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豈是好惹的》目錄

第五章

第五章

白莎想了一下,「怎麼可能警察沒有想到有人在搞鬼,趕到金門橋大旅社來,把那個葛平古當場捉住?」
我走過一邊,坐下來。
「因為後來在櫃臺底下發現5x7的放大紙。非常抱歉,請原諒,我們會補救的。」
卜愛茜看著我問,「唐諾,你是不是又惹禍了,而且禍惹得不輕?」
她說:「你要留在這裡,直到他們說你沒有事為止。我不知道你在那裡嘀嘀咕咕和卜愛茜說些什麼,不過假如你是在叫她打電話給舊金山那照相館的經理,我一定要在邊上聽你說些什麼。」
善樓拿起一張放大紙,看一下,仔細看看發光那一面,翻過來看沒有亮光的一面。又拿起三、四張紙,再分別仔細的分開來比較,研究。
「你沒有拘票,再說──」
「狗娘養的!」白莎自喉頭發聲道。
「我們願意立即送一盒全新的來,非常快。抱歉,不幸的意外。也許你買了之後,有人拆開來看過,會不會?」
「怎見得?」我問。
我走進白莎私人辦公室。她把門關上,上鎖,又把鑰匙放進她辦公室抽屜。
白莎貶了兩下跟皮。她說:「便宜個鬼!你買那照相機本來就不準備用它拍照。現在你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買照相機?」
白莎道:「童海絲l看我下次見到她不找她算賬!」
白莎大搖其頭說:「唐諾,你一直是個有腦子的小渾蛋,但是有的時候你做出事來,聰明過頭,反而變白痴了。你為什麼不選一家美國人開的店呢?你鬥不過日本人。別看他們左一個鞠躬,右一個鞠躬,他們眼睛瞄呀瞄的像毒蛇捕食。我們美國人大而化之。那些日本人什麼都看得透。珍珠港,還沒有教訓夠你?你自己也當過水兵的。」
「我沒有逮捕他,」善樓說,「我只是帶他進去問問。」
「因為葛平古不在那裡。」
電話那一端傳來一陣不太同意的聲音,白莎大叫道:「豈有此理!愛茜,我告訴你他要在這裡接那個電話,你給我把它接過來,聽到了沒有!」
善樓開始咬已經濕透了的雪茄煙頭。
她說:「善樓拆開包裹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只有我在看你的臉,有一度看來你要摔倒了似的。」
善樓猶豫了一下,又回到那包裹盒子,把所有泡沫塑料看過,抖在地上,把盒子倒轉,裡裡外外看過,看有沒有夾層。
善樓說:「多妙──少來!我們就要在這個光天化日之下把它打開,大家來看個明白。假如裡面有什麼不能見天日的東西,唐諾,你可有的解釋了。」
善樓又咬了幾秒鐘雪茄,用生氣的眼神看我,轉過去看白莎。他要說什麼,改變主意,又咬了幾秒鐘雪茄,他點點頭。
「我沒這樣說。」我說。
他說:「喔,是──是──已經送去機場了。我派人專程送去的,最快的空運。」
我說:「別管我的臉,愛茜。我反正自己已經深深陷進去了,說不定,你也被牽進去了。」
白莎張大了嘴,雙目睜得很大。
白莎被氣兩眼冒火。她說:「去你的,他們沒有欺騙過我,他們卻欺騙了你。」
「這是什麼東西?」他問。
善樓把紙盒在他手裡翻弄著,伸一隻手進口袋,拿出一把小刀。
我盡量使自己的表情不要顯露出來。還好,善樓和白莎的眼光現在都集中在放大紙上。
「我不懂。」
接待小姐點點頭。
我搖搖頭,說:「他是日本人。你說找經理好了,我要他自己和我說話。這時候他們可能已經關門了,萬一真關了門,你試著問他們有沒有下班電話可以找到經理。」
「我不要另外寄一盒紙來,」我說,「我要我買的那一盒。」
「包裹是來了,」我說,「但是我買的東西沒來。」
「宓警官沒有錯,」我說,「那傢伙在運一隻衣箱。我變點戲法,他拿了我的箱子,我拿了他的箱子。五萬元原在他的衣箱裡。我有一個想法,這可能是他們為我設的圈套,所以我買了一架相機和一些放大紙。我偷偷的趁經理在為我取一些我要的照相機零件時,在櫃台下把放大紙抽出了幾張來,把五十張千元大鈔塞進盒子裡去。我告訴他們,我要立即寄回辦公室。我叫他派專差去,我到的時候,包裹也要到。」
白莎說:「應該是『我們』情況不太好。你希望不被別人知道,寄下來給你的,到底是什麼證據?」
我說:「白莎,我們真是心靈相通,我也認為越早走越好。」
「殺手先一步把他綁走了。」
「萬一他們要你出庭,站在陪審團前面,你只能說實話,除非──」
我說:「我們的工作中有時需要照相存證,這只是二手貨很便宜,我就買下了。」
她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唐諾,你應該知道,怎麼可以和日本人打交道。我相信他們可以看透你的腦袋。就像我可以看透報紙沒有報導出來的另一面一樣。」
「你離開的時候,她還在裡面,是嗎?」
善樓開始要用他的小刀割開盒子的封口時,他突然停下來,仔細再翻看這盒子,笑著把刀子收回到口袋裡。
「謝謝,」我告訴她,「我──」
「現在,」我說,「我們真是裡外不是人了。」
我走向我私人辦公室,卜愛茜站在門口,在看著這邊的事態發展。
「這是幹什麼?」我奇怪地問。
「去你的,」善樓說,「我不需要拘票。他是謀殺嫌犯,我還可以加上半打以上的罪名給他。」
我說:「有個女人!我想起來了,我一走進那照相館,就有一個漂亮女人跟進去,東問西問那些照相機。她是在靠近門的另一側櫃台裡,我是在店面靠裡的二手貨部分。」
「想起來這一招還真是唐諾的拿手好戲,想出打開後會廢掉的照相紙,他用這一招事後拿來取笑我。他想我會自己掏口袋來賠他錢,然後過兩天自舊金山又會寄來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裹,反正那時事過境遷了,他就可以安心地把五萬元拿出來。」
「這就是我說的裡外不是人。」我承認。
「五萬元。」我說。
「你怎麼會想到我要打電話到舊金山找什麼人?」我問。
她說:「老天!不可能有這回事。包裹包得好好的,寄件人的橡皮戳清清楚楚地印在面上和牛皮紙袋封口上,寄到我們辦公室註明由你收拆。所以我才拆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我根本沒有機會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我才把外面打開,電話鈴就響了,是宓警官來電。我就立即出動找你去了。」
樓把黑紙一下撕開,往地下一拋。裡面還有一層白紙。善樓把白紙也匆匆用力撕開來,用手一團,拋向廢紙簍,然後瞪著兩隻銅鈴樣的眼睛,看著手中扇狀分開,五十張開始在變色的照相用放大紙。
我說:「我用假名葛平古租了一個房間,那是在金門橋大旅社。我把事情安排到進可以聽姓童的電話,退可以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不是什麼證據,」我說,「宓善樓說的沒錯,那是五萬元現鈔。」
白莎看到我臉上的變化,「怎麼啦,想到什麼──唐諾。」
「這一邊由我來對付童海絲這小妹子,你給我馬上回舊金山。你要是找不回那五萬元,你就別回來見我!」
白莎說:「嘿!既然如此,你還要我教你怎樣做偵探嗎?把這些渾蛋照片帶去舊金山,去那日本人開的照相館,找到那個接待那女人的店員。給他看相片,問他照片裡的人是不是那天問照相機的人。假如是的,你打電話給我,我馬上趕去,看我來整這個渾女人。這種場合呀!就用得到我了。換你就不行了,給你看點腿,你就可以繞在她指頭上轉了。你叫她給我大腿看,她的大腿不如我膝蓋粗。唐諾,就算你愛白莎,你給我快快走。宓警官不是笨人,他一想通馬上會回來的。快走吧。」
「你知道那男人名字嗎?」她問。
「你只要把唐諾帶進警局,」白莎說,「記者就會包圍你,他們要知道你是為什麼逮捕唐諾的。於是──」
「五──萬元。」
白莎向我大叫道:「回答我呀!別光站在那裡拖時間。老天!你不知道目前你糟透了嗎?我從來沒見過宓善樓如此生氣過,你──」
「是的,不過自始至終她只給我背影看。」
「像什麼樣子的事?」
我用很低的聲音對卜愛茜說:「你給我接舊金山照相館的電話,我要和那裡的經理說話。電話接通的時候,我可能在白莎的辦公室裡。你叫對方不要掛電話,通知我一下,我會回自己辦公室和他講話。」
「是的。」
我說:「我覺得你對我是有成見的。只要我襯衣的扣子掉下一顆,被你撿到,你一定找一件大衣,把我掉的扣子釘上去,硬說大衣是我的。」
「好吧,」白莎說,「有人盯上我們。你把衣箱掉了包,你把姓童的箱子裡五萬元拿出來之後,箱子放哪裡了?」
「為什麼不在?」
善樓轉向我,說:「你給我注意了,聰明人。你只要亂動一下──一下下,我就對你不客氣,把你關起來,要你好看。」
我突然不出聲,她仔細看我。
白莎說:「唐諾,我要和你談一談。」
「我該先想到,唐諾。假如你不先把盒子打開,你又怎麼可能抽掉幾張放大紙,塞幾張千元大鈔進去。你一定是很聰明,用一把很快的小刀,很仔細的工作。白莎。我現在要證明給你看,你的合夥人如何聰明,他有多欺騙你。」
「你要走出店門,一定要經過她,是嗎?」
他抬頭看白莎,「好了,」他說,「我應該想到這個小渾蛋會做出像這種樣子的事來的。」
「你的意思是,他偷了五萬元?」白莎問。
白莎說:「去你的不能。你要講就在這裡講,不然我根本不讓你講。你給我想清楚,要不要接?不接我就叫愛茜把長途電話銷號。」
「我是賴唐諾,」我說,「我在洛杉磯。你是不是那位賣給我照相機和放大紙的人?」
白莎說:「除非你宣布逮捕他,否則他絕不會跟你走的。這種事他太聰明了,在你能收集到所有證據之前,他會迫你在公眾之前出盡洋相。等他全身香香的離開警察局的時候,你會看起來像隻被人耍弄的猴子。」
「開過的。」
「是,是。已經夠麻煩了。紙的事抱歉,馬上到。再見。」
「真該死!」他說。
「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你告訴我,」白莎說:「你在店裡的時候,她是不是始終都在店裡?」
我不敢告訴她,那個日本照相館原先就是替連愛玲拍這些宣傳照的。白莎說得對,這次我玩完了。
「善樓,」白莎說,「你下一步準備幹什麼?」
白莎搖頭說:「不行,姓宓的。你不可以。」
「等一下,」我說,「這是放大紙。只能在完全沒有亮光的暗房裡才能打開,否則跑了光就沒有用了。你真要看,我可以拿進壁櫃,在沒有光線情況下打開來,別──」
「會不會叫我宣了誓,作對你不利的證言?」她問。
白莎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怒視著我。
接待小姐知道她脾氣,不去和她爭。她打開一隻抽屜,拿出一把剪刀,又在桌上拿起一個包裹,包裹上的地址已改為舊金山的日山照相館。
「考慮什麼?」
「我已經有幾張她的照片,」我說:「泳裝照,盛裝照和裸照。」
「但是,你買的東西沒到?」
「是的。」
「唐諾,你能不能腦袋裡有點理智?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層衫。除非女人一開始就喜歡你,否則男人連一壘也上不去,哪能得分。那個女人是在吊著你玩,她哪是對你有信心。好吧!告訴我,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壞消息?」
「因為他死了。」
「拆開來看一下。」白莎說。
「喔!抱歉,真抱歉。這裡發票存根上什麼都記清楚的,我馬上再寄一盒完全一樣的。不會錯,立即寄。」
善樓轉身,恨恨地走出辦公室。
「等一下。」我說。
「不,不是的,」我說,「我對相機一再挑剔,測試,對那包紙,只是常事一件。照相機是重要的東西,我離開的時候,他正在叫他的一位職員專門跑機場。」
「你一定記得,」我說,「我買了一架二手貨照相機,還有一盒放大紙。」
我走到窗口,背對著白莎。我看向街上,心中非常不是味道。
「老天!」白莎大叫道:「有警察在追你,說你謀殺了人。又有兇手在追你,向你要回五萬元──還有一個漂亮女人,你不知道她是誰,穩穩坐在家裡,奶罩裡有五萬元贓款。」
我開始走向門去。
「唐諾,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那麼短時間──」
我搖搖頭,說:「我記不起來。」
「不是偷,」善樓說,「他是想找回這五萬元來,然後和保險公司討價還價。」
「這東西有什麼特別?」白莎說。
她說:「我說了,唐諾。假如你要和我結婚,我就不能出庭作證說對自己丈夫不利的話,之後我們再去內華達州辦離婚。為了你,我願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對方回過來的是快速、神經質、結結巴巴的日本式英語:「我是經理,沒錯,我是高橋。」
「白莎,他當然不敢把五萬元現鈔帶在身邊。因為他知道,一旦給我搜到,那還得了。他想把五萬元放在一件他在舊金山合法購買的商品裡寄到洛杉磯來。不過事實上這小子虛虛實實玩個不停,他想到我會打電話問你,辦公室有沒有收到什麼自舊金山寄來的包裹之類。你當然會老實說有一個包裹從舊金山寄來,於是我會叫你把包裹送到總局來,或者我會到這裡來把包裹打開來。
白莎突然生氣地說:「少來這一套。你看到一個漂亮女人,而你說不出她長相?」
我說:「爭吵沒什麼用。包裹進來時你見過。像不像有人動過手腳。」
「我看最好我不要告訴你,」我說,「我可能情況不太好。」
「包裹到了?」他問。
「為什麼?」
善樓有些困惑,他把手指再度伸進塑料泡沫下去掏,突然他露出牙齒。「嗯哼,嗯哼!」他一面掏出一個5x7寸放大紙的盒子,一面說:「看看這又是什麼?」
善樓說:「白莎,這是一個傀儡包裹,懂了吧?這是一個餌。」
長達幾分鐘白莎沒有吭氣。但是五萬元是一筆大數目,她終於還是開口了,「五萬元──五萬元──老天!唐諾,你已經把鈔票弄到手了!我們可以拿一萬五千元獎金!你為什麼要把它從手指縫漏掉了呢?」
善樓一下把盒蓋撕下一大塊,伸兩隻手指把黑紙包著的一疊放大紙統統拉出盒子。
白莎站在大辦公室大叫道:「豈有此理!你準備一個下午都嘀咕個沒完?還不趕快來我辦公室!」
柯白莎自車中出來,雙目直視,下顎前戳,眼裡冒火,不向任何人打招呼。
我警告地說:「警官,黑紙是絕對不能再打開了。一跑光,全部作廢了。」
「那架相機買得很便宜的,」我說,「我認為是贓貨。」
「我就去!」我說。
白莎說:「你記不記得她聞起來是什麼味道?照你所形容的女人,應該是會抹點香水的──」
她說:「別在我面前玩花樣。我白莎會相信你跑到舊金山去買一盒外面封套拆開過的放大相紙?你買這架照相機的目的是掩護你把放大紙寄回來,不會太引人注意。告訴我,出了什麼毛病了?是不是店裡有人把你放在盒子裡的東西黑吃黑了?」
「你讓我來對付她,」我說:「她對我有信心,而且──」
「是的。」
「我在想。」我說:「那個連愛玲也許是個答案。」
「為什麼?」
「有可能。」我說:「但是不一定,沒有把握,我只知道她年輕,好看,穿得很好。」
「再見到那個跟你進照相館的女人。」白莎問:「你會認得出來嗎?」
「抱歉,我不明白。」
我轉身說:「白莎,我不能在這裡接這個人的電話。」
「童達利來電話了嗎?」
「還有一件事你可以做,」白莎說:「你先想個辦法去弄一張連愛玲的照片。」
我看到白莎火冒三丈的眼光,走過去,把電話拿起來,「請問是不是日山照相館的經理?」
我說:「這個女人我真的說不上來。那個日本男人去拿相機給我看的時候,我正全部心思在想辦法把五萬元裝進放大紙紙盒裡去。我向他又要相機,又要套子的。」
我搖搖頭。
「沒錯,沒錯。」他急急地向話機說:「高橋浩司,經理,日山照相館,請多指教,先生。我有什麼可服務的,賴先生?」
「白莎,謝了。」
「沒有。」
「是的。」
白莎:「裡外不是人!何止如此。我們自油鍋跳出來,又掉進火坑裡去了。唐諾,一定是你被跟蹤了。假如不是那個渾蛋日本人,一定是另外有人在跟蹤你。跟進了照相館,或是在店外隔著玻璃窗看你。那個人也許製造了機會對那個包裹──」
白莎一把撈起話機,她說:「他要在這裡接電話。」
我搖搖頭,說:「目前沒有了,但不久我還會碰到的。」
「他奶奶的!」白莎說。
他那一頭把電話掛上了,我掛上電話,看向白莎。
「開過的?」
她喊道:「你還會碰到!你碰得還不夠嗎?你把我們偵探社陷入困境,把我們和宓警官的關係搞成敵對狀態,又把你自己變成謀殺嫌犯,弄不好你還會屈打成招。最壞的是五萬元經過你手又泡了湯,你不說實話你就被套牢了。你一說實話警官就可以把你關起來──你竟還敢站在這裡說你來對付她──你不怕凶手盯了你屁股後面咬!
「他。」她說。等了一陣,又加上一句,「你也是!」
電話鈴響。
「她什麼長相?」白莎問。
「倒也不必。」白莎說。
白莎大叫道:「對你有信心!她把你繞在指尖上玩。她用假睫毛向你眨兩下,笑一笑,把大腿翹起來,給你看一點肉,你呀!就躺在地毯上打滾了。
「你聽著,」我說,「請你仔細聽。我要原來那一盒紙,我要那盒紙很快寄過來。要是我拿不到,會有大麻煩。大麻煩!你懂嗎?」
我說:「你有偏見,白莎。各國的人都有好有壞。日本人看我們這種兩目直視對方眼睛,握手,互拍對方的肩膀,好像熱誠得不得了的樣子,才可能認為虛偽得不能再虛偽。你形容的日本人鞠躬,只是他們見面,分別時的禮儀而已。你怕他們,是因為他們比你聰明。」
「有一點我研究不出來,」我說:「什麼地方肯定有個漏洞。童達利是知道童海絲來過這裡的。」
「你真笨,」白莎說,「這種奇怪的行為,他不起疑心才怪!」
「你再考慮一下。」白莎說。
我們魚貫進入電梯。白莎領頭,她一陣風進入辦公室,衝著我們的接待小姐說:「那包叫你退回舊金山的包裹還在你那裡嗎?」
「除非我們先一步結婚,是嗎?」愛茜問。
我告訴他:「我認為你才清楚得很。你聽著,我要我原來買的那一盒,你聽懂了嗎?」
善樓說:「我要把唐諾帶走。」
宓善樓警官把警車停在我們辦公大廈前面的黃線上。他說:「照相器材,嗯?自以為聰明,是嗎?聰明死了。」
她把包裹剪開。善樓首先看向用泡沫塑料填滿四周的盒子,他把手指伸進去,掏出那架三十五毫米底片照相機。他皺起眉頭仔細看著。
我說:「我買的是特別的一盒放大紙。寄來的那一盒不是我買的那盒。封口有人動過手腳,是開過封套的。」
白莎道:「那就快滾呀!你馬上要叫我吊銷執照了,而你還站在這裡嘰嘰呱呱沒完。」
「我?」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