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博浪淘沙，英雄薈萃
第十八章 退敵兩箭
那人他不敢在正式場合中提及，在私底上，和兩位哥哥曾偶爾念及。他的兵器，就像龍翔閣弟子現下手中所握，名喚刀。
「有何不敢？」韓淮楚昂首道：
一席話，說得群雄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那蒙毅便歸陣，傳令下去，大軍退後兩箭，重新布陣。
蒙毅斜睨著韓淮楚，揮了揮手：「小子，你且退回陣去，準備受死吧。」
莫庄穿著麻鞋，徒步走出，昂頭凝視著狀如魔君的秦國上將軍蒙毅。
韓淮楚為對付秦軍的鐵騎，創出了這種形狀古怪的兵器。傳至宋代，鉤鐮槍的使用慢慢發展到了頂鋒，共有雙鉤槍、單鉤槍，環子槍三類。有梁山泊的義軍，用鉤鐮槍大破宋軍呼延灼的連環馬陣。到了南宋年間，民族英雄岳飛在宋金郾城大戰中，又用鉤鐮槍破了金國王子兀朮的拐子馬陣，致使鉤鐮槍名揚天下。
韓淮楚拋下一句：「戰場上見。」與鉅子莫庄，轉頭歸返陣中。
而韓信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子，竟連這點便宜也不願占，要改到平原重新列陣。是不是瘋了，傻了？還是狂妄到了極點？
不容他細想，反秦義軍中又走下一列人，均衣衫襤褸。手中持的兵刃更加怪異，均長九尺有餘，看似槍，但槍頭下部有側向突出的倒鉤，鉤尖內曲。領這幫義軍的，便是丐幫幫主呂臣。
秦末年間，繁重的徭役賦稅讓廣大百姓不堪甚負。哀鴻遍野，百姓流離失所，乞食者眾，便有丐幫應運而生。他們的首領乃是呂臣，他便是第一個丐幫幫主。
憑著軍人的直覺，他感到那名不見經傳的韓信並不簡單。單看他那從容的神態，輕鬆的表情，蒙毅便感到今日可能要遇上一個此生最難纏的敵手。
蒙毅忽想起一人
韓淮楚一直觀察秦軍如何退後，想找出蒙毅陣法的破綻。此時一見，心中暗贊，「蒙毅果然善戰，秦軍果然訓練有素。這退後之道，便顯出秦軍強大的戰鬥實力。」
是時，始皇焚書坑儒的消息還未傳來，儒、墨、道、法之爭，仍斗得激烈而難分難解。蒙毅以獨尊墨家為餌，來誘莫庄降秦。
隨即蒙毅迸出一陣哈哈大笑：「小子，你這是自己找死，可別怨我蒙毅。」
就有手下大將章邯趨前，問道：「上將軍，可以一戰了么？」蒙毅一陣猶豫，沉吟不答。
雖然秦軍的人數，是義軍的五倍，佔盡了優勢。武器的精良，也不是臨時混編成軍的江湖豪傑所能比的。但義軍武功高強之輩不乏其人。這種單兵作戰的衝擊力，不是普通的秦卒所能抵敵的。
壓在陣尾的竟是一排弓箭手。韓淮楚布的這個陣，與蒙毅截然相反，弩手竟在身後。
隨後是兩道縱形翼護，斜插而前形成合圍。左翼由墨家子弟擔綱，右翼由五虎斷魂槍豪傑負責。這兩道翼護，擔任著保護統帥安全的重任。
只見又有一群身著玄色束身服的豪傑從山徑中走下，匯入戰陣。手中提的兵器，均長過一丈，形如彎月。這批人有百人之眾，領頭的便是龍翔閣閣主龍在吼。
韓淮楚繼續煽情：「秦廷苛酷，秦法峻嚴，秦乃天下之大害也。始皇帝殘暴寡仁，橫徵暴斂，令生民塗炭，哀鴻遍野。六國宗廟爾今安在？盡毀此獠之手。滿手腥風，盡沾吾志士熱血。獨夫不除，難解吾等心頭之恨。聖劍門的英雄，正被秦賊圍困，朝不保夕。秦軍上將軍蒙毅，將吾等圍于山谷，欲
「這幫反賊中，居然有人如項太傅一般，會制刀。還制了一百余柄！」蒙毅心中之震驚，難以言表。
秦軍後退也極有章法。先是陣尾弩軍步兵退，布好陣后再是騎兵退，隨後便是步兵戰車退，而那前排與左右兩翼的弩兵，卻至始紋絲不動。直到主力大軍退妥布完陣式，弩兵方退。
他一生身經百戰，從未輕視過敵手。今日剛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輕敵。
莫庄搖頭道：「上將軍錯矣。今日和你決戰的，不是老朽，而是另有其人。」
反秦義軍列陣已畢。一聲炮響，蒙毅策馬走出戰陣，高呼：「請鉅子莫莊上前答話。」
韓淮楚高聲道：「上將軍休要瞧不起人。勝負之數，戰場上自有分曉。多說無益。」
蒙毅聞言訝然。
之後便是義軍統帥韓淮楚，墨家鉅子莫庄等各派首腦。張良、蒯通等謀士侍立於韓淮楚身側，威如天神的項羽手提一桿長槍，圓瞪雙目，殺氣騰騰，準備隨時衝上，給來犯之敵一記重刺。
韓淮楚待秦軍列陣畢，拔劍指天，高呼道：「諸君，今日一戰，勝則有生，敗則必死。吾等與那秦賊，要以命相搏，切不可畏畏縮縮，貪生怕死。」
他隱隱覺得，這其中必有陰謀。至於是什麼陰謀，蒙毅卻猜不出來。
春秋時期，諸侯之間戰鬥較重軍禮，要合乎「禮」、「仁」之類原則。當時兵書《司馬法》便提倡「以仁為本，以義治之。」後來宋楚泓水之戰，迂腐的宋襄公墨守成規，信奉「君子不重傷，不
陣的前方，布有一簇簇木箱，共分四個橫排。在那厚實的長木扳后，掩下一排排盾手。
「這些人拿的兵器是什麼？怎麼不識？」蒙毅身旁眾將看了那怪兵器，紛紛議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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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垂首說道：「鉅子，你乃一派宗師，為何要反？若能降我大秦，蒙毅必奏明主上，奉你墨家獨尊。」
莫庄反身招手，呼道：「韓少俠，請上前與上將軍答話。」
雖然有關項少龍的史料，均被當今聖上銷毀，他的行蹤已無人知曉。但在蒙武、蒙恬、蒙毅的心中，卻藏有深深的懷念。
莫庄聞言哈哈大笑道：「我墨家宗旨，便是除天下之大害，若降了你秦朝，愧稱鉅子。」
「小子，你敢與我對陣？」蒙毅問道。
只見羊腸一線的山徑上，推下來一排木箱。那木箱十分怪異，每口箱子前方釘有一張又厚又寬的木板。而那木箱之所以能推，只因箱底安了兩隻木輪。每口木箱後有兩根扶手，由兩名義軍手握扶手方能推得動。
「韓信剛才布的亂鬨哄的陣式只是假象。他的真正目的是讓自己退後兩箭之地，在平坡布這個怪陣。」蒙毅瞬時回過味來。
蒙毅奇道：「另有其人！那是誰？」
韓淮楚頂盔貫甲，罩袍束帶，跨著大馬意氣風發駛出戰陣。正是馬中驕子，人中龍鳳。
蒙毅是將軍之人，深知戰場搏殺不能意氣用事。雖然韓淮楚的狂妄叫他心中不那麼舒坦，可這到手的便宜，他還是
木箱之後，便是一雁形大陣。中路乃是丐幫弟子，手持鉤鐮槍；兩翼便是龍翔閣弟子與墨家弟子，手提長刀、短刃，虎視眈眈。
龍武坡本是一隴坡地，處於秦軍大營與萬載谷之間。今日兩軍列陣，自然是秦軍處於下坡。這地利的優勢，義軍是佔盡了。
這種陣式看去雖怪異，卻也能稱井然有序，身經百戰的蒙毅卻從未見過。其實這陣並不怪異，名為沖軛陣，後世網路遊戲中經常見到。韓淮楚在鬼谷學藝時，便將那遊戲中的陣法借鑒過來，根據實戰需要改進，是山地防守的陣勢。這一次與秦軍交戰布下這沖軛陣，在戰爭史上是第一次出現。
想不到今日與自己這秦國上將軍對陣的，竟是前日送戰書的韓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蒙毅大出意外。他的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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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見到百余名龍翔閣的弟子手持長刀，蒙毅那塵封已久的記憶，又霍然開啟。
章邯問道：「上將軍，那幫反賊推這麼重的木箱下來，有什麼用場？」蒙毅搖搖頭道：「我如何能知。」
主帥之後，又有縱橫兩道翼護，由各路江湖雜幫小派豪傑滲混組成。
蒙毅手握天龍破城戟，指向莫庄，厲聲道：「你這老兒，看來是一心要反我秦廷的了。」莫庄慨然道：「反你秦廷，只為救萬民於水火。大義所在，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蒙毅點了點頭，說道：「好！你且速歸陣去。本帥今日，就和你在此決戰，定要剿盡爾等反賊，蕩平萬載谷！」
一桿大旗上，綉了一個斗大的「墨」字，掌旗之人，乃是英武非凡的龍翔閣少閣主龍且。旗的右方，擺了一面大鼓，鑼鼓手立於鼓旁。
丐幫手持的兵器，乃是韓淮楚
到漢高祖即位，天下大定。劉邦死後，雖然呂后專權，卻能令百姓安居樂業。再傳至文景二帝，更是太平盛世，國富民安。可謂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丐幫自然而然便告消亡。直至西漢末年，外戚王莽篡位自立，政治黑暗，苛捐雜稅徭役峻法將百姓逼得無以為生，又加上水旱蝗災，便又有丐幫應運而生，致有丐幫幫主王匡發動的綠林大起義。
蒙毅仰天長笑，嗤笑道：「你們這幫烏合之眾，竟然派個無名之徒與我對陣，我蒙毅縱能得勝，也勝得無任何光彩。」
千斤鐵閘已被毀去，今日如若戰敗，眾人均知將會遭遇什麼局面。不由群憤激昂，均振臂高呼：「吾等定要誓死相搏！」
於是義軍各路英雄，又向前推進，在平坡處，重新列了一陣。
雁陣之後，分左右兩軍，排成兩個橫向隊列，由遼東飛燕門與膠東鯊魚幫各守一方。
戰場之數，勝敗乃兵家常事，有時僵持不能得勝，便須撤兵。最怕敵軍在撤兵而陣形轉換的空檔，發起致命的衝擊。為將之道，必要掌握退兵的節奏，控制好陣形。
他甚至想給韓信取個綽號，叫「宋襄公第二」。
而今那小子韓信，竟大言不慚，要不佔地利的便宜，蒙毅只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韓淮楚卻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上將軍，今日我軍處於上坡，佔盡地利。我韓信不佔你這個便宜。你且退後兩箭，容你我在平坡處重新列陣，再斗個輸贏。」
蒙毅舉手搭眉，再看義軍的戰陣，已不是剛才那亂鬨哄的局面，而是擺成了一個如「X」的形狀。
「擂鼓！」蒙毅手一揮，緩緩砸下。
章邯見他猶豫，催促道：「上將軍，已到午時了，還不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