家裡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很多都用著不順手。
許雷波笑了笑。
真讓人氣餒啊。
他笑。
就讓她這樣睡吧。
「還有這樣趁人之危的,趁我姐困的神志不清了求婚。」恩窈繼續玩著她的麻將遊戲。
餐桌上這是第一次有兩人坐著同時吃飯。這幾天不是他自己吃,就是她自己吃。不過她吃的時候,他也會在旁邊坐著陪她。
她飯量很小,大概是他飯量的二分之一。吃兩碗粥已經很多。果不其然在洗碗的時候她回頭問他:「出去散散步?我吃撐了。」
豆豆和恩窈開玩笑聊他和小樹的蜜月,這個都快成了保留的笑話了。好多人都知道,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天的?」她洗完臉之後白凈的像個會眨眼的糯米糰子,坐在他這邊的床沿上,探過頭來看頁面。
海風吹的涼涼的,還好他們倆早有準備,都帶了件長袖防風衣。看到一隻體型巨大的德牧的時候,她拍拍它的頭。等它跟主人走開了,她又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說:「Winnie老了,沒有它這麼精神了。以前我媽說想讓Winnie生一窩小狗,我們都不同意。現在有點後悔,哪一天Winnie沒了,就是真沒了。」
他就問:「就這?你可是三天沒正經進食了。」他站在床邊換T恤,她頭都沒抬。
「你知道雷波哥怎麼求婚的嗎?」豆豆問。
可是誰讓他早就說過了呢,這個蜜月,就是讓她睡覺的。
她笑著說不回吧,旅行回來再去。
婚禮那天,中午那頓兩人好歹都坐下來吃了飯,可晚上那頓,因為要各個房間去敬酒,兩人跟著父母一直站著,輪到他們倆吃飯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坐下來之後,恩窈給他們兩人碗里塞鮑魚海參和剝好的蝦仁。都是雙份的,說這個不佔地方又頂事兒。小樹吃了兩個鮑魚之後就說飽了,剩下的都推給他。一桌子人都笑,說新郎官吃吧,吃了確實能頂事兒……他皺著眉說他們到了婚禮上嘴就跟拆了封條似的,說話百無禁忌。其實這幫同事平時也是這樣的,他是擔心小樹尷尬。小樹倒沒什麼,斯斯文文的笑一笑,讓他全吃光。他們起鬨,她一副完全沒關係的樣子。結果他吃了那麼多半點兒事沒有,卻是她這個新娘子三天吃不下東西。
「幹嘛不明兒早上啊?」她問。
就這幾分鐘的工夫,他把機票酒店都訂好了。
吃飯的時候都不說話。她安靜的吃了兩碗粥。
他這麼一開口,小樹也醒了。
他抱著手臂站在那裡等粥煮好。其實定好時間就行,不曉得為什麼他居然站在那裡發了呆。直到電飯煲紅燈變黃燈,他還是沒動,倒是她走進來拔了電源,回頭看他一眼,說:「站樁?」
「行。」她爬起來去洗臉。
「你們兩個沒事兒議論這個幹什麼?我們可沒兒童不宜啊。」許雷波忽然笑著說。
許雷波看著車窗外。
還沒事兒別瞎看……有事兒也不讓看啊。
「隨便去哪。」她說。
「什麼啊,就兒童不宜?」豆豆摸摸恩窈的頭,「就你這兒童,不宜。」
進了山導航儀就沒有再響起過,不知是不是失靈了。在山路上繞來繞去的,偶爾遇到一輛拖拉機,「突突突」的像機關槍一樣的聲音,錯車的時候讓人心驚膽戰的,再偏一點好像都要翻下懸崖去——他這麼小心的開車完全是因為車上不止他一個人,副駕駛位置上坐的是唐恩窈,後座上有許雷波和楊小樹。
她這麼問著,也回頭看了眼,說:「睡了一路了,真能睡啊。睡仙附體么?」
他背著她一路走回去。
恩窈正在玩手機上的麻將遊戲,吃著他給買的蜂蜜紫薯干。一條紫薯干銜在嘴角,一點一點的咬著……玩的入神了,薯干縮小的速度便減慢了。如果這個時候再有點口水流下來,她可活脫脫的就是痴獃兒童的模樣了。
住處離海邊很近。
就算是他晒成了五花臉吧,就算是兩個月不見了吧,就算是她腦子不好使了吧……也不能這樣啊!
「那我要保存體力嘛。」她說。
「我什麼兒童啊?」恩窈聽出不對勁來,眼睛還盯著遊戲,問。
那天晚上他們走的很遠,都走到五四廣場了。折返回來她說累,他就背著她走了一段,然後聽到她笑,他慢吞吞的說:「你就欺負我吧,睡了三天的人還累?」
「明天中午走。」他說。她帶著一股水的清香。就好像外面的海霧飄到了房間里來。
「去哪?」他泰然自若的問。被她仔仔細細的瞅了這麼久,他其實早忍不住了。覺得自己從臉上到心裏有什麼,也該都被她看了個透透徹徹了。
豆豆笑了笑,說:「想起來就覺得可樂。」
他說這是絕招,要都告訴你了,我以後怎麼混啊。
「你們不是兒童不宜,是尤宜兒童。」豆豆笑。
回家之後他們倆各自收拾著出門要帶的東西。他們倆收拾東西都特別快,而且出門要帶的東西都少。
「下文肯定兒童不宜。」恩窈立刻說。
他去廚房煮粥。
但他半躺在床上,藉著自己這邊的燈光看書或者上網,她睡著睡著,翻身不小心碰到他;或者半夜他醒過來,看到她蜷成小小的一個半團形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會覺得其實這樣已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