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施警官說：「我會調查這一個角度，我下次再找你談。」
艾保羅把支香煙在他寬大的拇指甲上敲著。「對不起，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時間觀念。」
「警官也受過訓怎樣制服沒有武器在手的人。」
「我也認為她沒有理由說謊，你看費律很像我，她可能見到費律。她不會故意走近去看他，她只是看到一個過路的步行人。假如今天早晨費律也在這裡，她可能指向費律，但費律不在這裡。她急著要為警方做點事，他見到我，見到很多相似的地方──我們一定要想辦法使她見不到費律。」
「不要拖延時間，你在那個地方？還是不在那個地方？」
「倒說說看，為什麼有可能性？」
「沒有，我自己上了車，爬進臥鋪，就睡了。」
「為什麼不可以？」
「喔，我記不清楚。我們很自然的就彼此只以名字稱呼。你知道我們兩人有共同的經驗──那失蹤案和謀殺案。」
「哪方面的事？」
他拿出一個貼好郵票的航空信封，從桌子上移給艾保羅，同時說：「寫上地址──你知道什麼地址。」
「情況不是對你不太好嗎？」
艾先生說。「也許。」他開始摸索各個口袋，自背心中袋中他拿出了好多種票根，仔細選出了一張說。「這一張。」
「不論什麼情況，不能讓他與記者見面。他要有出軌行動你要管制他，否則讓他憑良心做事，有緊要事情可以給我通電話。」
「什麼也沒有，怎麼啦？」
艾先生說：「這樣早，電影院還沒開門呢。」
「是的，」華先生插口，好像不願意把一個商業機密洩露似的。
艾先生想了想，點點頭說：「我錯了，你有這個權。」
他有真正總經理的樣子，不止是了解每一細部作業，而是做決定，下達命令。他不會因外力而紊亂，也不易被嚇倒。他有主見，決定好的事會一步步做成功為止。這些個性，使他能與施警官面對面，眼對眼，僵在那裡。
「清晨四點鐘來拜訪你。」
「昨晚我離開這裡後，」我問：「華先生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喔！他要知道我們向警方吐露了多少，我叫他不必擔心，你不會洩露任何消息。他特別說到希望你不要告訴警方案子的內容，和那封信的事。我叫他可以回去睡覺，一點也不要擔心。」
「昨天怎麼沒有人提起你？」
「我除了警方調查時見過他一下外，始終沒再見他。」
沒人肯和我對賭，我去開門，進來的是施警官。
「艾先生回洛杉磯了嗎？」
「進來，」施警官說：「看看房裡這些人。有沒有你昨天晚上見到的在裡面。」
「費律有沒有時間證人？」
艾先生大笑道：「親愛的警官，你問問題，請你現在問，因為二小時內我就要起程洛杉磯了。」
「你知道案子解決前，你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我不知道。他知道你會有點麻煩。」
「沒錯，雖然結果是不太愉快的。這件案子對你是件大事，對我只是小小的打擊，我會盡量使自己損失減小。」
「你喝咖啡不是不加糖，不加奶的嗎？」
「沒有，他尚在這裡，不過他要回去。」
柯白莎站起來說：「對不起，我……」
「由我負一切責任。怎麼樣小姐？那人在這裡嗎？」
「喔！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沒有，他沒有直接回來，他太激動了。他在外面走了一段時間，再回旅社希望能入睡。他，費律和艾先生有一個大的套房。費律十一點鐘才回來。警方發現華先生是我的雇主後，把他吵起嚴詢了一陣。可憐的人，我想昨天晚上他一夜沒好好睡覺。」
他甚至沒有轉向她，只用手掌向她比了比叫她不要開口。
「是的。」
華先生發怒地喊道：「沒有，不在。」
她突然張眼，自椅中坐起。
華先生站到白莎前面，向她微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怎能辦得到。」
「費律如何？」
「但是施警官總是可以說自衛殺人的。」白莎說。
「沒有。」
我對電話說：「那就不要糖和奶了。送兩壺黑咖啡，要快。」
「你什麼意思？」
「他究竟到哪裡去了？」
「我替他做事。」
「最後。」
「我以為你有呢。」
「他在時，你又做些什麼？
「對我沒關係。」艾先生說：「票子的號碼指出正確的時間，抽獎對我正好有利。但是警方也太沒有道理了，總不能懷疑每一個沒有時間證明的人，也不能說每一個正在附近的人有問題。我覺得殺人案動機最重要。先查動機，再查有動機人的時間證人。」
施警官不吃這一套，開門見山地說：「我要查對一些事情，特別是華先生，我看你昨天沒有把事實都說出來。」
「他死了也好，」我說：「他是活該的。」
「請進，」我說：「我們正準備去用早餐，歡迎你參加？」
「今天早上，華先生告訴我的。」
「他現在一定在調查你們所說的可靠性。他還會來找你們的，他是個固執的人，而且是個危險的人。」
白莎向他微笑。聲音中又有糖又有蜜：「亞賽，你要知道，我們對謀殺案一向比其他案件收費要高的。」
「你和華先生是業務關係？」
「高到什麼程度？」
「假如你告訴我們……」白莎說。
「有一個晚上，她來辦公室。」
「辦得到什麼？」
華先生起草了一張便條，簽了一個簡單的縮寫簽字，施警官仔細地看著他們動作的每一步驟。
「什麼時候過去的？」
「他有沒有知道施警官追我這回事？」
「沒有，你清楚那幢房子的情形。那是在側街的邊上。有幾家商店僅只有這兩家相聯的住家。商店六時關門。廚房裡有人曾經翻找過什麼東西。水池下面貯櫃的門沒有關。我聽說有幾滴血在廚房門口。我是從他們談話裡連綴起來的，他們可不會提供消息給我。」
「是不是總經理之類。」
「假如你是八點三刻前進的戲院，你也可能半途離場。」
「什麼口徑的槍？」
「你確定？」
艾先生半開玩笑，半戲謔地說：「照你的語氣……喔，真的。」
「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白莎看著我，頭指向房門說：「好了，親愛的，你快出去辦事吧。」
「老百姓不太喜歡槍手型的警察，施警官在找沙包。施警官對他十分感冒。沙包對自己拳頭十分有信心，而且從不喜歡受制於人。」
我說：「要小心了，華先生。」
我說：「我不認為她在說謊。」
「當然，我確定。」
「不要再討論這件事。」華先生指示他：「任何記者找你，都只對他們笑笑。我在這裡是為生意，要不在意地告訴他們，我正好在謀殺案發生前數小時到達這裡。這是生意旅行，這次的生意值得我乘飛機來，並且停留幾天。費律跟我來學習做生意和協助我，懂不懂？」
「推你頭上？」
「當然我尚未確定，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我說：「哈囉，白莎，睡了起來，還是在等候……？」
「暫時幾天不回去，給我支香煙，親愛的。」
「他們也沒有來收。」
艾保羅起立。向白莎鞠躬致意，和我握手。匆匆向華先生笑了一下道：「你多保重。」他把自己巨大骨架的身軀走出房門，我聽到走道上重重的腳步聲。華先生走向門邊把門鎖上，又落了閂，目的使我了解他要和我有特別的話講。
我給她支煙，點一根火柴給她。門上有人輕敲，我去開門，進來的是華先生和艾先生。
華亞賽點點頭。
「對不起，」艾先生說：「我還是確定我是八點三刻以前進的戲院。」
一會兒，施警官對電話說：「法蘭，這是皮爾，抱歉吵醒了你。試試早起有什麼好處，難得難得……不要難過，我要請教你們戲院戲票的事。我有一張你你們昨晚賣出的戲票，上面有號碼。有沒有辦法查出是幾點鐘出售的票？喔，可以。上面有……等一下，不要掛。」
「你的車票呢？」
「他有沒有很小心的提到什麼？」
「什麼也不知道，他被槍打死了，我只知道這一點。」
「看完整場電影，大概二個小時。」
艾先生把手離開門把，指向桌子說：「寫張便條，只要提到你的意見，日期是上個月十六日。」
「我可能會被關進牢去。」華先生簡短地說。
「不知道。」
「他說有可能他會因此多停留幾天，要我飛回洛杉磯去。」
「什麼事那麼要緊？」
「我看我們應該把事實再檢討一下…
白莎嬌羞地說：「我希望我有你講的十分之一那麼好。」
「沒有，晚上任何時間都沒有去過。」
「華亞賽要我答應他，你回來要立即與他聯絡。」
「你也許在執法。但是，假如這件事將來要鬧到法庭上去，我剛才是在告訴你，應該怎樣執法。」
華先生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說：「我怎樣才算和你合作，施警官。你好像決心要……」
我說：「沙包沒有帶武器，他在家裡。陪審團不太會同意這樣殺他可稱自衛。再說警官應該受過訓練對付空手的犯人。」
「我可以讓他知道我在這一方面求證嗎？」
「昨晚九點鐘，你不是在海濱路和華盛頓路交叉口嗎？」
一陣微笑自艾先生臉上升起：「警官，對不起無法滿足你的幻想。我自己也覺得很幸運，假如你調查一下昨天那戲院的時間表。戲前廣告正好在八點三刻放完，為酬謝顧客在這時候他們舉行抽獎遊戲。一張戲票號碼被抽中，我不知怎樣誤以為他們抽中的是我，就走上戲台。我知道錯了，觀眾大笑，你可以再打電話證實一下。」
施警官走向電話，拿起聽筒，要了一個號碼。
「知不知道一位年輕女郎叫傅可娜的？」
「一部喜劇，有關一對離婚夫婦，先生回心轉意的時候，正好太太準備再嫁，很奇特的觀點。」
「亞賽、白莎的叫來叫去。」
「什麼時候又再見到他？」
「什麼地方？」
「外面等！」
「費律如何，和他爸爸在一起嗎？」
「你知道她要嫁給費律？」
「我沒有。」
「是的。」
「他要知道經過警方考驗我精神有沒有受損，他道歉是他的原因才使我們混進這種局勢。」
「我懂了。」艾說。
「我不知道，親愛的。我想像他們父子為了你意見不合。」
「我想……艾先生，」他向艾保羅說：「你對時間的觀念有點差錯。你再想想看你幾點鐘在看電影？」
「好極了。」
華先生拿起艾保羅寫好地址的信封。封起來，又交給艾先生說：「保羅，要早點郵寄。」
白莎說：「你老說你有腦筋。你自己想辦法不要進監牢吧。重要的是我們一定要幫華先生忙。你認為這件謀殺案和傅可娜的失蹤有沒有連帶關係？」
「等一下，」華先生說：「我有權要知道……」
「那是因為他沒有注意到我。」
「好像沒有。」
「八點半到十點半在看電影有什麼證明嗎？」
施警官說：「票根會不會正好沒丟掉呢？」
「聯合證券的事我不主張超過五千，法戈雖沒宣布，但據我看有油水。不過我要最後投資，最早收手。搶一點是一點，懂嗎？」
她的轉變是快速的，一秒鐘前她鼾聲連連每次吐氣嘴唇都吹得鼓鼓的。現在她已完全清醒，冷冷發光的眼珠瞪著我：「老天，唐諾，這是個瘋子城市，他們還是把你從火車上弄下來了？」
「控制他？」艾問。
「今天早四點鐘。」
「那警官人不錯。」她說：「警長是個討厭的混球。進來，坐下，把那包煙拿給我，再給我支火柴，叫點咖啡上來。」
「怎麼來的？」
艾先生說：「倒是沒什麼可證明的。」
「華先生呢？要不要回去？」
我看向華亞賽。他已不再是一個殷勤，糊塗，憂心的父親，而是堅強有決斷力的男人。
「誰在這裡執法？」施警官威嚴地說。
「但沙包是個職業拳手，他的拳頭，就是武器。」
施警官了解地碰到的是什麼了。他收起恐嚇的態度：「既然如此，艾先生，我也想知道你昨天晚上的行蹤。」
「喔，真的？」施警官說。
施警官轉過身來，注視我說：「律師？」
我沒有回答。
艾先生平穩地看著他，自然、沒有敵對、也沒有屈服的表情，只顯出置身事外。有幽默情懷、略帶輕視。他說：「這就非我所知了。」
艾先生跟進和我握手，但什麼也沒有說。
我很快地看看白莎。想看她會不會對華先生經常帶貼了郵票的空白信封，這件事有什麼聯想。很明顯，她沒有什麼聯想。
「當然，讓她多看你幾次，在她前面多晃晃，最好能和她說話，她再見到費律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沒有人聽到槍聲？」
「什麼片子？」
「什麼這樣？」
「既然你不是，」施警官警告地說：「我告訴你，我們不歡迎在本州沒有執照的律師在這裡執行任務。所以我們不准你再向任何人亂作建議，尤其對我們準備控告他……」
「用他的車？」
「可以，有兩個條件。一是真有必要回來，二是我業務方面放得下才回來。」
「他們幾點鐘讓你睡？」
「你要在這裡多久？」
「怎麼樣，賴？你要多少錢？能做點什麼？」
「賴先生，在這種情況下，你能做些什麼？」
他沒有開口，突然轉身面對艾先生：「你是不是艾保羅先生？」
「他們反正已經有不少資料要想套住我了。但一件也沒有真正管用的。」
「也不算太難，我告訴他們這是職業機密。要不是他們發現你去了洛杉磯，他們還會窮追這一點，我招架就困難一點。他們對你離開十分重視，他們說要用飛機追火車把你帶回來。」
施警官說：「可以了，出去在外面等。」
「我不知道，也許要久一點。」
「我們也可以妥協。假如我讓你隨意離開，要你回來的時候，你肯不肯自動立即回來？」
「警方問完話後，他到這裡來，他對我們被混入這件事十分關心，唐諾，他真是好人。」
「真的不是。」
「什麼地方？」
「先告訴我，我面對的是什麼實況。施警官已知道傅可娜的事，充分證明巫家已偷聽到一切。」
「我可以給你張傳票，命令你一定要參加驗屍官會議。」
她用目光在室內半圓地掃視一下，停視在華先生身上。在她能說任何話之前，柯白莎半坐著椅子前緣開口說道：「不可以，施警官。不可以到這裡來誣陷好人。你要是想做嫌犯指認，你要把相似體型外表的人，列成一行，由……」
艾先生把嘴唇尖起吹出哨聲。
「十年。」
「唐諾，怎麼可以這樣說。」
我想了一下說：「這大概是八點鐘，或八點過不久。」
「一晚未睡但看起來仍能那樣新鮮有神，真有活力。」
「不什麼清楚，總是九點差一刻或更早一點，事實上現在回想，大概正好八點半。」
「他們會套住你的。」
她掛上電話，看著我說：「他馬上上來。」
「早安，施警官。」華先生說：「歡迎一起用早餐。」
「你的意思是告訴他們……」
「昨晚什麼時候？」
「我在看電影。」
「我開始感到這些東西把咖啡的味道都破壞了。」
艾保羅點點頭。
她點點頭，走出門外，雙肩向後，下頷上翹，髖部合適地兩邊搖晃，充分顯示她了解情況，知道應該做什麼。
「控制投資大眾，當然以自己利益為優先，我要在收回所投資的全部金錢之後，控制公司。」
「留在戲院裡到幾點鐘？」
華先生說：「我不懂你指的是什麼？」
「昨天下午。」
我說：「所有其他任務，當然是其他計費。你了解……」
「他們在公寓裡找到槍了嗎？」
走道上響起快速的腳步聲，一個女郎來到門口。
「八點三刻到九點一刻之間，你說你沒到過那個地方？」
「沒有。」
「他到哪裡去了？」
艾先生走向門口，一手握在門把手上回頭說：「亞賽，要是你同意，我十點左右離開這裡，下午我就可以在辦公室了。」
華先生和我握手說：「這真不是我們預期的結果。」
白莎說：「亞賽，你應該完全信任我們偵探社，我……」
我說：「我想各位已經把自己的事，對施警官說過。」
「卡薩大戲院。」
「你怎樣會想到施警官有份呢？」
「一點都沒有這個意思，警官。我因為你要每個有關人員留在這裡，可以接受你的詢問，所以把一個極為重要的會議改為今晚上六點到八點。我了解你的立場，我也不怪你。你也當了解，我們也有我們的工作和責任。」
「這裡沒有郵票。」艾先生突然說：「我下去弄幾張郵票來，樓下有個自動販賣機。」
「你的臥鋪票也沒有收嗎？」
「閉嘴。」華先生對白莎說。
「不告訴他們有困難嗎？」
「
「說了這些之後，他又要什麼？」
「昨晚我們討論的股票，」華先生繼續說：「我願意增加到八十五元一股只要收得到我們預期的數目，你懂不懂。」
我給她支煙，給她火柴，用電話請旅社送兩壺咖啡，要多帶糖和乳酪。
「我沒同意前，最好不要離開這裡。」
施警官拿起票根，仔細看著說：「號碼是六九四三──怎麼著？是，有的有的──二個字母，『B』及『Z』──你能確定？好，非常感謝。」
「說過話？」
「那就不必為我要糖和乳酪。」
我把電話給白莎，她清了二次喉嚨對電話說：「請你接華亞賽的房間……早，亞賽，這是白莎，喔，你這馬屁鬼……唐諾在這裡……是……太好了！」
「怎麼會？」
華先生做個手勢叫她不要參與。
「你說他回到這裡旅社又回自己的房裡去了。」
「我看連可能性都不能成立。」
「費律對你特別有信心，他要他爸爸給你全權，要怎樣就怎樣去找尋傅可娜。他父親認為這太破費，只要你找到可娜離開是自願的證據，就足夠了。費律認為她可能被敲詐勒索等等。他父親表示若真如此，華家反正容不了她。費律十分激動，他們爭執，他父親就把他留在俱樂部一個人先走了。」
白莎說：「去你的這些鬼名堂。我的偵探社，決定價格的只有柯白莎，我一個人。」
「業務總要維持呀。」
「好，給他個電話。」
門在她身後關上。施警官說：「怎麼樣？」
華先生說：「不必麻煩，保羅。我有習慣帶貼好郵票的空白信封在身邊，為的就是現在這種緊急狀況。有點皺，還是絕對管用。」
「他是一個小地方過份熱心的警長，」華先生說：「你當然不可能期望他有大都會警方的腦子，走吧！不早了。」
「我認為有此可能。」
「怪就怪在這裡，他沒有回來。」
他突然停止講話，我說：「準備控告他什麼罪？警官。」
他突然回復到本來的他，笑著對她說：「對不起，白莎，沒有人要爬到你頭上去。我只是提醒賴先生幾個重點，因為我們必須立即有所行動。」
大家都沒有開口，過了一會，艾先生說：「是的，我覺得你說得對。」
「弄了大半夜。」
白莎說：「別傻了，要是施警官殺了他，施會承認自己開的槍，而後做出一付英雄相、英勇警官槍殺騷擾民眾的逃犯，等等那一套。」
「和費律一起來的。」
「他們有沒有追到華先生身上？」
「照我規劃好的方法做是可能的。他們要求三萬五千元，問他們能不能由他們自己湊得出兩萬元來，如此我才肯投資兩萬。他們會照辦的，他們以為這資金已足夠了。」
「他要什麼？」
「想像得到。」
他說：「那女郎看錯了，我並未到姓荀的公寓附近。」
「那無所謂。」
「為什麼？」
我驚奇地望著她。
艾先生點著頭。
「差不多，就是。」
「好，艾先生，」他說：「你走你的。你去洛杉磯，那邊由你全權負責，我留在這裡，事情完了再回去。」
「他哪裡也沒有去。」
「是的，見過。」
「哪一家戲院？」
「恐怕不能。」
我坐下，點了支煙，問道：「這樣有多久了？」
「是的。」
「他不在時，由我照顧。」
「沒有，這是後來父親沒有來這裡的原因，費律和他父親有了不同的意見。」
「別人頭上。」
「也許。」
「不，你聽明白了。他們會出錯，所有新公司會出相同的錯，低估了自己真正需要資金的數目。你購他股票兩千元，不久就要花兩千增資。不要理他，他們急了，我們可以討價還價。」
「為什麼？」
柯白莎正在瞌睡。她盛裝，沒鎖門。我打開門站在門口，見到她在椅子上張手張腳，頭部下垂，呼吸平穩且有鼾聲。
「我不知道，也是我希望你能找出實況之一。」
他看向我，兩眉弓起，充滿疑問，好像不太習慣被人如此無理阻止發言似的。
艾先生說：「這不太可能。」
「不行，這是我要告訴你的。除了讓他知道你在找傅可娜之外
艾先生點點頭。
「跟他多久了？」
「她已經指認了你，她不會再回頭的。」
「不接受法律管制？」施警官問。
「你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了，」我說：「你不在那裡，你不必再加什麼注解，同時……」我故意停下，加重語氣地說：「你更不可能否認自己說過的話。」
突然他轉頭向白莎微笑道：「柯太太，真抱歉一早打擾你，這些都是公事，我也身不由己，你向這個角度一看就不會怪我了。」
「費律年輕，熱情，衝動。他在戀愛而且因為未婚妻失蹤而十分傷心，你可以想像到他的精神狀態。他暫時疏遠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我想這裡警方暫時也不會同意地離境，只要警方同意他會先回洛杉磯，我想你會幫助他恢復正常。」
「什麼也沒說。」
艾先生拿起信封說：「我不知道這裡航空信管道。即使要舊金山轉，明天也會到，你就有足夠的保障。」
他們點點頭。
「看不出來。」
「是的。」
「對。」
「兇殺案的詳情你知道嗎？」我問。
「我只說有可能性。」
「奇怪，隨車服務員應該叫醒你要車票的。」
「我也不太清楚，十二點三十分才知道。他們午夜時發現屍體，一定騷擾了一陣才找到我。他們要知道我們案子的詳情，什麼人雇用我們？為什麼牽涉到死者等等。」
「你沒向警方提起？」
「火車上應該有服務人員記得你呀。」
「唐諾，你不可以瞞我，我說的有什麼錯嗎？」
命令發得如此乾脆有權威，白莎愣住了。太出乎意外，突然出不了聲。
她舉起一隻手指華先生。
我問白莎：「這裡怎麼回事？」
「嗯哼。」
「當然沒有。」白莎回道。
「他怎麼告訴你？」
華先生說：「你快準備走吧，警方也許會改變意見的。」
「那只好勞你駕，到洛杉磯來談。」
「應酬話，簡短的。」
「警察拼命把這件事推到別人頭上。」
「嗅來嗅去。」
「你的意思，你根本就沒有見他回來。」
「你告訴他們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有謀殺案？」
施警官走向門旁，拉開門走了出去。
「讓公司運轉順利……」
「他們告訴我他們要弄你下來，我說他們真做了我要控告他們，你怎麼對他們講？」
華先生準備要說話，我趕快接嘴：「等一下。」
「最好她不回頭，你有什麼好辦法建議嗎？」
「我想你二、三天內會回到辦公室，我不相信偵查會……」
施警官走回去，打開門，看向走道，點著頭。
「你說過你要寫一封信給那個……」
「九點前後說起好了。」
「對情節還能更仔細的描述嗎？」
「有關哪一方面？」
「我叫警方他管他的案子，我管我的案子。」白莎說：「那混球甚至要問我那段時間我有什麼時間證人。我一個人在這裡等華先生，華先生恰因為與兒子吵架沒見回來……」
「你沒有令他們滿意？」
「這些票子都有售出時間暗號。」施警官說：「戲院和旅遊事業因為戲票的退票和佣金，曾有太多的困擾，因而這裡每家戲院對什麼時候售出的票，都有不同的暗號。他們這戲院用『A』代表七點，『B』是八點鐘，『C』和『D』是九點十點鐘。第二個符號『X』『Y』及『Z』代表每十五分鐘之時距、所以票根上只有『B』表示票子是八時正到八時一刻所售出。『BX』則為八時十五分至八時三十分之間售出，『BZ』則表示售出時間在八點三刻以後，九點以前。他們用電鐘自動打碼來控制，是不會錯的。」
施警官看著他們，兩眉蹩得很奇怪。
「我是要經理的家。」
「現在言之過早，很多人有理由要殺耿哈雷──其中理由最強的是我們好朋友，拉斯維加斯警局的警官施偉廉。」
「是。」
女郎走進來，知道她受眾目所注，裝出很重要的樣子，看起來也沒有被人從床上拖起來作證人的樣子，倒像本是習慣於這種工作，不到早上不上床的味道。臉上化妝重了一點，嘴角很硬，沒有笑容。她十分注重自己曲線，尤重衣著。她不到三十歲，但保持極好的女性美。還沒有開口，可是我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