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富翁的岐途》目錄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說:「警官,你只有半個小時。我至少已經盡了我的能力了。你至少也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故事明天可以見報了。」
「是的,目的就為了可以在艙裏發現子彈,一顆帶肉的子彈,當然是個大證據。」我說:「在這件事前彭喬虎利用小卞的把柄在壓迫銀行家卞約翰──不是勒索他金錢,而是要他做一件不肯做的事。」
「說下去。」石警官說。
「不是,那個老的。」
他看到我像貴賓似的坐在辦公室裏,感到十分驚奇,然後他對石警官道:「我的律師指示我,除非他在場,他叫我開口,否則不要回答任何人,任何問題。」
他說:「你最好讓卞先生一個人出去,唐諾。他兒子會和他在車裏見面,他們會哄動不少記者。你出現在他們照片裏不太妥當。你知道為什麼。沒人知道你是什麼人,偵探工作容易做一點。」
「閉嘴,」一位警察說:「警官說你們不能和任何一個人講話。」
「先生,」他說:「在舊金山你是一位要人。我們要你知道,警察瞭解你的重要性。我們對重要的市民儘可能給予方便的。」
「唐諾,」他說:「把你的理論再說一遍,讓我弄弄清楚。組長和局長都在他們辦公室。」
「動機不夠強呀。」卞說:「我也想到過這種推託。」
「律師也叫我不要開口討論任何事件。」
他把嘴閉緊,把雙目閉緊,作入定狀,好像要把這房間裏的一切置之事外。
他拿起電話,撥內線對講電話道:「把卞約翰.卡文帶到我這裏來──老的一個。是的,快一點。你管他律師怎麼說,把他帶進來,快,要快,把他弄醒好了!」
「卞約翰.卡文。」
石警官說:「我以為一個姓張的……」
「張是彭喬虎開始辦源發時的管帳人。」我說:「後來他瞭解了內情,自己進來分一杯羹。
「謝謝你。」卞約翰說。
「彭喬虎要把所有股票收回來,他想出的價錢當然不是目前真正價值。所以他威脅卞先生要他銀行控訴礦業公司,為了他自己簽的一張支票。卞先生知道這其中有詐,他不肯做,但是彭喬虎有卞先生兒子的把柄。他用這一點,一定要卞約翰辦到。
「但是,他沒說我們彼此不能講話呀。」
他自己也笑了。
「故事很不錯。」石警官說。
「沒有想到的是──張赫德也在等。」
「你叫我不要和記者講話,是嗎?」卞先生插嘴說。
我說:「彭喬虎在搞這個賭場之前,他曾做一些勒索的勾當。我不知道除了這位卞老先生的兒子外,他有沒有勒索過別人,但是他對卞先生的兒子可是予取予求。我不知道彭喬虎握有他什麼把柄,這一點我尚未去查,不過等我們把這裏一切澄清後,卞先生自會向我們說明的。」
過了一下,我說:「石警官要迫你,你就說你兒子有件醜聞,和女孩子有關。」
他說:「說實話,我自己也是兩個星期前才知道。我認為最好不要討論這件事。」
他把卞先生帶到辦公室門口,把門替他打開,自己扶著門,伸出一隻厚厚的手臂擋住我的出路。
他看向我,微笑。「你去高興吧,」他說:「這件事已經在趕印中了。開出豐富的金礦來,是好故事,大家有興趣看的,戲劇化的。我對太多記者說過,我的喉嚨都啞了。唐諾,這件事你不能出頭,你要在後台。你下一次,有任何案件在舊金山,你來找我,整個混帳的舊金山警察局都是你的後盾。你本來也是這種想法,是嗎?」
「保護我們來保護你自己。」
我說:「彭要茉莉參與其事使事情能成功,所以安排好茉莉假裝喝了點酒,對一位年輕人有興趣一起離開。那位年輕人是個飛行員,雖是彭喬虎所雇用,但是實際上是張的人。一定是這樣的。沒有其他方式解釋得通。張知道彭一定會有所行動,他決定予彭最嚴重一擊,把他消除掉,他也知道賭場不可能列入遺產的,誰把持著,就是誰的。」
石警官狂喜,安心地站起來,熱情的和他握手:「那就好,那就好。」
「什麼事?」石警官問。
微笑自石警官臉上消失。他仔細的想了一下。
我說:「你有沒有見過推銷員賣東西,一家一家的走,到頭來總有一家會買他點東西的。」
卞先生想說什麼,被他們止住。
石警官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冷酷。
「有一點──彭喬虎有你兒子什麼把柄,不知你能否告訴我們。」
石警實說:「我不懂你說什麼。」
「女孩子開了個刀,死了。」
他說:「你這個狗娘養的。」語音中充滿了狠毒主意,使我回想白莎說起同一句話來簡直有如讚美。
我們兩個坐在那裏不說話。
他掛斷電話。
要談的我們都談了。再也沒有什麼需要說的了。我們坐在那裏等了又等。
「那就是我了。」我說:「我最討厭出名了。」
「但是彭喬虎的屍體是直接送到卞先生懷裏的,警方絕對不會想到是張幹的。
「是個女人的事。」卞約翰說。
我說:「卞先生,我認為我們有機會把這件事澄清。」
「不騙你,有可能。」
警官點點頭:「說下去,賴。」
辦公室門閉上。
他看向我,又背誦道:「我的律師指示我,除非他在場,他叫我開口,否則不要回答任何人,任何問題。」
「我們必須把他找來這裏。」
「告訴他,那女孩因為不法手術死亡了。」
「你們不必。」他說。
「反正,張漸漸的對彭的事業插手越來越多,彭不喜歡張這樣做。彭也有些顧忌張了,彭希望能另外找一個傀儡來代替張的位置,而且要把張的嘴封起來,張的動作也快,二個人在暗中比法。表面上維持著友誼。」
「年輕的一位。」
石警官自己跑出辦公室去,像是超音速飛機在試飛。卞約翰張開兩眼看向我。慢慢地,他湊過來伸出手來和我握手。
我把組長和局長抬出來,使他畏縮了氣燄。他自己知道,他已經陷進了非常不利的地位。
「遊艇俱樂部對什麼人進門,什麼人出門,登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們對乘遊艇進來多少人,又乘遊艇出去多少人從不過問。他們認為這些人一定已經在大門登記。張用孔賀蘭的遊艇把彭喬虎的屍體運進來,等天黑了,他把卞家遊艇鎖撬開,把彭喬虎屍體移上『約翰小子』。然後他很聰明的把殺死彭的那把槍──也就是卞約翰的槍,自船舷拋下水裏去,他知道警方會在事後派人下水去撈兇器的。」
「當然,是彭喬虎。他自以為一勞永逸了。但是當他吃早餐時知道了蓋仔會復原,他幾乎昏了過去。他的寡婦告訴我的。」
「他們發現了彭喬虎的屍體,他們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他們知道警方一調查,彭喬虎在敲詐他們的醜聞一定會爆出來,仍舊會被控是謀殺犯。所以他們急著要把證據消滅,他們做了件最外行,幼稚,拙劣的工作。第一個要除掉的當然是屍體,他們把它移到鄰近的一艘遊艇上,為了這原因,他必須把掛鎖弄壞。他們怕看門人會發現鎖壞了,他們只好買把新鎖。地毯上有血跡。他們把舊的地毯取下,換上了一塊新的。他們不知道,自己每走一步就更近煤氣室一步。」
十分鐘後,卞約翰.卡文被帶到了辦公室,他的嘴唇堅決地合成一條橫線。但是眼色無神,有如有人把燈光熄滅了,但他仍很鎮定,很硬朗。
「你怎麼會發現孔賀蘭的?」他問。
他偷偷把我從一個緊急出口離開的時候,天剛破曉。一輛警車把我送回旅社。
「在大學玩籃球嗎?」
「說下去。」警官道。
石警官跳起來撥電話,誰都不會相信兩個制服警察能那麼快跑進辦公室來。他說:「把這兩個人看住在這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見到他們。再給你們說一句,不管天皇老子來也好。絕對不能讓別人見到這兩個人。絕對不准讓這兩個人和本局任何人講話。不准他們用電話。把他們完全和外界隔離。把他們留在這裏,但是要十分客氣,當他們是貴賓。」
「為你好。」警官馬上解釋道:「你記住,我們在幫你忙。這是唯一我們可能不使勒索的事公開的方法。」
「唐諾,最愉快的事是和一個識趣的私家偵探合作辦案了。任何事,任何時間,我們可以幫你忙的話,告訴我們就好。來吧,我帶你出去。」
「唐諾,」他說:「假如你能把這件事解開了,那真是了不起。」
「我知道遊艇俱樂部會員中,一定有一個人完全被『源發』的主人在控制著。這個人一定是個賭徒,而且陷得很深,不能不聽他們的話。」
我說:「你們兇殺組不是早把他扣死了。」
石警官真的有興趣了。「來支雪茄。唐諾。」他說:「這些是好雪茄。」
「我還是要先知道一些你的理論,唐諾。」他說。
「喔!我忘了告訴你。」警官說:「我們這一下忙死了。我們把你的司機從床上叫了起來,卞先生。你的大房車現在在大門口等你回家。你上車的時候,會有很多記者,很多閃光燈照相。他們會問你很多問題。希望只回答『無可奉告』一句話。我們不希望他們詰問你。你想使勒索這件事不見報,一切最好由我來開口。」
「夏茉莉上了彭喬虎的車,張赫德進了後座。有兩支槍。槍殺茉莉的是自動手槍。我尚還未能調查到。殺死彭喬虎的槍是張預謀從卞約翰遊艇偷出來的。至於卞約翰船艙裏帶有人體組織的槍彈,則是張赫德故意留下的線索害人的。」
「唐諾,」他說,聲音裏充滿了憎恨,所以話說得又慢又輕:「像你這樣欺騙我,叫我不好做人,我會把你骨頭一根根打斷。」
我轉向石警官說道:「警官,你也替我做件事,好嗎?」
我點點頭。
我轉向卞約翰。「彭喬虎吃定你兒子的是什麼事?」我問。
「蓋蓋文也出來湊熱鬧,想佔有這地盤,有人請他吃槍彈,只是準頭差了一點,沒能打死他。」
「什麼話都不要說。這些新聞記者是聰明人。你給他們一點點機會,他們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們問你問題,查對你的答案。他們會把你遍……」
「彭喬虎自己裝成一個做礦的。他不願意不付所得稅,因為他自己要花費,所以他假裝他的收入全由開礦而來。所以他辦了很多傀儡的礦業公司,開了很多假想的礦,把礦石運到自己熔煉廠去,從熔煉廠拿支票,等等假戲。假如有人進行調查,當然把戲會戳穿,但是沒有人會去調查,因為沒有人吃虧,而且帳冊在表面上都做得好好的。誰會想到熔煉廠肯付普通石頭金礦價格呢?而且始終有一個礦,是以『源發』為名的。」
「年長的?」
他走過來,用手拍一下我肩頭,差點使我眼淚掉下來。
我說:「彭喬虎一直在開金礦,把石頭開出來,等於拋掉。最後一批開出來的,他用來填房子後面的低坑,要造網球場。那是意外的真金礦。純礦石值三百元一噸。不是好到看得到金子的顆粒,但用個淘金盤試一下你會大大吃驚,我試過。」
卞約翰坐在那裏,雙目緊閉,雙手緊握,兩片嘴唇緊緊合在一起,好像怕不小心會不自覺的漏出一句話來。他的臉色有如濕的水泥。
「彭喬虎的工作方式是一貫的。他得到允許可以出賣股票後,賣出去的只是小部分,所有股票押在銀行裏借錢開礦。不到一年,一批專家調查礦源給公司一個報告,說是礦源不足,不值繼續開發。專家是真的。
石警官快快地撥電話,對方有回音時他說:「報告組長,我立即來,抱歉讓你等。只是因為一個小角度,我要查對一下,我立即過來。」
我說:「等一等,警官。」
「他是大學校隊?」
我說:「警官,臉上光彩有什麼稀奇,我要給你弄個獎章,使你全身有光彩。姓卞的根本和謀殺無關。」
兩個警察離開。
我說:「你在給記者講話的時候,強調一下,彭喬虎這一次的礦真正的是開富了。」
他坐下。
「別擔心。」卞約翰說:「我又不是昨天生出來的。」
他看看我說:「唐諾,你要知道,這件事我把自己腦袋伸出來太多了。等一下萬一我對組長說『沒這回事』……那對我會非常不利,當然,對你就太不利,太不利了。」
卞先生想了一想,點點頭。「唐諾,」他說:「假如警方能相信你的說法,這件案子能翻案的話,你會得到非常好的報酬的。非常好的報酬。」
他點點頭。
「是的。」
「可以,」石警官說:「只有一件事,我們要你做。」
「好吧,卞先生。」他說:「假如你能和我們合作,我們可以不讓大家知道勒索的事。」
「星期二的晚上,孔賀蘭報答了張對他的幫忙應盡的義務。他把他的遊艇借給張赫德。張赫德把彭喬虎屍體移上孔的船,把彭的汽車移向路側。飛機把茉莉的屍體帶下南方,使警方相信,殺蓋仔的人不要警方知道他是誰,所以殺人滅口。
銀行家的臉突然扭曲。他開始哭泣。一個堅強的大男人,從來不會有不能解決的問題,因為孩子的事,傷心到臉歪眉蹙。
「彭喬虎和蓋蓋文終於因為地盤而發生衝突。彭喬虎要除去蓋蓋文,但是他是個大外行,他是賭徒,是勒索者,但不是殺手,工作做得不徹底。」
我說:「你且聽我要對卞約翰說些什麼。你準備一個速記員,可以把自白記下來。」
我說:「別告訴他們彭喬虎用什麼在勒索你兒子……」
「我只是簡單地請俱樂部的看門人在源發門外守著看。見到遊艇俱樂部的人往源發跑的,就錯不了。」
他小跑步走出辦公室。
「把這樣一帖毒藥,試著要推銷給我。」他說:「你偵探到陸好佛撞人逃逸的案子,所以你認為我會相信你,你把我牽上了賊船,你竟賣給我這樣一個混帳故事。」
我說:「彭喬虎和夏茉莉是老朋友了。張赫德把夏茉莉介紹給蓋蓋文。彭喬虎和脫衣舞孃結婚,夏茉莉跟上了蓋仔。茉莉和喬虎暗中來往。」
「挖是挖到了,但是這次不同,股票有不少在外面來不及收回來。而且這下不可能有專家會替他做報告說礦石不值得開發。
過了兩個小時,一位警官進來,帶來了三明治和一壺咖啡。他說:「石警官要我轉告你們不要客氣,但是要你們不要說話。」
「任何事,」他說:「唐諾,任何事都可以,舊金山是你的,整個混帳地區都是你的,只要我就可以了。」
我站起來,走到窗口,把背背向他。幾分鐘後,飲泣聲中止,我走回椅子去坐下來。
「知道什麼人開的槍嗎?」石警官問。
「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假如你能使這件事不公開出去。」卞說:「我願做任何事──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有後門可以讓我走嗎?」我問石警官。
石警官向他微笑一下。
石警官把這件事仔細想想。
「飛行員依彭喬虎命令工作,但是向張赫德報告。那飛行員帶了夏茉莉,把她飛到舊金山北方一個機場,彭喬虎在那裏等。」
我說:「彭喬虎是一個賭徒,他也以大學球賽安排賭錢。」
我實在跟白莎一起工作太久了,白莎的一套影響我太深,我兩眼深深地看住他的眼神,我說:「我們會期望著的,卞先生。我們不是吃西北風長大的,你知道。」
我對石警官說:「警官,我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彭喬虎是『源發』的真正老闆,正式場合給你講『源發』,你當然會否認有這種地方存在,但是事實上你知道是什麼。」
「我本來也沒有什麼事要講的。」卞說。
「我怎麼樣?」卞問道:「我的孩子怎麼樣?我們能自由……」
「你給我閉嘴,」我說:「不要老記得自己是個混蛋警察。你的組長在等你,這時候恐怕他已經打了個電話給局長,請局長等著,因為他有對彭喬虎的謀殺案的解答。現在,你要用些理智,還是故意裝糊塗?」
我們就享用咖啡和三明治。又一個小時後石警官回進來,把門帶上,把他椅子拉過,坐在卞先生旁邊。
「這已經是定局的事了,但是彭喬虎的事重要。」
他回頭又向兩個警察道:「你們兩個傻蛋還在這裏幹什麼,可以出去了。」
「彭喬虎驚知蓋蓋文沒有死,決心一定要在對方動手整他之前先下手再做一次。」
「好,把飛行員的事說一說。」他說。
我說:「張赫德原希望屍體能在一二天後才被發現。但是卞氏父子正好有事去俱樂部,他們進門的時候看門的沒注意門口,大門口的警鈴又沒響。」
我為他又把我的推理說了一遍。
「好,就算他真挖到金礦了。怎麼樣?」
「讓他自己承認,我臉上就有光彩。」
「你說是卞約翰幹的。」
「怎麼啦?」我問。
我給他一些時間,又說道:「彭喬虎控制了大部分股權。還是有一部分賣給了大眾。股票大部分都抵押在銀行裏。
「什麼?」
「我瞭解的可不是這樣。你們還是閉上嘴好。」
「這就要看你對我有多大信心了。」
「我跟了他進去。見他並不在任何桌子上玩,當然知道他是在和經理閉了門密談,更堅定了我信心。」
我說:「你兒子是個高個子,四肢瘦長的人。」
我對石警官說:「我們必須把卞約翰.卡文找來這裏。」
石警官搶入道:「你是說張在遊艇上又開了第二槍?」
「張赫德也知道內幕,當他決定謀殺彭的時候,早已設計這件事要按在卞家的身上。因為警方找不到更好的疑犯,他們遲早會想到這是張赫德幹的。
他說:「他們請了一個高價的律師。他已經警告他們,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開口,而……」
我說:「你有一個辦法可以查對這故事真實性。你還有不到二十八分鐘可以好好利用。你可以把孔賀蘭帶進來……」
「等什麼等,我對你已經失掉信心了,唐諾。你想在我面前耍花樣,你這流氓,我要讓你知道,你……」
「我也不要你開口。」我說:「你只要用耳朵聽,就可以了。」
我說:「你用不到回答問題。」
「孔賀蘭這個人,我對他不認識。只知他也是遊艇俱樂部會員之一。我想他是有經擠困難吧。反正他常去源發,也許陷進去不淺。張沒有報告彭,他要利用這一點讓孔賀蘭幫他自己忙。
「這個小的?」
他一句話也不說。
有好一段時間,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
我說:「彭喬虎有了『源發』那裏會再在乎小小的敲詐。但是你記住,彭喬虎有年幼的卞約翰把柄在手。張可能也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把柄。」
「什麼意思?」
石警官對卞約翰說:「卞先生,你對這傢伙該好好付筆費用。你要知道,在這件案子中,他對警方很有幫助,對你的幫助自然不用多談了。」
「你最好告訴我。」
石警官疑問地看向卞約翰。
這是長長的三十分鐘枯等,我至少看了五十次錶,但是卞先生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然後,石警官回辦公室來,他的臉像十歲小孩逢到聖誕節的早上。我看他一眼,心裏像大石落地似的輕鬆。
「那樣才對。」石警官說:「你和警察合作,警察也會和你合作的。」
「屍體掩埋的方法,就是希望有人會發現的──當然也不能太快被發現。
「來支雪茄。」石警官對我說:「再拿一支。喔,卞先生你也來一支。我們非常抱歉,使你不便了,先生,但你會諒解的。你們兩位耽在這裏,千萬別出去。門口暫時我會派衛兵的。千萬別和別人談話,坐這裏就好。唐諾,你夠聰明的,我知道你不會開口。你替我看好卞先生不要講話。不要接見記者,不要用電話。我們會幫你們兩位的忙。」
「我會閉住嘴巴的。」卞說。
「是的。」
「唐諾!什麼人雇用你的?」
「唐諾,」他說:「你是個聰明人。你快要回去了。你在舊金山做的事都很對。在我看來,你沒有做過一件對自己有損害的事。你交到了朋友,在舊金山你要怎樣都可以──絕不是其他私家偵探能辦到的──尤其是洛杉磯來的私家偵探。」
「自然股票持有人急著要把本錢拿回來,他們就把股票收回來。等大家忘了還有這個礦的時候,從熔煉廠有支票開始出來,進入源發獨資公司的帳。源發是永遠存在的。沒有一位稅務人員,會再深一步調查,即使有人真正查,彭喬虎的每一分錢倒真是付過所得稅的,雖然這個源發不是那個源發,漏稅倒是沒有的。別人一定要把那個源發算是礦業公司,不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