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兵仙學藝，霸王出山
第五章 韓信葬母
那坡上盧生忽然「咦」了一聲，說道：「徐師兄，你來看此處地勢。」
韓淮楚一路走來，免不了遇上不少「熟人」，不時地被人奚落一番。
盧生觀察了一下，頷首道：「雖說如此，但白璧微瑕，此處仍不失為一塊難得的寶地。葬身此處，子孫縱不是五爪真龍，也會是三爪蛟龍。」
韓信家的門庭雖是不小，但從外看上去殘破不堪。韓信祖上本是貴族，只因家道敗落，無以為繼，房屋也無力整飾。
徐福聽言，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景緻，也道：「不錯，不錯，真乃風水寶地也！」
當然這個客星便是書中的男豬腳韓淮楚了。
盧道人說：「這等異象，鄒衍師傅留下的書中也不曾提過。」
韓淮楚聽了，將韓夫人的話暗記於心。遂專心隨韓夫人學練武藝。
韓夫人出生大家，精通琴藝，閑暇時常教韓淮楚彈琴。韓淮楚在大學就是系樂隊的主力成員，彈得一手好吉他，音樂本有造詣，學琴不久便學得頗有神韻。
只見那山雖不大，卻綿延起伏，透過薄暮望去，宛如一條長龍蟄伏於此。山上鬱鬱蔥蔥，有喬木聳立其間。山下便是那千里淮河，湍流到山崗腳下，瀠繞盤旋，如縷如帶。此時空中祥雲籠罩，霞光流溢。那蟄伏于地的長龍，龍首清晰可見，山石嵯峨，彷彿龍睛圓睜；深壑幽然，好似龍嘴怒張；兩塊巨石似神斧劈開，對稱聳立，宛如龍角一對。韓淮楚不由暗贊，「好個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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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生疑道：「哪裡有敗筆？」徐福說道：「你看那龍角正沖河口，必見血光，異常兇險，恐會遭來殺身之禍。」
忽想起後世談起胯下之辱這句成語，均含褒義。靈機一動，昂首作出一副大義狀道：「孩兒肯忍胯下之辱，只是不屑與那幫無賴逞匹夫之勇。孩兒還要用這有用之身，去創出一番事業來。」
韓淮楚恭聲道：「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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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生又道：「這龍脈未有葬人，除了你我師兄弟，還有誰能看出這是一塊龍脈？不知哪家子孫，有幸先人葬於此處。」徐福說道：「未來之事，你我師兄弟就不要妄自揣測。既查不出什麼端倪，還是回去吧。」盧生道：「也罷。」
她本想說：「我兒出息了。」卻因高興過度，一口氣接上不來，就這麼翹了，死時臉上猶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聽那高道人輕笑一聲，說道：「盧師弟，你這飛丸的功夫，是越練越精湛了。」矮道人故作謙虛：「哪裡哪裡，這雕蟲小技，讓徐師兄見笑了。」
那高道人身披一套紫色道袍，顴骨高聳，身形如鶴，眼中精光湛然。那矮道人身著一套玄色道袍，臉上橫肉突兀，身形如虎，眼中寒光閃爍。
韓淮楚不識這婦人是誰，想是鄰居。又不能解釋鑽褲襠的不是自己而另是有其人。只好說：「大嬸教訓得是，不知我娘怎麼樣了？」
淮河邊那間茅屋旁，韓夫人一見到韓淮楚，不禁面有慍色，問道：「年輕人，你為何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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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突然想起了那夜遇到的兩位道人，他們曾提起此處有一龍脈，心想，「不如把韓母葬在那裡，也替那去了未來的韓信儘儘孝道。」
那韓信除了他娘，也無其他親人。喪禮料理完，韓淮楚記起與韓夫人還有習武約定，早已過了時日，便與眾鄰居辭別，自個打點包袱，舉步朝韓夫人家的方向走去。
只見到韓母一面，韓母就撒手而去，叫韓淮楚覺得十分詭異。
盧道人點點頭道：「這正是上天的預示。始皇帝現在一心渴求長生不老之葯，前日我觀他氣色，似日漸衰敗。恐他沒有幾年陽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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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的一聲，韓淮楚輕輕推開了院門，裡屋傳來一老婦的聲音：
韓淮楚轉過頭去，只見一貨郎挑著一籃子雜貨，朝著他直叫嚷。
草叢中這番對話傳來，直叫韓淮楚心中念頭飛轉，「替秦始皇求取仙藥——長生不老——徐道人——盧道人，難道？」他憶起看過一部名為《秦埇》的電影，講的是秦始皇求取仙藥的故事。心想難道這二位便是史上著名的方士徐福與盧生？
徐道人仰望蒼穹，喟然嘆道：「我看那客星光芒四射，帝星卻瞬時黯淡了下去。難道天象將變，秦室有危？」
韓淮楚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這便是所謂的武林高手了。也不知來人是善是惡。可別遇上了歹徒。」忙屏住呼吸，藏於草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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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剛走到家門口，背上就被一婦人甩過一雞毛撣子，抽在身上火辣辣好生疼痛。那婦人罵道：「小兔崽子，你可回來了。天殺的！鑽人家褲襠，你娘被你氣死了。」
韓母聽說兒子鑽人褲襠，本怒火攻心。但見兒子肯認錯，心中早已軟了。
徐福一雙鷹眼四處打量，沉吟半晌，突道：「盧師弟，你講得不錯。只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一處敗筆，你看出來沒有？」
姓徐的道人話鋒一轉，問道：「客星犯境，落處可是這裏？」姓盧的道人答道：「那客星停留的位置，應在這楚地東南方位，推算起來應在淮河附近。」
走了大半個時辰，暮色降臨，前方陡現一座山。韓淮楚放眼望去，頓感一股磅礴的氣勢撲面而來。
閑來就去，韓淮楚就到河邊釣魚山中打獵，也沒虧了自己這張嘴。釣來的魚，打來的獵物，吃不完的就挑到市上去賣。賣得的錢交給韓夫人，改善一下生活。韓夫人卻說：「老身一個人孤苦慣了，也沒什麼好買的。這些錢我先替你存著，待去清溪拜師學藝，路上好作盤纏。」
韓淮楚心道這便是韓信的娘了，現在應該是小生
果然被他猜中，二人便是陰陽五行學說的第二代傳人——徐福和師弟盧生。二人學自陰陽五行學說的祖師鄒衍，是天下知名的道人，被秦始皇傳招到咸陽，替他煉製仙丹，但一直未有成功。
韓淮楚好奇地問道：「那世外高人是誰？」
盧生環顧四周，說道：「我看這裏北對清口，千里長淮婉轉瀠回，聚天地之靈氣，實在是一處龍脈。身後若能葬身此處，子孫必有將帥之福，王侯之尊。」
他既然冒了韓信之名，這口黑鍋就是背定了。韓淮楚也不說什麼，扭頭就走。
辦喪禮要錢，而韓家已揭不開鍋。韓淮楚要去學習武功兵法，也不會在這韓家久待，就將屋子一賣，換得錢為韓母辦喪。
那貨郎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兔崽子，居然肯從牛大賴的褲襠下鑽過，丟盡了你們韓家的臉面。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受了胯下之辱。你娘身體本來就不好，一聽氣急攻心，就病倒了。」
那被徐福盧生識出的風水寶地葬了韓母，韓淮楚因而會有何等造化，是否如他們所說有將帥之福，王侯之尊？且看下文。
於是韓淮楚便在那風水寶地安葬好韓信的母親。
少不得要料理韓母後事。
韓淮楚匆匆吃過晚飯，拜別韓夫人，向淮陰城東家中走去。他實不知家中具體位置，幸好那去了未來的韓信說過，他家在城中最大的藥鋪寶善堂附近。韓淮楚沿途打聽，得知那寶善堂就在河邊，便沿了淮河，向東邊徑直走去。
韓淮楚守靈三天，下面的難題便是墓地的挑選。
這話如石破天驚，聽得韓母兩眼只是放光。
韓淮楚也不知他是誰，支吾道：「我娘怎會病倒了？」
那韓母每日見韓信遊手好閒，她何嘗聽過兒子說出如此豪言壯語？哪
要在這秦朝混下去，少不得要學那咬文嚼字的文言文。韓夫人夫君乃是法學大家，自己自然也是有幾分文采，通曉各家著作。韓淮楚就跟著韓夫人學習古文。
徐道人嘆了口氣，說道：「你我煉的那長生不老仙丹，總是功虧一簣，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真叫人氣餒啊。」
待兩人走遠，韓淮楚方從長草中鑽出，心中暗贊，「好俊的輕功！」
一隻蝙蝠倏然飛過，朝二人襲沖而來。那矮道人看也不看，屈指一彈，一粒飛丸，擊中蝙蝠腦門。那蝙蝠哀鳴一聲，頓時墜落在地，血流三尺，兀自發出一聲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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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雲夢山鬼谷，清溪隱叟鬼谷懸策是也。」韓夫人緩緩說道。
韓淮楚長揖道：「非我有意爽約，只因那韓信母親突然故去，只好在家耽擱時日料理後事，還請夫人原諒。」
而今日二人來此，只因天空中星相異變，有不知名客星犯境，二人特地來看個究竟。
只見二人疾步如飛，輕飄飄落在一塊巨石上，四周蟬鳴瞬時消失無蹤，似被二人身上氣勢所駭，剎時周圍一片靜謐。
徐道人頷首道：「昨夜亥時時分，星空中忽有一客星發出豪光，從遠方疾馳而來，落於東南牧野，也不知是凶是吉。」
韓淮楚邊答應著，邊朝屋裡走去。只見暗淡燭光搖曳，一老婦斜坐床上，臉色枯縞，眼神渙散，唯有一雙枯手伸向韓淮楚，沙啞著聲音喚道：「快過來，我兒。」
忽聽到身後有人叫喚：「信哥，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你娘被你氣病了。」
心中念頭方起，遠方突現兩道人影。韓淮楚定睛一看，來者原來是兩位道人，均年約四十，一高一矮。
當時的喪禮韓淮楚絲毫不懂。幸而有鄰居幫忙，買棺材，辦喪席，請鼓樂，設靈堂，一干瑣事不提。
徐福拉起盧生，喚聲：
那死去的不是韓淮楚的親娘，但他既然做了韓信的替身，這韓母便等同於自己的娘，不由還是十分傷感。
雖然韓淮楚模樣與韓信一模一樣，但世間的娘親如何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兒。只要待在這韓家，日子一久，韓母必然識破。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這一日，韓夫人拿出兩封書信，對韓淮楚說道：「這裡有兩封書信。一為薦書，你拿去找鬼谷懸策拜師。另有一封煩你路過下邳時，替我轉交給一友人。」
韓淮楚此時是哭笑不得，「那韓信受了胯下之辱，拍拍屁股跑到未來享受花花世界去了，卻留下這個黑鍋讓小生來背！他奶奶的，那韓信幹什麼不好，偏要去鑽人家褲襠！既然後來有勇氣去自殺，為什麼當時不找那潑皮拚命？」
韓淮楚挨著韓母的罵，背著那韓信給他留下的一口黑鍋，是哭笑不得。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措辭。
「咯」的一聲，韓母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一時咳喘不止，嘆道：「我們韓家的臉，被你丟盡了。」
韓夫人面色和緩下來，說道：「原來你娘死了，難怪。現在你已了無牽挂，就在我這好好習練武功。待有小成，我修書一封，引你去見那世外高人。」
徐道人愁眉苦臉道：「眼看限定之期已近，始皇帝一天催得緊似一天，咱們師兄弟若是煉不出丹來，只恐性命堪憂。」
徐福點頭道：「師弟說得不錯。看來這楚地淮陰，必出一個大人物。那客星與這龍脈，說不定大有關聯。」
韓夫人緩緩道：「她是韓國故相國張平的夫人，現隱居在下邳語鄢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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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茬冉，轉眼半年過去了。韓淮楚武功大有長進，韓夫人已隱隱不是他敵手。
盧道人也垂下了頭，說道：「是啊，上月那爐丹又被煉廢，不知砸進多少天才地寶，耗盡多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