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博浪淘沙，英雄薈萃
第二十一章 硝煙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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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瘦削的張耳，率領五百餘眾，入了山谷。
項追笑盈盈說道：「好了，算我錯了。韓公子，看來你真是做統帥的材料。」
項梁捋了捋鬍鬚，說道：「羽兒不用擔心，叔叔就會那戟法。這戟必須力大之人才能舞得起來。羽兒你力大，正好換用這戟。武功之道，一通百通。假以時日，你定會練成戟法。」
莫庄道聲：「快快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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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廂，項梁瞥見項羽，提著一隻長戟，正在揮舞比劃。項梁踱過身去，問道：「羽兒，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項羽至此改為用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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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這些時日，在萬載谷如出家一般，口中早淡出鳥來。聞言均精神一振，轟然叫好。
韓淮楚裝著被打痛了，揉著胸口說道：「項大小姐，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我韓信有名有姓，年紀比你長，你怎麼一口一個『小子』，一見我就拔拳相向？」
項羽道：「這是侄兒從戰場上搶來的。見它威猛，好生喜歡。」
張耳便將三晉盟中的豪傑一一介紹給眾人。此番他帶來的魏盟英雄中，有寧陵君魏公子咎與其弟弟魏豹，均是斯文有禮的年輕人。韓盟英雄中，有平山侯韓闖和韓公子信。
眾人入了谷。各派首領，到了鉅子莫庄所居的棚屋。莫庄下令，讓弟子殺雞宰馬，準備在谷內擺下大桌酒宴，犒賞眾位英雄。
他一轉頭，便望見手提天龍破城戟，一臉高興的項羽，心中彷彿被針深深地刺了一下。
項梁忽道：「且慢！」眾人目光均向他投來。莫庄問道：「項掌門，有何話要說？」
「這曠世美眉今日看小生的眼神，是不是有點那種脈脈含情的味道？」他心中一動。
韓淮楚走到風姿卓越的
項梁見那戟有三鋒兩刃，內長四寸半，胡長六寸，其援長七寸半，柄長一丈六尺，柄上鏤刻了一條蟠龍，望去十分霸氣。項梁笑道：「原來是秦軍上將軍蒙毅的兵器，怎麼被你搶了來？」
「果然被韓公子料中了。」項梁贊道。
墨家弟子也隨鉅子，一起振臂高呼：「我們打贏了！」隨後各幫各派英雄豪傑，一起高呼：「我們打贏了！」眾口同聲，響遏行雲。
「小生要不是這塊料，怎能最後作了戰神，把你的哥哥圍困在垓下，最後逼得他烏江自刎。」韓淮楚就在想。
話未說完，鍾離昧、周叔、蒯通等上前一把將韓淮楚抱起，向空拋了起來。各路英雄豪傑齊聲喊道：「韓信！韓信！」歡聲雷動，喊聲震天，響徹整個龍武坡。
這一仗，打得丟盔棄甲，喪師過半。以目前的兵力，再難布成對萬載谷的合圍之勢。戰敗的陰影，壓在秦軍將士的心上。大蛇帶來的驚悸，仍然揮之不去。全軍上下，士氣低落，收拾起戰場也無精打彩。
項羽喜道：「好，今後我就用這天龍破城戟。」
想到當日在清溪鬼谷，虞芷雅婉拒自己那不屑的神態，與今日相比，恍如隔世一般。
正說話間，一名墨家弟子從萬載谷走來，拿了一黃帛，遞與莫庄。
韓淮楚拍了拍龍且的肩膀，安慰道：「龍兄，你爹英勇殺敵戰死沙場，雖死猶生，你應該感到欣慰啊。」
於是便有不少豪傑附議。
原來蒙毅投戟大蛇，被大蛇躲過，一時只顧逃命，卻未顧撿回。被秦軍士兵撿到，撞到項羽，
韓淮楚只有苦笑一聲，向虞芷雅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嘆息著走了過去。
項追俟韓淮楚走到身旁，也不管他是不是統率群雄的眾人心目中的英雄，好象和他膩熟一般，上去就是一記粉拳，贊道：「小子，果然有本事，真的打了勝仗。」
江湖豪傑，望著戰死的同門兄弟的屍首，均潸然淚下。龍翔閣少閣主龍且，猶為悲慟，面朝大蛇遁去的山林，跪地痛哭不已。
龍且泣道：「可是我爹喪命于大蛇口中。那蛇如此厲害，生為人子，我卻不能為爹報仇，實在慚愧也。」
項梁道：「今日吾等慶功可以，但不可飲酒。」莫庄奇道：「為何？」項梁道：「今夜便該趁我軍士氣高漲，前往秦軍營寨劫營。」莫庄惑道：「韓少俠不是說，那秦營防守謹慎么，為何現在要去劫營？」
在這山谷之中，威望之高，除鉅子莫庄，就屬三晉盟盟主張耳了。莫庄便領了眾人，隆重迎接張耳。
虞芷雅卻不知韓淮楚心中在想些什麼，妙目仍在凝睇著他，輕輕喚了一聲：「韓公子。」神情羞澀，聲音低柔得似乎連她自己也聽不見。
項羽道：「我原來的兵器，好象太輕，一直不趁手。這桿戟，使起來倒馬馬虎虎。只是侄兒不懂戟法，不知怎麼使。」
各路江湖英雄，正興高采烈。韓淮楚道：「吾等今日得勝，固然高興。但不知聖劍門的兄弟，在風鳴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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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庄點頭道：「正是，吾等今日和秦軍決戰，便是要救聖劍門的英雄。何不乘勝殺向風鳴澗，解救聖劍門？」眾人連聲叫好。
「怎麼小生就沒有福緣，與這曠世美眉結為連理呢？
山谷中的人，早已聽聞得勝的訊息，立在道旁迎接凱旋的同門。
縱橫門弟子見到陳余站在張耳身後，不由大喜，拉起陳余，問長問短。
眾人問起張耳襲擊秦軍營寨之事。張耳道：「張某知諸位與秦軍正在龍武坡決戰，想去突襲秦營，以擾亂蒙毅心神。不料蒙毅手下大將蘇角鎮守大營，防衛甚嚴，不曾得手反被其圍。正打得難分難解之時，秦營中忽現出一條大蛇，見人便吞，如搗海翻江。秦軍只顧逃命，也顧不得吾等了。吾等也不敢廝殺，只好退去。」
原來蒙毅自知難以禦敵，遂傳令撤了風鳴澗的圍困。聖劍門掌門仲孫玄華便率弟子八十餘人，出了風鳴澗。臨行放出飛鴿，傳書于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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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庄寒暄道：「前日老朽得知屈突那廝要搜捕盟主。特派弟子虞子期前去迎救。不料竟和張盟主失散。今日見盟主無恙親來，甚惑欣慰。」張耳道聲：「多謝。」
說話間，有墨家弟子稟報，張耳率三晉盟英雄，已到山谷之外。
蒙毅想到此，下意識地攥了一下手心。卻發現他那柄身經百戰的兵器——天龍破城戟不見了。
韓淮楚很快注意到項追，心想這辣妹子笑起來還真好看。
韓淮楚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
戟乃兵器之王，既能直刺、扎、挑，又能勾、啄，是步兵，騎兵使用的利器。練熟之後，既可和重兵器對抗，如骨果、錘、鏜等比拼力氣，也可以和輕兵器，如矛、槍、刀比拼招式技法。
剛進谷口，卻見虞芷雅引一幫
此時戰場之中，屍骨遍野，血肉如山，一片狼藉。
看來只有再調撥重兵，重新一戰了。
韓淮楚意氣風發地從山徑中走下，大家均以崇拜的眼神盯著這位一戰成名的青年英雄。
就有項梁問道：「張盟主如何過那秦營，到了萬載谷？」張耳道：「秦軍各營已拔營退兵。張某見無阻礙，便率眾來了。」
離始皇東巡的日子已沒有幾天了，這幫蠢蠢欲動的反賊，還未剿滅，回去不僅會受到始皇帝的訓斥，更加頭疼的是，如何能保證接下來東巡的安全？
龍且看到眾人喜悅的神情，也似受到感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而在戰場的另一邊，卻是另一番光景。上將軍蒙毅此戰，是他投身軍旅以來第一次慘敗。最讓他不是滋味的是，竟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原以為能幹凈利落地將那幫江湖草莽烏合之眾一網打盡，殊料卻有如此結局。若不是大蛇的攪和，結果還可能更慘，說不定大營也守不住。
交戰雙方被那大蛇一攪和，誰也無興趣再戰下去，於是各自整理戰場，清點人數。秦軍損員較重，開始就損了接近一半，又被大蛇輾吞，此時已不足三千人。而義軍這邊，十停中也折了三停。
眾人均不相信。項梁道：「韓公子就斷定秦軍會退兵么？」韓淮楚以篤定的語氣說道：「正是。」
那萬載谷被秦軍團團圍住，欲入山谷，必經秦營。眾人大奇，「三晉盟的人，怎能闖過秦營，來到萬載谷外？」
於是眾豪傑歡天喜地，返回萬載谷。
美艷絕倫的項追，就站在虞芷雅的身旁不遠，望見韓淮楚朝自己走來，笑臉綻開如盛開的海棠。
莫庄忽然將韓淮楚手一拉，舉過頭頂，喊道：「吾等能挫
莫庄展開一看，欣然道：「看來風鳴澗我們不用去了。聖劍門的英雄，已經突圍了。」
眾人從未見莫庄如此神態，見他神情激動，好似少年一般。
不管怎麼說，義軍的這一仗打得相當漂亮，若不是大蛇出來攪和，還可擴大戰果，甚至攻下秦軍大營也未可知。
莫庄扯了扯嗓子，高聲喊道：「諸位在我萬載谷每日粗茶淡飯，讓各位受苦了。今日得勝，我們就慶祝一下，宰了戰死的馬匹，老朽我拿出墨家深藏多年的老酒，與各位共謀一醉！」
項梁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未戰之時，秦軍未有敗績，士氣高漲。若去劫他營寨，定會上下一心，全力抵抗。今日秦軍大敗，見吾等乘勝殺來，定如驚弓之鳥，一擊而潰。何況激戰一天，蒙毅必料吾等力乏，不會有劫營之舉。我們就趁這機會，再鼓余足殺他一陣。」
顯然美眉已經對他動情。此時若沒有眾人在旁，若不是韓淮楚心知和她有緣無份，定會拉起虞芷雅的一雙柔荑，把這曠世佳人攬入懷中，可此時——
韓淮楚忙謙虛道：「這哪裡是我一人之功，實靠大家奮勇殺敵。」
鉅子莫庄佝僂的腰，忽然立得筆直，振臂一呼：「這一仗，我們打贏了！」
韓淮楚說道：「放心，那天真池人赤松子不是去追殺大蛇了嗎，你爹的仇一定可以報的。」龍且聞言點了點頭。
墨家此次決戰，將部分老弱門人留守山谷。這鎮守的任務就交給了虞芷雅。
莫庄問道：「韓少俠此言何意？」韓淮楚道：「此時此刻，恐怕秦軍正拔寨退兵呢。我們今夜去劫營，恐會空忙一場。」
眾人聞得大蛇原來在秦營中還有這場大鬧，均咋舌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