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們來找出來。」我說，拿起電話請辦公室接線生找柑橘林的狄麗芍。我說要叫人電話，她不在我們不要和任何別人講話，但要找到她那裏去了，然後用電話來找她，只要她在國內，一定要找到她講話。

「多妙！」我說：「狄科爾的遺孀，她怎麼樣？」

我說：「我想我們可以和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和亞利桑那州，猶馬的私家偵探聯絡。要他們開始工作，傳遞消息給安迪睦。但是這要化很多的錢。而且化他的錢去阻止他的婚禮，他也不會願意。」

「非常。」

「他不知道什麼？」

「沒有。」

「告訴我他要的消息現在都有了，說和我們做生意很愉快。他說從此後他自己會處理一切問題，而且會順利滿意。他說，他認為不再需要我們的服務了，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他要的消息已都有了。」

「電報！」白莎說：「我當然收到你電報了。發電報時你發瘋了，還是醉了？」

「又如何？」白莎問。

「老實告訴妳，」我說：「安迪睦是狄科爾被謀殺當晚，乘聶缺土開的計程車，去夜鶯別墅的人。」

「我有呀，我給了妳一個電報。」

我乘早上六點的飛機回洛杉磯。差不多和白莎同時到辦公室。

「妳沒有懂我說什麼嗎？」我問：「我要妳警告我們客戶，整件事，祇是警方另一種佈局。」

「這樣打電話，要化多少錢呀？」

「什麼叫她怎麼樣？」白莎問。

「你能怪他嗎？」白莎問。

「柑橘林之聲。」

「那件事？」

「這案子怎麼啦？」

白莎不吭聲，想了很久：「他們有辦法證明嗎？」

「當然他們能證明。要不然他們何必化那末許多手續，把他薰出來，讓他自己來證明『動機』呢？」

「你瘋啦？」她問。

「你想你搞什麼鬼，到沙漠去拜訪作家協會。就算我們客戶是個作家，他也不會出鈔票叫你去找劇情。你沒有為劇情衝動。你說什麼？」

「她在那裏？」

白莎一直看著我在指示接線生，兩隻眼睛眨呀眨的。

「講給妳聽，」我說：「假如案子的發展是照我查出來那樣，這案子還才開始呢。我們自己會不會被捲進去，還很難說。」

「不知道自己已走進一個陷阱。」

我走出去的時候，白莎正坐在她椅子上，拇指與中指一捻，發出清脆的聲音，臉上有狂喜的表情。

「現在不行了。案子結束了。」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等一等。你不能不告訴我這裏面內情，又一走了之。」

「我自己也還不清楚，至少不能確定。」

「你什麼時候會確定呢？」

柯白莎搧著她銳利的小眼說：「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怎麼會？」

「不是。」

「當然，我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是安先生。」

「那末，現在我們客戶是誰呢？安迪睦？」她問。

「不能。」我說著走向門口。

「哪家報紙？」

「報紙說了些什麼？」

「我們還有定金可扣開支呀。」

白莎說：「你一定是完全昏了頭。唐諾。再不然你沒聽見剛才我給你講的。我們的客戶，安迪睦先生，告訴我們已經沒有案子了。請我們開張清單，從此後再沒有開支了。結帳了。結案了。了結了。懂了嗎？」

「為什麼要找我？」我問。

「他奶奶的。」白莎說。

電話鈴響，辦公室接線生說狄太太已離開家裏，大概要外出一個禮拜。沒有辦法可以聯絡。

「客戶不要我們，把我們開除了。我們沒案辦了。」

白莎悶了不少時間。「假如這是個佈局。」她說：「我們的客戶就真糟了。」

白莎說：「我想用長途電話找你。差點把電話線都燒紅了。我電話打給蘇三鎮的每一個汽車旅社，每一個旅館，每一個房間出租和下等酒吧。」

「聶缺土的死亡。」

「警察在安迪睦和狄麗芍走向神壇準備結婚的時候，下令逮捕他們兩人──我就確定了。」

「報紙知道了聶缺土的死訊。寫了一篇很長的報導。並且說到，由於聶缺土的死亡，警方最後一個可能偵破狄科爾謀殺案的線索已經消失。報紙說聶缺土是唯一見過兇手長相的人，也是唯一能替警方指認兇手的人。」

「我們客戶自一家報紙獲得了他要的一切消息。」

「他怎樣反應？」

「神志清醒。」

「電報收到嗎？」我問。

「我們這位客戶，對這消息很感興趣？」

我把消息告訴白莎。

「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