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知道的，只要你要我去做，我會去做，你要我什麼時候去？」
「還在痛。」
「警方認為他的名字是耿哈雷。」
「他一來。我會叫他進來，親自告訴他，你要他幹什麼，或許你要保持機密。」
「沒關係，你帶他走好了，他是個可憐蟲，我真不願開除他，他當然知道為什麼，他心地善良，他不害人，但是腦筋打笨了，我真要留他在這裡，早晚會給我出個大洋相的，所以我還得派人看住他，你要借他走，對我還很有利，你先借去，他回來前我還得研究研究想個工作給他回來時做。」
「好，假如你不肯……」
他把我帶到一個角落：「怎麼回事，老朋友。」
我站在原地等候他們去叫孫路易。
「等一下，我沒說不肯去，我只是說不喜歡去。」
「他替你工作不久吧？」
「我會考慮。」
彭家騰站在自家門廊前，慢慢地做幾個伸手展腿動作。我把身子縮下，只留眼睛自前窗玻璃看著他。
「借給你了。」
侍者向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那個人自各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觀光客，在這五光十色的俱樂部沒有一定目的地逗留著。但他見到侍者的眼色，立即警覺機敏地走過來。
「我看得出來。」我把拇指指向下面俱樂部的位置。
「沒錯，謀殺。我來給你個驚奇，你猜是什麼人？」
「好，說定，等你回來。老實說，我真的可以訓練你成為一個拳手，你有本錢。」
「非常好。」
我瞧向他疑問的眼光說：「我要他教我如何打拳。」
「孫路易。」
「我還不知道，幫個忙。找一個辦得通的報紙，找到他們資料部門，收集所有關於一個叫薛堅尼的資料。他曾經是個拳擊冠軍，有一段時間他有希望。我要他相片，用航空信寄來薩兒薩
眼光緩和下來，微笑重又顯露，過不一下，大笑聲響起。「你要他幹什麼？」他問：「供他吃飯？」
「老朋友，你應該隨時多注意，」他說：「不能相信任何人呀！」
婦人停下工作，抬頭看到那罐牛奶。
「喝點什麼？」
「當然不會有害處，但至少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還會回來。」
一個女性聲音說：「三分鐘到了。」
「沒問題，」他說：「請跟我上來。」
「我要你幫我個忙。」
「不一定，也許他對我有點用處，借用一下會不會使你不方便。」
「你說謀殺？」
我走出電信局來到一個餐廳。要了壺咖啡，用了早餐，來到仙掌斑俱樂部，侍者告訴我孫路易下午五時前不會來上班。正當我要離開時，另一位侍者告訴我，孫路易正好在地下室，修理幾台機器。
我也向他伸出手來，但他的手不在那裡，他的人也不見了。我正一睜眼要看看清楚時，他左手握開我右手，右掌很輕但正正確確地打上了我的胃部。
我問。「畢先生來了嗎？」
「我絕不想占你便宜，我倒有個請求。」
「你沒有注意到，是不是？老朋友。」
「為什麼？」
「告訴他們除非先付定金。否則白莎無法接見，看他們是否真有誠心，假如看來是個好……」
「看過報紙嗎？」
「你想打拳，你就要機警。我可以訓練你成為一個拳手，真的可以。我教你怎麼打拳，你就可以打拳。你有天份，你有勇氣，你可以訓練，我要訓練你。」
「我從來沒有和他比賽過。」
「你去看一看。」
「好，馬上辦，這裡有二個人急著見你。一個是敲詐案，另一件是撞人脫逃。我怎麼處理？」
「
沙漠夜晚的苦寒，因為日出的輻射一掃而空。彭家的住宅還沒有活動的跡象，強力的沙漠清晨日光使彭家粉光屋牆十分刺眼。
「怎麼了？她掉了東西？」
「昨晚有一個人被殺死了。」
我立即把話機拿離耳朵，很快把它掛回電話，就在我將掛未掛之時，我可以清楚地聽到卜愛茜在那端掛上的聲音。她動作老是比我快，柯白莎最不能承受長途的超時。她常說：「我告訴我先生各走各的路也只要三分鐘，假如三分鐘還不能說清楚心裡要說的事，就要多學學我。」
「沒問題，我已經說過都可以，你說吧。」
「那很好。我交待過要招呼你，昨天的事我們很抱歉、你很大方。你知道你可以使我們很困難。但你沒有，所以我實在感激。」
「姓什麼？」
「什麼請求？」
「你說薛堅尼──那個一回合殺手？」
「我想她是去二號套房。」她說：「二摟，靠前面。」
侍者對他說：「要見老板。」那人用冷冷的眼光著向我。侍者在側立即加上一句：「他是賴唐諾，老板有留條……」不久冷眼立即改變。一隻帶了鑽戒的大手伸向我，那人和我熱誠地握手說：「歡迎光臨，拿點籌碼試手氣如何？」
我謝了她，爬一半樓梯，等待到掃把掃地沙沙聲又再響起，我偷偷溜出大門，跳進汽車，把牛奶拋向後座，開車去電信局。
「是，絕對，不論你說什麼事，我都照做。」
「你喝醉了，什麼時候回來？」
「目前不喝，只是要見畢先生。」
我握住他手曾說：「有一天我會請你教我，我有話要跟你講。」
「路易，我要你做件事。」
「大概是吧。」
我看到他似有薄錢蒙住的雙眼，被打塌過的鼻
「我要你去停屍房去指認屍體的身分。不是指認他是昨天在這裡肇事的人，而是去指出他真姓名──薛堅尼。就說是你打拳時的老朋友，到東到西去說你和他比賽過一次……」
「哈囉，愛茜。今天情緒怎麼樣？」
「那一定的，朋友，那一定的，給我六個月時間，我一定可以把你訓練成一個超級的拳手。」
「我告訴你他是薛堅尼。他把左肩聳起保護下巴，揮出右拳，我就立即知道他是薛堅尼。那是他拿手好……」
「他們對你還好嗎？」
「我要見他。」
「昨晚在這裡玩吃角子老虎的那個男人。」
「現在去。」
他看看天，看看前面草坪，伸伸腰，又打了個呵欠。像是一個無憂無愁，與世無無爭的公務員，為政府工作，領月薪，過平靜生活，沒有稅金的問題，他小心地回進房屋。
「不要，謝謝，我想見畢先生。」
「不錯，白莎也是。兩人都在薩兒薩加夫，另外還有件事，到人口資料局去查一查薛堅尼和什麼人結過婚，有沒有離婚記錄，用電報告訴我這些資料。」
「怎麼可能？」
孫路易上來，懷疑地看了我好一下子，才想起了我是誰。他臉上露出笑容：「哈囉，老朋友。」伸出手來。
他沒有再笑。一直到我離開，他還是半眯著眼斜著看我。
我自車中跳出，快步進入雜貨店，買了一罐一角錢的牛奶，走進那屋子，一個婦人正在掃地。我齊胸舉起那罐牛奶笑著說：「那個剛過來帶了兩袋食品的女郎在哪裡？」
我走過去，坐下。
「我不會叫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
「殺死？」
「借給我的時間當然由我來付薪水……」
他整整領帶，把上衣領子自頸後豎起，高興地笑對我說：「你說現在
彭家門打開，出來的是彭家騰。
路易的眼變大變圓。
「是一場非正式比賽。健身房安排的非正式比賽。」
他快快轉向背後鏡子，鏡子上插著一張小紙卡。他問：「你是賴唐諾先生？」
他帶我通過一個門來到樓梯口，口中說道：「賴唐諾來了。哈囉，我帶他上來……」我聽到電子鎖開啟的聲音，那人叫我自己上去，他又回向俱樂部。我推開樓梯上面的門，哈維已離座站在我前面，滿臉笑容。
「我要借你一個人。」
大門關閉三秒鐘後，又再開啟，彭若思走出來。她也不上下望，也不左右看，一出來就用快速，堅定的腳步走路，足見有固定的目的地。
「也許即刻想要他。」
「亂講，我給他休假三十天，照付工資，借給你用，你要他做什麼都可以，三十天夠不夠。」
我點點頭。
「賴。」
「不要，謝謝，這裡每個人都急於要我喝點什麼。」
「萬死不辭。你知道我第一拳打在你身上，就喜歡你。有的人你以為你喜歡他，一握手就一陣冷氣，從心裡冷出來。但是我第一次打到你下巴──說起下巴，你下巴好一點了嗎？」
我搖搖頭。
我等了十多分鐘，她出來，手裡拿了兩大袋食品。這次她只走了半條街，過去的屋子，門上有個牌子：「住房出租」。
「還沒有。」
「不騙你。最近還常撒嬌。」
他糊塗地搖著頭。
我坐在租來的車中，車停在彭家的對面，在街的中段。晒著尚還舒服的太陽，等候著。盡可能不讓自己瞌睡。
「有，在樓上。」
「老板留了張條子，你在這裡要什麼有什麼，一切免費，我昨晚未上班，不認得你。請問要喝什麼？」
我試著吸煙，
「請進，請坐。」
「路易，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嗯，用槍。」
我晃到酒吧台旁。酒吧侍者問：「要什麼？」
「不會，不會，一切請便，甚至可以完全轉讓給你。」
「但是，我不喜歡去什麼停屍房。」
「你不會相信的，她現在只有一百五十磅重。」
「長途叫號電話，」我說：「柯氏家偵探社，洛杉磯。」
我坐在車裡注意她的去向，三條街後她向左轉。我發動引擎跟上去，保持距離，把車又靠路邊，這條街商店鄰比，她走進一個小的雜貨店，我把引擎熄火。
我答應他，看著他走過吃角子老虎排成的長巷。背後看來，他的頭和頸的確很平穩有力地豎在肩上，給人很強壯的感覺。但是我看路易另有感觸，我覺得他的入世與出世都是很艱苦的。
「對你有什麼害處嗎？」
笑臉立即改變，警覺的撲克臉說：「哪一個？」
「你要什麼，只要告訴他們你是誰，一切都是你的。」
「不久，事實上我不欠他情，我應該趕他出去，但我不能這樣做，他來的時候像一隻迷途小狗向你搖著尾巴，你不好意思把他踢到後街去，後街本來是他這種人該去的地方，有太長一段時間，他不是喝醉就是挨揍，也真可憐，也許把他放在牧場工作他可以稱職，你什麼時候要他？」
「差透了。老板身體如何？」
「你用你自己的名字？」她問。
卜愛茜的聲音在接通後立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