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不及了》目錄

第一章

第一章

「我們用另外一種方法來形容!小蕾比較不易預測。」
「謝謝。」我說。
「沒見過。」
「到底怎麼回事?」
「好,」白莎生氣地說:「我去火奴魯魯。唐諾,拿支鋼筆給他。」
「用什麼方式?」
「怎麼樣?」
「五年之後呢?」
「而且要你在旅途有任務。」我在她猶豫時給她補充。
「她不是丹佛人?」
「工作是絕對值得的,」畢先生說:「為了達到效果,值得把它看成是件大案子。不過你要了解,柯太太,我絕對不好對付。我不讓任何人欺騙我。但我不會白辛苦人,我付鈔票。」
「正確。」畢先生說。
「還有生魚片。」我說。
畢先生懷疑地看著我。白莎也在懷疑地看我!
「你不必擔心唐諾,」白莎激動地說:「唐諾一投入工作,就只知道工作。」
「他會告訴你,」她說:「還要你到火奴魯魯去。」
「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遺囑?」
「不像你說的情況。宜齊很了解自己在做什麼。」
「我只是把事情弄弄清楚。」
「你對她印象不錯?」
「當然。」我說。把領帶調整一下,經過接待室,走進門上寫著「柯氏私人辦公室」的門。
「我還是認為女人合適。」畢先生說。
她把裙子拉起,露出整個下肢,她大腿滿像樣的,如果長在足球名將的身上,他將以此為榮。她下肢自膝蓋以下逐漸變細,到了足踝只有盈盈一握的圓周。她的腳──腳背雖高但是是雙正常的腳,看起來兩隻腳最多只能支持九十磅的體重。
「也許我過幾天飛下去看看,」白莎用貪婪的眼神估計著他說:「假如案子大到值得走一次的話。」
「是的,是的,」白莎打斷他說:「那女郎非常好!唐諾。畢先生和生前的木宜齊是合夥人。他們有定約:兩人中任何一人,假如沒有結婚而死亡,財產就歸活著的合夥人,假如死者有遺孀,則遺孀和另一合夥人各得一半遺產。
白莎說:「木宜齊六十九歲。畢先生,對不對?」
我說:「畢先生,我們公平點說,小蕾年輕,活潑。」
「後來呢?」
白莎滿臉笑容說:「我們絕對叫你付得值得。現在,再告訴我們一點小蕾的事。」
「老天,不可以。我要他──我只要他消失,不再出現。」
白莎生氣得兩眼發光。「住嘴。」她說完又突然滿面春風轉向畢先生說:「唐諾喜歡開玩笑。你不必介意。他天生聰明,你的困難他一定可以解決。」
白莎說:「現在讓我們面對現實。小蕾給你電報,說她遭遇困難,她除了利潤收入外,還需要動用本金,拿出一筆相當大的數目?認為是緊急用途,是嗎?」
我向前走兩步,伸出我的手,向他說:「請不要站起來。」
「完全正確,死的時候六十九歲。結婚的時候六十八。」
「要是有了這種情況,託管的資金如何處理?」
白莎補充說:「畢先生認為是敲詐,有人在恐嚇小蕾。」
「你看,木宜齊結婚了。依據原先的合夥定約,木宜齊立下遺囑,把遺產分成兩份,一份歸畢先生,一份經託管歸小蕾。」
「你希望她得到什麼樣的保護?使敲詐的人定罪?」
「我想是的。」
柯白莎在自己辦公室門上只漆著「柯氏」而不用全名。因為她是合夥事業的資深合夥人,有的時候會產生窘況。顧客要求見偵探社的頭子,見到女人的名字,有的時候不易使他們接受。倒不是白莎不能使他們接受,而是要多花不少的力氣說明。白莎的體形和脾氣就像一捆用來做籬笆的有刺鐵絲網。等顧客願意付錢的時候,早已不因為她是女性而顧慮我們替他辦事的能力了。
「這樣好一點。」我說。
她說:「我也不知道,我這個路『偷』社只知道這點消息而已。白莎把她自己的手幾乎扭斷了,急著在找你,以便用電話和麥遜航運公司聯繫,她裝模作樣請外面給她送一個老檔案進去。那個畢先生在她辦公室求她去火奴魯魯。她說她不可能離開,她說要你去……」
「科羅拉多州。」
我看向畢先生。
「正是如此。」
「一次海上航行。」
白莎看看桌上堆著的信件,看看手錶。
白莎說:「船上的電梯都很小,一次運我一個人差不多,我看過照片,火奴魯魯到處有山丘。整個鬼島就不是平的。再說那裏很熱,白莎怕熱,出了汗脾氣不好。我想你可以到處亂跑,做這做那,我不行。我討厭自己生病,也討厭病人。」
「宜齊認識她後不久。」
我問:「為什麼我不飛去?假如小蕾有危險,我認為乘船去浪費太多時──」
「誰。」
白莎急得唾沫飛濺地說:「亂說,我需要他工作。我沒有辦法做他這種工作。我不──」
「正確。」
「沒有錯。」
「海上天堂必須二十四小時之前預定才會有船票。」
「好棒,唐諾,」愛茜說:「假如變成個大案子,讓我也飛去,讓我去跟蹤人或幹其他雜務。想想看!火奴魯魯!鑽石山!威基基海灘!衝浪!花圈!草裙舞!」
畢先生說:「柯太太,要是你肯自己去的話,我願意在說好的費用之外,另外給優厚的報酬。」
「我最重視的就是不能讓她知道。我覺得,讓她知道我把她的困難告訴陌生人,是非常不尊重她的行為。」
「我看你有職業病,老是疑神疑鬼的。」
「不多。」
「他告訴我了。」
「他全身都有關節炎,叫我和他同一條船,聽他全身嘰嘎響,像缺少滑潤油一樣,我會把這王八蛋摔出船去。現在,你不要洩露我告訴你的一切。我先走十秒鐘,你再來,假裝在忙別的案子。」
「小蕾比較……這樣說好了,我不希望情況複雜化。」
「五年之後小蕾的遺產全歸小蕾,條件是五年之內不可以有任何醜聞──不能有損或糟蹋她已故丈夫的名譽。」
「我知道,」白莎告訴他,「但是你最希望的還是效果,對嗎?」
「真希望他能,」畢先生說:「柯太太,我在想,你要能去的話會好得多。當然,賴先生,我無意低估你,說說而已。」
「後來我知道他做得完全對。他得到了快樂。」
「誰是畢先生?」
白莎說:「唐諾,我看差不多了。」
辦公室靜寂了幾秒鐘。
打開電梯門,走過走道,來到上半面是磨砂玻璃的辦公室門口。磨砂玻璃上漆著「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知道我過去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我多少的心酸奮鬥。
「抱歉。」我告訴他。
我說:「好,我們去和他談談。」
「別傻了,」白莎插嘴說:「他登記了不少人,他自己也乘這條船去,而且……」
「我要用一道防護牆把小蕾保護起來。我認為出了點事,而她有危險。我要保護她。」
我說:「那麼,他是要你去火奴魯魯。」
「沒有,從未認識。」
「小蕾打電話向你要錢,你怎麼回答她的呢?」
他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希望找一個女人來辦這件事的原由。我來這裏是因為聽到柯太太是個傑出、有能力、有責任心的女人。據說她硬得像支鐵釘。我認為她可以自然地和小蕾結識,培養友誼感情,找出危險在哪裏,消除它。」
「我要你乘船去,因為在船上要你認識一個人。」
「我想是不在這裏!這半個小時我差點把屋頂掀掉也找不到你。辦公室來個金礦一樣的客戶,我們竟然不知道你在哪裏。這個人要什麼就有什麼。他現在就要。」
「不是,是紐約人。」
「萬一發生呢?」
「雷瑙瑪是小蕾的要好朋友。她明天上船去夏威夷見小蕾。我認為在船上可以和雷瑙瑪小姐混熟,經過瑙瑪就可以和小蕾不被懷疑地接觸。」
「畢先生有病?」
「沒有錯,」畢先生怒視著我說:「這是一次以實利為本位的婚姻,是宜齊自己要的。小蕾並沒有把自己送上門去。小蕾是個極好的女孩子。宜齊死了,除了小蕾及我之外,錢也沒有人可以給。他愛小蕾,他喜歡陪在她左右。一旦你見到她,你會懂我什麼意思。她放射出生命的光輝,年輕、活力、愉快。她使你看到人活在世界上還有很多可愛的東西。她使你感覺美好,她使你歡笑。她就像新鮮空氣,像美酒佳釀。她……」
「他知道我們相當久了。」
我說:「通知白莎一下,我來了。一分鐘後去看她。」
她說:「一個未老先衰的乾癟小老頭。說話很衝,但他硬挺著裝強人。所以,你和他握手時,千萬注意手輕一點,只可輕輕碰一下,否則他便會得關節炎了。」
白莎說:「我不喜歡旅行,我不喜歡爬樓梯,老天!你看看我的腿。」
「那就讓他自己告訴我。」
「她二十七歲。」
「你試試麥遜航運就知道,船票預約幾個月之內……」
「你藏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
「這會使你失去一半財富。」
畢先生把一隻手伸進上裝口袋,故意炫耀地抽出一本支票本,打開,等候著回音。
大家閉嘴了一段時間。
「三、四個月。」
「是的。」
「談吧。」
「唐諾是最有頭腦的,他會給你效果。唐諾年輕,有活力,精力充沛,而且……」
「起先我誤解過小蕾的動機。」
「噢!你明天親自要去?」
「要保護她,又要不使她知道,事實上十分困難,因──」
愛茜說:「我知道。想想過過癮,不犯法吧!」
我遲了半小時到辦公室上班,每個人都像我捲逃了十萬公款那樣在看我。
「你早就知道案子會發生的,是嗎?」
「非常迷人的女孩子。」
「他要你去火奴魯魯。」
「她現在知道了。」
「為什麼遺囑裏特別要注明她五年內不得有醜聞,否則失去所有的金錢?這等於是鼓勵敲詐的發生。」
「正確,我是無條件的託管人。我把資金投資,拿出利潤。必要時我也有權拿出部分本金,這當然指緊急用途。」
白莎說:「畢先生有一件困難事,要我們處理。」
「什麼人想從她那裏弄錢呢?」
白莎露著甜甜的痴笑。「這是畢先生,唐諾。」她說。又向著畢先生露出牙齒說:「這是賴唐諾,我的合夥人。」
「原來如此,對雷瑙瑪你又知道什麼呢?」
「小蕾呢?」我問:「現在多少歲了?」
白莎說:「唐諾,你在幹什麼,審問犯人哪?讓畢先生用他的方法來告訴你,不更好嗎?你別搗亂了。」
「你看,」白莎說:「一隻羚羊的腿,一隻犀牛的屁股!」
「完全正確。」
「丹佛。」
「他們結婚是多久之前呢?」
「我想是要緊事。」
「我會迷路的,」白莎說:「我不能跑來跑去,我不能做跑腿的事。」
「結婚之前,他們相識多久呢?」
「完全正確,」畢先生說:「我要你們保護蜜蕾,而且我不要她知道有人在保護她。這是為什麼我想請個女人來做這件工作的原因。柯太太,我真的希望請個女人來做這件事。」
「案子在那裏。你明天乘海上天堂去。」
「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相當久了。」
「他那麼急,臨時通知別人去夏威夷,當然應該用飛機。」我說:「據我知道海上天堂號票不好買……」
「他知道你是個女人?」
開電梯的人說:「賴先生,柯白莎在找你。」
畢先生看著我的眼,點點頭。他說:「事實上本金十分龐大,要多少錢都不成問題。但原則非常重要。一旦受勒索,就不可能有休止。我要全力保護小蕾,付錢不是辦法。」
「謝謝。」
「反對這門婚事?」
她皺皺鼻子:「聽說味道不錯。」
「你說你要我們去保護一個女人,」白莎說:「你認為有人想敲詐她。」
「喔,你當然可以,」畢先生不動感情地說:「柯太太,沒有什麼你做不了的事,由你來做我放心得多。事實上我希望你去。你不去我們交易作罷。」
「五年。」
「他死了多久了?」我問。
我高興地笑著問:「誰是神,誰是鬼呢?」
「噢!早上你就在忙那件事。唐諾?」
「律師曾看過,他說沒問題,這樣可以。」
白莎匆忙說:「這一點我們以後再談,但是我和唐諾反正只能去一個,不過唐諾何時都可以出差,我不行。畢先生,請你把詳情再說一次,選重要的地方。我已經把重點記下,過一下還要和唐諾討論一下。目前讓他先聽你的。我喜歡他有一點第一手資料。」
我向畢先生笑笑:「既然白莎肯去,我就不需要了?」
「三個月。」
「我告訴她我這次乘海上天堂號去。」
「我還在等你證實。」我告訴她。
「為什麼?」白莎問。
他點點頭。
「這些不見得是優點。」畢先生不安地說。
「木宜齊先生以前住哪裏?」
我沒有出聲。
「先等一下。」白莎說著話回頭把門關上,狠狠地看了愛茜一眼,好像不太高興讓她知道似的。她說:「我們先談談這個客戶。」
「那麼本來是想送別人去的?」
他說:「小蕾給我電報,說遭遇到嚴重的困難,她需要錢。我只知道這一點點。」
「那真不錯。」
「進去再告訴你,」她說:「目前我不過告訴你對付他的辦法。我不想使顧客單獨等待。顧客是很奇怪的東西。你讓他單獨等太久,他會東想西想。我只是告訴你怎樣使他有好感。我要馬上回到他身邊。你過十秒鐘到我辦公室。當做你一直在忙另外一件案子。我要他認為我們是業務很繁忙的一個偵探社。」
他說:「不管什麼方式,賴先生。都可以。」
「你的意思是小蕾比較容易動情?」白莎用突然了解本案一個新視角的語氣來問。
「她,一個人?」我問。
「事實上,」白莎說:「畢先生要的是一個女人。他認為這件案子需要女性化的特質。」
我看一下手錶說:「白莎,昨天晚上你擔心的案子,今天早上都弄妥了。沒事了。」
「這一類託管方法常易引起問題,是在哪一個州?」
「畢先生有橘子園、金礦和油井。」
卜愛茜神情興奮得有點發抖:「唐諾,你猜怎麼樣?」
他大概四十五歲,稍大一點的風可以把他吹走。濃眉毛,銳利的灰色眼睛,高顴骨,直直的深色頭髮。使他看起來不健康的是蠟樣的皮膚。身上是名匠訂製的衣服,至少二百五十元一套,腳上鞋子擦得閃亮發光,一條手繪二十五元的領帶,法式翻袖的襯衣,袖扣是翡翠鑲金的。兩隻瘦削的手抱著一根漂亮手杖的圓頭。他想做個控制全局的強人,但是臉上現出焦慮的神色,好像他在怕什麼……也許怕我們不理睬他,也許怕有人問出不該問的問題。
「從鈔票的角度看,你伙伴的婚姻使你損失不少。」
「託管人當然是你囉?」我問畢先生。
「小心,」他說:「我的手有點痛……是風濕症。」
「不,一位畢先生和她在一起。」
「她丈夫死了,她很有錢。好了。有人要敲詐她,用什麼?很明顯,一定有什麼行為上的不謹慎,如果不十分嚴重的……便值不了一萬元錢。」
「二十七。」
「當然,小蕾是個好女孩。但是她易衝動──當然,假如是託管金所謂的醜聞問題──你了解我的意思,賴先生。」
「在外面。」
「是的。」
「不必,你明天動身。海上天堂號豪華郵輪。」
「當然,」畢先生說:「我不會太計較你們合理的開支。旅行中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開支的──」
我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來。
「一萬元。」畢先生說。
「你真正的願望是什麼呢?」我問。
白莎堅定地打斷我的話:「你明天搭船出海。畢先生已經每件事都安排好了。現在正在開票。」
我把我鋼筆交給畢先生。「不要緊張,」我說:「她會去的。」
「你不興奮?」
愛茜看看她的錶:「你還有二十四小時多一點點的準備時間。」
白莎轉身,重重的開門,在身後重重把門帶上,走向她自己的辦公室。
「完全正確,宜齊有驚人的財富,除了小蕾外沒有別的親人。」
「怎麼會?」
「是個什麼案子?」我問。
他笑著說:「我自己的部分已經用不完了。隨便怎麼用,一輩子也用不完。無論如何,一開始我也認為宜齊受騙了,划不來。」
「他怎麼會找上我們的呢?」我問。
「他要什麼和他得到什麼,不一定是一件事。」
「你希望我們做些什麼事呢?」
「她知道你要去?」
我說:「不要空想,要是在島上需要秘書的工作,白莎會按時計酬在當地請一個的。只要想到從本土送一個秘書過去,她肯定會發心臟病的。」
我轉向畢先生,對他仔細觀察。
我點點頭說:「船上上下都用電梯。」
白莎在看到支票本的時候,停止了說話。兩隻貪婪的小眼死盯著支票本。
「我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向她弄錢。」
「她要多少錢?」我問。
「那麼這筆錢就歸幾個不同的慈善團體。」
走進我自己的辦公室。我的秘書卜愛茜說:「老天!白莎跳著腳,到東到西在找你。見了她嗎?」
「她九個月之前結的婚。」
「還沒有。」
「宜齊怎麼碰到她的?」
有人轉動我辦公室門的門把,很用力,好像恨不能把它轉下來。門突然打開。柯白莎站在門口,一百六十五磅重的體重,兩隻貪婪的小眼睛。
「不是,她是紐約人。和小蕾已是多年好友。」
想起白莎女性化的特質是火車頭一樣的硬朗,不禁使我莞爾笑出聲。
「什麼事?」我問。
「你和她認識嗎?」
「託管期限多久?」
白莎看她的記事本:「她嫁給你合夥人,木宜齊。木先生死了,留給她一大筆錢。」
他把手指伸出來,在我尚未摸到前立即收了回去。
「你想她已經被人敲詐?」
畢先生把手杖移到身體正前方,把瘦得只見骨節的二隻手按在手杖圓頭上,上身向前傾,把身體的重量壓在手杖上,因而瘦骨嶙峋的雙肩向上聳起。「實在也無所謂說什麼詳情,」他說:「詳情是我要你們去發現的。」
「既然如此,你有沒有反對過這門婚事?」
「他要什麼?」
白莎向我看看。
我趕快說:「畢先生是什麼人?」
我把門打開。正拼命在打電話的接待女郎說:「噢!你來了!柯白莎要你馬上進去。」
「你認識她多久了?」
白莎生氣地說:「因為我不喜歡乘船,更不喜歡旅行。我不喜歡爬上爬下。不喜歡太平洋上的熱帶氣候。也不喜歡旅客的喋喋不休。我不喜歡夏威夷音樂。我不喜歡離開這辦公室。我──」
「我從來沒有和宜齊討論到這方面。我相信,他認為小蕾有點衝動,他要保護自己身後的名譽。」
「九個月。」
「你要到火奴魯魯去。」
愛茜和我都知道,白莎特別愛護她這雙全身唯一正常尺寸的腳,她也捨得買價格昂貴的鞋子,所以我們兩個只把目光集中在她腳上。
「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小蕾是指木蜜蕾,對嗎?」白莎看向我,提醒他。
「畢先生,訂好海上天堂號船票有多久啦?」我問。
「小蕾是丹佛人?」
我說:「你為什麼不去?」
「那是明顯的。」
「當然知道。」
「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