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線美與癡情郎》目錄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我瞭解了這個情況,把桂巴納拖到一旁。
「我懂這會使狄太太有什麼感覺。」黛麗說。
我用了點時間思考她的建議。「兩樣都有?」我問。
「妳和妳的男朋友進展得如何了?」我問。
「讓他選女人去做陪審員。」
桂巴納有他們的資料。他讓我們坐在法庭裏,以便他隨時發問。他今天像被人拖進煤氣室的犯人一樣。他小心地抑制自己使自己不問起鎗的事。
「妳還能怎麼辦?」我問。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把他帶到沒有記者在附近的地方。給他攤牌道:「這件事可以看得出一個人沒有成熟或是個男子漢。你是被控謀殺嫌犯的律師。謀殺罪的處分是死刑。陪審員在觀察地方檢察官。陪審員也在觀察你。你看起來像個在替罪犯請情的倒楣律師。這對你和你的客戶都是不利的。把胸挺起來,進去好好打一仗。不要躲躲藏藏的打。要有信心,臉露微笑,替一個無罪的被告爭取人權。」
「到那時候,」她生氣地說:「你不見得見得到我了。」
案子依規定時間進行,我們閒著無事地看他們雙方自陪審員名簿挑置好合乎雙方要求的人,組成陪審團。
「噢,賴先生。唐諾,我希望我能先和你談談。」
桂律師嘆氣地說:「反正什麼人在陪審團裏沒多大關係。我們的人怎麼也逃不了有罪。」
「那你最好快一點學習一下。」我告訴他。
是的。」
我們一起喝了酒,吻她晚安,我回自己公寓。
她走進廚房,拿了薄荷酒出來。離開廚房時把廚房燈生氣地關了起來。
「我不是置身事外,」我告訴她:「我在辦案,而且擔心。」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我電話鈴響。拿起電話;我說:「哈囉。」
「一個叫閔海倫的女人。」我說:「一個前任秘書。她最早替狄科爾工作。狄科爾開除了她。有件事大家不知道,但她去找狄太太,告訴狄太太說狄科爾是壞蛋,說是狄科爾把安迪睦送去巴西叢林自殺,目的是破壞安迪睦和麗芍的友情。」
那支手鎗已銹得非常厲害。假如不先處理裏面的鐵銹,根本沒有辦法把圓筒打開來。把鎗管裏的泥巴清除後,我用個電筒向裏面照著看,除了看到鐵銹外,對著鎗管的子彈已被發射。手電的光線很清楚可以看到空的彈殼。其他五顆子彈都有彈頭。
「假如妳宣了誓說謊話被捉住的話,」我說:「就太糟了,我有一點可以告訴妳。」
「巴納,」我說:「不要爭了,就聽他的。」
「也許有一點。」我承認。
「不要和低三下四的人談話。咬定妳的故事祇能向地方檢察官講,其他任何人來騙妳都不開口。妳要『單獨』和他談,懂了嗎?」
「什麼意思──我的男朋友?」
「我不能呀!我就是說不得實話。」
「噢,唐諾。
「叫我表演我差了一點。」桂說。
「不管怎麼樣,」我說:「就照他的方法玩。讓他拉女性進陪審團。」
「我看你須要的──」我告訴他:「是兩大杯老酒,好好睡一夜。去吧,去照我的方法打仗。這個案子不是使你成功就會使你失敗。」
她的聲音變成有活力多了。「唐諾,你真好,謝謝你。」
「喔,是的,海倫。有什麼事?」
我沒有接嘴。高黛麗把事情想了一下。「唐諾,」她說:「我想你是對的,我應該把財產變成可靠的公債,每月用極少的錢,做我的藝術工作。」
「為什麼?」
「另外一間房裏。我告訴他我要去洗手間換衣服。我怎麼辦?」
「我看我是栽下去了。」他愁眉苦臉地說:「這是確定的。」
「賴先生?」
廚房裏有強烈光線,站在門口的她,被光線透過薄紗般的寬衣服,曲線玲瓏。
「妳可以找一個律師,」我說:「但這會影響人家對妳的看法。好像妳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似的。妳也可以拒絕說話,但是這也會把注意力全集中到妳身上去了。我想妳唯一能做的事,是說老實話。」
她淘氣地看著我。
「我被送達了一張傳票。這裏來了一位官員。說是奧蘭基郡地方檢察官要找我談話。」
一腳跨進廚房,她想到什麼事,轉身說:「要不要換點甜的薄荷酒,唐諾?或是白蘭地?」
安迪睦告訴桂巴納律師的故事中,有一件事不相符。
「喔,哈古柏。」她說:「唐諾,我覺得你有點吃醋了。」
「那個人還在妳那裏嗎?」我問。
「我是隻野貓。」她說。
她起身再想倒點烈酒。她穿了件薄薄的白衣服。酒瓶已經空了。她另外有一瓶在廚房裏。她開廚房門去拿。
「但是,這案子結束後,」我說:「我一定常來看妳。」
「這是海倫,閔海倫。」
我們一起用雞尾酒,晚飯,然後到她公寓去喝點飯後酒。她沒有坐在長沙發上。她坐在椅子上。她有點保守。
她把嘴唇閉起。「我看人性格不太會錯的。」她說:「再說,要是我看錯,要是有人想欺騙我,唐諾,我是非常無情的,絕對非常無情的。」
「我不但承認,而且我則引以為榮。唐諾,你千萬不要想欺騙我。」
歐牟文沒有結婚,是本市最看好單身漢之一。他喜歡陪審團中有年輕女郎,以便給她們好印象。他也喜歡年老,白髮,媽媽型的陪審員。他不喜歡滿手蜂蜜的稼穡人。
「照我的辦法做就還有救。」我告訴他。
她把睫毛下垂,停在香煙的火上,沒有看我地問道:「是什麼人?」
「古柏人不壞。他有過一丁點兒時間曾引起我的興趣。」她笑著說:「我不知什麼人會使你有興趣。你是我所見最置身事外的男人。我告訴你件事,古柏非常聰明。」
「是的。」
使用我們給他的資料,桂律師對每個陪審員背景都很清楚。唯一可能的危險是雙方你選我挑到最後名單上人不合選太多了,沒有人用了。法官會另外指定一張特別名單。於是桂律師會面對一批一點資料也沒有的人名。
「什麼?」
「我見過他。」我說:「妳有特殊的氣質從漂亮的身體發射出來,我們暫時叫它人格,性感,衣服架子,姿態──」
「大部份女人都這樣,」我告訴她:「但是很少肯承認。」
「再見。」我告訴她。
「歐牟文──奧蘭基郡的地方檢察官,是位高、黑、英俊、非常好看的單身漢。妳要不知道這件事,妳白活了。」
真是越來越糟。
桂巴納挑選陪審團的原則是儘量減少年輕的女人參加進來。歐牟文恨不能來一個清一色女性陪審團。
她背後的光線真是使我受惠。
「老實說,」我說:「有一個證人,我真怕地方檢察官會發現。一個能證明動機的證人。」
「你什麼意思?」
她想了想,承認道:「是沒有什麼好辦法。」
歐牟文──地方檢察官,是一位高個子!很帥氣、有深而鬈的黑髮、寬肩、蜂腰、很正義感的年輕人。
「去你的這鬼案子。」她不樂地說。
「要小心這些公債交什麼人保管。」我說。
電話上傳來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里的。
「老天,不可以。」桂律師反對說:「他已經弄了太多女人進來了。女人喜歡他。他的聲音很厚,有共鳴性。他辯論時每次眼睛看向陪審團的方向,女人都向他暗暗點頭。他穿上定製的衣服,每天換一套新燙的。這傢伙生來有錢,做工作是玩票的。他要的是奉承和影響力。他目標是州議員,檢察長和州長。」
「這樣不好。」我告訴她:「再說我現在馬上要去聖安納。他們挑選陪審團成員開始之前,我一定要到那裏。我建議妳,最好的辦法就是說實話。」
下午在法庭裏,他表演得稍有進步。
「薄荷酒好了。」我說:「但祗能一小杯,黛麗,我一定得走了。我在辦一件傷腦筋的案子。」
她聲音提高了一度。「你這樣認為呀,唐諾?」
「什麼地方?」
滿手蜂蜜的加州稼穡人──不喜歡男人的頭髮梳得過份整齊,也不喜歡含情的眼睛靈活地亂動──會對被告有利。
我陪著他直到下午五點鐘法庭休會。我讓白莎開她自己車回家。我打電話高黛麗約她吃晚飯。
「那銀行家。」
年老媽媽型的看著他會想他多像「吉美」,假如「吉美」沒有夭折的話,長大了就是這個樣子。「吉美」從小就想做個律師。
「是的。」她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
善感的年輕女人看到他有如看到白馬王子。她們會仔細聽他的辯論,做有罪的裁決,走出法庭的時候還在說:「看他多王荳腐。」(校註:wonderful)
「我不敢。」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