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處的女人》目錄

第五章

第五章

彈簧門鎖「卡啦」一聲鎖上。
「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會打字。」
我說:「我一定要今天晚上見你,有一件極重要的事。」
我們又都不說話。
「一定是會打字的用來打什麼,或是賀先生在打文件。」
「不是,不是,」她說:「只是時間有問題。再說,唐諾,你一再說看到了車禍,我想知道你會不會看錯?」
「你要幹什麼?」
「這一份飛天偵探社的報告,我一定要放在你這裡了。給人看到在我身上大不方便。報告裡另外還有一條線索。你看,第二頁有部份已經撕去,但是有一部份經費報銷清單上列著長途電話費一元九角。女人留下的鞋子是鹽湖城製的。我有個感覺,長途電話是打到鹽湖城客戶家去的。
我說:「就你所知,目前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被拿走。這地方被人弄亂了,椅子被摔破了,所有文件被拋地上了。你一報警,他們來一大批人查指紋,新聞記者來了,又是不少宣傳。你是替賀麥公司工作的。你認為他們要這樣的宣傳嗎?」
「什麼事有意思?」我問。
「我摸了粉餅又去摸了東西。我第二次再進去的時候,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重複這一手。」
「對所有人。」
「我們現在有正常的客戶。」我告訴她:「這不就是你昨天早上告訴我的正常客戶嗎?」
「什麼把戲?」
「相當容易推理的,打鬥的兩個人中,有一個一定是賀卡德本人。這裡是他的私人辦公室。外來的人進來的時候,他在裡面。再不然,外來的人在找東西,他進來了。賀卡德自己認為報警不太合適。所以,我們不應該報警。」
我看著她的臉。「我──我可能有一點錯誤。但是,你知道,做這種將來要打官司的自白,是不能模稜兩可的,更不能說可能不對的。否則律師會把你叫上證人席,把你撕成粉碎的。」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又為什麼找我呢?」
我說:「我們最好把窗關上,把燈熄了。」
她不說話,不斷在地上文件裡找,找到一個黃色馬尼拉封套,那種背面有兩個白圓紙圈,一根白繩可以把封套封起來的那一種。
「你怎麼知道?」
「為什麼不可以是窗裡出去的呢?」
「會不會是麥奇里?」
「你是什麼意思?」
「老實說,我認為你騙我。我認為這裡燈一定是熄了。你會建議我們進入黑暗的辦公室。從裡面打電話找賀先生。」
「但是,這是知道已經丟掉了的東西。」
然後她走進賀卡德辦公室。把窗戶關上,扣住,把燈光關掉。我們走出來,把外間的燈也關了。用我的車,由我駕駛,她帶路,開向賀卡德住的公寓。
「不能。」
我從大路轉下,她看到新社區大房子燈亮著。
「我等。」
「瞎說。」她說:「有人來過,用過這台打字機。」
我說:「另外一面的辦公室怎麼樣了?都是暗的。」
「喔,老天!」她說。
「掉了什麼文件嗎?」我問。
沒人應門,裡面沒有燈光。
「洛璘,的確是公事,」我告訴她:「否則我不會打擾你的。」
她說:「有點不對。」
「我一定要先找到他才行。」她說:「我有他好幾處晚上的聯絡電話號。」
「深交?」
「好,」她說:「再深入一步看看。照你說法,打架為的是你的自白書?」
我們站在門口觀看一團糟的裡面。我說:「這裡有一個打破的粉盒──這是什麼,噢,是掉出來的粉餅。」
查號台說:「請等一下,」過了一下又說:「是三二四──九二四三,你可以在家裡直接撥。」
「班鐸雷是她的男朋友?」
「等一下。」我說。
「你怎麼知道。」
「但是,最後一個走的,一定會關燈的是嗎?」
「強暴?」我問。
她點點頭。
「那電動打字機,」她說:「罩子拿掉了,馬達在轉。」
「唐諾,這件車禍,你真是那樣確定嗎?」
我說:「他指妳的打字機給他看,她拿掉罩子,通上電流,把紙捲進去,開始打字。」
她點點頭。
我問:「時間有什麼問題?」
「你說那車禍是假的?」我問:「那車子沒有撞壞,但──」
她把公寓燈熄掉,說道:「已經相信你一次了,就再相信你一次。你記住,沒有人能佔我便宜的。」
「他還是可能已經離開那裡了。你應該先進去告訴他等我們。你稍等,我打個電話試試。」
「不必謝我。」她說:「我這個人倔得很。我對男人只有喜歡和不喜歡兩種。我第一眼看到之後就下結論,很少改變。我現在還喜歡你,不過我會對你小心,我不敲鑼,你不准跳。」
「賀先生會打字嗎?」我問。
「之後呢?」
「為什麼?」我說。
她大笑說:「當然,當然,你傻瓜。保險公司最終要付錢給那個受傷的女人,他們當然要知道她受傷到什麼程度。噢,知道了,你就是在說她。她也是住在這米拉瑪公寓的,是嗎?不過她現在不在這裡了。」
「不能太久。」我說。
「是什麼事?」
「現在,」她說:「你在開車。你在研究到了那裡怎樣圓這個場。」
我從口袋中拿出另外一份我從報上剪下的懸賞廣告,說道:「我想這是你們玩的把戲。」
洛璘把手指一搓,爆出一聲來。
「打架誰贏了?」她說。
「進來的人,」她說:「竟然會有那麼多時間來搜索,一定是打架打贏了。」
「謝謝你。我就是要知道這一點。」
陸洛璘在我一按鈴的時候,就把門打開了。她穿了整齊的衣服。全身公事化。
她想了想說:「唐諾,你可能分析得很對。還有什麼建議嗎?」
「我是說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你的。我真希望早一點時間我能打電話給你。」
她說:「首先要告訴你,賀先生從不說謊。再說,他也不必說謊。他並沒有反駁你說的事實。」
「當然。」
「假如她被打敗了,」洛璘說:「結果當然猜得出來。無論如何,她反正已經不在這裡了。」
「現在就去。」我告訴她:「你也不要空著,想辦法找到盧騋夢。這傢伙家裡不可能沒有電話。保險公司也許有人留守,他們既然有個調查部門,那一定有夜間轉線的人。找到盧騋夢,告訴他目前情況。
「就是這個不見了。」她說。
「我說過──「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點東西──」那一句,唐諾,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已經睡了──我更不喜歡男人半夜三更神經病來了,要──」
「我可能弄錯的。」我告訴她。
「第二次什麼時候進去呢?」
我說:「我想找出來他們為什麼打架,我的自白又有什麼重要值得偷竊。」
「要看情況。」我說。
我掛上電話,看到白莎沉思的眼神正注視著我。她問:「這女人是誰?」
「有沒有準備繼續交往?」
她說:「時間的確錯了。但是車禍是有的,因為後來我見到他的車。」
「但是,」我說:「我有理由相信有家偵探社插足在裡面。」
「是什麼?」我問,走向洗手間。
「你呢?」
「什麼地方不對?」我問。
「什麼人?」
「我正在忙。」
「很明顯,是另外一個人。」我說。
「我說過這裡燈亮著,我進哥林達前親眼看到的。」
「那隻鞋子,不要忘了。」我說。
她搖她的頭:「我倒真想知道你為什麼?你在玩花樣──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不錯,我現在對你還是印象很好。」
她說:「唐諾,我告訴你一件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事。但是我先要問你一個問題,而且我希望你坦白回答。」
「之後,」我說:「她把文件打好,拿進賀先生辦公室請他簽字。這時來了一個人,開始和賀卡德爭吵,爭吵的結果變成了打架。女人脫下一隻鞋子當作武器,要打那人的頭。」
「只好這樣了。」她又走了兩步,環視一下辦公室,說道:「真是一團糟。」
「算你對,那麼賀先生和那個女的怎麼樣了?」
「當然,我沒有想到。」我說:「我們來看一下。」
「我去問誰?」洛璘說:「我只希望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賀先生哪裡去了?」
「我們沒有刊登這份廣告。唐諾。至少,我對這件事一點也不知道。」
「我打電話是為公事,」我說:「這是一件有關你和你老闆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我們兩個去了好幾處他參加的俱樂都,都是他常去消磨夜晚時間的。但是都沒有他的蹤跡。
「同意。」
「你以為不可能的?」
「不要慌,」我告訴她:「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你又來了,事實上我也不認為昨天我的想法是對的。」白莎說:「他根本不應該請了一家偵探社給他辦事,又再請另一家──這狗娘養的,我不會饒了他的。」
「不必了。」我看著錶說:「沒時間了。我們立即走,我保證他是在那裡的。」
她停住看我。
「這裡沒有人進來過。」她說。
她走過去,把手按在機器上。我趕快把我手放到差不多上次放上去的位置說:「馬達轉了很久,還是燙的。下午你下班的時候忘了關吧?」
「懸賞二百五十元,給任何見到車禍的證人。」
她說:「八月十三有一個同事生日,我記得那一天。辦公室在那天下午,有個小小的派對,大家吃個蛋糕,喝點雞尾酒。
「燈亮著。」我說:「一定是有人在。」
白莎說:「該死,我才把自己舒服一下,我才脫去我的束腰,現在又要把自己綁進去。我真希望你辦案也和別的人一樣。沒有理由我們不能用正常的客戶、接正常的案子、用正常的工作方法、建立正常的信譽。我們──」
「他是我遇到一個女人的男朋友。」
她問:「你為什麼急著要見賀先生?」
「只見過兩次。」
我說:「這一個米拉瑪公寓,是不是所有哥林達的人都住在這裡的?」
「嘿,」她說:「真想不到。」
「你對麥奇里知道多少?」
「這倒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的習慣,假如你是指這件事。」
我緊跟在她後面。
「先不管這一點,」她說:「我們先來看看麥先生辦公室。假如沒有事,我們就把這地方鎖上,去找賀先生。唐諾,你還能陪我一下嗎?」
「為什麼!」她叫道:「上帝,看看被破壞得成什麼樣了!」
「當然,怎麼啦?」我說:「八月十三日。」
「米拉瑪公寓,二一二號。」
「一定是這樣的。」她說:「他們是在弄你的自白書。」
「謝謝。」我說,我撥那個號碼,過不多久,陸洛璘好聽有效的聲音說道:「喂。」
「不可能是賀卡德。」
「哈囉,唐諾。有什麼要緊事?」
「要多久?」
「你要做什麼?」我問。
「你進步很快,唐諾。」她說:「我實在是正想上床。我等你好了,你知道地址嗎?」
我將計就計把她送回公寓,說了再見,開車離開。
「喔,」她說:「你太一廂情願了。我還是認為是盧騋夢。」
這句話又引起了她的疑慮,「唐諾,」她說:「你是另有目的的。你想把我弄到那冷冷清清的地方,為什麼,你說!」
「不必今晚整理的。」我說:「假如賀先生決定報警,我們最好不要破壞現場。」
她打開保險櫃,拿出一把鑰匙。我們走進麥先生的私人辦公室,用鑰匙打開門,把燈光打開。
「我不知道。」
她拿起我放在手裡的碎片,看了一下,思索著說道:「可能是個金髮碧睛的。」
我說:「另外還有一種可能,賀和女的一起進來。他可能要賣一塊地給她,她會打字。不管怎麼樣,交易是做成了,她想要一個書面的證明。賀先生問她會不會打字,她說會,賀先生叫她用你的打字機。」
「我想是的,你為什麼這樣問?」
「現在呢?」我問。
「我要和你談談。」
「是的,是粉盒掉出來的粉餅。」
「因為,」她說:「班鐸雷來找過賀先生。賀先生不讓我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通常他在辦公室接見的人,他都會告訴我是什麼人、談什麼內容,把他對他們印象說給我聽。這樣他們下次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可以知道如何應付。但是這位班鐸雷──賀先生什麼也沒提起,當然我就什麼也不去問他。」
「我不是要錢,一毛錢也不要。」我說。
「說對什麼了?」我問。
「我不懂,」她說:「不論誰在裡面,沒車子怎麼來的?」
「是的。」
我說:「我們先研究一下,什麼人那麼急於想要那張自白書,不惜把這裡弄成這樣?另外是什麼人在這裡打架?」
「在車廠裡等修理,差不多留在廠裡──有一個禮拜。他們要等新水箱和車頭的一些零件。」
「我們先弄弄清楚,再決定該怎麼做。」
「我們最好看它一眼。要不要?」
「還要把門鎖了。」
陸洛璘說:「奇怪,這些地方沒有,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了。現在相當晚了,我看我們只好睡一覺,明天一早看看有什麼再說了。」
「我知道另外幾個人,都住這裡。」
我說:「一切證明這裡曾經發生一場大戰,一定是有人從窗裡進來。」
我坐在窗檻上,轉身,把雙腳跳落窗外地下,等在外面,等到她彎身看地上散落著的文件。
「那是麥先生的私人辦公室。」
「哪句話是開玩笑的?」我幼稚地問。
洛璘說:「你很能推理。到目前為止說得通,說下去。」
「恐怕要半個小時以後,我在洛杉磯市區。」
她說:「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他根本沒有太在意。他寫封信給保險公司報告車禍,我建議他還要通知警察。那是十四號──沒有錯。」
「我會來。」
「外辦公室保險櫃裡有一個備用的。」
「那是我們必須要找出來的事。」我說:「那個男的得到了他要的東西,辦公室裡剩下賀卡德和女人。他決定在他報警之前,他先要去什麼地方,女的跟他走了。」
「能等到明天上班嗎?」
我找張椅子自己坐下。她在房間的另一面坐下。兩膝合攏,裙襬在膝蓋以下。
「時間不會有問題嗎?」
「公司付我錢,就是為這個,是嗎?」
我說:「那件車禍。你想賀先生會不會在說謊?」
我把鞋子撿起來,交給她看。
我自後跟上,在下一個有燈光的交叉路口我看清了是陸洛璘在開車,車裡只有她一個人。
「噯,不對呀。」她說:「沒有汽車在這裡。」
「合理,就這樣說定。」我告訴她。
「但是,裡面是空的呀!」我告訴她。
她站在門口,沉思了一下。把燈關掉,把門拉上。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出了車禍了?十四號?」
我說:「我必須今晚見到賀先生,而且希望你在場。」
我說:「我實在不好意思自認錯誤。我是因為班鐸雷告訴我,依據警方報告,車禍發生在三點三十分,才自以為是三點三十分的。」
我撿起破碎粉餅的一小塊。
我沿馬路兜了一圈,回到原地,停了不到兩分鐘,一輛車從停車場倏地迅速開出。
我們下樓,進了我的車,由我不出聲開車。我看到她不斷地在觀察我,終於她自覺有趣地說:「有意思得很。」
「喔!不是什麼要人,」我說:「我是奇怪為什麼我認識的人不多。而每個人都住這裡。」
「我就在看哪。」她說:「我特別在找一件東西。」
「我可以再給你一份。」
「可能是什麼女人想找件臨時武器。」她說:「這武器對女人正稱手。」
「窗開著。」
「看看封套外面。」
「好,」我說:「我們去看著麥先生辦公室,然後去找賀先生。」
「我相信是的,但是,你要是認為你能詐賀先生二百五十元錢,那是門也沒有。他根本不知道這件廣告。他也不可能付你一毛錢。」
我說:「只有賀先生的辦公室,有打鬥。」
「我認為是在鹽湖城的一個女人。」我說:「無論如何,盧騋夢應該知道這件事目前的發展了。」
我說:「打鬥的定義是兩個人有不同的意見,為了堅持自己的立場,發生了暴力的結果。」
洛璘皺起眉頭,搖她的頭。
「這件事你已經說過,我現在同意了。」
洛璘很快自車中跳下,快步走向接待室的門。
「什麼時間?」
她走向保險櫃,把鑰匙放回去,把櫃門鎖起,把號碼盤轉一下,走向打字機,關掉開關,把塑膠罩罩回去。
她轉身,直衝賀卡德私人辦公室門口,伸手握住門把,停住,正經地敲敲門,打開門走進去。
「是呀!為什麼沒有?」
「我不知道。」
「是不是厲桃麗?」
「對誰重要?對你,還是對我們?」
「我覺得這件事背後在醞釀著什麼不尋常的大事,所以我有些怕了。」我說。
「兩個手指,小雞吃米。」
「那是一定的。」
「那位飛天公司的女客戶知道了我也是個私家偵探後,爬上第一班班機,就回到這裡來了。」
我把車開進新社區私用車道,繞半圓車道停到辦公室門口,注意著大概停在傍晚停車一樣的地方。
她說:「很明顯如此。」
「我來的時候開車經過那裡,所有燈都亮著。我本想進去告訴他請他等一下,說我來接了你就去看他。然後我想,接你最多也不過十分十五分鐘,而──」
「好吧,把他交給你。」我告訴她:「不要饒他。」
「你對她知道有多少呢?」
「還有那個女人。」我說。
我走向白莎的電話,撥查號台說:「要住在哥林達陸洛璘的電話。」
我看向她,她的臉色有點太像講真話了。我就知道她不會真上床去睡覺,一定是要把我遣開,她可以另去別的地方找他。她不要別人知道那個地方。她是個好秘書。
※※※
「當然不是,為什麼?」
「那是一定的。」我說。
「這段時間內,我做了不少工作。」
我笨手笨腳地爬進來說:「真可能有人從這裡出去。但是為什麼呢?」
「好吧,你問好了。」
「那麼自白書不是這裡事故的重要原因,」我說:「自白書不見了,也許是賀先生和女的帶走了,進來的人找的是別的東西。」
我說:「老實說,我也在耽心時間因素。剛才你一說,我更不能確定了,我想可能還要晚一點。我要向他問問清楚。」
這個問題回答也沒有意思,所以我走出她公寓,順手替她把門帶上。
「我們來看一下,最好沒有事。保險櫃倒是沒破壞。」
「至少和自白書是有關係的,但是我不相信這個人翻箱倒櫃為的是自白書。」
「說下去。」她說。
「也許。」
「謝謝你。」
「你有鑰匙?」
「有什麼不對嗎?」我問。
「好,」我說:「掉了什麼?」
辦公室裡很整潔,井然有序。
她沒有等到我站起來把剪報送過去,逕自站起身來,走過我們間的距離,從我手上拿過剪報。她攫過這份資料,仔細看一下,又看向我。
「唐諾,這可不是讚美呀!」
「什麼時候?」
「你要我在場!」她生氣地說:「假如賀先生要我在場──」
「女客戶?」白莎問。
她推開門,走進去,環視了一圈,突然停步,「什麼人在用我的打字機?」她問。
白莎搖搖頭,「你小子真會鑽。」她說。
「大概是下午三點三十分,上下不差幾分鐘。」
「班鐸雷是什麼人,唐諾?」她問。
「為什麼從窗裡進來?」
「所以,他一定在裡面。」
我們走出賀先生私人辦公室,她站在她打字機前面,蹙著眉,「我就是百思不解。」她說:「什麼人會來用我的打字機?」
「陸洛璘,」我說:「她是賀卡德和麥奇里的秘書,新社區方面的。」
「你能開保險櫃?」
「我告訴你了,你的自白。」
「不知道。」
「這是哥林達最出名的單身工作女郎公寓。」她說:「新建,現代化,服務良好。冬天有暖氣,不是半吊子,真的很暖。夏天中央空調。租金很平民化。想要在這裡租到房子可不簡單。排了隊還有人在等。唐諾,有什麼事不妥,為什麼不先坐下來?」
我說:「他是在新社區辦公室。」
我看封套外面,女性的筆跡寫著:「賴唐諾自白──有關賀先生車禍證詞。」
我說:「我的車在樓下,我們一起去見賀先生。」
「上次我送你過來的時候,」她說:「你在看我,研究肚子裡在想什麼鬼。」
我移向高跟鞋:「這裡有隻女人鞋子,怎麼只有一隻?」
「現在,你注意了。我在四點半的時候親自見他開車離開。那個時候。他的車沒有破損。」
「報警。」
我說:「換一個方向看看──女的進來,賀先生要做件與自白書有關的事,也許是要一份副本。他走向檔案櫃,把自白書從封套裡拿出來,女的拿到外面來開始打字,這──」
「賀先生那天下午的確不在辦公室,但是四點剛過幾分鐘,他趕回來參與了幾分鐘,喝了幾杯酒。又匆匆出去。他一直在看錶,一定是有個約會。
我點點頭。
「喔!唐諾,」她說:「我給你說明一下,今天下午我給你說的話,你別介意,是開玩笑的。」
「大腿?」白莎冷淡地問。
她打開封蓋,向裡面看著,把封套交給我。「你看看。」她說。
「有隻女人的鞋子。」我提醒她。
「洛璘,」我說:「是賴唐諾。」
「好吧,」她說:「相信你一次。不過話要先給你說明,唐諾。假如你是用這個藉口,想要做其他發展,你完全在浪費時間。我不喜歡別人用公事當藉口想接近我,假如你有這意思,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洛璘走向電話。
「喔,是的,唐諾。」
「人格保證,絕對沒有半點歪念頭,我們走吧!」